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术将军!天宝奴虽是台吉,
但其心胸狭窄,当初还想要杀我乃蛮部勇士,
您跟随他,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二殿下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台吉!!”
不等博尔术开口,天宝奴的眸子已经瞪了过来,
跟随他前来的军卒刹那间拔出长刀,面露凶悍!
天宝奴冷声开口:“我为王庭台吉,你有异议?”
陆云逸毫不示弱,腰间长刀顿时出鞘,浑身杀气腾腾,喝骂道:
“我乃蛮部虽然没落,但也不会肆意杀我草原族人,
而你不光要杀我乃蛮部之人,
对于部下军卒死伤置若罔闻,此等人如何能为台吉!!
今日我便行那大不敬之举,为草原谋一个朗朗晴空。”
话音未落,陆云逸长刀悍然砍出,
其身后军卒亦是如此,义无反顾地朝着天宝奴而去!
天宝奴脸色大变,眼眶中浮现出的是那日冲阵之时的悍勇场景,
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连忙带着博尔术后退到军卒之中。
倒是快步赶来的地保奴怔怔出神,
一点点放缓步子,看着那人影在军卒中悍勇冲杀,心中没来由地涌现出一股感动,
虽然他与天宝奴的争斗已经持续数年,
但还未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他地保奴乃真正的王庭台吉。
“乃蛮部不愧为草原大部,所传所教都以草原为主,他.他是真正的草原人。”
地保奴心中无声自语,心中的感动快速收敛,眸子恢复冷冽,脸若寒冰,
他快步上前,朝着周遭愣神的军卒大喝道:
“愣着干什么,将他们分开!”
一时间,千余名军卒涌了上来,
以蛮横至极的手段将两拨人马分开,
陆云逸所率领的军卒被挡在一侧,而天宝奴所率领的军卒则被长刀架着脖子,按在地上!
天宝奴见状顿时怒骂:
“地保奴!你作甚!!”
地保奴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态度也没有以往的谦恭,
他在天宝奴与博尔术身上来回打量,嗤笑一声,问道:
“我倒是想问问天宝奴台吉,博尔术将军乃我天未亮就从草原接回,
你当时在做什么?
在搂着你那美姬呼呼大睡!
如今人我带回来了,台吉却堂而皇之地来我之地拿人,这让我的脸面放在何处?”
地保奴如此激烈的言语让天宝奴都愣了愣,
以往二人虽然针锋相对,但面上兄友弟恭还是在努力维护。
他不知为何地保奴会如此激烈,但身为台吉,不能示弱!
天宝奴轻笑一声,抬头扫视四周,轻笑道:
“地保奴,博尔术将军远道前来,乃我王庭贵客,
他就想要五千骑为族人报仇,这何错之有?
你给不了博尔术将军报仇的机会,还不让我来给?”
地保奴脸色一僵,脸色难看,
若是没有刚刚在王帐内的豪言壮语,他此刻就可以答应,
但如今知道了可汗的心思,他反而不敢轻易许诺。
就在这时,一侧的武福六站了出来,
黝黑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羞愧,他朝着地保奴拱了拱手:
“二殿下,相救之恩博尔术铭记在心,
但族人之仇也不可不报,待到复仇之后,
若博尔术还活着定来报答二殿下搭救之恩!”
说完武福六不等地保奴说话,便将眸子投向陆云逸,面露坚毅带着一些复杂,沉声道:
“阿日斯楞殿下,你我曾并肩厮杀,共同面对明军,乃生死兄弟,
书信送到,博尔术感激万分!
为表报答,博尔术愿与那明军决一死战,为你我之族人报仇雪恨,
若我能活着回来,你我对酒当歌,畅饮一番,
若我回不来,还请阿日斯楞殿下饮酒时,也给博尔术一杯。”
武福六黝黑的脸庞上尽是坦然,
但一言一行却充满豪爽,让在场之人面面相觑,不知多少军卒动容,
此等重情重义之辈,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他草原人的尊敬。
见地保奴要说话,陆云逸连忙长叹一声,朗声开口:
“博尔术将军,我阿日斯楞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佩服过谁,
但如今.博尔术将军之大义,让我佩服!
草原有此等忠义之士,实乃草原之幸。”
陆云逸转头面对地保奴,面露感慨,声音不疾不徐:
“二殿下,我知此举不妥,
但还请看在博尔术将军赤胆忠心的份上,让其离去”
话已至此,地保奴心中愤怒无比,
他环视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咯噔一下.
他有些低估了草原人对忠义之士敬佩。
深吸了一口气,地保奴重重挥了挥手,便不作言语径直离开!
周遭军卒也松开了身体,挪开长刀
天宝奴嘴角一点点勾起笑容,眼神中充满得意,
故意瞥了一眼地保奴所在的帐篷,轻哼一声,故意大声道:
“博尔术将军,请!”
第71章 以”杀“震敌
一行人渐行渐远,地保奴的营地霎时沉寂下来,
军卒与侍者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地保奴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
费尽心力耗费大笔钱财将人带回来,却落得为他人做嫁衣,
其中落差让他心中愤怒。
他的目光在阿日斯楞身上稍作停留,眼中掠过一丝不满,但终究归于无形。
练兵在即,鞑靼部的人已离去,
乃蛮部的人便显得尤为宝贵,必须牢牢把握。
只是心中的烦闷无法缓解,地保奴索性转头离去,径直回到帐篷之中。
地保奴回到军帐,独自坐着,心中郁结难舒,
很快,一名五十余岁的老者便快步走入军帐,
见到地保奴如此模样,轻轻一笑:
“拜见二殿下,不知殿下此刻心中所思何事?”
地保奴轻轻瞥了他一眼,一挥手,
侍者顿时将帐篷的帷幕揭下,帐篷内猛然变得灰暗。
地保奴神情阴沉,冷声说道:
“鞑靼部的人被天宝奴领走了,我们在白费功夫。”
那老者轻轻一笑:
“敢问殿下,何出此悲观之言?依老朽之见,这实为天赐良机。”
说前半句时地保奴已经忍不住发怒,
但到了后半句,地保奴眉头微皱,面露思索
“何出此言。”
略显暗淡的阳光挤了进来,照出了军帐内的蜉蝣,打在老者身上,映衬出了其忽明忽暗的脸庞:
“敢问殿下,可汗会答应借兵一事吗?”
地保奴摇了摇头:“不会,我先前去见可汗,将推脱博尔术之事告知可汗,可汗很是赞同。”
那老者褶皱的脸庞如同菊花一般绽放:
“那便是了,王庭需休养生息,
无意与大明为敌,所以借兵之事无从谈起,除非突生变故。
如此一来,天宝奴台吉看不清局势,猜不透可汗心中所想,
又匆匆答应了博尔术,最后定然下不来台,
天宝奴台吉这个脸,是要丢尽了。”
地保奴眉头微皱,依旧觉得心中烦闷,轻轻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