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朕是假的,如履薄冰 第48节

  朝参之后,群臣刚要开始奏事,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一笑:“今日先别奏事,朕要召见一批人,诸位爱卿一起看看。”

  群臣疑惑,陛下要在者奉天殿召见谁?

  朱祁镇抬眼看向于谦,问:“朕要召见的人,都到了吗?”

  于谦站出来一拜:“陛下,你要召见的苏州豪绅,百姓等,都已经到了,在殿外候著。”

  群臣还有帘子后面的太后,都惊了,陛下和于谦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召见苏州的人?他们瞬间想到了王文,因为王文就是出身苏州王家。王家在苏州,那是家大业大。

  “来了多少户?”朱祁镇问。

  于谦沉思了下,禀报:“苏州每年纳粮一百担到四百担的,有六百五十户,来了一百户;纳粮五百担到一千担的,有一百二十户,来了二十户;纳粮一千担到两千担的,有五十七户,来了十户;纳粮两千担以上的有十户,来了一户。”

  “没有地种的百姓,来了吗?”朱祁镇问。

  “按陛下的意思,来了十户。”于谦拜道。

  朱祁镇抬了抬手:“那就把他们都请上来吧。”

  很快,一群人上到奉天殿上来了,其中多数穿著绸缎,当中有十几个人穿的粗布麻衣,还有补丁。不过,他们各个都面色紧张,到了殿上恭敬的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目光扫过:“苏州每年纳粮四千担以上的,是哪位?”

  一个穿著绸缎的中年胖子站了出来,拜道:“陛下,是草民王昭。”

  朱祁镇走到丹陛前,微微含笑:“王昭啊?日子过得怎么样?”

  王昭连忙拜:“托陛下洪福,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啊。”

  “哼,好一个丰衣足食。”朱祁镇指了指那十几个麻衣补丁百姓道,“你看看这边,他们十几个人,与你在同一块土地上,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丰衣足食吗?”

  “回陛下,草民说的是大多数人家。”王昭道。

  朱祁镇目光微冷:“那就更不对了,这丹陛之下,他们是少数。可在苏州,他们这样的穷人是多数。苏州户口十二万三千户,能交一百担粮以上,称得上富户的,才一千户而已。”

  群臣听著,不知道皇帝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朱祁镇目光落在为首的一个老农身上,招了招手:“老伯,来来,往前站。”

  那老农上前了几步,朱祁镇看著馒头白发的老农问:“今年多大年岁了?”

  “回禀陛下,六十六咯。”老农一拜。

  “六六大顺啊,今年过大寿了吗?”朱祁镇笑问。

  “不瞒陛下,一年有半年吃糠菜,那有闲钱过大寿啊。”老农认真道,“活著有口气,就知足了。”

  朱祁镇皱了皱眉,抬手掰手指算道:“河捐,陆捐,还有壮丁捐,都是你们替富户出,是吧?你们出人出工,富户出钱,对吧?”

  “我们出人又出钱,名目上是出工出力不再出钱。但官府怎么会向富户要钱呢?”老农道。

  “朕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朱祁镇声音陡冷,“王昭,你交的四千担粮,有多少转到百姓佃户头上了?”

  王昭麻了,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他刚要开口,朱祁镇挥手:

  “你不用说,朕知道怎么回事,肯定都是摊到佃户头上了。你也不用害怕,朕希望这天下富人越多越好。民富,才能强国嘛。”

  “可朕希望,大明朝的富人,是富的心安理得,穷人们能吃上饭,穿上好衣服。”

  “你们这些豪绅富户,要记住四条:不要欺凌佃户,不要趁灾荒之年低价兼并百姓土地,不要仗势欺人,不要勾结官府肥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沉声道:“谁要犯了这四条,就是皇亲,朕也绝不轻饶!”

  ……

  帘子后面的太后,面若寒霜。

  陛下的这番召见,肯定是冲着王文去的,因为那王昭就是王家人。陛下那一番话,肯定又会得到有识大臣的赞同。

  这收买人心的手段,润物细无声啊。

  “朕打算再苏州,推行新政,到时候需要你们的支持。”朱祁镇声音传来,“你们这些富户可能会受些损失,你们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那些富户连忙点头,谁敢说不愿意啊?

  太后听著,眼中闪过锐利?

  新政?什么新政?

  她一直以为皇帝目标是王文,可没想到,居然还有什么新政。皇帝可从未跟她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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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夷三族?陛下,三思啊

  乾清宫。

  朱祁镇看著锦衣卫指挥使石彪送来的折子,目光如刀:“王家干的事,够诛九族了,难怪苏州称他们王家为藩王。”

  “陛下,如今证据确凿,是否可将王文缉拿归案?”石彪询问道。

  “不急,再让他惶恐几日。”朱祁镇微微一笑。

  石彪略显忧虑:“陛下,不会有什么变故吧?虽然锦衣卫前往苏州调查此案极为隐秘,但臣担心王文可能已有所察觉。”

  朱祁镇笑著摆手:“朕认为,人有时或许能承受严刑峻法,但未必能经受住反复无常的恐惧折磨。对付王文这样的伪君子,此等精神上的惩罚,才是最为严酷的。无需急于将他投入大牢。”

  石彪点头赞同:“监视王府的兄弟们回报,王文被革职后,这几日在家中消瘦不少,双眼布满血丝,足见他精神之疲惫。”

  “三日后,传旨让他上朝,朕要在奉天殿亲自审问。”朱祁镇轻笑,“朕现在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去找母后求情。”

  他的意图是让群臣都明白,太后也无法庇护罪臣。

  石彪离去后,朱祁镇开始批阅折子。近来,各地官员不断呈上折子,内容大同小异:处理土地侵占问题过激,导致百姓怨声载道等等。

  朱祁镇心知肚明,真正怨声载道的,是那些官员和豪绅。

  “陛下,太后请你过去。”太监总管金英前来通报。

  朱祁镇微微皱眉。

  太后?这时候找朕,什么事?

  ……

  坤宁宫。

  一袭宫装长裙的太后,看上去颇为清雅端庄,绝美的脸透著一股冷魅的味道,那双黛眉微微轻蹙,内心似乎有些烦闷。

  “儿子拜见母后。”朱祁镇进来一拜。

  “坐下说。”太后指了指椅子,“来人,把新鲜的瓜果端上来。”

  朱祁镇坐下后,一笑:“母后,儿子刚刚吃过了。”

  在这坤宁宫,他还真不敢乱吃东西,被下了毒,那不是完犊子了?

  太后靠在软垫上,声音淡淡:“本宫这几日乏累,国事都交给你处理。听说锦衣卫那边已经查实了王文还有他们王家犯罪的证据,那怎么还不抓人?”

  朱祁镇暗暗心惊。

  特么,锦衣卫中还有太后的人?她消息这么灵通?

  太后这是要放弃王文啊,为了不牵扯过大,希望王文死?她自己不好下令,所以希望朕下旨,杀了王文?

  “呃,还有疑点。王文毕竟是吏部尚书,总得要他心服口服不是?”他一笑。

  太后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沉声道:“陛下,作为一国之君,当断不断是最大的忌讳。”

  朱祁镇轻叹一声:“有些决断,未免太残酷了。”

  “你以为皇帝这么好做?”太后冷冷道,“本宫告诉你,作为皇帝,天底下所有的大事,只能靠你一个人的意志,一著不慎,满盘皆输。你是皇帝,那就是孤家寡人。天下是你一个人的,也只有你可以心系天下,所以帝王之家无私事,没资格有私事。”

  朱祁镇看著眼前的太后,闻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心中疑惑,今日太后说的有点多啊。

  “儿子记住了。”他弯腰一拜。

  “该杀就杀!”太后挥挥手,“这几日,本宫也不去上朝了,你看著办。”

  ……

  三日后,早朝。

  被革职在家的原吏部尚书王文,也被叫来参加早朝。他穿上了尚书的绯红崭新官袍,一路上都热情的跟人打招呼。

  他想表明,自己没事,王家没事。尽管,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中满是血丝,但他却带著一种兴奋。

  朝参之后,朱祁镇目光落在王文身上,沉喝一声:“王文,你可知罪?”

  王文立刻跪下,面色却很淡定:“陛下,臣不知。”

  朱祁镇挥挥手,太监总管金英就把好几本折子送到王文面前。王文拿起来看,接著,面色剧变,双手开始颤抖。

  “哼,王文,苏州知府都已经主动请罪了,他如何在你这买官,都一一招供。”朱祁镇冷冷道,“你王家厉害啊,在苏州称王啊,苏州府大小官员都听你的!侵占百姓土地,敲诈商户,不听话的,你们就杀人灭口。”

  “都是诬陷,臣要见太后。”王文急喊。

  “别想了,太后昨日召见朕,问朕为何还不处理你。”朱祁镇讥讽大笑,“没人能保你了。”

  王文颓然坐下,纵横官场多年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弃子。

  “陛下,臣知罪,还请饶恕王家,臣的家人都不知道啊。”王文磕头。

  “不知道?”朱祁镇猛地站起来,“你在贪赃枉法的时候,你的家人与你同享威福,他们可有出来揭发你,告发你?现在事发,你的家人理应与你同罪!”

  他停顿了,威严的目光扫过群臣:

  “古人云,立朝之后,有六件事深深可畏:贤能之人藏匿起来,深可畏;四民迁业,深可畏;上下相询,深可畏;廉耻道消,深可畏;毁誉乱真,深可畏;直言蔑闻,深可畏。”

  “一个小小的苏州,六可畏都要占全了!像王文这等贪官若不严惩,何以镇百官?朕决定,王文处以斩刑,夷三族!”

  群臣听了,大惊失色。内阁首辅王直站出来:“不可啊,陛下,夷三族,似乎太……太过了?”

  “朕依《大明律》处置!”朱祁镇冷道,“众卿不必再议,也不许求情。”

  他本就是要大开杀戒,杀了王氏一族,震慑那些豪绅和官员。把王氏一族的土地,重新分配给百姓。

  “陛下,三思啊……”礼部尚书胡濙站出来。

  “退朝!”朱祁镇挥手,他大步而去。

  而锦衣卫冲了进来,把跪在那的王文抓了起来,押进诏狱。

  朱祁镇回到文华殿,于谦紧跟著进来,一拜:“陛下,夷三族这事是不是……”

  “老于,你心里比朕清楚,朕不用重典,事情能往前推进吗?”朱祁镇冷道,“他们能折腾,大明还能折腾几年?”

  于谦无言了。

  这时,太监金英进来,拜道:“陛下,郕王求见。”

  朱祁镇轻叹一声,朝于谦道:“老于,朕也难做,好吧?这么下去,朕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于谦一拜,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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