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付了银子,眼神闪烁,直接发问:
“这位大哥,先前我在下面的时候见到一些官府中人在四处询问,岛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人身子一僵,陆云逸眼露精光,静静等着,
同时掏了一贯钞递了过去,指了指不远处的凤栖梧,小声说道:
“这位大哥,内子已有身孕,
今日想来这里求个安康,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大哥对小弟说上一说,我等也好避一避,过几日再来。”
那人看到一贯钞后眼睛一亮,
陆云逸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又啪啪抽了两张,塞到了一个竹筒里,面露期待。
那人面露犹豫,脸色来回变换,看了看那三贯钞,狠狠一咬牙,低声道:
“具体的我也不便于你说,只能告诉你这岛上有走私逆贼,是前些日子岳州卫逃出来的人。”
陆云逸面露震惊!
那人连连压了压手:
“现在是白日应当无事,切记不要留宿过夜,早些回去,晚上我等还要仔细搜查。”
陆云逸连连点头,又抽了两张钞递了过去:
“多谢大哥,小弟拜完佛就走。”
第239章 有刺客,曹国公中箭了!
“送你的。”
陆云逸回到凤栖梧身边,将那串手链递了过去,面露温和笑意。
凤栖梧眸子一亮,眼中闪现雀跃,笑容随即涌现,
她欢快的将手链戴上,嘴角含笑,来回翻转着打量,显然喜欢极了。
“多谢公子!”
陆云逸也笑了起来:“走吧,咱们都落后许多了。”
这一幕使得后面那名假装摊贩的吏员连连点,郎才女貌,如此恩爱.好啊。
正当陆云逸准备离开,一名跟在后面的护卫快步冲了上来,面露恭敬:
“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陆云逸面露诧异,又留凤栖梧在原地,自己则跟着护卫走远了一些。
那护卫神情严肃,快速开口:
“大人,陈大人刚刚送来消息,
岛上有前些日子因为走私一事逃跑的岳州卫军卒,
人数大约在三十人,是岳州卫指挥佥事的副手以及一众部下。
君山岛港口的官船就是搜寻之人所乘坐,乃岳州卫的吏员以及军卒。”
陆云逸听后脸色阴晴不定,浑身散发着阴暗气息,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让弟兄们注意好四周。”
“是!”
三十人的叛军?
陆云逸心中的荒唐感越来越多了,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
更何况他不相信巧合,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利用叛逆的岳州卫官兵杀人.这种借刀杀人之法,他隔着很远都能闻到那股阴谋味道。
陆云逸脸色忽然古怪起来,若出手之人是俞通渊,这算是一种废物利用吗?
脑海中思绪重重,陆云逸眼神冷冽,让不远处的凤栖梧都感觉到很不舒服,似是有寒风吹过。
陆云逸来到她身前,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开口:
“走吧。”
“公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凤栖梧大而明亮的眸子眨动,眼中明显能看到一丝畏惧。
“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陆云逸径直离去,去追已经拉开一些距离的众人,
凤栖梧脸上委屈一闪而逝,摸了摸手链,心情再次欢快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见陆云逸跟上来,刘黑鹰故意放慢脚步,小声问道:
“云儿哥,有线索了?”
“人数三十,前些日子因为走私案叛逃的军卒,
若是有人安排,他们手中会有充沛的军械,说不得还会有军弩火铳。
若一切只是凑巧,他们手里大概率只有长刀,让弟兄们都小心一些”
陆云逸语速飞快,自从有了目标后,
心里的惴惴不安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兴奋。
若是没有敌人,他还真觉得有些惋惜,
毕竟利用锦衣卫暗探送信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还不知道等上多久才能引得今上注视。
但现在,不论这三十人是自己藏在这的,又或者是谁派来的,
陆云逸都准备将他们找出来,厮杀一二。
到时候今上一收到信件,转眼便收到了他们遇袭的消息,朝堂上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论是将锅甩在那些走私之人头上,还是甩在俞通渊头上,都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事情。
想到这,陆云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心情有些畅快,转而提醒道:
“警惕一些,三十人不多,麻烦的是弓弩火铳。”
刘黑鹰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看看前后零零散散的游客,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云儿哥,这前前后后都是咱们的人,他们只要来便是自投罗网。”
陆云逸淡淡开口:
“不要掉以轻心,将兄弟们散出去四处找找,别被人摸到了近前还不知道。”
“知道了云儿哥。”
刘黑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试探着问道:
“云儿哥,要将此事告诉景隆吗?”
“不用,暂时不用,发现了危险还不走,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咱们兄弟都厌恶被人利用,陛下更厌恶,到时候咱们可就惨了。”
“对对对”
刘黑鹰连连点头,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于应天皇城那位杀人如麻的陛下畏惧到了极点。
此刻正值午时,天空湛蓝高远,几缕轻云悠然飘过,
阳光透过稀疏枝丫,洒在古朴寺庙上,
寺门两侧,古木参天,落叶铺满小径,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行人兜兜转转,踏着不知何处又出现的石板路,缓缓步入了君山寺。
跨过门槛,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息与松木的清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提神醒脑。
君山寺不大,央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中轴线,
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僧舍与经堂,屋顶覆盖着青瓦,飞檐翘角,更显古朴庄严。
几位僧人手持扫帚,身着灰色僧袍,脚踏布鞋,正轻手轻脚地清扫着院落,
他们的动作缓慢专注,时常抬头与往来游客对视,目光温和深邃。
不远处,经堂内传来了低沉的诵经声,声音时高时低,抑扬顿挫。
行人们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有一些年纪稍大的旅客定在原地,闭上眼睛,面露虔诚。
进入这里,陆云逸没有感受到任何舒适,
反而感受到了淡淡的危险气息,似是有冰冷的毒蛇在暗中窥探。
陆云逸的眼睛眯了起来,视线来回扫动,
目光投在了正前方的大殿上,但眼神却停留在那清扫地面的僧人身上,
瞳孔微微放大,嘴角露出一丝丝冷笑,
动作僵硬刻意,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第二、第三关节处隐约可见的厚茧,手背一侧有细浅伤疤,这是握刀才会有的伤痕。
而正常僧人的老茧应当是在大拇指肚与中指外侧第二个关节,不论是木鱼还是佛珠都会造成这两处的老茧。
这些僧人脚尖微微内扣,膝盖微屈,站立时重心放在脚后跟,这是军中挥刀的发力方式。
而僧人一些早课需要双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挺胸收腹,身体放松,
所以显得会宽大松软,而不是如现在一般紧绷。
更重要的是.僧人扫地与寻常人无异,侧拿扫帚,又快又准,
眼前这几人慢慢悠悠的,像是在磨洋工。
若是没有先前的一些怪异,
陆云逸可能会认为他们是寺庙用来烘托气氛的群演,
但现在.
想到这,陆云逸眼神凛然,掉头就走。
而在刘黑鹰眼中,这几位僧人动作一僵,眸子都投了过来,
陆云逸走到门前又折返回来,与刘黑鹰对视一眼,面露问询。
刘黑鹰轻轻点了点头。
至此,陆云逸笑了出来,
他此刻只觉得畅快,同时也有一些庆幸,
若是不时刻保持警惕,昨日那些探路的说不得就忽视了,幸好没有被女色冲昏了头脑。
收起思绪,陆云逸见李景隆还在向里走,徐增寿亦是如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