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咱们怎么去啊?”刘黑鹰脸色一僵,
北平如今是燕王朱棣的封地,故元皇城更是被封存,
陆云逸脸上露出一些耐人寻味,不停地摩擦下巴,最后说道:
“青山内的宝物先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实在不行就偷偷潜入。
对了,那个张玉最近在做什么?”
“张玉?”刘黑鹰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大大的茫然,
他忽然觉得有些跟不上陆云逸的思维跳脱,
先前明明说的是宝藏一事,怎么又与张玉扯上了关系。
但他只是略微错愕,马上说道:
“收整军备,与郭铨一起督造军械,准备东北方的战事。”
陆云逸点了点头:“那就好,多给他找一些事做,
不要忘了提醒我,战事中要给他立功的机会,还有要派人盯着他,看看他的本事如何,再做一份详细的记录给我。”
“呃好。”刘黑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说完后,陆云逸从书柜上抽出一张草原地图,平铺在桌面上,面露思索,喃喃说道:
“至于草原上的地点,应该是在这.”
刘黑鹰连忙凑了过来看向地图,
陆云逸所指的乃是北平与大同府的交界处,宣府以北。
“这是哪啊?”
刘黑鹰看向地图的眼中全是疑惑,
这幅草原地图略微粗浅,具体的山川地貌一概没有,只有大明的一些重镇。
陆云逸直起身不停抚摸着下巴,心中思索,
他在将眼前这幅地图与他记忆中的地图一点点重合,
慢慢地,陆云逸眉头紧皱,脸色愈发怪异,
藏宝地点位于太行山、燕山和阴山的交汇处,地形复杂,山峦起伏,丘陵河谷盆地并行,错落分布。
更重要的是,若以军事角度来看,
此地乃中原与草原的交汇之地,并且是一巨大隘口,
只要牢牢占据此地,草原人想要从这里南下,难如登天!
这种奇特地势与独特的地理位置,
让陆云逸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手掌也渐渐摸上了脑袋,轻轻挠着。
这里好像有些眼熟啊。
陆云逸眸子闪动,为了确定心中猜想,他快速吩咐:
“派人去中军,向参军所要更为详细的草原地图,要最详细的,要包含大宁都司、宣府、大同,还有北平。”
“好,我亲自去。”
刘黑鹰压抑住心中激动,冲了出去,
陆云逸则在背后的书架中来回翻找,
不一会儿便找出了十余幅地图在左右比对参照,
他心中的念想越来越浓,
直到他找到了元朝的行政划分,眸中的亮光越来越多。
地图上所记载之地在元代时属中书省管辖,
分属兴和路、大都路龙庆州、大同路弘州、上都路顺宁府、保安州、云州、蔚州等地。
是元朝廷直接管辖的重要区域,地位之高几乎无人可以比肩。
忽然,陆云逸眸子一凝,他找到了一本记载元朝地势的堪舆图.
这里,是元中都所在!
是元武宗孛儿只斤·海山所修建行宫,为故元的四大都城之一。
至此,地理位置、政治地位无出其右,此地所在也呼之欲出。
张家口!
这时,刘黑鹰手拿着两幅狭长地图,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分别递了过来说道:
“这是洪武三年所绘制,这是洪武十八年所绘,是从大将军的营寨中拿到的,
对了大将军还让我转告云儿哥,多操持婚事,军事上的事放一放。”
陆云逸没有理会,径直将地图展开,
他一眼便见到了宣化外的军阵以及那道狭长的隘口,
甚至在这幅地图上还能看到地势高低,
以及大军所要驻扎的几个关键节点,有城墙、堡寨、烽火台。
至此,陆云逸心中再无疑虑,此地就是张家口!
只不过在如今,张家口还不是张家口,只是一处军事要地。
刘黑鹰见他的表情由凝重到舒缓,最后到庆幸,犹豫着问道:
“云儿哥找到了?”
陆云逸凝重地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找到了,在宣府大同与北平的交界处,是一处军事重地。”
刘黑鹰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啊那岂不是也不能挖?”
陆云逸得知了两处地点,心情极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会将财宝埋到名不见经传的土坑里吗?”
刘黑鹰呆愣地眨了眨眼睛,略作思索后摇了摇头:
“当然不会。”
“那便是了,故元的财宝也不会在土坑里,而是在意义非凡的重地。
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故元的政治核心,一个是故元的军事核心,都是数一数二的地方,放在这里才对。”
陆云逸淡淡说着,见刘黑鹰脸上还有一些遗憾,便笑道:
“放心,只要想将其挖出来,怎么样都有手段,一切等东北的战事结束后再说,先着眼于眼前。”
“好!!”
陆云逸迈步走到一侧,
桌案上方还有一些白玉碎片羊皮纸就那么铺在上面,他看向刘黑鹰问道:
“地图记下了吗?”
刘黑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而后点头:“记下了。”
“将地图焚毁。”
“好。”
刘黑鹰没有任何犹豫,又戴上了麻布手套,
拿着那羊皮地图走到烛火前,慢慢将其点燃..
二人都深知,真正的秘密只能依靠于脑子,而不能留下书面之物。
不多时,火光摇曳,映照在刘黑鹰坚毅的面庞上,
羊皮地图在火焰中逐渐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
每一片灰烬飘落,都像是与过去的一次诀别,带走了所有的痕迹与线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熏味,与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交织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陆云逸心绪微松,沉声说道:
“将这些白玉碎片处理掉,不能留一丝痕迹。”
“好。”
“玉石工匠找到了吗?”
正在小心翼翼打扫白玉残渣的刘黑鹰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庆州有一些玉石工匠,但他们的手艺太糙了,
想要打造一副一模一样的玉坠,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想让老爹去北平找一找,
那白玉坠上的镂空工艺是元大都所有,在北平应当能找到一脉相承的工匠,如此才能做到以假乱真。”
陆云逸点了点头,面露赞叹,对于刘黑鹰的办事能力他从不怀疑。
“要小心隐秘,不能被查到端倪,这关乎咱们的身家性命。”
刘黑鹰正趴在地上仔细寻找着白玉残渣,闻言后笑着说道:
“放心吧云儿哥,就算是事情漏了,也是我做的,与你没关系。”
陆云逸端着茶杯在军帐中走动,理清思绪,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疏漏。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只要咱们做事小心谨慎,就没有问题,
这两处的财宝足够咱们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花不完,可不能轻易死了。”
刘黑鹰嘿嘿一笑,面露憨厚:
“那是自然,这次去东北打仗,可算是能放开手脚了,在这大军中太不自在,立功都要小心翼翼。”
“哈哈哈,黑鹰啊,咱们已经走完了最关键的一步,
自此之后咱们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啊。”
陆云逸面露感慨:
“这次封赏,咱们先弄个世袭的职位,让家里人没有后顾之忧,也让你爹乐呵乐呵。”
“云儿哥,我爹在家里都乐得合不拢嘴,说下次走商要亲自去北平,把咱们立功的消息告诉家里的老伙计。”
“那感情好,他们年纪也大了,都乐呵乐呵,别忘了带点草原特产。”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