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当的叹息一声,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众考生瞬间明白过来了,春闱之前,陛下抓沈鼓杀沈鼓,为了什么?
粮仓一案啊,那时候就传言,沈鼓盗的官粮,进了京城的三大米行,而三大米行的背后,正是成国公还有那太后的弟弟孙显忠。
“朕是大明的皇帝,你们可能都以为,朕是无所不能的。”朱祁镇苦笑著摇了摇头,“实则不然,罢了,不提了。”
……
众考生相信王齐之说的是事情,但是,又有考生站出来:“陛下,可科场不公啊,那老翰林也说了,就算我们侥幸高中,也只是抄抄写写,绝无出路。”
在座的考生也都是这么认为的,都附和。此时,于谦带著门下四人也过来了,他们是不放心陛下。
他们本要上前的,可看见朱祁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台阶上坐下,与考生们显得更近了。他摊手道:“朕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一户人家,祖上从未出过秀才,到了这一代,父亲决心让两个儿子读书考功名……”
终于到了春闱时,兄弟俩同时赴考,两个儿媳妇跟著婆婆在家蒸酒熬糖,烧菜做饭,等著他们一考中,就大摆酒席,宴请亲朋,婆媳几人是忙的汗流浃背。
突然,喜报传来,大儿子中举了,婆婆欣喜的对大儿媳说,好媳妇,你丈夫高中了,快出去凉快凉快吧。大儿媳妇解下围裙,去外面凉快了。可小儿媳却不能歇著,一边忙碌一边掉眼泪。不一会儿,又传来喜讯,小儿子也高中了。
“那小儿媳妇不等婆婆叫,就扔下锅铲,解下围裙,大声喊,我也到外面凉快去咯。”朱祁镇笑道,“天开始热了,朕想你们的媳妇也都在家里,等著凉快凉快吧?”
众考生听了,都大笑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于谦看了,心中惊诧,陛下一个故事,轻松解决考生罢考的问题。陛下没有向考生讲大道理,这个故事包含了八个字:父母期望,妻子等待。
考生们听了这个故事,心中怨气自然就没了。朱祁镇长叹一声:“十年寒窗,一朝高中,快何如之!朕相信你们不会放弃!”
他停顿了下,沉声道:“至于你们说的科场问题,寒门学子的前途问题,朕告诉你们,朕也在努力!朕希望,你们将来进入朝廷,与朕一道努力!”
这一番话,考生们听的热泪盈眶。
于谦看著就那么坐在台阶上的朱祁镇,低声自语:“他竟已颇有帝王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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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陛下与太后之争,快摆在台面了
早朝。
朝参之后,成国公即刻出列,跪伏于地,面带悔色,拜道:“太后,陛下,臣有罪!臣未能严加管束家中管家,致使其竟敢贩卖科举考题。虽其未得真正考题,仅为妄猜,然臣仍难辞其咎,管教无方,请太后、陛下治臣之罪。”
朱祁镇心中暗自冷笑。
成国公,你丫挺会玩啊,将罪责悉数推给管家,自己倒是撇得干净。那可怜的管家,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不过,如今却也无确凿证据能奈何成国公。
“卖考题之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太后之声自帘后传来,“然成国公的忠心,本宫向来深信不疑。你祖父东平王朱能逝在征途,你父平阴王朱勇亦战死土木堡,皆为大明江山鞠躬尽瘁。”
“臣时刻准备著为大明捐躯。”成国公再拜道。
“起来吧,管家犯事,便只处理管家。”太后提高音调,“陛下以为如何?”
“朕自当遵从母后之意。”朱祁镇一笑,目光转向成国公,“既然管家犯事,那便由锦衣卫去拿人,好生审问。”
成国公点头:“臣已将其绑缚,正待锦衣卫前来拿人。”
朱祁镇闻言,大赞:“成国公真是果敢决断,如此一来,还有谁敢与你成国公合谋办事呢?”
其口吻虽似戏言,但大殿之上众人皆留心倾听。因众人皆明,那管家实乃为成国公顶罪之人,成国公弃之如敝屣。
“陛下说笑了。”成国公声音陡转冷峻,“莫说是他,即便是老夫触犯大明律法,亦当同样被抓。”
“说得好!”朱祁镇目光扫视群臣,“诸位爱卿,都当有成国公这般觉悟啊。”
心中暗骂,都特么是一群演员!
……
群臣齐齐颔首。
朝堂之前,是暗流涌动,如今随著陛下开始涉足朝政,这太后与陛下之争逐渐明显。诸多大臣心忧,这对大明来说,不是好事。
“太后,陛下,户部尚书沈鼓业已伏法。”吏部尚书王文躬身禀奏,“户部亟需重新任命一位尚书,以主持大局。”
“户部尚书一职不可空缺。”太后沉吟片刻,问道,“王阁老,你有何人选?”
内阁首辅王直颔首一拜,道:“臣举荐陈循,他曾任户部侍郎,对户部事务颇为熟悉。”
“这恐怕不妥吧?”朱祁镇眉头微皱,“陈循已入阁,政务繁忙,再兼管户部,恐其力不从心。总不能让陈循退出内阁吧?朕实难同意。”
他故意否决了陈循的任命,理由十分充分。因为陈循是太后的人,好不容易空出一个户部尚书的位置,岂能轻易让给太后的人?
陈循自己也站了出来,躬身拜道:“臣的确无暇分身,还是另选贤能吧。”
“那臣举荐……”王直刚要开口。
“王阁老,户部尚书一职,关乎国家财政,至关重要。”朱祁镇摊了摊手,“不如你回去深思熟虑,写个奏折上来。太后和朕看过后,再做决定。”
“臣遵旨。”王直躬身一拜。
大臣们也看出来了,陛下这是要把户部掌控在自己手里。可陛下身边有谁?徐有贞?李贤?他们资历都太浅。
……
坤宁宫。
太后归来,其成熟绝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冷魅。她猛然一拍桌案,冷哼一声:“陛下这是要公然与本宫争夺权柄了吗?”
一旁的会昌侯孙继忠不屑地轻笑一声:“太后无需忧虑,陛下身边不过寥寥数人,谁又能有资格担当户部尚书之位?”
“此事难料啊。”太后眉头紧锁,“英国公与于谦今日皆未表态,他们恐怕会倾向陛下那边。”
孙继忠摇了摇头,分析道:“于谦总领军务,户部事务本非其职责所在。至于英国公,自土木堡归来后,他便鲜有献策,上朝时亦常打瞌睡,毕竟年事已高。”
“哼,这老狐狸!”太后冷言。
“臣稍后便前往内阁,户部尚书之位,自然应由我们的人来担任。”孙继忠道。
太后轻叹一声,叮嘱道:“与王阁老交谈时,务必注意言辞。他们尚不知陛下身份有假,在他们看来,由本宫听政,是为了让陛下逐步学习,避免重蹈覆辙。”
“臣明白!”孙继忠恭敬一拜,随后退了出去。
……
乾清宫。
朱祁镇看著眼前的徐有贞,李贤,揉了揉眉:“徐有贞,让你做户部尚书,你敢不敢?”
徐有贞眼睛瞬间明亮:“臣当然敢啊。不过,陛下,臣看没戏。太后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到臣的。”
“是得想个法子。”朱祁镇眉头皱起。
他大脑飞速运转,发现这简直不可能,别说徐有贞资历不够,就是徐有贞资历够,太后那边也不会同意。
“陛下,要想我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倒是有个办法。”徐有贞眼中精芒闪过,“就是跟太后交换。”
“怎么交换?”李贤问。
“我……暂时还没想到。”徐有贞摊手,“就是能抓到太后想要的东西,或者太后舍弃不了的东西。”
朱祁镇脑中似乎灵光一闪,但是又没抓住。他挥挥手:“你们也会去琢磨一下,朕先拖上一拖。朝廷六部,总得有一部在朕手中吧?”
徐有贞和李贤一拜,退了出去。朱祁镇闭目沉思,忽地,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他抬眼看去,只见皇后走了进来。
一袭粉白色长裙,身姿摇曳,长裙将身材勾勒的曲线惊人,那婀娜诱人的身姿,就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陛下~”皇后直接扑了过来,带著一阵香风。
朱祁镇搂著她的腰肢,嘴角微扬,接下来,就是纣王时刻。
一番折腾过后,朱祁镇与皇后相拥而睡,此刻的他念头通达了,身子也轻松了,大脑无比的清晰。
用什么与太后交换?那就是成国公,得找到把成国公定死的证据,再去跟太后谈。一个国公换一个户部尚书,这买卖公道吧?
“陛下,想什么呢?”皇后身子微微撑起,青丝滑落,还透著几分红晕的脸,美艳无双。
想廢后!
朱祁镇心中暗想,朕堂堂皇帝,得有自己的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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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祁镇,说说瓦剌留学咋样?
罢考的事在朱祁镇一番话之后,考生都被说服了,他们决定参加殿试。而那些没有高中的考生,只能打包回家,三年后再来。
朱祁镇前世看史书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试要三年一次。经历了这一回,他觉得三年一次在这古代是很合理的。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考生赶考要费数月甚至半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一次,实际上不太现实。对朝廷来说,频繁地举行科举考试也意味著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来组织和管理考试。
“陛下,殿试将在十日后举行。”礼部尚书胡濙恭敬地禀报。
“胡老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朱祁镇抬手示意,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因涉及卖考题的案件,胡濙曾被关入诏狱。当然,朱祁镇早已吩咐锦衣卫好生招待,并未让他受什么苦。但即便如此,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诏狱的环境也足以让他感到煎熬。
“陛下如此信任臣,臣感激涕零。”胡濙真诚地再次行礼。
在被关入诏狱期间,他曾以为陛下会对自己不利,因为他在太后和陛下之间并未明确表态,很多时候还支持了太后的决定。可他没想到锦衣卫并未对他动刑,还说是陛下特意关照。
出狱后,他得知卖考题一案其实是成国公在背后操控。作为一个历经四朝的老臣,他明白有些人嫌弃自己年老又占位子。
“胡老,殿试的事情还得交给你来主持。”朱祁镇朗声笑道,“朕相信这次春闱会是公平的,朕还等著钦点状元呢。”
“臣遵旨。”胡濙再次行礼。
朱祁镇对即将到来的殿试充满期待,他这个“假冒”的皇帝也能有机会钦点天下的士子了。
胡濙退出去后,石彪急急进来,面色阴沉的可怕。
“陛下,那成国公实在是……该死!”石彪拜道,“臣带锦衣卫去国公府拿那个管家,成国公交出了管家的尸体,说他因为害怕,自缢了。”
朱祁镇眸光森寒,冷哼一声:“杀人灭口呗!他在主动请罪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
石彪眼中喷火:“陛下,你下旨,臣带人包围国公府,把他抓紧诏狱。只要进了诏狱,臣一定把他罪行审出来。”
“不可啊!”
朱祁镇摆摆手,似乎一点儿也不著急,“人家是国公,无凭无据,你怎么抓人?到时候,群臣又要上奏请裁撤锦衣卫了。接下来,你要把成国公犯罪证据坐实了。”
“是!”石彪颔首领命而去。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想杀一个国公,可没那么简单,况且,他还要利用成国公的罪行跟太后谈判呢。
……
漠北。
尽管冬日已逝,但寒风依旧呼啸不止。一位面容饱经风霜的男子,正挥舞著铁锤,加固著帐篷,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谁能料到,这位竟是大明的正统皇帝?来到漠北已近一年,从外表来看,他已完全融入了漠北人的生活。与初来乍到时的颓废相比,他如今显得更为健壮,眼中不时闪过一抹精芒。
“陛下,外面风大,请你进帐篷避一避。”袁彬走上前来劝道。
“袁先生,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应付的。”正统皇帝微笑著回应,“这段时间,多亏了袁先生。在你的指导下练功,我的身体壮实了不少,也不再畏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