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已经看不真切,只能听到一句充满淡然的声音传来:
“不是每个人都是主角,失败总是贯穿人生始终,遗憾才是人生的必修课。”
莽古鲁达倒下了,倒在阿鲁塔身旁。
陆云逸高居战马,扫视着整个战场,
清晨的阳光洒下,没有驱散的战场的恐怖,反而让血色大地变得更加狰狞。
努力嗅了嗅鼻子,陆云逸闻到了熟悉的腥臭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紧接着,他沉声开口:
“传令全军,潞江东侧山林中发现敌军埋伏,尽数清缴,做好斩级统计。”
尚处呆滞状态的传令兵听闻此言,顷刻间回过神来,
先前的茫然以及彷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兴奋,顿时发出了一声大吼:
“是!!”
传令兵匆匆离去,
战马奔走,战旗挥舞!
原本散落在战场上的军卒开始汇聚,重新变得威风凛凛。
陆云逸回头看向马大可,轻声道:
“去吧。”
马大可脸色凝重,呼吸微微急促:
“是!”
陆云逸挥了挥手,看向身后的诸多将领:
“你们也去吧。”
“是!”
微风吹过,清晨的冷风似乎吹散了一些战场上的血腥味,
吸引来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乌鸦,嘎嘎嘎叫个不停。
陆云逸与李景隆正朝着冯诚所在慢慢走去,
李景隆还未从刚刚的军令缓过神来,
神情有些呆滞,心中充满森然!
心中犹豫许久,他才终于开口:
“云逸,那些天竺人不留着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大明不是麓川,不需要天竺人来打仗,留着他们是浪费粮食。”
陆云逸侧过头来,发现李景隆脸上有一些担忧,轻声解释:
“曹国公不必多虑,此举意在震慑,
杀了明人,就要做好血债血还的准备。
如此多的家庭支离破碎,一句投降就能一笔勾销?”
“笑话!”
这么一说,李景隆倒是觉得合情合理,轻轻点了点头,
他转而想到了什么,问道:
“大理府那些遭灾的女子如何了?”
李景隆一愣,他能明显感觉到陆云逸的情绪低落了一些,
心道果然,果然是大理府的遭遇让他改变了许多想法。
陆云逸长长地叹息一声:
“很不好,失去了家中顶梁柱,
那些女子只能苟且偷生,过着暗无天日的艰辛日子。”
“游鱼部新修建的军寨被攻破后,死了将近七千人。”
“他们大多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为大明而死,
我等身居高位,总要为他们报仇,平息心中怒火。”
“否则.战事停歇带来的不是和平,而是矛盾激化。”
李景隆觉得此话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云逸,此等事就算是我想做,也不敢做。”
陆云逸笑了笑:
“对待敌人,杀了他们,才是最高的尊重。”
李景隆陷入沉思,眉头紧皱
片刻后,二人来到了冯诚所在之地,
此刻军医还正在为其止血包扎伤口,
广利卫指挥使丁睿此刻也匆匆赶来,
他有些狼狈,脸上被炮火的灰烬遮盖,看不清五官。
“大人怎么样?”
“还请大人放心,冯大人身上并没有致命伤,
只是旧伤未愈,力竭昏迷了,好好静养,等个一日就能清醒。”
至此,丁睿才算是长舒了口气,
“好好照顾冯大人,不能有丝毫差池,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本官唯你是问!”
“是!”
吩咐完,丁睿朝着陆云逸以及李景隆快步走了过来,面露恭敬:
“见过曹国公,陆大人,幸亏两位大人及时赶来,
否则今日之战事,还真不知道要沦为什么模样。”
丁睿脸上带着笑容以及郑重。
李景隆沉声问道:“金齿卫伤亡如何?”
“还请曹国公放心,在初期的交战中,
我等用的都是军械,并未与敌军直接交锋,后续的交锋损伤也不大。
唯有骑兵要在来回扰乱战场,有些损伤。”
李景隆点了点头:
“打扫战场吧,做好清理,以防疫病。”
“是!”
丁睿露出几分担忧,沉声开口:
“曹国公,陆将军,
此次进攻敌军数目有些不对,军中文书测算中此次攻寨”
还不等话音落下,西北处就传来了一股股激烈的炸响,
他猛地抬头看去,面露惊骇。
李景隆沉声开口:
“剩余的两万天竺人躲藏在山林中,
是阿鲁塔用来对付援军的后手,
前军斥候部已经前去清理了。
还请丁大人劳心,战事结束后,好好清理战场。”
丁睿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
发现不知何时,前军斥候部的骑兵以及火枪兵都消失不见.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还请曹国公放心,金齿卫中还有一些尚未参与战事的民夫,可以操持此事。”
“嗯。”
李景隆看向陆云逸,轻声道:
“我等先入寨吧。”
陆云逸这才点了点头,看向丁睿:
“劳烦丁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丁睿显得有些诚惶诚恐,连连摆手。
一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不论是战场的清理还是防御工事的重新修建,又或者军功斩获的统计都没有完成,
陆云逸此刻正在军帐中来回踱步,
显得尤为急躁,脸上表情凝固,眉头紧皱。
一旁的李景隆与刘黑鹰悄无声息对视一眼,都决定不说话。
可他们不说话,陆云逸说,
他来到李景隆身前,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曹国公,我等不能继续再留在这里了,
我等要主动出击,从坪山坳以及定边,去往景东,堵住思伦法的后路!”
李景隆露出几分尴尬,小声说道:
“云逸啊,我知道你着急于战事,
但冯伯伯还未苏醒,大理战事归他统筹,我等不能随便调兵啊。”
“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