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呢?”
平王声音都开始发抖。
朱彦庆用上位者的心态扫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众多臣子陆续进殿,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同的表情。
这一刻,他非常享受,也体会到了每次上朝时明武帝的感觉。
待所有大臣进入祈天殿,擒龙大营和伏虎大营的官兵分布在大殿内外,随后关闭殿门。
这时,朱彦庆开口道:“今日傍晚,原内阁首辅祝永利趁夜进入皇宫,狼子野心,谋害先帝,先帝惨死于朝见堂中。”
“你胡说!”
平王立马喊道:“祝首辅一直是父皇的心腹,而且其一把年纪,不懂刀枪,他怎么可能会害父皇?”
朱彦庆冷哼一声,说道:“传证人!”
随后,宋都便押着明武帝身边的宦官以及今夜执勤的亲兵来到祈天殿。
几人的说辞一致,都说明武帝跟祝永利单独待在朝见堂,随后明武帝便被杀害,祝永利一个人走出朝见堂。
朱彦庆看着平王,一脸冷漠:“知人知面不知心而已,平王现在相信了?”
“我不信!祝首辅呢?让祝首辅出来!”
平王有些歇斯底里道。
“祝永利谋杀先帝,罪大恶极,朕早派人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邱云生便将祝永利的尸体抬进祈天殿中,众臣看着早上还在上朝的祝永利,此时已经身首异处,心中五味杂陈。
朱彦庆再次开口:“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遇害之后,作为皇长子,朕有义务继承皇位,稳定楚国江山社稷,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
全场鸦雀无声。
平王只觉头脑发热:“我不同意!是你谋害父皇嫁祸祝首辅,是你大逆不道谋权篡位…”
“皇弟太过悲伤,竟然开始疯癫了。来人,把平王送回平王府,悉心看管照顾,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让他出府,免得他想不开。”
“是,陛下!”
宋都答应一声,带着官兵把大喊大叫的平王押了下去,众臣心中更是慌乱。
待平王被带走,祈天殿内安静下来。
朱彦庆再次扫视群臣,问道:“关于朕登基大宝之事,谁赞成,谁反对?”
“臣附议!”
这时,户部尚书宋昌蒲亲自带头喊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紧接着,众臣全部躬身出列,自此,南楚王权彻底完成更迭,朱彦庆如愿以偿的登上帝位。
改年号为开元。
————
第177章 临终托孤
明武帝驾崩,属于南楚机密。
能够得知此消息之人,皆是能够进入南楚朝堂的王公权贵和忠臣良将,寻常百姓自然不知。
所以即使祈天殿内风起云涌,但昌隆城内依旧是一副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当画舫上的众位昌隆才子问起秦亦之名,宁莞言替他答了出来。
或许她觉得,自己的男人不该寂寂无名,起码他在写了那么多中秋佳作后,不应该被这些无知的南楚书生轻视。
而她报出秦亦名号后,画舫上瞬间炸了锅。
“秦亦…为何这个名字如何耳熟?”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词不就是大梁秦亦所写吗?”
“原来是他!怪不得呢!”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凭借此词,秦亦便可流芳千古,可谓词仙啊!”
“……”
船上纷纷嚷嚷,秦亦和宁莞言并不知晓。
两人下船之后,牵手漫步于昌隆街道上。
值此佳节,大部分昌隆百姓都去了听风苑或者城内各处码头,因此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秦亦和宁莞言走在安静的大街上,明亮的圆月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莞言姐,为何要说出我的名字?”
秦亦调侃宁莞言道:“你没看到,刚才船上有那么多姑娘都在对我暗送秋波?现在她们知道了我的名字,你不担心?”
宁莞言下意识的提起右手,这才反应过来,今日穿的是一身淑女装,长枪自然放在鸿胪寺。
随后说道:“为何要怕?怕也是她们怕!她们想进门,要问过我手中的枪才行!”
“……”
秦亦退后一步,朝宁莞言拱了拱手:“女侠,日后你可要手下留情才好!”
宁莞言眼珠转了转,撇嘴道:“我嘛…大多数时间都在北疆,哪有那么多时间管这些,就算不让我手下留情,我也没有办法。”
不等秦亦开口,宁莞言又道:“不过你也不要开心太早了,我不管,不代表别人不管,古月容不像是眼里能揉沙子的人,她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
秦亦表情一滞,有些诧异。
在来的路上,他跟宁莞言的关系突飞猛进,还曾考虑过,跟古月容的婚约还在,以后如何跟两个女人解释彼此的关系。
没想到,宁莞言自己就给他开了绿灯,听她那话的意思,明显是把古月容计算在内,只不过一人是大妇一人是小而已。
秦亦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遂问道:“莞言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去北疆?”
宁莞言思索片刻道:“虽然大梁跟北疆在边境上没有太大的战事,但北疆气候恶劣,尤其到了入冬以后,天寒地冻,庄稼颗粒无收,这个时候,他们就会频繁的骚扰大梁边境,企图通过打仗来索要大梁的粮食。”
说到这,宁莞言叹了口气:“现在已经入秋,北疆的天气也愈发冷了,相信他们早已蠢蠢欲动,等我回到京都,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北疆。”
“什么时候不去北疆?那得看北疆什么时候能够不缺衣短食,你觉得会吗?”
北疆气候恶劣,而且属于游牧民族,夏天的时候还能有些粮食,再加上吃牛羊肉度日,可是到了冬季,他们缺少食物的现状会愈发明显。
想让他们不缺衣短食,短时间内怕是做不到。
那宁莞言就要一直呆在北疆?
日后两人聚少离多,搞异地恋?
怪不得刚才宁莞言听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时候会如此动容,原来她是触景生情啊!
不过,秦亦想到另一个解决办法:“莞言姐,倘若有人把北疆打服,不就不用天天驻扎在那里了?”
宁莞言看他一眼,摇头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北疆军队的实力。别看北疆经常受粮食短缺所困,但他们常年生活在极寒之地,而且以牛羊肉为主食,身体强壮,民风彪悍,尤其是他们的重甲骑兵,是以牦牛为骑,比起南楚的锁甲骑兵都不遑多让,寻常箭矢很难对其造成伤害。
而大梁目前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只有我的云骑卫和定国公长子魏宏平的平溪卫,现在云骑卫都不能将北疆打服,谁还能做到?”
“我能做到。”
“你…”
宁莞言愣了一下,刚要反驳,突然便想到了他的暗器,笑道:“你的暗器确实霸道,打穿北疆重甲骑兵也不在话下。可重甲骑兵有千千万,只有你一人有暗器又如何能应付得过来?”
“莞言姐,倘若我给云骑卫都配备上暗器呢?”
“这暗器不是你们祖传的,不会对外吗?”
宁莞言有些诧异道。
“那是老规矩,可是为了能跟我娘子长相厮守,我宁愿不守规矩。”
“……”
听到这话,宁莞言的眸子立马水润欲滴,身子也不自觉软了下来,靠在秦亦怀中:“倘若云骑卫都配备上暗器…不用整个云骑卫,单独挑出上千人的军队配上暗器,云骑卫就可所向披靡,哪怕是北疆重甲骑兵,也挡不住云骑卫的进攻!”
秦亦搂着宁莞言,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贴在在自己胸膛上,无比惬意和满足。
“好啊,等回到京都后,咱们好好商议此事!”
宁莞言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天上的圆月,只觉以后的日子都更有奔头了。
……
两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街道前方出现了三道熟悉的人影。
正是刚才先他们一步离开的祝家姐妹和她们的哥哥祝想华,马车不知去向,他们三人面色凝重的站在前方,仿佛在等他们二人一样。
“祝将军,你们这是…”
秦亦率先开口道。
“秦公子,兵不见血刃,在下佩服!”
“……”
秦亦被祝想华这突兀的一句给说懵了。
随后祝想华把他单独叫到一边,小声道:“你们将锁龙骨替换成了杀人暗器,无论是谁打开铁匣都会瞬间毙命,却很少有人会怀疑到你们身上!实在太狠了!”
“……”
看着祝想华一脸悲怆的表情,秦亦大概猜到了什么:祝永利被炸死了?
对于这个结果,秦亦高兴不起来,其实若是让他选择的话,最好把明武帝或者楚王、平王这样的关键人物炸死,南楚必将国力大衰,以后大梁南境也能享受到多年的和平。
随后秦亦摇头道:“祝将军,不是我们狠,而是我们别无办法!锁龙骨在我们身上,无论谁抢,他对我们来说都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我们在里面放暗器,这无可厚非。”
“……”
祝想华沉默不语,因为秦亦说的没毛病,毕竟是他们派人去抢锁龙骨,失礼在先,而秦亦他们不过是在惩罚抢夺者而已。
或许觉得说的太狠了,秦亦问道:“祝首辅…”
“我爹还在宫中。”
秦亦一惊:“那是谁打开的铁匣?”
既然祝永利在宫中,说明他没死,也不可能是他打开的铁匣,因为他放了一箱手雷,无论是谁打开铁匣,肯定会当场送命,没有生还可能。
“陛下…当场殒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