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
秦亦一把又将橘子抢了回去,在祝家姐妹错愕的眼神注视下,他迅速扒开橘子,随后便把橘子皮递了回来。
“反正你也不爱吃,不如我吃了。闻橘子皮和闻橘子的效果一样。”
“……”
祝家姐妹一整个大无语。
祝想颜还是听话的把橘子皮放到鼻间,深深吸了一口,只觉浑身舒坦许多,刚才那种晕眩欲呕的感觉也轻了不少。
不过一想到这些橘子皮刚才在秦亦手中被他蹂躏一番,而自己又放在鼻间,仿佛在闻他…
祝想颜本来苍白的脸颊,瞬间变红许多。
而祝想容则好奇问道:“想颜,感觉如何?”
不等祝想颜回答,秦亦便抢先笑道:“这还用问嘛,你没看想颜姑娘的脸颊都红了吗,那效果自然是没得说的!”
“……”
祝想颜的脸更红了,随后点了点头。
或许是之前不经常出门、更不经常有乘船机会的缘故,再加上祝想容上次来大梁时也没遇到过晕船的问题,因此祝想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
她暗暗记下,等下次再坐船的话,她一定先准备上些橘子,为妹妹备着。
“嘶~”
秦亦拿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抽了口凉气。
祝想颜见状,有些幸灾乐祸。
“活该,酸死你!”
“酸?谁说酸的?”
秦亦又拿了一瓣扔进嘴里:“我是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橘子!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连楚国生的橘子都这么甜啊,吃了这个橘子,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这么甜的橘子了!”
“真那么甜?”
祝想颜有些狐疑。
人的好奇心一旦起来,便很难压制。
“当然了,不信你尝尝便是。”
说着,秦亦又往嘴里塞了一瓣,同时还给祝家姐妹一人分了一瓣。
看着秦亦大快朵颐,祝家姐妹再忍不住,同时放进了嘴里。
“啊!”
“呸!”
“真酸!”
“无耻!”
橘瓣入口,两姐妹动作非常一致,直接吐到了甲板上,还吐着舌头。
这橘子哪里甜?酸到家了!
秦亦见状,这才把塞进嘴里那几瓣酸橘子吐了出来,“哈哈”大笑。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损人不利己的操作惹来了祝家姐妹的阵阵白眼。
此时,宁国韬也来到甲板之上。
对于女扮男装的祝家姐妹,宁国韬也早已了解清楚她们的身份,只是看到她们一左一右待在秦亦身边时,心中有些不爽。
“姐夫!”
宁国韬走到他们身后,闷闷叫了一声。
秦亦回过头来,笑道:“宁大哥,我还以为河里的水牛成精了,你声音这么闷做什么?”
“噗嗤~”
祝想容和祝想颜被他逗乐,捂嘴轻笑。
宁国韬翻了翻眼皮,心说我姐在船舱里跟董大人商议大事,你在这陪着姐妹花风流快活,还敢调侃我?小舅子就这么没有地位吗?
宁国韬刚想说秦亦两句,祝家姐妹在祝想容的带头下,屈膝施礼:“想容(想颜)见过宁公子。”
宁国韬的脸瞬间笑成一朵花,指责秦亦的想法早已抛却脑后。
先是跟二女打了声招呼,随后便道:“当初在京都之时,在下还想一睹想容姑娘的芳容,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祝想容点头示意,算做回答。
而宁国韬的话似乎提醒了秦亦,于是道:“想容姑娘,你和想颜姑娘既然来了大梁,势必要跟南楚做个告别,为了你们的安全,也为了开启你们的新生活,以后不能再以真名示人了。”
“……”
祝家覆灭,祝家人也成了南楚的通缉犯,倘若两姐妹还以真名示人,会引来许多麻烦。
虽然不甘,却也毫无办法。
“秦公子觉得,我们叫什么合适呢?”
秦亦沉思片刻,说道:“容姑娘和颜姑娘。”
“……”
……
祝想颜不像祝想容,她之前从未出过昌隆,更不要提离开南楚了,大梁也只是听人说过。
此时,船舶进入江陵境内,看着河道两岸不断后退的风景,祝想颜看得目不暇接。
祝想容也在凝视着沿途风景,或许又想到上次来大梁时的场景,物是人非,不免感伤。
祝家姐妹虽然还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但总体状态不错,秦亦故意跟她们开着玩笑,目的就是调动她们的情绪,现在看来,效果甚佳。
随着距离江陵越来越近,河道两岸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尤其来到江陵码头附近时,码头两岸早已围满了书生,可谓人山人海,跟之前大梁使团南下江陵时的景象截然不同。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
当初使团携锁龙骨南下,途径江陵,因为怕人多引起骚乱,从而给贼人抢夺锁龙骨可乘之机,所以才拒绝这些书生聚集。
可今时不同往日,大梁使团从南楚归来,不仅安全送达锁龙骨,拒绝了南楚和亲事宜,同时宁国韬以一人之力对抗南楚才子,拿到平局。
因此,这次出使大获全胜,大梁使团算是荣归故里,江陵书生齐聚于此,夹道欢迎,倒也是人之常情,江陵知府张文钊自然没了阻拦他们的道理。
随着船舶距离江陵码头愈来愈近,码头两岸的呼喊声也愈发明显,隐约能听到“诗仙”的叫声。
————
第188章 寻找秦公子
盛平八年,八月十九。
江陵码头,码头两侧的河道上还挂着许多崭新的花灯,随处可见岸边那一簇簇金黄的桂花,随着缕缕秋风,肆意飘遥,风中都回荡着桂花香气。
大梁文风鼎盛,诗会盛行,一年下来,大大小小的诗会超过十场之多。
这么多诗会当中,最为出名的也就只有中秋诗会和上元诗会了,而且由于季节和寓意的缘故,中秋诗会的地位比上元诗会还要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拿下京都中秋诗会头名之人可以与会考第一同时进宫面圣的缘故。
中秋节才过去四天有余,江陵的大街小巷上依旧残留着中秋诗会留下的印迹,码头后身的驿站幡栏之上,甚至还挂着几句中秋词。
跟京都和江陵的中秋诗会比起来,昌隆中秋诗会根本不值一提,但因为“诗仙”宁国韬出使昌隆的缘故,昌隆中秋诗会汇聚了太多人的关注。
比如两岸的江陵书生。
昌隆中秋诗会刚结束,便有人飞鸽传书,宁国韬的诗作,第二天便传遍江陵,随后从江陵一路传向北方,直至京都。
所以这些书生大呼“诗仙”也很好理解了。
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美人面前,男人总喜欢出风头,比如宁国韬。
祝家姐妹就在他旁边,听着码头上的一众书生齐呼他的外号,不免飘飘然起来。
“姐夫,你听,他们都在叫我呢!”
秦亦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做了个“牛逼”口型,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厉害”。
宁国韬挺起胸脯,还偷偷瞄了祝家姐妹一眼,谁知二女竟然没有什么反应,不免失望。
这时,宁莞言和董洪新也从船舱中走出,看到祝家姐妹一左一右站在秦亦身边,她的眉头微微上挑,随即大步走了上去。
“姐!”
看到宁莞言,宁国韬颇有义气的大喊一声,同时看了秦亦一眼:姐夫,只能帮你到这了!
秦亦回头,笑道:“忙完了。”
“嗯,忙完了。”
宁莞言点头应了一声,很自然的走到秦亦和祝想颜之间的位置。
祝想容和祝想颜都下意识的撤了一步,拉大了跟秦亦之间的距离。
这时,船舶已经停在了江陵码头。
按照计划好的行程,大梁使团会在江陵停歇休整一天,明日换乘使船,再跟之前那两百骑兵汇合后乘船北上,直达京都。
江陵知府张文钊和江陵守将郭平等在船下,作为使团正使,董洪新率先下船。
“董大人,一路辛苦了!”
两人拱手,异口同声道。
“张知府和郭将军客气了!份内之事而已!”
董洪新回以一礼。
尔后,其他大梁使团成员悉数下船。
张文钊指了指身后数以百计的书生,笑道:“董大人,使团在昌隆中秋诗会上扬我大梁之威,江陵书生颇为佩服,这才跑来欢迎,拦都拦不住…”
董洪新心情不错,笑道:“江陵文风颇盛,读书人热衷诗词,听说了宁员外郎在昌隆中秋诗会上写的诗作后,特来瞻仰一番,倒也可以理解。”
张文钊点头:“宁员外郎孤身犯险,以一己之力挑战南楚文人,最后还打了个平手,令人佩服!”
“……”
宁国韬就在人群前排,闻听此言,得意颔首。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公子,正是之前曾拦下使团、要跟宁国韬比试、最后被秦亦随手一句诗打脸的江陵才子林弘毅。
“董大人,宁员外郎,小可之前糊涂,竟然没有自知之明,想要跟宁员外郎比试,实在可笑。”
林弘毅对着董洪新和宁国韬拱手道:“还望宁员外郎不要跟在下一般见识!宁员外郎在昌隆中秋诗会上一连写了五首佳作,足以小可钻研一生!”
董洪新没开口,宁国韬站了出来,笑道:“林公子是吧?好说好说!读书人嘛,若是连点胆气都没有的话,那还能写出什么好诗词?”
如此一句,立即引得众人叫好。
混迹在人群中的秦亦对宁莞言笑道:“看,我这小舅子的诗仙范,这不就起来了?就连心高气傲的江陵才子,都被他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