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44节

  取而代之的是步伐缓慢,身穿银白色甲胄的壮硕军卒。

  甲胄复杂精妙,仿自宋国布人甲!

  头甲形如狰狞兽首,缨枪高耸,盔顶圆润,顿项低垂,护住士兵的每一寸要害。

  身甲由数百片甲片层层叠叠,紧密相连,如同鱼鳞一般,形成一个整体,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护臂与护腿如同钢铁藤蔓,紧紧缠绕在士兵四肢,行动起来叮当作响!

  甲重六十,轻易不会动用,

  此行大军十万,带甲三千,选精锐之卒穿之,唯攻城拔寨方可用。

  此时,重甲方阵手持长枪大刀,队列整齐,

  朝着哈剌章营寨堂而皇之地碾压而去!

  在宋元两国,重步兵重骑兵往往作为破敌斩敌,一锤定音之用。

  但在明国,重步兵的存在只是为了弓弩方阵与火器方阵前压开路之用!

  随着大将军蓝玉一声令下,三千步卒开始缓缓前进。

  厚重的铠甲可以让他们无视天上的箭矢,只专注眼前之敌。

  他们每一次挥动武器,所带来的都是一幅血腥场面,

  轻则断臂,重则一刀两断。

  哈剌章作为北元太师自然有其手段,

  一队队骑兵主动出击,迎着箭雨冲向前进的步卒!

  “盾!”前线军官毫不吝啬声音!

  下一刻,整齐的军阵多了一些缝隙,

  数十面方盾被体形尤为壮硕的军卒抬了出来,嘭的一声立在地上,通过特制的卡扣与左右两边的大盾相连。

  盾牌上方,堆积上了不那么厚重,但能抵挡箭雨的轻盾!

  刹那之间,整个缓坡被盾牌挡得密不透风!

  军卒扭下长枪后端,用以支撑大盾以及地面,再死死用身体将其抵住,

  最后形成了三名军卒三杆长枪共同抵住两面盾牌之场景。

  “矛!”

  甲胄碰撞之声响起,长矛穿过了重盾与轻盾之间预留的空隙,露出锋锐尖头!

  马蹄声响彻不绝,越来越近!

  “阻!”

  听到命令的军卒开始默默发力,

  咬紧牙关,面容坚毅,以抵挡后续的战马撞击!

  盾牌的作用不是防守,而是让眼前的骑兵慢下来,

  骑兵一旦慢下来,在成建制的步卒方阵面前,不堪一击。

  马蹄声一点点靠近,十丈五丈一丈!

  哈剌章营寨的骑兵义无反顾,毫无顾忌地撞了上来!

  战马的哀嚎声与血肉破碎声不绝于耳,

  盾牌上传来的巨力让守在其后的军卒面色涨红,眼睛刹那间布满血丝,鼻间流出鲜血,牙齿死死要在一起,渗出一丝鲜血。

  “刺!”雄浑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继续响起!

  盾牌后站立的军卒毫无顾忌地抽动长矛,再用力刺出,

  每一次都能感受到血肉带来的阻滞,

  每一次抽刺,都能带来阵阵惨叫!

  特制带有倒刺的长矛能带来最大程度的杀伤。

  一直到数百余骑兵倒在身前,其身后骑兵的速度被骑兵尸体所阻滞,才堪堪停歇。

  “散!”

  “射!”

  两道命令接连不停,手拿盾牌的军卒尽管已经浑身脱力,鼻中染血,

  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将厚重的盾牌依次挪开,分散,给身后军卒让开道。

  敌军攻势得以阻滞,火炮率先发威。

  巨大的炮弹呼啸着飞向营寨,瞬间将木质的寨墙炸得支离破碎,木屑翻飞。

  在步卒身后,手拿火铳的军卒快步奔走,

  在一个个身材高大的军卒间来回穿梭,

  手上动作不停,快速点燃火绳,

  瞄准前方缓坡敌人的聚集地,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扳机!

  猛烈的火铳齐射,砰砰砰的声音炸响,草原上空气仿佛被点燃。

  速度慢下来的骑兵一个个倒下,

  就算他们穿着甲,但身上战马却无法抵御扑面而来的火铳,

  纷纷发出哀嚎,一个个倒地不起,又或者来回扑腾。

  与此同时,弓弩部队拉满弓弦,将一支支利箭射向营寨内。

  箭矢如雨般落下,让营寨内的草原人无法第一时间上前!

  在火炮、火铳和弓弩的掩护下,明军重步兵发起了冲锋!

  咚咚咚——

  宛如巨象在大地上奔走,

  他们呐喊着冲向营寨缺口,

  手中的长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毫不吝啬力气!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在此时,

  将战线压前,怼倒敌人的嗓子眼!

  哈剌章营寨内数之不尽的军卒开始向前军汇聚,

  当明军真正不顾伤亡展开冲锋时,

  他们才猛然发现,原本看似固若金汤的营寨有多么脆弱。

  不到两刻钟,就被明军压到了营寨入口!

  哈剌章是一五十余岁的老者,身形干瘦,眸光锐利,

  此刻他穿上了甲胄,在营寨大门附近。

  看着扑面而来的火光,听着一刻不停的火炮火铳声,哈剌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尤其是一队队草原军卒汇聚而来后,

  面对明人的猛烈炮火,他们竟然畏战止步,不敢上前。

  这让一向治军严苛的哈剌章无法忍受,他手中拔出长剑,发出怒吼:

  “畏战者斩,顶上去!”

  “明军都已经打上来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命令下达,其身侧督军上前,

  不由分说地朝着那些草原军卒抽打过去,

  更有甚至已经开始拿刀挥砍,

  砍在军卒背上,砍在马匹身上,用疼痛来迫使他们前进。

  一队队为数百人的草原军卒冲了过去,

  瞬息之间就被打成了一地尸体。

  眼前前方的营寨愈发摇晃,

  哈剌章怒不可遏,双目中透露出愤怒。

  明人一直在藏拙,营造出久攻不下的错觉!

  哈剌章脸色凝重,挥了挥手:“中军压上,挡住他们。”

  他眸子冷冽,冷冷地扫视在场的诸多将军以及几个儿子,冷声说道:

  “就算是要与明人谈,手里也要有本钱,

  就这么被攻破营寨,我们就是俘虏,还谈什么?”

  话已至此,哈剌章不再多说。

  不仅是北元朝廷内成分复杂,各自为战,就连他这座大营中都是如此,

  手下的将领与儿子们各怀鬼胎,出工不出力。

  过了许久,一些将领重重叹息一声,轻轻挥了挥手,

  其身后停留的精锐军卒默默压上。

  哈剌章的几个儿子也是如此,面露愤恨,

  但也只能将自己的精锐力量压上!

  这些人与先前的军卒截然不同,

  他们虽然士气低迷,

  但精神饱满,所穿甲胄都是铁甲,乃这大营中的精锐。

  一时间,数千名铁甲军卒压上,

  原本摇摇欲坠的战线一点点稳固下来,

  并不是他们有阻拦那些大炮火铳的能力,

  而是这些精锐军卒都是敢死敢战之人,在冲锋中用身体挡住了来袭的箭矢火炮!

  一些将领面露心痛,不忍心地闭上眼睛,

  哈剌章默默摇头,轻叹一声,沉声说道:

  “何为精锐,破敌时冲杀在前,撤退时阻地与后,敢死敢战方为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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