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你想要什么呢?”
秦亦不答,反问道:“想容姑娘能给什么呢?”
“……”
一句话便把祝想容给问住了,看来刚才紫菀说的没错,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他们见自己能为了什么呢?
心中轻叹一声,但祝想容脸上依旧保持着灿烂的职业微笑,说道:“只要想容能给的,秦公子可以尽管提!”
秦亦也不客气,直接道:“一千两银子如何?”
“一千两银子?”
祝想容和紫菀同时惊呼出声。
“那个…”
秦亦还以为是自己要多了,试探道:“其实你也可以讲价的。”
祝想容仿佛没听到一样,又问道:“只要给秦公子一千两银子,秦公子就不参加七夕诗会?”
“是的。”
“秦公子不想要其他的?”
“其他的…似乎没有什么可要的。”
“……”
祝想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隆起,又悄悄侧头朝窗台上的铜镜看了一眼,活了这么久,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秦公子很缺钱?”
“缺,很缺。”
秦亦毫不避讳的说道。
“刚才秦公子不是说过嘛,倘若拿了七夕诗会的头名,可以扬名立万,名气有了,何愁没钱呢?”
只要秦亦不参加七夕诗会,祝想容的目的就达到了,可她现在仿佛忘了这件事,只是单纯对秦亦要钱这一行为感到好奇。
“这个嘛,名气变现需要时间,我等不及。至于扬名立万,金子在哪都会发光,只要我想,就凭我的诗才,随时都可以出名。”
“……”
听着秦亦自信且自大的回答,祝想容没有丝毫怀疑,毕竟她听过那首“却道天凉好个秋”,只要他还能写出此等质量的诗词,出名是早晚的事。
但她却想明白了一件事,眯起了眼睛,“那刚才秦公子找了那么多理由,只是为了抬价?”
“呵呵…”
秦亦尴尬一笑,正色道:“也不算抬价,毕竟物有所值,不是吗?再说了,想容姑娘不想让我参加七夕诗会,而我收取些许钱财,咱们各取所需,岂不两全其美?”
祝想容点点头,“一千两银子就可以了?”
“……”
秦亦本以为一千两银子要多了,可是看对面财大气粗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当回事,他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报价低了。
想了想,这才说道:“是的,看在跟想容姑娘相谈甚欢的面子上,在下给的是打包价,七夕诗会是一千两银子,中秋和上元诗会,或者京都还有其他诗会的话,通通一千两银子一场!”
祝想容蹙眉,“想容只需要秦公子不参加七夕诗会便可,其他诗会,公子可随意参加。”
“这样啊,那我不能给你打包价了。”
秦亦振振有词道:“如果单纯只是一场七夕诗会的话,价格是一千二百两。”
“一千二百两?有点多了。”
“不好意思,小本经营,概不讲价。”
“……”
祝想容不傻,她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这是吃定了自己,所以故意要高了价格,毕竟他刚才还说能讲价的。
媚眼流转,祝想容莞尔一笑,说道:“一千二百两银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知道,秦公子有没有拿一千二百两银子的实力呢!”
“昨晚想容姑娘不是听我写了一首词?这实力还不够一千二百两银子?”
祝想容摇了摇头:“昨晚确实听到了,不过仅凭一首词并不能说明什么,想容并不知道秦公子还能否再写出一首与其媲美的诗词。倘若不能,那这一千二百两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再写一首,倒也不难。”
既然讨价还价嘛,这个秦亦就在行了:“我甚至可以以想容姑娘的名字,写一首诗词,并且保证让想容姑娘满意,只不过到时候这价格就不是一千二百两了,而是一千五百两!”
“……”
祝想容瞪大了眼睛,怎么说话间,价格又涨了三百两?
你这不是缺钱,你是抢钱啊!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信。
像七夕亦或是中秋诗会出一首好诗词,可能性要远高于平时,毕竟许多读书人可以提前准备。
可是以自己的名字,随手写一首可以媲美昨天那首“却道天凉好个秋”,那就不止是难了,她认为绝无可能!
她想好了,只要他写的不够好,别说一千五百两了,一千两她都不会给。
压价,到时候她要狠狠压价!
“好,那秦公子写吧,想容洗耳恭听!”
一首诗换一千五百两银子?
赚麻了,绝对赚麻了!
秦亦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直接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
祝想容端起茶盏,还在等秦亦酝酿情绪,谁知她茶还没喝完,秦亦已经念完了诗,整个人就像被施了魔法,连茶水从嘴角溢出都未察觉。
————
第14章 就这么走了?
未时一过,清风徐徐。
醉仙阁外,青石长街上弥漫着只有康平坊独有的散漫和喧闹,才子佳人开始漫步街头,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却不显嘈杂,反而给正午之后的街巷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而三楼包厢内的气氛跟街巷上的热闹相反,此刻诡异的安静。
看着祝想容和紫菀的表情,秦亦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暗道这一千五百两银子稳了。
而两女的反应也完全在秦亦的意料之中,毕竟他随手一写(剽)就是千古绝句,搁谁谁不迷糊?
“啊~”
当茶盏中的茶水缓缓溢出,顺着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最后奔于山脚下,又汇于丘壑之间,祝想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伸手去抹。
当她的手快要探进纱裙之中时,终于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个男子,猛然抬头,好在此刻的秦亦如同正人君子一般,把头扭向了一侧。
祝想容长舒一口气,轻轻拉了拉胸襟,只能任那零星的水渍在山峦下自然风干,俏脸如同傍晚的天幕,红霞如飞。
“想容姑娘,这诗如何?”
“这诗极好,想容喜欢的紧。”
平复下心情的祝想容又问道:“秦公子,这首诗当真是为想容所写?”
秦亦摊摊手,“这里好像也没有第二个叫想容的姑娘了吧?”
“云想衣裳花想容”,这诗说不是给祝想容写的怕是都没人信,但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有人在瞬息间就写出此等佳作,他甚至都没思考…
两人昨晚才有一丝交集,哪怕秦亦是提前准备好的,那准备时间也不过一晚上而已,若不是亲眼所见,祝想容简直不能相信。
难道这就是天才吗?
见祝想容丝毫不提银子的事,秦亦倒是急了。
于是他提醒道:“想容姑娘,那你觉得这诗值不值一千五百两银子?”
“值。”
这次祝想容非常干脆,直接点头。
“紫菀,你去给秦公子拿银票。”
紫菀答应一声,便走进了珠帘后的闺房。
秦亦心中狂喜,又有些好奇,遂问了起来。
“想容姑娘跟徐振林很熟吗?”
“只是昨晚见过,未曾说过话。”
“那你跟李慕白很熟咯?”
“只是有所耳闻,未曾见过面。”
“……”
秦亦刚才突然想到,祝想容不让他参加七夕诗会,应该是怕他抢了某人的风头,而除他之外,最有可能拿下七夕诗会头名的就是徐振林和李慕白。
因此秦亦以为祝想容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是为了两人中的一个,谁知她都不认识他们。
见秦亦冥思苦想,祝想容眼眸轻眨,笑道:“秦公子想知道原因吗?”
“愿闻其详。”
“告诉秦公子也无妨,只是这个消息价值五百两银子,秦公子可否愿意?”
此时,紫菀已经拿出了一千五百两银票交到了秦亦手上,听到祝想容的话,吓得秦亦直接把银票塞进了衣服中。
于是一脸正色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是想容姑娘的私事,在下还是不打听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秦公子给银子,那想容说一说也无妨的。”
“那个…”
秦亦站起身来朝窗外扫了一眼,“起风了,我得回去收衣服了。想容姑娘,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一股风沿着三楼尽头的楼梯口吹进包厢,祝想容和紫菀这才把视线收回来。
“他就这么走了?”
紫菀摇了摇脑袋,依旧有点不敢相信。
“这位秦公子,好生奇怪呀!”
“怎么个奇怪法?”
“他出口成章,就算紫菀不懂诗词,也能听出他刚才为小姐写的这首诗是极好的,想来他从小就饱读诗书,是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