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震动了厢房内的每一根梁柱,也惊扰了不知多少人的美梦。
陆云逸不再犹豫,身形一展,眼中闪烁坚决与凌厉,
手中的匕首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寒光,
如同猎豹般迅猛扑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冲出门外。
几乎同时,左侧厢房的刘黑鹰与右侧厢房的郭铨也闻声而动,同样冲了出来,
手中紧握的长刀已然出鞘,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
廊道内仅存的一根昏暗烛火被门扉带动的气流吹得忽明忽暗,徒增几分压抑。
陆云逸视线迅速扫过廊道,最终定格在左侧尽头那一道模糊的黑影上,
依旧还能见到一些相互紧促的影子若隐若现,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黑鹰,左手边!”
话音落下的同时,陆云逸微微躬身,如猎豹一般蹿了出去。
站在厢房门口的护卫也跟着冲了上去,
而郭铨则拿着长刀,警惕着盯着右边廊道尽头!
刘黑鹰一马当先,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直逼那道黑影。
来到近前,月光虽淡,却足以让他看清对方身上的装束,
刘黑鹰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微弱的月光下的金属光泽让他确定,来人身着甲胄!
刘黑鹰的心中念头纷飞,疑惑与震惊交织,但动作却毫不迟。
一声低喝!
手中的长刀侧劈而出,当空而下,带起凌厉破风声,直逼那人。
长刀划出银弧,瞬间拉近了双方距离,
那来人在长刀即将临身之际,也终于有了动作。
他身形微动,手中同样长刀一挥,与刘黑鹰的长刀硬撼在一起。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石碰撞之声瞬间响彻,两柄长刀在空中激烈碰撞,迸溅出点点火星。
刘黑鹰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下一刻,他全身肌肉紧绷,体内庞大的巨力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
他手中的长刀再次一挥,带着呼啸风声,又斩了出去!
力量之大,速度之快,让那来人猝不及防,竟被砍得一个趔趄,身形不稳。
他手中长刀也在这猛烈撞击下发出了一声哀鸣,
刀刃之上出现了一处触目惊心的缺口,显然已难以承受如此重击。
刘黑鹰眼神闪烁,得理不饶人,
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形庞大但灵活异常,刹那间冲至来人身前!
长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从左至右横扫而出,势要将对方一举击溃。
“当!”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这一次的碰撞更加激烈,仿佛连夜空都为之颤抖。
来人脸色大变匆匆抵挡,
但终究还是未能完全承受住刘黑鹰全力一击,发出一声惊呼,身形再次趔趄,
最终在两声沉重的脚步声后,轰然倒地。
刘黑鹰见状眼中精光大盛便要冲出去,
但陆云逸跟了上来,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拐角,小心!”
刘黑鹰这才冷静下来,将身体死死贴在墙壁上,这时他心中才闪过一丝后怕。
盯着那略显昏暗的拐角,若是有两副军弩架在那里,他就算是神仙也无法逃脱。
他心中有些可惜,再来一刀就能了结敌人。
“大人!!退后!!”
直到这时,从厢房中涌出来的十余名亲卫才冲了过来,将陆云逸与刘黑鹰紧紧护在身后!
他们手中拿着弓弩,弓弦早已拉紧,锐利的寒芒在四周闪烁。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粗重,还带着几声喘息的声音传了过来:
“本官岳州后卫千户沈本,里面是哪位同僚!!”
“同僚?”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脸上浮现出诧异。
刘黑鹰神情冷漠,握紧手中长刀,盯着地上月光映衬,愈发靠近的影子。
很快,一道略显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能看到他一手抓着另一只手腕,
就在他刚要露头之际,刘黑鹰没有犹豫,手中长刀一挥,
刹那间就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连忙将手抬了起来,
“误会误会,同是军伍中人,尔等是哪一卫?”
沈本将脑袋向前探了探,借着朦胧的光芒轻轻一扫,顿时觉得腿脚发软,怎么还有弓弩?
这时,他身后也冲上来了十余名军卒,见到弓弩后顿时呆愣在原地。
“来此地作甚?”
来人身材高大,四十余岁模样,脸色黝黑,长长的胡须飘洒,
刘黑鹰眼睛一冷,手中长刀已经抹到了那人的脖颈胡须!
“本官岳州后卫千户!!”沈本强调了一二,看着脖颈间的长刀多了一丝忌惮。
刘黑鹰长刀又向前探了一些,冷声道:
“老实回答!”
说完后,身后诸多亲卫将手中弓弩向上举了举,似是在瞄准。
沈本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手腕处的剧痛阵阵袭来,他试探着问道:
“你们是船上下来的大人?”
感受着脖颈间的寒芒,沈本连忙说道:
“本官来此地接人,听说花掌柜今日陪了客,
此等稀罕事,特地前来一看.本官只想看看是谁,没有.没有恶意。”
刘黑鹰盯着他来回打量,冷冷开口:
“把他扣起来,身着甲胄擅自出营,以谋反罪论处。”
话音落下,两名亲卫径直冲了上去,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背负双手就这么扣了起来。
“大人!!”沈本所带之人发出一声惊呼。
“乱动者射杀!”
刘黑鹰声音冷冽,其身后亲卫毫不犹豫的将箭头瞄准了那十余人,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之上!
气氛愈发凝重,带上了一丝战场独有的肃杀!
直到此刻,花解语才姗姗来迟,烛火照映下,脸上带着非同一般的红晕,头上的发丝也有几分凌乱,但相比于先前,此刻如含苞绽放,充满妩媚动人。
见到眼前这一幕,她的脸色惨白了几分,尤其是那蓄势待发的军弩,还有那被按在地上的沈本.
她连忙开口:
“大人.是不是有些误会,这位是岳州卫沈千户。”
“妈的,什么狗屁沈大人。”
不等刘黑鹰说话,一声怒骂就从后面传来,
刚刚穿好内衬的李景隆手拿长刀匆匆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丝煞气,左右审视,
很快便见到了那跪地的沈本,气冲冲地就窜了过去。
其身后厢房柳如烟的脸蛋探了出来,
发丝因为汗水而粘连在额头上,呼吸略显急促,露出意犹未尽。
一直未说话的陆云逸见此模样,心中有些了然,不免惊讶于李景隆的战斗力。
李景隆上前一脚就将那沈本踹倒在地,破口大骂:
“大半夜穿着甲胄来青楼,你是要谋反吗?”
“大人!!”沈本的亲卫发出一声惊呼,但有弓弩瞄准,他们不敢动,只敢叫。
陆云逸将眸子挪了过去,打量着那十余名卫兵,又看了看地上的沈本,
“他是千户?”
花解语拢了拢衣服,抿了抿嘴,连忙赔笑:
“大人.他的确是岳州后卫的千户,
沈大人来店中,是有一些公干,小女子觉得,可能有一些误会。”
“公干?身着甲胄来青楼公干?”
陆云逸眼睛眯了起来,目光锐利,扫视在花解语脸上。
花解语不由得呼吸一促,面露一些为难,压低声音道:
“大人.岳州后卫每月会从花间集带走几位姑娘,供军中大人排忧解闷,
花间集也因此获得一些庇护,算得上是往来互助,
至于甲胄,只是来往通行河州港的凭据。
只是没承想,今夜事发突然,
还请大人原谅,莫要透露出去,
要不然.沈大人受罪,小女子这花间集也要跟着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