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连连点头:“好好好,就依此法!”
学究又是左右来看:“林教头斗那苏武,董将军斗那小将,其他人,只管一拥而去,把车里人劫了就走,不要恋战!”
董平立马不愿:“学究,我与林教头换一换,我斗苏武,让林教头去斗那小将。”
学究却还是摆手:“将军,此番目的不是旁人,而是那知府千金。便是怕你一时半刻斗不下,却还不肯罢手。将军,此行而来,本就冒着风险,我们一路而来避着大道,也不曾打马,沿途回去,说不得四处都是官差兵丁来赶来截,时间紧迫……”
董平又岂能听不懂,只答:“学究,只管让我斗那苏武,要不得几下,我定杀了这厮……”
学究就问:“若是杀不了,将军可要听我的,说走就走,若是将军不走,我们可当真不能多留。”
董平便是皱眉,哼哼一语:“听学究的就是。”
“好,如此,让你斗那苏武,林教头斗那小将,众人拥上,小厮小卒,只管砍杀,莫要留手,劫人为要。”
学究,智多星吴用,定计当前。
此时,大雄宝殿里,知府小姐祷祝完毕,起了身,往殿外而去。
苏武自也跟随,就听得头前小姐忽然开口问:“将军可知我适才祈的什么福?”
苏武此时心不在此,一边跟着小姐往外走,两只眼眸只在左右去看,这慈云寺不大,但房屋不少,便是左右一间一间,苏武锐利的眼神都要仔细扫过。
那吴用大计兴许一般,但坑蒙拐骗的路数,实在是防不胜防,苏武岂敢丝毫懈怠?
却是听得小姐问,苏武闷闷一语:“啊?”
小姐转头来看苏武,一双眼眸里起了几分幽怨:“将军可知适才我祈福何事?”
“啊?不知!”苏武摇头。
“只愿此番将军之事,皆是顺利,我也安全回家去……”小姐看着苏武说着。
“哦,定然如此!”苏武点头,点得很认真,点得很用力。
“走吧……”小姐语气有几分无奈,便是又道:“上车回衙,贼人怕是就要来了。”
这话倒是让苏武回了神来,好奇也问:“小姐何以知晓贼人要来了?”
“贼人总是要来的,来这一路,怕是已经被盯着了,回去这一路,自是贼人准备妥当了。”小姐答着。
苏武两眼一睁,心中微惊,这姑娘……好有一分聪慧在身上。
苏武甚至去看了看一旁的栾廷玉,栾廷玉也是一脸吃惊,便是事前,苏武与众人商议之时,也是这么预料的,说去时兴许无事,但不可懈怠,回时更要格外警惕。
就听程小姐又问:“怎么?教我说中了?”
苏武小小惊讶之后,笑了笑:“兴许真说中了,便是且看着……”
出门上车,回程。
苏武一柄长枪在手,捏得死死,这事可万万不能出得差错。
那赶车的车夫栾廷玉,也是回头看了一眼那车帘之后,一杆精钢枪就在车厢里放着,随手便能抽出。
只待车驾慢慢走去,眼看又要上官道。
终是来了。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话语,也没有什么来来去去的分辩。
只有几人忽然从路边冲到路中,一人持枪开口大喝:“苏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熟人,董平。
再看后面,也是几人,领头一个,也是一杆长枪横在路后,倒是没什么话语。
苏武也不多等,打马就去,长枪在手,只看董平。
此时此刻,也没什么惧怕不惧怕,董平也无马匹,更是没什么惧怕,唯有搏这一番。
就看栾廷玉已然抽出长枪立在车前,他却不动,因为他就负责守卫车架,却有话语提醒:“将军沉着出枪!”
真是个好老师。
就看那四个兵丁,皆在车驾左右,八个小厮,忽然也先冲向车架,瞬间,也是八柄长刀在手,一身架势立马就变,前后两排稳稳站定,丝毫没有慌乱,一个个弓身持刀,显得凶悍十足……
不远,树林之后,有那学究暗处看得全场,立马心中一紧,面色就变,口中有语:“怕是不好……”
这学究身旁还留了一人护卫着,便是立马来问:“学究,怎么了?”
“敌人有防备,只看众兄弟武艺了!”学究一脸担忧。
身旁之人只道:“学究放心,有林教头与董将军在前,还有阮家三兄弟同在,并宋万与杜迁二人帮衬,哪里有人能斗得他们联手?”
“但愿如此!”学究话语这么说着,但脸上的担忧,丝毫不见少,双眼已然往远处去看,左右都看,心中更又生起一忧。
(兄弟们,今夜无话,只管再谢!)
第63章 再来!
就看苏武打马飞奔而去,一杆长枪先收在腋下。
那董平也是脚步飞奔而起,往前来迎,脸上凶恶自不用说,还有话语:“苏武,拿命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看苏武长枪陡然从腋下猛烈刺出。
那董平也是高高一跃,长枪奋力而去,便是要把苏武当场从马背上捅刺而下。
却是这瞬间,董平忽然心中一惊,本来刺出的长枪拦空一挑。
就看两柄长枪叮噹一响,立马有那栾廷玉的声音:“好!”
董平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去看,看苏武打马已然错过去,正在远处勒马准备再回。
上次,董平虽然没有与苏武斗过兵刃,但也看过苏武持枪击人,那时候,动作虽然也算迅猛,但着实算不得什么武艺在身。
今日,就这一枪错去,董平陡然惊觉,苏武,竟是真会,长枪使来,迅捷精准。
苏武转头打马再来,这一次董平并不跃起了,沉着站定,长枪前放,双眼紧盯苏武动作,沉着非常。
就看苏武再来,又是一刺,董平脚步横移,长枪横挺,就看马背上的苏武也是一惊,立马扭身去躲,堪堪躲过,自也是凶险非常。
董平哈哈笑起:“以为你会,还高看你几眼,竟是会得不多。”
“将军下马!”栾廷玉如此一语。
打马冲回来的苏武自然下马站定,栾廷玉再来指导:“将军不要硬拼,与他游斗!”
“好!”苏武点着头,第一次战场实操,虽然会得不多,甚至只算刚刚入门,但有董平这样的高手实战操练,增长的不一定是武艺,而是一种感觉,高手对战的感觉。
机会着实是好!
就看车驾后边,早已打了起来,打得噼里啪啦一片。
武松正斗一人,只得交手几番来去,武松眉头一皱,眼前这人显然当真一身绝佳的好武艺。
武松便还开口去问:“你莫不就是林冲?”
当面大汉一脸骄傲,便也点头来答:“某正是林冲!”
林冲,这辈子真正的骄傲,也是这一身武艺,但凡有人见他说上一句“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他便立马心情大好。
这句话,从来不是形容他的官职地位,而是形容他武艺不凡。
便是有那好汉问他的名,他自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冲是也,便是不知多少次,只要这名头一出,立马教人先胆怯三分。
只是今日意外,当面那人听得他是林冲,竟是一脸欣喜,开口来说:“是林冲就好,寻的就是你。”
就看这话语之间,硕大朴刀抡得空气爆裂,嗡嗡作响。
林冲一杆长枪,耍得如出水蛟龙一般,横来横挡,竖来竖挡,若是游龙一出,更是点点寒芒在催命。
武松许也是第一次与这般高手真正捉单对敌,一时间竟是稍稍落了下风,口中有语:“你这厮当真滑腻!”
此时武松似什么?
便似初出茅庐,更也是初生牛犊,一股热血激情。
林冲却是不同,就是那武松之言,滑腻,过于老成,过于熟稔,过于经验十足。
林冲还有礼有节来答:“年纪轻轻,你也不差!”
其实答得是一脸的骄傲自信。
就看那武松收了脸上几分欣喜与笑意,换了一脸凶恶与红眼,牙关一咬,两腮左右鼓得高高,朴刀再起,口中连连有呼喊:“啊啊啊!”
林冲招式那早已是炉火纯青,只待那朴刀来,一挡就是,顺势再出一枪,必然又能再占先手。
却是此次不同,那年轻人一刀而来,挡得林冲虎口大震,再想出枪去,竟是慢了半拍,那年轻人一刀竟是又来,这慢了半拍的枪出不去,唯有再挡。
再挡,便是脚步也止不住去退。
林冲心中一惊,只觉得这年轻人有一种奇怪之处,这一身巨力,好似有一个开关,一开之后,当真有一种狂暴之感,着实难以正面而敌。
林冲立马也换策略,长枪一收,两步先退,然后再来出枪,便是图个快,以快制暴。
就看那年轻武松,刀抡起来,必然不会停顿,长枪来了,即便马上要刺中自己,他竟也还要抡刀去,只问他如何避枪?
他竟拿手去抓,抓枪身也可,抓枪刃也敢。
便是一下让他抓到了枪身与枪刃连接之处,猛力一扽,朴刀就下。
此般危急,林冲都有几分目瞪口呆,好在他着实老辣非常,脚步一蹬,凌空侧翻,枪也不失,人却只是惊险避过,顺着侧翻的扭力,收枪而回。
一时之间,林冲竟还有几分后怕之感。
“再来!”武松看了一眼自己磨破的手掌,咬牙之间,咧开了嘴,是那森森白牙。
林冲此时,终于皱起了眉头,事情不对,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东平府地面,何曾听闻过有这般一个年轻人?
这般年轻人,着实狠辣狠厉,岂能没有大名在外?
林冲马步站定,双手一前一后,把长枪持握在前,事情当真不对劲了……
没有什么游刃有余,面对这么一个年轻人,当真是步步凶险!
“啊啊啊啊!”那年轻人暴喊再来。
林冲再也不敢丝毫托大,如此对敌,唯有硬桥硬马,先不输,再想对策,再寻破绽。
车驾前后,早已有人一拥而去,也是早有定计,绑人为要。
一马当先阮小二,有个江湖绰号“立地太岁”,武艺不凡,义气当先,来日是那梁山水军头领之一,排行二十七位。
他使的是短刃,仗着的是一身灵动刁钻,在水中短刃也更好操弄。
只看他往车驾冲去,一杆铁枪横在他身前,他一时倒也不在意,只管就地准备一滚,便是要突入近身。
却是那长枪低扫一来,又快又准,逼得他还没滚下去,便是手撑地面去躲。
阮小五更是在旁配合,已然好似就要近身,他有诨号“短命二郎”,这诨号说的是他的敌人短命,却也更是他阮小五喜欢搏命,每每敢行凶险,凶险之间,便是自己好似也不怕短命。
就好比此时,他毫无顾忌近身去,就是搏命之法,就看那电石火花之间,谁先死。
却看那铁枪枪尾一横,往前一送,快捷无比,就把阮小五推出七八步去,推得阮小五一脸惊骇。
阮小七已然就在身侧,这人诨号“活阎王”,长得实在是丑出天际,不堪入目,满脸疙瘩横肉,一坨一坨,一块一块,两只眼睛更是凸出眼眶……
丑得就像地府里的阎罗王一般骇人吓鬼。
却也是他,最是一身横练,硬桥硬马,长刀在手,就来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