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户继续禀报:“将军,我们这回发财了,这王宫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整个撒马尔罕城,都是宝藏。”
“告诉兄弟们,不能扰民。”曹钦挥手,“贴出安民告示。”
“是。”千户无奈领命。
曹钦瞪一眼:“当然了,兄弟辛苦打仗,需要赏赐。这不,皇宫这么多金银,还有美丽宫女,不够你们赏赐吗?”
全军大喜,差点就要喊出将军万岁了。
曹钦继续下令:“今晚庆功宴,兄弟们狂欢之后,我们把部分财宝送往京城,本将军会为你们请功。”
图玛听著周围明军的欢呼,她面如死灰。
曹钦策马到她的面前,微微一笑:“皇后,你放心,本将军不会杀你们的百姓,也会给你尊重。”
“把我送去大明京城,会见到你们的皇帝吗?”图玛问。
“当然。”曹钦微笑。
“好,本宫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图玛冷道。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撒马尔罕城中,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大家都不敢上街。曹钦策马游街,欣赏著城中的景色。
“出征前,陛下给我的信中说了,让我不要破坏撒马尔罕城的学院,清真寺。”他抬头扫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神学院,还有那么恢弘的清真寺。”
亲卫伸手一指:“将军,那是什么?”
曹钦抬眼看去,道:“那应该就是天文台了,就是我们大明的钦天监。走,过去看看,据说帖木儿帝国的兀鲁伯皇帝,还是个杰出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那天文台就是他修建的,当世最大。”
他猛地挥手,骑著马朝著天文台去了。
同时,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出了城,押送著一批金银珠宝,回大明京城。一辆马车中,坐著的是图玛。
她拉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城楼。
“帖木儿帝国,亡了。”她眼神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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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冷宫。
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银辉,却照不亮这深宫内的重重阴霾。四周的高墙,斑驳陆离,像是岁月刻下的伤痕,无声诉说著往昔的荣辱与悲欢。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将冷宫紧紧包裹,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温暖。风,成了这里唯一的访客,它不紧不慢地穿梭在残破的廊檐之间,发出阵阵低沉的呼啸,如同孤魂野鬼的低泣,让人心生寒意。
宫门紧闭,铜环上已覆满了岁月的青苔,轻轻一碰,便落下斑斑锈迹。门内,是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或许是落叶轻触地面的叹息,又或是某个角落里老鼠觅食的窸窣,都在这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平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房间中,亮著一个灯笼。
夕瑶孤影独坐,容颜憔悴而凄清,一双精致的脚丫轻轻露出。轻盈的薄纱长裙轻轻摇曳,却难以遮掩她那曼妙婀娜的身形,仿佛风中摇曳的柳丝,柔美而又不胜凉风的娇羞。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泛著一抹淡淡的苍白,带著一抹不易察觉的脆弱。
她缓缓起身,迈向窗边,随著她的移动,脚踝上的脚铐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寒夜中破碎的冰凌,让人心生寒意。
嘎吱~
门被推开了,朱祁镇走了进来,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想明白了吗?如何帮朕?”
“我已经都说了,可以替陛下你潜伏在君山会,为你传来消息。”夕瑶道。
她失去了往日的明媚,楚楚可怜。
朱祁镇伸手,把她抱进了怀中,她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抱著,抿了抿嘴唇,眼中泛起了一抹复杂和冰冷。
“真是我见犹怜啊。”朱祁镇捧起她的脸。
夕瑶的眼神略显迷离,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泪光点点,闪烁著复杂的情绪。朱祁镇毫不迟疑地俯身,向著她那如花瓣般柔嫩的红唇深深啃去。夕瑶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一瞬间的温柔之中。朱祁镇的吻太过热烈而霸道,让她不由自主地依偎在他的怀抱中。
朱祁镇把她推开,嘴角勾起一抹笑。
夕瑶双手抓住窗棂,知道他要干什么,无助的泪水滑落眼角。
很快。
她脚下的镣铐晃动著,发出阵阵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夕瑶双臂抱著自己坐在角落里,看著已经起身的朱祁镇,问:“陛下,是不是能放我出去了?”
朱祁镇冷冷的看著她,问:“朕不明白,你为什么杀了阿伦娜,还有柔嘉。”
夕瑶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冷哼一声:“陛下,别人无知,难道您也看不透?那通往无上霸业的征途,无一不是由累累白骨铺就而成。她们,不过是不自量力,妄图阻挡我前行的脚步罢了。”
“霸业?”朱祁镇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道,“你不配谈霸业,你啊,就是个妄人。”
夕瑶仰著美丽的脸:“我对陛下还有大用,我告诉你君山会的狼是谁,还有他们的谋划,你喜欢孙若微吧?哈哈哈,她要杀你。”
“哦?”朱祁镇嘴角含笑,“朕听听。”
夕瑶那绝美的脸,终于满是惊恐,不断的说。等他说完,朱祁镇看著她,面色更阴沉了,杀机更重了。
“这么多人背叛朕!”朱祁镇目光瞬间凌厉,“那用你这样的人,是个祸害。”
他猛地一用力。
咔擦!
夕瑶美丽的脸定格在了惊愕,朱祁镇松开手,她缓缓倒了下去。
朱祁镇甩了甩手,走出冷宫,对著门边站著的曹吉祥道:“处理下她的尸体,冷宫啊,随便找一个井吧。”
“遵旨。”曹吉祥背脊发寒。
朱祁镇抬头望著天空的那轮弯月,淡淡道:“其实啊,她说的对,通往霸业的路,都是白骨堆积而成的,朕之前,是太仁慈了。”
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而下,曹吉祥差点没站稳,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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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妖后慵懒地起身,如瀑般的黑发随意垂落肩头,身著一袭轻盈透白的亵衣,那薄如蝉翼的亵裙之下,仅以一抹纤细的白绫轻轻缠身,更衬托出她身姿的曼妙与风韵。
“娘娘。”双喜匆匆进来,面色苍白。
妖后一双白皙的大长腿晃动,走到梳妆台前,懒洋洋的问:“怎么了?一大早这么惊慌?”
双喜凑近,压低声音道:“夕瑶死了。”
“啊?”妖后大惊失色,“怎么突然死了?”
双喜眉头紧皱,道:“是陛下杀的,昨天陛下在乾清宫单独见了夕瑶,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她关进了冷宫。晚上,陛下又去见了她,而后把她杀了。”
“这不可能啊。”妖后一个踉跄,“他向来对女子宽容的啊。”
双喜满脸担忧:“娘娘,夕瑶知道的太多了,她会不会什么都向陛下说了?”
妖后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道:“陛下对本宫,早就怀疑了,不会因为一个夕瑶,对本宫就改变。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阵风吹过,她感到一阵寒意。
第325章 伪帝:于谦,原来你也叛朕
翌日,早朝。
朝参已毕,皇帝端坐于那威严的龙椅之上,双眸犹如寒光凛冽的利刃,缓缓扫过阶下每一位臣子。他沉默不语,只是那样静静地坐著,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无形杀气,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朝堂,压抑得众人几乎窒息。
朱祁镇脑海中想的是昨夜夕瑶说的话,让他想起了很多人。
前礼部尚书杨善,武安侯郑宏,前内阁首辅商辂等等,他们这些人,最终都背叛了他。甚至,他们要谋划所谓的真天子来取代他。
为什么?
朕这些年励精图治,才有了如今的大明天下。对你们这些肱骨大臣都不错吧?到头来,你们还是要反朕?
可笑啊可笑!
朕身边重用的大臣,竟然是君山会的。朕还敢相信谁?
“启奏陛下,九十年大庆的流程已经好了,请陛下定夺。”礼部尚书李秉禀奏。
朱祁镇缓缓回过神来,目光再次扫过殿上的大臣们,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真心承认他这个皇帝的。
他的目光在于谦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挥了挥手:“朕今天有些不适,退朝。”
说完,他大步而去,曹吉祥愣了片刻,紧紧跟了上去。
殿上的大臣们都懵了。
这么多年来,陛下从未半途退朝的,发生了什么?陛下是病了吗?
“徐阁老,陛下龙体有不妥?”有大臣朝著徐有贞问。
大部分大臣都围到了他身旁,七嘴八舌的问。徐有贞也是一脸懵:“老夫也不知道,你们都回自己的部衙去,我去找曹公公问问,哎,今天陛下也不叫小朝会。”
说完,他匆匆去了。
……
乾清宫。
朱祁镇回来后,看著眼前堆积的折子,眼中狠厉闪过。
是不是无论朕做什么,那些效忠朱家的臣子,都会觉得朕没有资格做这个皇帝?朕这些年的辛苦,什么也换不到?
这么多年了,朕以为他们都认可了朕,没想到啊,一切都是朕一厢情愿。什么君明臣直?都是假象,朕宽容他们,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
“陛下~”曹吉祥小心翼翼上殿来,“夏国公于谦殿外求见,说是有前方战报。”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挥手:“宣。”
没一会儿,于谦大步上殿来,参拜之后道:“陛下,臣收到西域前方战报,曹钦已经拿下撒马尔罕城,帖木儿帝国的皇帝自缢了。这是大捷啊,陛下。”
“朕知道了。”朱祁镇似乎兴致不高,“你们五军都督府上个折子,朕要对前方将士赏赐。”
于谦颔首一拜:“臣遵旨。”
他也看出了皇帝应该是有心事,沉默了片刻,继续道:“陛下,神机营又研发出了新火炮和火枪,臣请陛下前去观看。”
“去神机营?”朱祁镇抬眼。
“是的,陛下。”于谦一笑,“臣看陛下心事重重,去营地散散心。”
朱祁镇嘴角浮现一抹笑:“好啊,那就明日早朝后,朕与你同去。”
“遵旨。”于谦再拜。
他低著头,退出了大殿,走在御道上,他眼中寒光闪过,低声自言自语:“没办法了,只能这么干了。”
他迎面碰到了忠国公石亨,好奇问:“你也来见陛下?”
“我才不去触霉头。”石亨摆摆手,“我去找石彪,老子明天寿辰啊,这厮得回去吧?对了,老于,你也来。”
于谦笑著点头:“好啊,那可得多喝几杯,你把在京城的军侯们都叫上。终于有个机会,大家聚聚。”
“我也是这般想的。”石亨抱拳,“那等你大驾光临。”
告辞后,他匆匆来到了乾清宫,石彪站在门口等他,压低声音道:“叔父,陛下要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