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军帐外,剩余的将近两千骑兵一拥而上,挤进了安南兵的营寨。
军卒们在冲杀之时来回扫视,寻找着主将的身影。
很快他们就在安南营寨的核心位置找到了冲杀在前的主将陆云逸,
此刻他身旁围绕的骑兵就像是成了他的双臂,
随意挥洒之间,轻而易举就将眼前坚固的战阵冲散。
接下来,所有人都能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陆云逸将手中长刀插进刀鞘,
转而从地上抓起一支长枪,而后一马当先的冲入战阵!
隐隐约约能听到他的大喊:
杀——
战意此刻被点燃,前军斥候部军卒们跟随其后,同样发出了一声大喊,
喊杀声震天,令敌胆寒。
在军中,一个可以冲阵的将领就算是再严苛,也会有军卒跟随。
更何况是他们前军斥候部的主将。
陆云逸一马当先,枪出如龙,
每一次冲刺,都能带给敌人以最重的伤亡。
安南兵即便是有所阻滞,
但坚硬的甲胄足以挡下大半刀兵,亲卫也护卫在一旁,挡住敌人合围。
就算是有羽箭想要远距离攻杀,
前军斥候部同样有弓弩手,会对敌军的弓弩手进行打击!
主将冲阵不仅仅会提升士气,
还能引诱敌军将一些原本隐藏的手段用出来。
当安南的一些阻敌手段以及弓弩手被尽数引诱出来后,
这场战事也意味着结束。
时间流逝,战场上的两个时辰转瞬即逝,
阳光不再是早晨那般的清爽温和,
转而带上了一丝丝炽热,毫不吝啬地挥洒在大地上,
让原本湿润的血色土地,重新变得干裂。
原本因为湿润而隐藏的血腥气味也在太阳炙烤下显露。
整个麓川营寨,此刻已经大半沦陷,
在清缴完麓川以及安南的主力之后,
整个麓川营寨几乎没有了像样的抵抗。
前军斥候部一个营寨一个营寨地冲杀过去,
此刻已经异常疲惫,有不少军卒在心中感慨,
幸好军中有火枪兵,能够毫不费力地杀敌,
若是要一刀一刀地砍过去,未免有些太过于为难。
而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暹罗兵倒是砍得十分起劲,
身上甲胄破了就拔下敌人地穿上,
刀兵卷刃了,就随手一丢,拿起敌军的长刀,
顺便还能在敌军身上摸了下,将为数不多的银钱都掏走。
他们一个一个营寨的砍过去,乐此不疲。
营寨中,除却南方诸国,
还有一些地处西南的土司部落,他们也在军中为麓川出人出力。
他们与南方诸国一样,充满了不信任,
即便是千余人的驻扎营寨,
南北都要阻隔起来,以防身旁的友军在黑暗下下毒手。
这也给了前军斥候部与暹罗兵制造了最好的战场。
从原本的以一敌十,变成了现在的以多欺少,
战场被天然分割,还是敌人主动而为,
此等行为,陆云逸以及前军斥候部的诸多将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说是否有类似之事,陆云逸只能想到火烧赤壁。
庞统献连环计骗曹军将战船以铁索相连。
黄盖诈降,火烧曹军战船。曹军大败。
现在,此刻的麓川战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陆云逸已经从战场中抽身而出,
一众亲兵已经在树林中搭建好了帐篷,
其中安置好了桌案纸笔以及沙盘。
此刻,沙盘上的红蓝双方已经大变模样,
代表红色的明军已经一改往日的寡不敌众,转而变成了蛇吞象!
在礼杜江边,将整个麓川营寨收入囊中。
所有人都知道,战事到了此等地步,麓川营寨已经败了。
军帐一旁小一些帐篷前,此刻上演着诡异万分的气氛,
一众亲卫等在外面,
听着大人在军帐中哼着不知从来而来的小曲,面面相觑。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亲卫们的眼睛一点点瞪大,
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麓川营寨,心中已经荒唐到了极点。
一旁是战火连天,另一旁是主将洗澡唱曲,
此等怪异场景,至少亲卫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是让旁人见到,定然会认为此等主将不学无术,昏庸至极。
但现在,里挑外撅,以少敌多,破麓川十万人大寨,
此等功绩,放在整个大明,也不多见。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哼一些小曲似乎也没什么,
而且,耳边这曲子虽然怪,但听起来却极好.
就这样,在一阵怪异中,
不到两刻钟,洗漱完成,重新换上新甲胄的陆云逸一边擦着脸,一边从军帐中走了出来。
见他出来,一旁的冯云方连忙上前禀告:
“大人,我部已经突进到了麓川营寨十里位置,
敌人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倒是那些民夫,一个个跪地而降。
曹国公先前来信,问一问这些民夫杀不杀。”
陆云逸已经走到了军中大帐中,
一众文书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满脸古怪地叫大人。
陆云逸停在沙盘前,将毛巾裹在了脑袋上,有些诧异地看向冯云方:
“民夫杀了作甚?咱们又不是杀人狂魔,
传令全军,民夫跪地不杀。”
此话一出,在场不论是亲卫还是文书都将头低下,
‘杀人狂魔’的传闻是最近几日在军中流传的谣言,
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知道了。
等到亲卫匆匆跑开,陆云逸走到一众文书身前,问道:
“初步的战果预测做得如何了?”
坐在最头上的姚同辰猛地站了起来,沉声开口:
“大人,此次预计杀敌四万余,俘获七万余,
若是再将一些逃跑地抓回来,俘虏可能会更多。”
同时他又补充道:
“具体的数目还会多上一些。”
此话一出,整个军帐内的气氛似是凝固了,
不论是文书亲卫又或者是刚刚冲进军帐的李景隆,都呆愣在原地。
此等战果未免太大了一些。
以至于呆愣在那里的李景隆已经开始考虑如何给陆云逸封官的事了,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年少难封,不知道该如何封。
陆云逸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