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祁镇的手开始不老实,被妖后抓住了,瞪眼:“该用膳了!”
朱祁镇笑容玩味。
妖后啊,你出身白莲教圣女,成了大明的皇后,你当年和先帝是经历了啥?
……
翌日。
早朝之后,朱祁镇召见工部尚书高谷,工部侍郎王昊,还有户部尚书陈循,当然还有内阁的几个大臣,与他们商议修高速路的事。
如今,治河工程差不多了,可以打开修路了,当初计划的几条线路,朱祁镇原本是想先修从京师到北疆的路。可现在,他改主意了,想先修南北干线。
之前是因为担心漠北之患,修路后方便快速向边疆调兵运粮,但现在漠北稳定,大明经济高速发展,外洋的商队到了市舶司,需要运到大明京城,那这个南北干线就急需通畅了。
“陛下圣明,臣也是这般想的。”高谷道。
“你就知道附和。”陈循瞪眼。
高谷回瞪一眼,摊手:“怎么?老陈你还想省钱呢?我工部这几年花销可不大啊,你别卡我工部的钱,否则,我跟你急眼。”
“呵呵,你工部花销,仅次于兵部,人家打仗,你们干什么了?”陈循无语的表情。
高谷怒了:“我们治河啊,黄河安澜,对大明多重要?不然,哪有人去打仗?”
两人又怼起来了,朱祁镇也是无奈的很,陈循这个户部尚书,越有钱越抠门。但是,朱祁镇还是用他管钱,总比来个浪费的好。
“你们两别吵了,咱们现在家大业大,都有点志气行不行?”徐有贞打断他们。
这下好了,两人矛头直指徐有贞,说他这个内阁首辅啥都不干,就会和稀泥。最后,还是朱祁镇喝住了他们的团吵,商议修路的具体实施。
快到中午,他们才商议完。高谷一边往殿外走还一边向陈循挑衅:“老臣,下回从美洲回来的金银,别用我们工部的船拉,否则,老子直接拉回工部库房去。”
“那是兵部的船。”陈循撸袖子,“老高,要不咱们乾清宫外打一架?”
几个内阁大臣听了,立马拱火,表示要围观,甚至还下注。
……
朱祁镇无语摇头,开始批折子。
手中是一封来自东瀛的密奏,是白无起的,他立马打开看。白无起在宁荣荣身边,现在是那边的将军,实际掌控东瀛九州的兵权。
白无起介绍了东瀛目前的情况,与宁荣荣说的大体差不多。东瀛因为幕府将军未来继承人问题,两拨人马争的激烈,内乱一触即发。
在折子的末尾,白无起提供了一条消息,他也是最近从南洋那先老人口中无意得知的,原来润王还有个妹妹。但是,这个妹妹,从未出现过。
朱祁镇眉头皱起:“奇怪了,难道这个妹妹没有跟随润王回大明?宁荣荣和润王可从未提过这个人。”
润王的妹妹,那也是朱家后人啊,回来起码能做个郡主。
第319章 坏了,朕成假的了!
早朝后,乾清宫。
夕瑶端著热茶进来,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打呼噜,她惊了,头一回看到在乾清宫有座,还能睡觉的人。
“是他!”她走近后,认出了老者,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这次科举的总中正官胡濙,八十多了,还专门被从家乡接过来,坐镇此次科场。现在科举终于圆满结束,应该是陛下召他来的。
“陛下呢?”夕瑶朝著曹吉祥问。
曹吉祥声音非常低,像是怕吵醒胡濙,道:“陛下刚来了,又匆匆出去了。你今天咋来了?不去翰林院当值?”
“晚点去,来给陛下准备好茶。”夕瑶一笑。
“也好。”曹吉祥吐槽,“你不在,那些宫女准备的茶不对陛下味儿,你好好教教她们。你现在是尚宫,又是翰林,总不能常来奉茶啊。”
夕瑶微微含笑:“应该的。”
两人正聊著,朱祁镇大步进来了,夕瑶连忙上去一拜:“臣参见陛下。”
“女翰林给朕奉茶来了?”朱祁镇笑著抬抬手,“忙你的去吧,朕没那么矫情,不要听曹吉祥瞎说。”
他走到大殿上,看著还在呼呼大睡的胡濙,无奈道:“得把他叫醒,别在朕这儿感了风寒。”
夕瑶上前,在胡濙面前弯腰,轻声叫了叫:“胡老~”
叫了几声,胡濙还是没醒,夕瑶只要一边抓著他的肩膀一边稍微大声的喊:“胡老~”
胡濙终于醒了,睁开眼,还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下:“这是哪啊。”
“胡老,这是乾清宫。”朱祁镇上前。
“哟,皇上。”胡濙清醒了,“恕臣失礼了。”
朱祁镇摆摆手:“你这一把年纪了,是朕麻烦你了,还让你担了回总中正官,辛苦你了,胡老。”
胡濙笑著摇头,面色激动:“臣不辛苦,若是臣还没死,下回还做总中正官。哎呀,臣高兴啊,看到无数的年轻人,入过江之鲫般涌入朝廷,这是大明之福啊。”
“好,那你就在京城好好养著。”朱祁镇笑道,“科举啊,以后可能不需要三年才有一次。”
胡濙大喜:“真的?那老臣可得再活几年。”
朱祁镇搬把椅子,坐在胡濙对面,与这个老臣唠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轻轻拍了拍胡濙的肩膀道:“朕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去看看商辂,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弟子吧。”
胡濙面色黯然,缓缓点头:“好,臣就去帮陛下劝劝他。”
“朕不强求,只不过他终究是帮朕做了不少事。”朱祁镇道,“朕不希望他带著遗憾走。”
胡濙面色剧变:“陛下,你……要杀他?”
“没决定呢。”朱祁镇苦笑一声,“胡老,很多事你应该知道,朕一路走来,有多不易。如今大明有了这样的局面,朕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胡濙轻叹一声:“老臣明白!”
……
目送著夕瑶扶著胡濙远去,朱祁镇怅然一叹。
当初在土木堡之后,支持他新政的老臣,胡濙是剩下年级最大的一位了。这老头也是能活,在这个时代,八十多了,还这么硬朗。
“希望他再多活几年,看看未来的大明。”朱祁镇心中暗叹。
夕瑶扶著胡濙走在御道上,春日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胡濙看了眼明媚动人的夕瑶,乐呵呵道:“夕瑶啊,在翰林院,那帮爷们要是欺负你,就跟老夫说啊。”
“他们不敢!”夕瑶挥舞了下拳头,“本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胡濙哈哈大笑:“也对,你可是陛下的人。”
“胡老~”夕瑶含羞道,“我只是宫女,你这话说的有歧义。”
胡濙猛地一跺脚:“说起来也怪了,陛下那个好色胚子,怎么就放过你了呢?”
夕瑶:“!!!”
她瞪著圆鼓鼓的眼睛,惊讶道:“你……你敢骂陛下?”
“怕什么?”胡濙摊摊手,“当年新政的时候,我没少骂他。放心吧,陛下是个明君,不会对我这样的老臣咋样的。”
夕瑶一脸无语:“嘿,你还吃定陛下了,老狐狸。”
“哈哈哈,老而不死是为贼啊。”胡濙笑的舒坦,“夕瑶啊,老夫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总觉得眼熟呢。”
夕瑶微微一惊,眼中杀机闪过,而后明媚的瞪眼:“老头,你是忘不了哪个漂亮姑娘吧?毕竟,跟本姑娘这么漂亮的,可不多。”
“哈哈哈,是咯,那几年和王阁老游览大明,可见过不少漂亮姑娘,尤其是江南,啧啧,姑娘水灵水灵的。”胡濙一脸向往的样子。
夕瑶一个白眼翻上天:“老不正经。”
胡濙感慨一声:“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很多都不记得了。”
夕瑶搀扶著他,边走边道:“我看你啊,硬朗著呢,要不,我扶你去飞燕楼?”
“嘿,你个大姑娘家家的,想什么呢。”胡濙瞪眼。
夕瑶又是个白眼,感觉自己碰上对手了。
此刻,乾清宫中。
朱祁镇还没开始批折子,礼部尚书李秉来拜,他向皇帝汇报了科举后的安排。朱祁镇很满意的点头,换个话题道:“科举的事结束了,你接下来准备大明立国九十年的庆祝大典,给那些外洋王国都发帖。”
“遵旨!”李秉一拜。
……
锦衣卫,诏狱。
一间温暖的房间中,正燃烧著炭火。胡濙坐在椅子上,朝著锦衣卫指挥使石彪瞪眼:“酒呢?老夫做东,怎能没有酒?”
“胡老,陛下说了,你不能喝酒。”石彪无奈道。
“扯犊子,不喝酒,怎么说话?”胡濙挥手,“拿酒上来,出事算我的。”
石彪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属下去端来酒。胡濙这下满意了,挥手:“把老夫的客人请来吧,哈哈哈,老夫头一回在诏狱请客。”
石彪小声吐槽:“谁说不是呢?你还把我们锦衣卫当店小二使唤呢。”
他出去,没一会儿,就把胡濙的客人领了上来,居然是商辂。穿著囚服的商辂,看到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像个大爷的胡濙时,立马调头就走。
“给老子拿下!”胡濙大吼一声。
两个锦衣卫把商辂拉了进来,按坐在胡濙对面的椅子上。胡濙嘎嘎大笑:“商辂啊,你还有落我手里的一天,嘎嘎嘎。”
“你想干什么?”商辂无语的问。
“请你喝酒啊。”胡濙摊摊手,“顺便看看你现在有多惨,嘎嘎嘎,老子在飞燕楼喝酒的时候,跟年轻姑娘们说起你,就来看你来了。”
商辂:“!!!”
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猛饮一杯道:“有话你就说。”
“先吃先喝。”胡濙朝著石彪他们挥挥手,石彪就带著锦衣卫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虽然已经开春,可著诏狱还是很冷。石彪站在门外,点起一根香烟,脑子里想著门里面的事,也不知道陛下派胡濙来见商辂,能不能让商辂说出君山会的事。
他正抽著,见丁秀过来了,就拿出一根烟递给丁秀,两人蹲在墙角,吞云吐雾。石彪撇一眼问:“老丁,查出什么了吗?”
“我得派人去一趟江南。”丁秀道。
“去江南干什么?”石彪疑惑,“那边出案子了?京城一摊子事呢,润王的死,阿伦娜后宫被杀,皇后被杀,都没查清呢,还有会馆的柔嘉被杀案。这些都是陛下关心的。”
丁秀眉头紧皱:“我要查一个人的底细,或许跟这些案子有关。”
“谁?”石彪大惊。
“朱夕瑶!”丁秀沉声道。
石彪猛地站起来,盯著丁秀问:“她?不会吧?那……陛下咋办?”
丁秀眼中精光闪过:“所以我要尽快查清楚啊,希望是我瞎怀疑。陛下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你尽快。”石彪点头,眼中寒光一闪,“我先与曹吉祥招呼一声,他可以提防著,免得陛下有意外。”
“对,我来找你就是这事。”丁秀道,“保护陛下安全的前提下,别打草惊蛇。”
石彪拍了拍他肩膀道:“具体细节我就不问了,君山会的事让我头大,我不想分神,追凶的事全部交给你。”
两人有点起一根烟,正抽著,房间里面传来吵架声。
“老匹夫,你管好你自己!你以为你谁啊,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