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我…”
她顿了一下，又硬气道：“只有一点…是为了我自己，可更多还是为了你好！”
随后她才解释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带回祝家姐妹的事情，即使不会摆到明面上，但京都城内那些人，最后肯定会知道！若是祝家姐妹不进京都还好，一旦她们去了，你能一直把她们锁在府中，不让她们见人？
而只要有人见过她们，问题会接踵而至。况且你在京都还有那么多仇家，他们若是用这个来攻击你的话，你根本没有胜算！”
“……”
见秦亦不说话，宁莞言继续道：“而且你想没想过，若是让祝家姐妹待在你身边…久而久之，她们会离不开你…”
这时，听到这话的秦亦看着她笑了起来。
宁莞言见状，立马绷起脸来：“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怕她们——就算我不在京都，古家妹妹也会看着你，我为什么怕？”
“……”
“我的意思是，等她们离不开你时，万一得知她们父亲的真正死因，你要如何解释，如何自处？”
秦亦一愣，立马回道：“她们不是早就知道祝首辅是怎么死的了吗？”
宁莞言看他一眼：“你是在装傻吗？若不是你的话，祝首辅会死？”
“……”
一句话直接把秦亦怼沉默了。
表面上来看，祝永利是被朱彦庆所杀，祝想华怕是也早已遭到毒手，祝家姐妹的仇人是朱彦庆才对，她们也恨上她了。
可实际上呢？
祝永利会死，是因为明武帝被炸死，而炸死他的手雷是秦亦放的，如同蝴蝶效应一般，祝永利其实是因为秦亦的计划而死。
祝家姐妹的仇人，间接来说是他。
按照宁莞言的推测，若是祝家姐妹一直待在秦亦身边，日久生情，那个时候再得知她们喜欢的人是她们的杀父仇人，到时候大家都难受。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科幻，但秦亦深思之后还是有些怕了。
见秦亦皱眉，一阵纠结，宁莞言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秦亦抬头看着宁莞言：“莞言姐，我做这一切都问心无愧，说到底，是为了家国大义！
抢夺锁龙骨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在铁匣里放入暗器也只是惩罚他们，这很公平。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只能算是他们咎由自取！”
宁莞言点头：“话是这么说，可你觉得，她们姐妹二人知道实情后，也会这么想吗？”
“莞言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听到秦亦询问，宁莞言笑道：“我的意思，你不要带她们回京都。就算要带，最多带一人。因为祝家姐妹是双胞胎，而且美若天仙，若是她们同时出现在京都，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只带一人回去，这种顾虑要小很多。反正京都也没有人见过她们，你可以随意给她一个身份，让她在京都开始新的生活。当然了，我奉劝你还是离她们远一些为好！”
“莞言姐，她们从南楚而来，背井离乡，而且没有任何一技之长，把谁单独留下，那不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宁莞言向她眨了眨眼，笑道：“你忘了你是无相阁的弟子了吗？”
“……”
一语点醒梦中人，秦亦一把抱住宁莞言，然后轻轻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两下。
“哎呀，你做什么？”
虽然宁莞言跟秦亦的关系进步神速，但也只体现在语言和精神契合上，至于身体接触，最多也就牵牵手而已，像现在这般还是第一次。
宁莞言的脸瞬间红到了脖颈，嗔怪一声，随后推开了秦亦。
“莞言姐，你学坏了呀！既然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做，直接告诉我便是，还绕这么大的圈子，不该惩罚你一下吗？”
秦亦笑着说道。
宁莞言瞪他一眼，娇嗔中带着妩媚：“倘若我不这么说的话，有人还以为我是在故意刁难人家姐妹二人呢！”
秦亦一把将宁莞言拉进怀里：“莞言姐，你现在指桑骂槐的本事可增了不少。”
“我——”
宁莞言刚要说些什么，这时传来敲门声，宁国韬来喊他们出去吃饭，江陵知府张文钊在驿站中备了宴席，特意犒劳使团成员。
而宁国韬这次也学聪明了，本来是派其他人来喊秦亦的，宁国韬怕屋内画面少儿不宜，所以便自己跑来，而且只敲门不进屋，脸上写着精明。
宁莞言赶紧从秦亦身上离开，对着房中的铜镜整理衣服和发鬓，随后又瞪秦亦一眼，这才从房间中走出。
吃过午饭后，秦亦和宁莞言并未休息，而是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好好在江陵城内逛了半天，陪宁莞言度过了这次出使途中最后一段快乐时光。
第二天清晨，整装待发的大梁使团在江陵码头登上来时的船舶，在江陵百姓的注视下启航北上。
宁莞言站在甲板上，跟秦亦挥手告别，眼中依依不舍，这一别，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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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我可以带你们飞
使团离开，江陵码头再次恢复安静。
秦亦驾车带着祝家姐妹也离开码头。
路上，秦亦简明扼要并且委婉的向祝家姐妹阐述了她们去往京都之后会遇到的麻烦。
祝想颜一语中的道：“你怕麻烦，所以不想带我们去京都呗？”
秦亦立马挥手：“想颜姑娘，不是我怕麻烦，是怕你们危险！”
随后便解释道：“从昌隆到达江陵这一路上，朱彦庆一共派了两队兵马，共计一千锁甲骑兵来追你们二人，最后全被我杀了。
相信你们比我了解他的性格，你们觉得他会就此罢休？还是施压大梁朝廷，找到你们？”
祝想容闻言，问道：“既然怕危险，那你何必把我们带回来？祝家得罪了朱彦庆，无论我们去往哪里，都不会安全。”
秦亦摇头道：“非也，有一个地方，你们去了会很安全。”
“哪里？”
“咱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无相阁！”
“……”
无相阁贵为四大宗门之一，而且不会插手朝堂事务，同时朝廷也不会过问宗门之事，祝家姐妹若是待在无相阁中，自然是最安全的。
而祝家姐妹在路上也听秦亦说过他是无相阁首席弟子的身份，把她们放在无相阁倒也合理。
不过祝想容还是问道：“你是准备把我们姐妹二人全放在无相阁，在山上待一辈子吗？”
刚逃出地狱，又要过牢笼一样的生活，祝想容心中一片怅然。
秦亦想了想，最终还是临时改了决定。
“想容姑娘，你们姐妹天生丽质，站在一起如天仙下凡，若是在一起的话，很容易被人识破，毕竟若是朱彦庆通缉你们的话，你们是双胞胎姐妹的事情，肯定会被当成第一线索。”
秦亦又道：“若是你们分开，而且改名换姓，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猜忌。即使有，只要不是朱彦庆亲自来大梁，我都可以承诺保护你们。”
祝想容看着秦亦：“所以，一人留在无相阁，一人可以跟你回京都，是吗？”
秦亦点了点头。
“好，那我留在江陵。”
祝想容连想都没想，直接做出决定：“让想颜跟你回京都吧！”
“姐…”
“我去过京都，并不喜欢那里。倒是从没有在江陵住过，况且我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无相阁，所以让姐姐留下吧！”
祝想容握住祝想颜的手，轻声说道。
“姐，你不会做傻事吧？”
祝想颜有些担忧道。
她不是三岁小孩，祝想容说了那么多，好像是在引导秦亦做出只带一人回京都的决定。
而她又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留下，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祝想颜有些害怕。
祝想容拍拍她的肩膀，笑靥如花道：“姐姐又不傻，怎么会做傻事呢？”
“……”
……
马车穿过江陵大街，一路往西。
阔别几日，再次回到江陵，秦亦坐在马车车头看着后退的街景，依旧觉得熟悉，仿佛从未离开。
往西而来，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无相湖。
无相湖两岸多了不少枫树枯叶，密密麻麻的铺在堤岸上，秋风扫过，哗哗作响。
祝家姐妹也都掀开车帘，从昌隆离开后，她们难得像今日这般放松，仿佛忘却悲伤，心情不错。
很快，无相山近在眼前。
祝家姐妹相继下车，秦亦依旧把马车寄存在山脚下的驿站，驿站的掌柜对他格外熟悉——不仅是因为秦亦生的俊俏，还因为能跟姜南絮和沐漓师徒二人经常出入的男子，秦亦是唯一一人。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秦亦每次出现，身边都从不缺乏美人陪伴，最早是宁莞言，而后便是沐漓和姜南絮，甚至三个女人同时陪他下山。
而现在秦亦又带着两个妙龄女子同来——虽说祝家姐妹依旧女扮男装，但是经过这一路的颠簸，无论装扮还是发鬓都有些凌乱，很容易就能看出她们的女儿身。
基于种种理由，掌柜的对他自然重视不少，一脸笑容，接过他的马车牵入后院，又亲自把秦亦送了出来。
祝家姐妹见到这一幕，对于秦亦的师父是无相阁首席弟子的说法，已然深信不疑。
回到山脚下，秦亦抬头，陷入思考。
祝想容问道：“怎么不走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走上去，还是飞上去。”
“我们不会飞。”
“我可以带你们飞。”
“……”
脑海中一出现被秦亦抱在怀中的画面，祝想容赶紧摇了摇头，说道：“那还是走吧。”
秦亦指了指蜿蜒陡峭的山道，说道：“无相阁便在无相山的半山腰，说高也不高，脚程快点，走几个时辰也就到了。你们走着，我飞上去等你们。”
“……”
祝想容盯着他看了片刻：“那你直接说带着我们飞上去即可，何必那么麻烦，拐弯抹角。”
秦亦笑着摇头：“倘若我直接说带你们飞，想容姑娘和想颜姑娘怕会以为我是登徒子，想趁机占你们便宜呢！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
祝想颜瞥他一眼道：“所以，其实就没有什么选择权，你却故意让我们选，你不仅是登徒子，还是个虚伪的登徒子！”
“……”
秦亦甩袖，有些愤然：“既然如此，那两位祝小姐还是自己走上去吧，我先飞上去等着你们了！”
说着，秦亦一股欲要离开的模样。
祝想容和祝想颜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就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