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10节

  孟义认真看了看,惊讶一语:“嘿……你还真会!真真是个人物!”

  其实,苏武知道自己其实会得也不多,只是时代不同,接触的信息不同,后世的围棋研究与教学水平,远超古代任何时期,远超。

  苏武开口了:“相公,他们这么闹下去啊,不管管,怕是真要闹出人命,到时候若是有人不忿,捅到知府衙门里去,怕是难以收场,所以必须管一管了……”

  孟义抬头看了看苏武,又去看棋盘,随口问道:“你这想得也不错,老夫为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二十余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件事,你做得好。想来你知那云理万也是背后金主?”

  “想来想去,若不是有利益其中,他一个参将,偏偏让胞弟混迹市井,也唯有这个缘由了,也因为云理万,所以他们行事起来,越发肆无忌惮了。”苏武答道。

  孟义点点头:“这衙门里,内内外外井井有条,只当是你老实本分兢兢业业,原来也是你有几分智谋其中。”

  “不敢当……”苏武谦虚,也不是谦虚,以往的苏武,还真就是老实本分加兢兢业业。

  “过些时日,与你一趟差事到东平府去。”孟义忽然这么一语。

  “多谢相公抬举。”苏武马上会意过来了,想要扳倒云理万,还真就得去东平府,孟义还真就是在帮他。

  转头又一想,这个差事应该也不是孟义临时弄出来的,水浒故事里,武松当都头之后,也走了一趟外差。

  就因为这一趟外差,潘金莲勾搭上的西门庆,毒杀了武大郎,武松回来之后,查探清楚缘由,就是个大开杀戒。

  这趟差事,如今轮到苏武身上了。

  孟义正摆着手:“也不必谢老夫什么抬举,终究是这阳谷县啊,你与老夫一条心才是,旁人帮衬不上这衙门里的事,过几年说不定老夫就致仕回乡了,只愿过些安生日子。”

  孟义如此说着,又抬头:“你随老夫手谈一局?”

  “许久不下棋了,怕是下不好。”苏武是实话实说。

  “胜负无妨,打发时光而已。”孟义已然在捡棋盘上的棋子。

  苏武也帮忙去分拣黑白,各自归盒,也说:“怕是不敌相公,先落子,不恭了。”

  “哈哈……不必相让……”孟义笑着,看苏武先落子,先落子反而是尊敬对方。

  苏武还真是许久不下,手生。

  孟义大概平常都用这个来消磨时间,手熟非常,两人论棋力,都不算强,是个半斤八两,但苏武已然在落下风。

  孟义也看出来了苏武真是手生,便说:“无事啊,多来下下棋。”

  “相公所请,岂敢辞?”

  “你说起话来,条理清晰,用起词来,还算得几分文雅,看来是读过书啊?”孟义又问。

  “读得不算多。”

  “哈哈……老夫倒是越发喜欢你了。”孟义笑出几分开怀,他背井离乡在外地为官,所求不多,一是平平安安,二是赚些钱财,三是过得舒坦有乐子。

  一局收官,倒也不必数目,苏武输了。

  孟义似乎也并不在乎输赢,只说:“棋力不低,多下就是。将来你若真有那份运道,真能接触到达官显贵之人,有几分言谈举止,再有一手棋力在身,便也进得去读书人的眼中,也少几分看轻。”

  孟义这话,还真有几分真诚,似也觉得苏武将来说不定真有几分大成就,所以出言提点一二。

  大宋朝,是历朝历代中,最赤裸裸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多谢相公教诲。”苏武点着头,似也对这个老官油子多了几分好感。

  “不谈什么教诲,人老了,自是愿与人为善,与人结善缘,帮人就是帮己啊……”孟义摆着手,他兴许真的活明白活通透了。

  苏武笑了笑:“只愿不负相公这份看重。”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孟义笑着答道。

第14章 他妈婢也

  从衙门里出来,衙门口还有一些人没走,见得苏武出来,一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武。

  苏武也被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奇怪的眼神表情,他还真感受不到是什么情绪与感情。

  苏武只抬手打个招呼:“诸位,散了去吧……”

  说着便也着急出门去,武松与董坚相随,要去做一件事,买房,买家具,买个能做饭的厨娘。

  这些事,都要去找牙人,自己去寻,费时费力。

  哪里有牙人呢?

  自是武大郎家隔壁小茶楼的王婆,也是故事里那个撮合西门庆与潘金莲的王婆。

  “哎呀喂,这不是苏都头吗?老身还说怎么家中有喜鹊在叫呢,原来是苏都头今日要上门来,快坐快坐,老身亲自沏好茶。”

  王婆,一个牙尖嘴利浑圆敦实的老泼妇,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苏都头自也没什么好脸色,只说:“典一间临街的屋,再寻个伺候人的小娘,要多会几样饭菜的……”

  “诶呦,这般大的买卖呢?那都头可是寻对人了,都头吃茶,这事到得老身这里,那不是手到擒来吗?只消待得老身出门片刻,先带都头去看屋,再带都头去看伺候人的小娘。”

  王婆是真没想到今日会有这般大生意上门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你速去速归就是。”苏武摆摆手。

  王婆把茶水摆好,马上出门去。

  苏武便又看武松:“二郎啊,我那老屋,旧是旧了些,但也不算太差,你若是要搬出来住,便送与你住,如何?”

  武松摇摇头:“哥哥美意,只是我这刚刚团圆,自不好与兄长分家的……”

  苏武只笑了笑,这事吧,既然说出口了,那必然就是武松有所需。

  要不得几日,武松就得搬出来住了,原因就是他家那嫂嫂潘金莲,如狼似虎吓人,武松感受一回之后就得远远躲着了,就要找地方住了。

  “嗯,你只记下,愿住就去,不愿罢了。”苏武点着头。

  却也看了看隔壁武大郎的家,不免认真在想这件事到底该如何解决?

  难道真就看着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发生?

  看一看当面武松,再想想大早上为弟弟用心良苦,特意给自己送炊饼的武大郎。

  这对兄弟,着实命苦,兄弟感情,更是感人肺腑。

  本也是得了武松的机缘,此番也该回个情分,如此,心中无亏。

  西门庆与潘金莲的事,便不能发生。

  再看看隔壁,苏武打定主意了,看来动作还要快一些才是,先把西门庆搞定。

  至于潘金莲,若无人真正费心费力从中挑拨引诱,她还真不一定有那份天大的胆子。

  这个王婆也是个祸患,她就是那个主要的挑拨引诱之人,暗地里她也不知做了多少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这边,苏武在等房屋信息。

  云理万在府中,正是大发雷霆:“岂有此理,一个小小都头,也敢如此欺辱本将!”

  西门庆在一旁:“参军,我却是觉得这事吧,那知县怕也有授意,就怕那知县护着苏武。”

  “孟义那厮,本属泥鳅的,他当不曾有何授意,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云理万倒也门清。

  “这就好这就好,还怕那知县护着他呢,没有知县护着,苏武算个什么东西。”西门庆心中一松,早已是咬牙切齿。

  西门庆是有钱,但此时并不十分豪富,五百贯对他来说着实也是一笔巨款,岂能不心疼?

  西门庆真正的豪富,还需要未来的几番机缘,原始积累主要还是靠女人。

  “你有什么主意没有?”云理万问西门庆。

  西门庆立马点头:“不知参军麾下,可有那身强体壮身手不凡之辈?”

  “嗯?”云理万疑问。

  “主要是那苏武啊,还真有几分武艺在身,以往不曾显露,只以为他是个身强体壮罢了,如今才知他身手不凡,他身边还有一个大汉,还不知叫什么名,也是武艺高强,要对付起来,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

  西门庆答得很认真,已然就是在绞尽脑汁想计策。

  “武艺高强?有多强?”云理万也是习武之人,麾下军汉也有四五百号。

  便是一营厢军兵马之数,至于这四五百号多少是空饷,唯有云理万自己知道了。

  “寻常十几个人,近不得身。”西门庆答着。

  云理万便是面色一沉:“这般身手?倒是麻烦。”

  可见那几百号厢军之中,还真的拔不出来高个子,大宋朝武备废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西门庆也是面色一沉。

  却是云理万立马又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待本将一封书信去东平府,既然江湖事,那就江湖了,请个人来,定把苏武打个手断脚折。”

  江湖事江湖了,主要也是如今局面,报仇之事还真只能暗地里来,明面上还真不好动那县衙都头苏武。

  “那人可靠得住?”西门庆问道。

  “此人身长近丈,腰阔数围,一身好武艺,江湖盗匪出身,而今私下里也做私贩马匹营生,以往在东平府结交此人,只要给得足够银钱,他自办得妥妥当当,他麾下也还有一批好手,杀人越货也不在话下。”

  云理万也还真有路子。

  “何人如此了得?”西门庆问。

  “倒是有个江湖诨号,唤作‘险道神’,名叫郁保四。”云理万答着,既然说到这里了,这跑腿的活显然就是眼前西门庆了。

  “我这就去,这就去。”西门庆急不可待,又问:“不知到了东平府,往何处去寻?”

  “你拿着本将书信,定不要经手旁人,你悄悄去,快去快回,只管去东平府的车马行里问就是了,报某名字,他自会见你。”

  “那就请参军快快写信。”西门庆已然把苏武恨入骨髓了,那是一刻都等不得。

  眼前云理万还只是要让苏武手断脚折,西门庆只想着既然请得这般凶人来,杀了苏武最好,杀之而后快,大不了多给钱就是。

  这也是西门庆在阳谷县的脸面,他也靠这张脸面在阳谷县做营生,这张脸面不挣回来,不让人知道他西门大官人的厉害,往后还真不好营生了。

  反正险道神郁保四这般江湖大盗,查必然是查不出来痕迹的。

  云理万倒也不拖沓,想来也是心中恨极,提笔就来写。

  西门庆拿着书信就出门去,心中只想,最好是当场就看到苏武横尸街头。

  那边,苏武正跟着王婆看房子,看得几间,已然就挑上了一间,就在自己老屋不远,这也是苏武挑中的原因之一。

  再去挑小娘,这次在王婆的小茶楼里挑,王婆带来一大批,一张嘴个个夸,这个也好那个也棒。

  其实,眼前都是苦命人。

  只看一个年纪最小,不过十三四岁,破衣烂衫,骨瘦如柴,好似随时随地就要晕倒了去。

  苏武抬手一问:“这个会做饭菜吗?”

  “会,女儿家,岂能不会做饭菜?自小就学,好手艺。”王婆直接夸,一张嘴全凭她上下说。

  给钱,苏武爽快非常,挑选这个,主要是怕这姑娘可能真会马上饿死。

  王婆接过钱,两笔钱一起给,屋钱二百一十贯,人价八贯,王婆自是有抽成,已是喜上眉梢:“还不磕头,还不见过主人?”

  那小姑娘往地上一跪,磕头,轻声细语:“拜谢主人……”

  “好了,随我走吧。”苏武起身就去。

  小姑娘怯生生跟在身后。

  只待走得片刻,忽然身后小姑娘开口了:“主人,其实奴家,不曾见过什么像样的好饭食,哪里又做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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