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是原本城防军的张斌张大人,
另一位是北元的兵部尚书李贤李员外。”
“噗”
“咳咳咳咳.”
刘黑鹰有些茫然地回过头,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上午,李大人过来拜访陆大人后。”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黑鹰若有所思地放下水壶,陷入深思,思忖着其中深意。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人就在隔壁,还自己想个什么劲啊。
隔壁,陆云逸正在看着丰收甘薯的准备文书,
其中朵颜三卫的文书最为多,
不论是脱鲁忽察儿还是阿扎失里,文书信件几乎是一日三封,
一个劲地嚷嚷让都司派人过去看着,生怕出什么问题。
对此,陆云逸也有些无奈,
都司能操持农事的人都派了出去,
朵颜三卫因为有孙老先生亲自指点,这才没有派。
若是现在抽调旁人派过去,那其他卫所可要炸锅了。
“嘭”
还不等陆云逸思绪完全,房门被一下子撞开,
一个黝黑壮硕的身体挤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急切。
“云儿哥,发生啥事了?”
陆云逸看着刘黑鹰的脚印在名贵地毯上,额头青筋狂跳:
“黑鹰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这都司的地毯可是那些败家子花了将近两千两银子弄来的,你就这么在上面踩啊!!”
刘黑鹰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看,嘿嘿一笑:
“这东西我都跟他们说了,用不上,还耽误事。
放心,一会儿我就命人来将这地毯撤了,省得你老惦记。”
“撤到哪去?”陆云逸额头的黑线又多了两根。
“自有它该去的地方。”
“是不是左边衙房。”
刘黑鹰笑容僵在脸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那人不多,踩不脏。”
陆云逸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着急忙活的什么事?”
“那个张斌怎么升官了?还有李贤?”
陆云逸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思忖了良久,他轻声开口:
“要团结足够多的人才好办事,
这是我在京中学到的道理,想着试一试,
要不然总是咱们哥俩背负骂名,那也太吃亏了。”
刘黑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等话他早就知晓了,事实上都司也是这么做的。
对于那些配合的草原权贵,毫不吝啬,
不论是官职还是分润钱财,都让他们十分满意。
如今旧事重提,让刘黑鹰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试探着发问:
“云儿哥,是有压力了?”
陆云逸眉头微皱,看了刘黑鹰一眼,嗤笑着摇了摇头:
“都司的压力没有多少,就算是凭借民意强行推也能将事情推下去,更何况手中还掌兵。
我是担心京中局势不稳,
到时候再起什么风波,牵扯到咱们大宁。
所以,这段时间报喜不报忧,尽量少让旁人抓到把柄。”
刘黑鹰更为疑惑,满脑袋茫然:
“云儿哥,到底发生啥事了?
京中逆党不是已经被平定了吗?朝廷上还有谁是陛下与太子的对手?”
刘黑鹰拍了拍胸膛,满脸倨傲:
“作为太子一党,朝堂上还有人敢招惹我们?”
但刘黑鹰越是这样说,陆云逸的表情越是沉重。
“越是接近胜利,距离失败越近,
其他大人可以得意忘形,你我绝对不能有这等想法。
而且,太子准备在最近两月前往关中绘测地形,考量甘薯的种植环境,以图谋迁都一事。”
“什么?”刘黑鹰声音猛地拔高:“这么着急?”
“就是这么着急,太子殿下要打一个措手不及,
趁着大胜之势的威望未散,将迁都一事尽可能的推进!
但,其中困难想想也知道多难,
这已经不是与某个势力、集团为敌了,是与整个朝廷为敌!
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在其中下绊子。”
“这这.”
刘黑鹰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颤声道:
“云儿哥,事情还没有这般严重吧。”
“事情只会比我说得更严重!”陆云逸斩钉截铁地开口。
“朝堂上南人官员至少占据八成,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谁愿意离家千里、去没有任何势力根基、冰天雪地的北方为官?
你若朝廷上那些大人,你愿意吗?”
刘黑鹰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腮帮子的横肉不停甩着。
“当然不愿意,北方人都往南方跑,
哪有南方人往北方跑的道理,
前些日子都督府调来了几个湖广军官,
他们可是要死要活,整日萎靡不振,嚷嚷着想要回家。”
“那便是了,自古以来迁都都是最难的事。
太子殿下如此心急,我总觉得会出问题。”
“什什么问题?”
刘黑鹰瞪大眼睛,没来由地觉得脊背发凉。
他们现在是太子党,若是出了问题.
“不知道。”
陆云逸摇了摇头,眉头紧皱,眼中阴霾一闪而过。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缓解心绪。
“先不说这个,做好咱们的事,高丽的信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走的是都司的隐秘渠道,
到了高丽后会有人接手,就是不知能不能安全送到高丽大君手中。”
一说到这事,刘黑鹰眼中闪过阵阵精光。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为了钱,已经疯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做过努力就行,成不成的看天命。”
陆云逸身子向后倒去,靠在椅背上,像是十分疲惫。
他看向刘黑鹰,说道:
“张斌在今早聚集了一些亲信,
高浩轩还给他们配了刀甲,如今在城北巷子的隐秘据点中。
我猜啊,张斌今日来就是说和的,
若是谈不妥,他们就会狗急跳墙,所以准备了人手。”
刘黑鹰脸色一下子变得郑重,挺直了腰杆。
“狼子野心,其心不轨,真是该杀!”
“哎~既然人家已经投靠了咱们,就不要说这些话,以后还是同僚。”
“那,就这么算了?”刘黑鹰猛地瞪大眼睛。
“当然不行,现在衙门势力复杂,城防之事至关重要,不能交给别人。
我觉得还是你受累,多兼顾,
这样咱们才睡得安稳,具体事务可以交给张怀安他们。
他们的根基在京城,总不能与这些人沆瀣一气。”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