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朕是假的,如履薄冰 第99节

  朱祁镇:“……”

  太后,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这可是你说的啊,狂生胡言乱语。

  “朕会处理。”朱祁镇从容一笑,“只是让太后你也知晓,免得到时候传到你耳中,你没心里准备。”

  太后绝美的脸,冷若寒霜:“怎么?还要这些胡言乱语传到宫里来?你这个皇帝当然要果断,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那个曾咏,还需要审吗?凌迟处死,夷三族。至于幕后之人,交给锦衣卫去查办,有些就不用押送京师了,就地杀了便是。”

  太后,还是你懂做皇帝。

  朱祁镇心中佩服,一拜:“朕承教了。”

  他转身就要走,被太后叫住了,道:“你晚上要吃什么,自己跟双喜说,免得双喜每次都说是本宫为你准备的。”

  双喜:“!!!”

  朱祁镇上去捏了捏她脸颊,道:“太后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

  郕王府。

  朱祁钰手中拿著一份邸报,急匆匆来到后院,找到钨行道,大笑:“钨先生,江南搞出大动静了,陛下有大麻烦了。”

  他把邸报递给了钨行道,钨行道看完后,骇然失色:“这东西,传遍江南了?”

  “是啊。”朱祁钰激动,“钨先生,你叫本王不要小看了江南那些士绅,本王之前还不以为意。现在本王对他们刮目相看,这谁整出来的?陛下现在顾不上新政了吧?”

  钨行道立刻问:“这东西陛下肯定也知道了,他有没有召见大臣宣布此事?”

  “召见了,但是没有召见本王。”朱祁钰不以为意道,“内阁,六部,还有五军都督府,他们那些大臣都知道了,陛下把徐有贞的折子给他们看了。”

  “那大臣们什么反应?”钨行道追问。

  朱祁钰开始回过神来了,道:“本王得到的消息,那于谦和王直率先支持皇帝,说那些都是狂吠之言,半个字都不会信。剩下的大臣们,至少在表面上表示相信皇帝。”

  钨行道缓缓坐下,沉声道:“看来这两年陛下的作为,还是得到了一批大臣的认可。”

  “什么意思?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朱祁钰瞬间急了,“这可是把他拉下来的好机会。”

  钨行道紧皱眉头:“于谦,掌控军权;王直,百官之首。他们两个都支持皇帝,我们要想成事,得好好想想。要么不做,要么一击必中。”

  郕王若有所思的点头。

  ……

  坤宁宫。

  郕王前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屏退了所有宫女和太监。

  “那个曾咏,是你安排的?”太后冷冷的问。

  “不是!”朱祁钰面不改色,十分真诚,“本王就是要暴露陛下,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时机。我是措手不及,啥都没准备。我还以为是太后你……安排的。”

  太后目光清冷,语气中带著怒火:“江南那些绅士,想要干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陛下……”

  她突然停下了,看向郕王,郕王疑惑的摇了摇头:“太后,虽然目前时机不好。不过,这事情既然暴露出来了,那么我们也趁机做些事。”

  “你别乱来!”太后声音陡然提高,“眼下正是新政推行关键时刻,本宫会支持陛下继续推行下去。”

  郕王连忙道:“太后,我也支持陛下推行新政啊。也没想去阻止他,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暴出这个消息,那么,我们趁机把在漠北的……陛下,赎回来啊。对外,我们可以说赎回假皇帝,以正陛下清白。”

  太后猛地站起来。

  是啊,可以先把人赎回来,总比呆在漠北好啊。只要人回来了,后面一切都好操作。

  “陛下,应该不会同意吧?”她皱眉。

  “陛下不得不同意啊。”郕王摊手,“明日早朝,我就以亲王的身份请奏,说把那假皇帝赎回来,目的是为了证明陛下的清白。如果他不同意,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太后缓缓点头,眸光锐利:“好,那你就去办!”

  “是,太后。”朱祁钰低头一拜,眼中闪过得逞的笑。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郕王朱祁钰请奏:

  “启禀陛下,臣弟昨日得知曾咏那无耻之徒,竟然诬陷陛下,臣弟恨不得杀了他。陛下,你是臣弟的大哥,外人不知道,难道臣弟不知道?臣弟会认错自己的大哥吗?后宫里的娘娘们,会认错自己的丈夫?太后,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陛下,臣弟看根本不用审那曾咏,直接杀了,夷三族。这厮竟然敢对皇家狂吠,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祁镇微微含笑,看著他的表演。

  特么,朕的好弟弟?你会这么好心?这么支持朕?朕宁愿相信世上有鬼,都不相信你那张破嘴。

  “郕王,朕也不是那好杀之人。”朱祁镇一笑,“曾咏既然那么写了,那就让大理寺和刑部去审,还朕一个清白。”

  郕王再一拜,继续道:“陛下,人言可畏啊。臣斗胆,建议把漠北那个假皇帝赎回来。曾咏不是说那个才是真的吗?我们就让那假皇帝亲口说自己是假的,还陛下你清白。”

  他这话一说,群臣都觉得有道理,纷纷表示赞同。

  朱祁镇麻了。

  卧槽,把那个真的弄回来,哪是还我清白?这是要诛我九族啊。

  “也先要五百万两,为了一个假皇帝,这……”他故作犹豫。

  “陛下,也先那时候要五百万两,现在就不一定了。”郕王继续拜道,“他现在拿著假皇帝也没用,能有点好处,估计就放了。”

  阁臣商辂站出来道:“臣附议,要不了多少银子,那就赎回来。关系到陛下的声誉,该花就花。”

  朱祁镇:“!!!”

  要你这时候来多嘴?完犊子了,满朝文武都同意赎回漠北朱祁镇。朕还不能拒绝,这要是拒绝了,态度模糊了,不就说明朕有问题?

  “好!”朱祁镇朗声道,“那这事就交给郕王去办。”

  郕王大喜:“臣遵旨。”

  ……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感觉脚指头都是麻的。

  怎么整?那真皇帝回来,我这个假皇帝绝对穿帮啊。不能让他回来,不能让他活著回来。让他暴死在漠北。

  “传石彪。”他喊一声。

  没多久,石彪上殿来,恭敬的一拜:“陛下,等那曾咏来,你让臣去审。臣保证把那幕后之人审出来,一锅端了。他大爷,竟然敢污蔑陛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朱祁镇十分轻松,“朕这有封信,你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大同。上次来京城的瓦剌使者孛来,他在大同等朕的信,交到他手上。”

  “是!”石彪颔首,“陛下放心,臣派心腹前往。”

  朱祁镇很满意石彪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你就没有怀疑过朕?”

  石彪直接跪下:“陛下,臣跟著你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切都不用多说。臣心中的大明皇帝,就是陛下你。”

  “好!”朱祁镇挥手,“去吧,朕不会让你们失望,朕就是朕!”

  石彪再一拜,退了出去。

  朱祁镇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突然有一个惊恐的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心腹,所有心腹,都是用皇帝这个身份发展的。

  如果他只是普通人朱祁镇,谁还会跟谁?

  徐有贞,石彪,李贤他们还会跟谁吗?于谦,王直他们还会信任自己吗?

  ……

  扬州。

  沈家大宅后院,沈一欢正在优哉游哉喝茶。他的对面坐著的是布政使任长安,任长安猛饮一杯后,满脸佩服:“四爷,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天被捅出个窟窿。哈哈哈,本官看徐有贞这会儿是热锅上的蚂蚁,慌的很,再也没有心思去推行新政了。”

  “先别高兴太早,这事还要看。”沈一欢哼道,“哪天徐有贞走了,那些蒙古人和锦衣卫都走了,那才是真的安全了。”

  他前些天,本想转移一些资产,离开扬州。可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锦衣卫盯上,所以他果断放弃。

  “四爷,假皇帝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任长安好奇问。

  沈一欢目光陡然冰冷:“什么假皇帝?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最近一直在家养病。”

  任长安一愣,而后笑著点头:“是是是,我们都什么不知道。”

  两人聊了会儿如何应对徐有贞,任长安才离开。

  等任长安离开后,一个中年男子从后院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他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受过风吹雨洒的。

  “四爷,多谢你。”中年男子一拜,“我为我儿子报仇,终于有了希望。”

  沈一欢淡淡一笑:“也只有碰到我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才会帮你。”

  那中年男子摇头:“真正胆大包天的,是那假皇帝。我儿子王东,就是被他杀了。谁能想到,当时怀来成的一个游民,居然成了皇帝。”

  原来,这中年男子曾经是怀来城的什长,是王东的爹。

  ……

  京城。

  朱祁镇一如既往的上朝,完全看不出半点不安。内阁王直,还有总领军务的于谦,像往常一样向皇帝奏事。

  在这种气氛下,大臣们也都没有大的波动,管他什么真皇帝假皇帝,坐在金銮殿龙椅上的,就是真皇帝。

  朱祁镇心里慌,可表面上也得装啊。

  黄昏,他依然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太后穿的素雅,整个人显得清丽,一头黑发如瀑,垂落在细腰间。

  两人对坐吃饭,朱祁镇边吃边问:“把漠北假皇帝赎回来,是你同意的?”

  太后一顿,点了点头:“嗯。”

  朱祁镇继续低著头,扒拉了几口,道:“好吧,我也没欠你什么了。”

  太后突然停了下来,那双清冷的美眸盯著朱祁镇,道:“难道是本宫欠了你?好,你要这么认为,到时候,本宫用这条命还你就是。”

  朱祁镇终于抬头,看著太后那张素净的脸,似乎带著无比的疲倦。他突然一笑:“谁要你的命啊,好好活著吧。要死,也轮不到你。”

  “本宫……”太后目光倔强又闪过柔情。

  她想说,大不了,本宫与你一起死了。

  “朕……”朱祁镇想起了一些往事,轻叹,“朕……本不是冲着这些来的,朕只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他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到了殿外,他使劲揉了把自己的脸。

  我特么动情了?不是利用吗?把自己坑进去了?

  ……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皇宫,为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披上了一层柔和而哀愁的金纱。朱红色的城墙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重。宫檐下的琉璃瓦闪烁著温暖而又冷寂的光芒。

  朱祁镇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御道上,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响,显得格外寂寥。他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投射在光滑如镜的石板路上,那影子既深邃又孤独,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四周,是沉默的宫殿、紧闭的宫门和无声的石像。

  风,轻轻吹过,带著一丝凉意,穿过空旷的庭院,似乎在低语。朱祁镇,他,作为这庞大帝国的君主,此刻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是这广阔天地间唯一的行者,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夕阳最终沉入地平线,天色渐暗,皇宫内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那份孤寂。

  “朕该去哪?”他茫然四顾。

  他没有去长春宫,也没去永和宫,没有选择任何一个妃子,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乾清宫。躺在椅子上,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陛下,贤妃求见。”曹吉祥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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