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无法快速斩杀,敌军会越来越多。”
罕拔用力点了点头,手中砍刀一甩,
带着亲卫便加入军阵,手中长刀不停劈砍,
当当当的声音响彻不停,似乎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共同对敌,不要傻乎乎地硬拼!!”
正在指挥军卒结阵的武福六察觉到了这一幕,发出大喊,
很快便有十余名军卒手持长枪凑了过去,与罕拔周旋起来。
下一刻,略显急促且有一些韵律的脚步声响起,
浑身黝黑,脚步有些凌乱的李景隆带着百余名火枪兵来到这里,
一眼就看到了那正在人群中如铁塔一般,比旁人要高出两个头的罕拔,
发出了一声惊呼:“我愺,这啥?”
很快,李景隆就看到了正在不停冲杀的陆云逸以及其身旁亲卫,
陆云逸的眸子也望了过来,二人视线在空中对撞。
同时有了动作,列阵列阵!!
郭铨手中令旗不停挥舞,刹那间火枪兵杂乱的队伍排列整齐。
而陆云逸居高临下,扫视四周,
在他周围应当已经聚集了百余名军卒,
他的嘴角出现一丝微笑,一名麓川兵吱哇乱叫着冲了上来,
陆云逸手中长刀一挥,
刹那间就将那人的脑袋削掉一半,而后大喊出声:
“退!!!”
周围亲卫听到此言,几乎都要激动的哭了出来,
如潮水般的攻势一波一波,几乎不会停止,
大人顶得住,他们可顶不住!
命令下达,原本突刺进入敌军的二十余骑如退潮一般涌了出去,
而那一处缺口,也像是被刨开的泥沙一般,迅速愈合聚拢,
一团略显拥挤的军阵出现。
一时间,在场几位将领都发现了这里的异样,瞳孔骤然收缩!
罕拔暗叫一声不好!
武福六眼露精光,李景隆与郭铨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眼前的诸多军卒似乎变成了寻常训练的木桩,也是这般密集!!
而列队整齐的军卒们也似乎感受到了召唤,眼睛一点点瞪大。
正当他们惊魂未定之际,
陆云逸已经跳下了战马,手中拿着拼接组装的铜喇叭,发出一声大喊:
“三段击,齐射!!!”
“砰——!”
第一排火铳几乎在第一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火光四溅,硝烟弥漫,
宛如愤怒火龙吐息,瞬间吞噬了前方空间。
麓川军卒不敢追击,只能不停加固防线,
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个黑洞洞的火铳。
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他们惊恐万分试图寻找掩护,
下一刻,血花飞溅,
伴随着痛苦的哀嚎与绝望呼喊,
他们如同被秋风扫落的麦子一般,齐刷刷倒下
不等硝烟散去,
第二排的火枪兵已经迅速接替,
又是一轮密集的爆炸声响起,
这一次,更多的麓川士兵在火力的覆盖下失去了战斗力,
鲜血染红了土地,血雾在空气中弥漫,
刺鼻的血腥味以及火药味令人作呕。
最后,第三排的火枪手也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完成了三段击的最后一击。
原本嘈杂的战场陷入了刹那间的安静,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无法反应。
硝烟散去,双方这才看清了战场的真实状况,
原本参与围杀陆云逸的百余名麓川军卒,
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地尸体,层层堆叠,场面恐怖异常。
原本分散在外的麓川军卒刹那间收缩,满脸畏惧,争着抢着退回小院。
陆云逸站在战马旁边,目光如炬,
见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手中的铜喇叭再次响起,
“石雷准备,放!”
原本处在惊愕中的军卒有了本能反应,
匆匆从腰后取出石雷,动作娴熟,果断点燃!
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石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弧线,然后狠狠地砸向了小院!
外围原本就脆弱的木制篱笆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爆炸产生的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四处飞溅,切割着一切阻挡它们的物体。
刚刚退回小院的麓川军卒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
被炸得血肉模糊,身体四分五裂,
还有一些军卒被冲击波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更多的则是被飞溅的碎片击中,痛苦哀嚎。
罕拔铁塔一般的身体站在院中,
脸上有一些碎片擦伤,头发也变得凌乱烧焦,
但他并没有多少事,只因周遭亲卫帮他抵挡了最严重的一波攻势,
三颗距离他不到一丈的石雷。
罕拔视线转动,看向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半边身子的侍卫长,
如野兽般锐利的眼眸一点点变得呆滞,随即便是止不住地哀伤。
视线扫过四周,亲卫大多死的死,伤的伤。
他想要迈腿向前看看,但只觉得下半身一阵沉重,
低头看去,两名亲卫拥挤在一起,
为他抵挡了爆炸余波,此刻后背的甲胄已经消失不见,
似乎连皮肉也没有了,反而是一根根鲜红惨白的骨茬裸露在外,如同身体内刺出的尖刀。
罕拔视线有些迷茫,眼前的世界一点点变得模糊,
他曾在战场上无数次看到明人火器,
但一直未亲身经历,
他是麓川第一勇士,不论是厮杀还是冲阵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曾经他也看不起这些火器,
认为军卒们每当火器的爆炸声响起,
便向后退是畏敌之举,是他们不够勇猛。
但今日,他亲眼看到了明人火器,也承受了火器爆炸的威力
他看到的,他畏惧了。
如他这般人,冲杀起来战阵无敌,
但.那黑洞洞的火铳不会给他冲到近前的机会,
勇士,终究是肉体凡胎。
在他惊魂未定之际,缓过神来的一些军卒聚了过来,
颤颤巍巍的长刀昭示着他们心中畏惧。
还有一些军卒连滚带爬地想要从后院逃走,
但很快便传来了几声惨叫,被后方拦截的明军斩杀。
远处的火焰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的喊杀声越来越微弱
罕拔身上忽然有一些无力,金齿卫完了。
在被敌军精锐突入的一刹那,已经宣告战事结束.
他有些不甘心,他将手中砍刀拄在地上,
看向战马旁静静站立的年轻将领,神情复杂。
“你是谁?”
陆云逸看着前方不到百余人的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