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本公要回去了,收拾好了抓紧出来,咱们还要去君山岛呢。”
李景隆走至门前,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又嘱咐了一句:
“黑鹰兄弟是个好归宿,他曾说过尤为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如今对你却魂不守舍,想来是真心实意。”
说完,李景隆便身形一闪,悄咪咪地离开房间
房间内,花解语看着手中信件怔怔出神,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
“年轻貌美?”
花间集内室,昨日的一片狼藉已经被尽数收拾干净,
陆云逸等人在此地用早食,菜品十分丰盛,都是岳州府的特色。
长寿酱干、龙窖腐乳、翠竹粉蒸鱼、洞庭金龟、岳州三蒸、醋水豆腐、岳州虾饼,主食是肉末粉。
美美地睡了一觉,陆云逸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转而变得生龙活虎,吃起饭来也格外有劲。
不大的肉末粉此刻已经没了三碗。
吸溜吸溜——
一旁坐着的刘黑鹰亦是如此,二人像是在比武,堆起的碗碟一个又一个.
几名女子嘴角含笑,不停拿着菜品进进出出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悄无声息上前在刘黑鹰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刘黑鹰听后点了点头,亲卫便迅速离去,没有引起波澜。
陆云逸抬头看去,刘黑鹰又点了点头,
陆云逸心中了然,继续干饭。
不一会儿,李景隆与一脸亏空的徐增寿相继到来。
徐增寿此刻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皮肤蜡黄,浓郁的黑眼圈环绕,俨然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陆云逸打量了他几眼,嘱咐道:
“以后莫要听黑鹰与景隆胡说,你现在年纪小,身子骨还没长好,少接触女人,
尤其是风尘女子,她们太会了。”
徐增寿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将头埋在碗里,默默吃饭,
他神情来回变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开口:
“大人,清儿人很好的,不是坏女人。”
吸溜吸溜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云逸与刘黑鹰嘴里叼着粉,侧头望了过去,李景隆也在一旁面露古怪。
陆云逸皱起眉头:
“再好也少接触。”
徐增寿脸色来回变换,闪过犹豫决然还有一丝期待。
陆云逸歪了歪脑袋,声音都变了,拔高了一些:
“你不会想把她带回家吧?”
徐增寿将脑袋又埋低了一些,无声胜有声。
一旁的李景隆有些坐不住了,连忙怼了怼他:
“子恭莫要害我,你把她带回家,你是爽了,
哥哥我可就惨了,你哥会扒了我的皮啊。
你听哥哥的,风尘女子不值一提,你觉得她好是你经历的少,
等回京我带你去见一见京城花魁,更为温柔体贴。”
徐增寿没有说话,只是埋下脑袋,轻微摇了摇头。
嘶——
李景隆挠了挠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早就与你哥说过,小孩子不能管得太严,
什么世面没见过,见到个女子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你若是放出话去,
不知多少人等着嫁到魏国公府,莫要被外面的坏女人骗了,听景隆哥的话哈。”
徐增寿不说话,默默吃饭.
“咱们只是路过,有什么想法打完仗再说,先活下来。”陆云逸嘱咐了一句。
徐增寿见他不反对,心里美滋滋的,快快点了点头。
刘黑鹰倒是大方极了,哈哈一笑:
“别听他们胡扯,到时候咱俩一起写信,我给我的花妹妹,你给你的雪妹妹,哈哈哈哈哈。”
“谁是妹妹.”
轻柔的声音突兀响起,刘黑鹰将目光投了过去,顿时瞪大眼睛
花解语此刻已经换了一身打扮,
面容经过细腻的妆容修饰,显得更加紧致,
粉底轻薄自然,恰到好处地掩盖了细微瑕疵,让肌肤看起来如同少女般细腻光滑。
眼妆则是重点,她用柔和的色彩勾勒出深邃的眼眸,眼睫毛被刷得根根分明,闪烁着青春光芒。
在服饰的选择上,花解语也下足了功夫,
她换上了一袭轻盈飘逸的衣裙,颜色鲜艳而不失雅致,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裙子剪裁既符合她的身材曲线,又巧妙地隐藏了岁月痕迹。
不仅如此,她还巧妙地运用了各种配饰来增添自己的少女感,精致的耳环、项链和手链等等。
花解语此刻不像是三十余岁的成熟妇人,反而像是二十余岁的青春少女。
李景隆面露兴奋,脑袋如拨浪鼓一般在刘黑鹰与花解语身上翻来翻去。
见到刘黑鹰面露呆滞,
李景隆心中暗喜,自己夸了一声好兄弟,美美地吃了起来
“公子,好看吗?”
换了妆容的花解语此刻变得跳脱,滴溜溜转了一圈,脸上带着小女生的雀跃..
“呃好看好看”刘黑鹰支支吾吾,而后眼神无比坚定:
“但我还是喜欢真实的你,来吃饭吧。”
花解语歪了歪脑袋,带着香气,坐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踏着轻快的步伐,迎着微凉的秋风,来到了洞庭湖岸边。
十月初的清晨,空气中还残留着夜露的清新,与湖面上轻轻荡漾的薄雾互相交织,使得眼前视线开始朦胧,
渔舟已早早出动,渔歌互答,虫鸣鸟叫响彻不觉。
岸边,商贩们忙碌地张罗着各自的摊位,
热气腾腾的小吃、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还有刚从湖中捕捞上来的鲜活鱼虾,一行人目不暇接。
陆云逸一行十人,五男五女,皆气势非凡,
行进间充满压迫,周遭的百姓只敢轻轻瞥上一眼,不敢直视。
有许多岳州本地人,认出了一众女子的身份,不由得暗暗吃惊。
尤其是一些商贾,自然认识花间集的大掌柜,
如今她居然一副小女人作态,搂着一名黑脸少年胳膊甩来甩去,这让不知多少人瞪大眼睛。
不过无人敢出言调侃,只因后方十余名护卫腰间佩戴长刀,警惕地盯着四周,
每当有眸子过来,他们都会警惕地扫过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岸边,
君山岛距离岸边大约有二十余里,
与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岳州楼遥遥相对,是难得的清静之地,想要去到那里,需要做渡船。
作为来到洞庭湖的必去之地,
即便是清晨,渡口也略显繁忙,不知多少商贾才子带着心仪之人乘舟游玩。
但相比于陆云逸一行人,都要略显逊色。
李景隆早就安排好了渡船,是岳州府的一艘官船,尤为巨大,
平日里用过官员巡湖之用,如今被清空以坐观光船。
正当官船缓缓靠岸之际,刘黑鹰一脸凝重地走了上来:
“云儿哥,有人跟着,军伍之人,三人在前,两人在后,手段粗糙,应当是岳州卫的人。”
陆云逸点了点头:“不要声张,让他们跟着。”
刘黑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闪过古怪:
“云儿哥我还看见陈景义了,他怎么成船夫了?
而且这周围人中好像有咱们得人。”
陆云逸瞥了一眼停靠在岸边的硕大观光船,
此刻里面已经坐了四十余人,虽然乔装打扮,但都是熟面孔。
陆云逸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压低声音:
“不要声张,咱们不坐官船,做陈景义那艘船。”
刘黑鹰眉头紧皱,想明白了什么:“昨晚的人有问题?”
“防人之心不可无,洞庭湖这么大,若是船翻了,咱们怎么游回来?”
陆云逸挑了挑眉,拍了拍刘黑鹰的肚子。
刘黑鹰神情严肃,声音带着几分寒霜:“云儿哥走私的事漏了?”
“别紧张,走私这点事算什么,况且咱们的仇人何止那些乱臣贼子。”
见他露出疑惑,陆云逸笑着解释道:
“咱们费劲吧啦的学游泳是为了防着谁?”
“俞通渊???”刘黑鹰声音变得尖锐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