“……”
秦亦有些茫然,古月容为何会有此问。
他人便住在镇国公府,祝想颜肯定也是要跟他住在镇国公府的,毕竟那样最安全,至于以后,秦亦其实是打算在京都城内买一处合适的宅子,然后跟祝想颜搬过去。
这倒不是什么金屋藏娇,主要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寄人篱下,而且现在还跟宁莞言发生了超友谊关系,再住在她家里,有种入赘感不说,还带着另外一个陌生女子住在人家府上,实在说不过去。
可目前情况紧急,只能如此。
于是他摇头又点头道:“现在…颜姑娘也只能跟我住在镇国公府了。”
这时,古月容摇头道:“不好。”
秦亦苦笑一声:“确实不太好…不过这也只是目前的权宜之计。好在莞言姐也认识颜姑娘,住在那里也能跟莞言姐说说话…”
“莞言姐已经走了。”
古月容说道:“昨日中午,莞言姐便离开京都,启程北疆了。”
“……”
这个结果在秦亦的意料之中,毕竟若是宁莞言还在京都的话,她没有不来接自己的道理。
看来北疆战事胶着紧张,宁莞言从七月初离开北疆之后,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主将离开战场那么久,确实也说不过去。
这些虽然秦亦都懂,但是一想到要跟宁莞言分开那么久,心中还是难受。
这时,古月容继续道:“莞言姐离开之前,跟我聊了很久颜姑娘和她姐姐容姑娘的事情。”
“……”
秦亦抬头,有些惊讶。
一来是惊讶宁莞言和古月容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和睦亲密了,竟然会私下见面聊天?
再者便是,古月容提到了“容姑娘”,说明她确实清楚祝家姐妹的身份。
秦亦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莞言姐跟我商量之下,觉得还是把颜姑娘放在我身边最为安全。”
古月容娓娓道来:“一来是,朝堂之上,应该没人会刻意找宰相府的麻烦。再者便是,莞言姐离开京都之后,若是颜姑娘住在镇国公府,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岂不寂寞?倒不如住在我家,平日里还能跟我聊天说话,而且颜姑娘跟我一样偏爱诗词,肯定会有好多话讲,不会寂寞。”
“……”
听她说完,秦亦眼神一亮。
这个建议确实甚好,而且比让祝想颜住在镇国公府安全多了,也让他少了许多尴尬之处。
但他还是问道:“让颜姑娘住在你们家,不知方不方便?”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会提吗?”
古月容白了秦亦一眼,随后问道:“你是想问我爹同不同意吧?”
秦亦讪笑一声,点了点头。
作为文官之首,古长松颇为精明,他肯定清楚祝想颜的身份,而这么多年来,他在朝堂上从不站队,说明他有一套明哲保身的办法,既如此,他会准许古月容在府上放一个定时炸弹?
秦亦觉得很难。
谁知古月容笑着点头:“我爹同意,昨天晚上我就跟我爹说过了,倘若他不同意的话,我是不会来问你的。”
“……”
这次倒是秦亦吃惊了,他总觉得,自从他上次离开京都之前,古长松特意把他请到府上嘱咐他的时候,就透着一种古怪,现在又毫不犹豫的把祝想颜留在府上,更是怪上加怪了。
但至于他到底怎么想的,秦亦并不清楚。
————
第205章 月容觉得他不该杀?
古长松如何想的,秦亦不知。
他也没空去想,还没回京都,就给祝想颜安排了一个好去处,秦亦自然高兴。
于是看向祝想颜:“不知颜姑娘意下如何?”
“但凭公子安排。”
祝想颜心中无奈,这种事情,她哪有提意见的资格啊?
其实对她来说,住在镇国公府和住在宰相府的区别不大,无论哪里,都有秦亦的女人在,而宁莞言离开之前,找了古月容,把她安排在宰相府,是不是说明想让古月容看着她呢?
所以,其实若是真让她选择,并且她又有选择权的话,她其实想自己住的,起码到时候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秦亦听闻,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得麻烦月容了,不然我也愁,因为莞言姐不在京都,她这一走,颜姑娘确实寂寞。”
古月容点头,主动拉起祝想颜的手:“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先回府上吧!”
随后她又对祝想颜道:“颜姑娘,你的身份,莞言姐已经告诉我了,让你一直呆在府上,时间久了怕是郁闷,所以只能委屈你,以后出门在外,你需要时刻跟着我,毕竟京都耳目众多,只有这样,你才能暴露在日光下。”
祝想颜闻言,眼神微微闪烁:其实她最怕的就是来到京都后,被当成金丝雀一般,终日被圈养在深宅大院中不得外出。可就算真是那样,她也没权利说什么,毕竟她的身份特殊,藏着总比死了好。
可对于生性活泼的她来说,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听到古月容这么说,刚才的担忧全部抛于脑后,她一脸诚挚道:“多谢古小姐了!”
古月容笑了笑:“我应该年长你几岁,若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叫我古姐姐便是。”
“是,古姐姐…”
看着两女如此和睦,秦亦美不胜收。
随后便指挥宁国韬把他的行礼全部搬到宁家的马车上,毕竟他还是要回镇国公府的,随后又从行礼中挑选一件,放到古月容的马车上。
而宁国韬对于古月容的决定也很支持,自家姐姐不在府上,放秦亦跟另一个女子在府上,他心中多少是不舒服的。
因此乐和和的帮秦亦搬上行礼,于是四人都上了马车——古月容、秦亦和祝想颜一辆,而宁国韬则独自坐着他的马车,朝京都城内进发。
路上,秦亦好奇道:“月容,刚才那些书生,是自发组织来这里的?”
古月容点头道:“可以说是自发,也可以说是有官府授意的。毕竟你在昌隆那首【水调歌头】的名声太火了,现在大街小巷的孩童都会吟诵,京都的所有勾栏,晚上唱着的都是这首词,到处都在大肆宣扬你的名声。
其实前天使团先行回到京都,这些京都书生便在城门口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只可惜你并不在使团的马车上,这些书生悻悻而归。昨日官府突然传出你会今日返京的消息,所以这些书生们便全部来到了陵水码头。”
“……”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已经来到了城门口。
看到是宰相府的马车,守城官兵并未多问,直接放行。
跟陵水码头外的盛况相比,京都城内的情形怎一个凄惨了得?
秦亦好奇道:“为何那些书生不跟两天前一样在城内迎接,偏偏跑去陵水码头?”
古月容看了祝想颜一眼,小声道:“其实他们本来是准备在城内迎接的,只不过昨日晚上,康王世子在府中遇刺,而肃王府也遭遇了刺客,今日一大早,宫中亲兵便在街上巡逻,调查可疑人等。这个时候,那些书生哪里还敢在城中搞欢迎仪式?”
“……”
秦亦点头,一脸平静。
而古月容说话时,视线一直飘在他身上,当看到秦亦面色如常、毫无波澜时,瞬间惊了:“康王世子不会…不会真是你杀的吧?”
秦亦笑笑,调侃她一句:“月容,虽然咱们关系好,但你不能瞎说啊,不然我告你诽谤啊!”
古月容撇嘴:“这怎么能是瞎说?但凡是正常人听到这个消息,哪有不惊讶的?你刚才…”
“我知道康王世子被杀的消息,惊讶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古月容更是纳闷。
今天上朝时听说康王世子被杀、肃王府遇刺的消息,整个朝堂都震惊了,众说纷纭,而最后矛头全部指向了秦亦,不过被盛平帝给压下去了。
其实就连古月容都这么想过,毕竟上次康王世子等人就是因为晚上激怒了秦亦,而秦亦跟他们打了一个晴日惊雷的赌,结果晚上康王府就炸了。
而这次康王世子被杀,据目击者所说,也是先有一个晴日惊雷,随后康王世子便被杀了,这个手法跟秦亦何其相似?
秦亦却笑笑:“你问问颜姑娘,今日一大早,兵部侍郎候大人就带着官兵封锁了古凌县驿站,还查问了我一番,我当然知道了。”
“他…没把你如何吧?”
古月容恍然大悟,随后又关心道。
秦亦晃了晃身子:“你看我像有事的吗?候大人再厉害,也不能为难一个无辜百姓吧?”
“……”
祝想颜瞥了秦亦一眼:就你还无辜呢?只是她有些好奇,若是秦亦把这事瞒着古月容,要么说明古月容在他心中份量不高,要么就说明他的城府太深了,他不相信任何人。
古月容则松了口气:“这么说的话,这件事肯定不是你做的吧?”
谁知秦亦给了她一个惊喜,小声道:“如果我说是我做的呢?”
“……”
古月容惊大了嘴巴,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因为康王世子遇刺一事,今日的大街上鲜有行人,而驾车的则是方伯,古月容这才放心。
“真是你做的?”
秦亦没想过骗古月容,毕竟当初她为了保全他的名声,不惜赌上自己的声誉,对于她,秦亦是完全信任的,也不会担心她会乱说。
“是我,月容觉得他不该杀?”
“该杀。”
古月容斩钉截铁道:“当初康王陷害伯父,致使伯父远走他乡;而康王世子又屡次找你麻烦,我听莞言姐说,他甚至还派杀手截杀你,所以他该死。”
“看来,还是月容懂我。”
秦亦笑道,只是他更好奇了,宁莞言竟然连这事都告诉古月容了,她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了?
那康王世子派杀手给他下“寻欢散”的事,宁莞言应该不能告诉古月容吧?
这么想着,古月容郑重说道:“只是这事,你做了便做了,不该对外说的,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的话,你才是最安全的。”
秦亦则看着古月容,轻声道:“这件事,我也就只对你说过,因为我信你胜过信我自己。”
“……”
古月容的脸瞬间红了,身子也软了,倘若车里不是多了一个人,她或许会软在秦亦怀里,不过一想到祝想颜在车里,秦亦却不避她,刚才的情动瞬间没了,看着秦亦,挑了祝想颜一眼,似是询问。
祝想颜见状,替秦亦解释道:“古姐姐,秦公子没跟我说过。只是他昨晚离开时,我发现了,再加上今早官兵查问,我自己就猜到了。”
古月容点点头,算是信了。
而祝想颜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愣了:奇怪啊,这种如释重负感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现在能够断定,古月容在秦亦心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了。
这时,秦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出了刚才放进车里的那个行礼,拆开后,里面是一个青色的礼盒,散发着淡淡香气。
祝想颜对这个礼盒还算熟悉,因为从无相阁里出来之后,秦亦带着她在江陵城中绕了很久,也去了很多店里买东西。
这个青色礼盒便是在一家香粉店里买的,据说是江陵城中非常有名的一家店,许多外地游客去往江陵,都会去那里买东西。
而秦亦一口气在那里买了五个礼盒,当时祝想颜便被惊着了。
他在京都有五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