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卫在通政司左参议的家门前,久敲不应。
便令人直接撞破了木门,冲入宅里。
“啊!!!”
门后的女仆家丁们吓得面容失色,惊声尖叫。
玄武卫没管其他人,直接往主屋冲去。
却见左参议躺在床上,神情紧张,不停地咳嗽。
“咳咳……对不住大人……咳咳……下官病得太厉害……咳咳……不能……”
玄武卫偏了偏头,立刻便有一名锦衣卫上前,摸了摸左参议的额头和胸背。
“大人,没有发热。”
“没发热就是没病,抓回去上朝!”
“是!”
不等左参议反应过来,两名锦衣卫便立刻抓着他起身,向屋外拖去。
左参议急的大喊:“我并非所患热疾,我这是心病,得静养……”
没人在听他的解释,他们要去检查的官员还有很多,片刻时间都不可浪费!
同一时间,像这样入门捉拿称病官员的场景,还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进行。
对于那种明显面色苍白,精神萎靡,身体发热的患病官员,他们没有惊动。
他们所捉的,都是像左参议这种,面色红润,精神十足的健康官员。
……
紫禁城。
午门。
无聊的朝会还在继续,朱祐樘批复着从两京十三省,层层奏报上来的国事。
这时,牟斌走到朱祐樘的身边,低声汇报:“陛下,称病告假的官员已经查清楚了。”
“其中有四十九名官员,是真的病了。”
“剩下五百一十三名官员,是装病”
“装病的官员,已经全部被抓过来了。”
朱祐樘点了点头,看向午门楼下,正滔滔不绝的工部给事中。
他禀报的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寻常的弹劾阁老,打打嘴仗。
“行了,退下吧。”
工部给事中立刻闭嘴,恭敬行了一礼。
“是,陛下。”
站回队伍里后,工部给事中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又成功混过一次。
朱祐樘下令:“将那些称病的官员,给朕押上来!”
“是,陛下!”
午门上,立刻就有锦衣卫领命而去,向其他看押官员的锦衣卫传令下去。
很快,位于午门广场之后的端门,缓缓打开。
一个个装病不上朝的官员,被锦衣卫给缉拿着,从端门一直押到了午门之前。
他们面色苍白,表情紧张,有些人腿软得连路都没法走,全靠身后的锦衣卫在推着他们往前走。
两边官员的官员纷纷向两侧退后了几步,将中间的地方让给这些锦衣卫。
唯恐这些穷凶极恶的锦衣卫,误伤了自己。
同时,他们心里也在为这些可怜的官员们,默默哀悼。
毕竟像这样被锦衣卫,押到朱祐樘面前的官员,目前还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位于午门前的徐溥,刘健,刘大夏,贾俊等人,退得更多。
免得等会他们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不光是周围的文武百官,觉得这些装病不上朝的官员会死。
就是这些被押上来的装病官员,也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没有半点活路。
他们在经过承天门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些不计其数的,身着黑甲的陷阵营将士。
而上一次他们见到陷阵营的时候,还是陷阵营在城外,处决一百九十一位官员的时候。
特别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午门之前。
要知道,这可是之前专门用来,处刑官员的地方啊。
他们本就属于胆子比较小的官员,这下被拉到朱祐樘面前,还在午门之下。
顿时,个个都抖若筛糠,脸色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有的甚至,已经被吓得失禁,午门广场上浮现一股臭味。
朱祐樘冷眼看向楼下那群称病官员,冷冷发问。
“你们这些人,为何要装病不上朝?”
面对朱祐樘的提问,那五百多名装病的官员,竟然一个敢于回答的人都没有。
只是一个劲地在磕头,在痛哭,在忏悔,在乞求朱祐樘的宽恕。
“求陛下开恩!微臣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求陛下恕罪!微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求陛下饶我一命啊!”
“……”
上架
第83章 先帝毒杀案!
五百余名官员,哭得声泪俱下,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就连王恕,谢迁,李东阳这些人,心里也有些不忍。
毕竟装病告假虽然性质恶劣,但毕竟罪不至死啊!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而朱祐樘也确实已经听腻了,这些官员的哀嚎与哭求。
“都给朕闭嘴!”
“锦衣卫听令!”
顿时,这些装病官员身后的锦衣卫,立刻跪地听旨。
等候朱祐樘对这些官员的处刑决定!
朱祐樘看着跪在午门前的五百多名官员,冷淡开口。
“今日装病不上朝者,廷杖二十,罚俸半年。”
“令锦衣卫,即刻行刑。”
听到朱祐樘的处罚,那五百多名官员,心瞬间死了一半。
别看二十廷杖说起来少,但若打实了,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当即毙命!
明朝的廷杖极为讲究,无论廷杖多少,都可定人生死。
因为行刑者多为厂卫,所以有些经验丰富的厂卫,早就练出一身廷杖本领。
如果皇帝要活的,那么廷杖之后,打得官员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模样极为凄惨。
但都只是皮肉之伤,回去躺床上养个几天,便全无大碍了。
若是皇帝要死的,那么一棍子打下去,全往脊椎,骨头和神经上打。
打完之后,连滴血都不会流出来,但体内的骨头神经全部坏死,官员不死也残。
官员是生是死,全凭皇帝心意。
牟斌摸不准朱祐樘的心思,斗胆提问。
“陛下,这廷杖是着实打,还是用心打?”
着实打和用心打,便是厂卫之间的暗语。
着实打为生,用心打为死。
朱祐樘今日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要处理这些称病不上朝的官员,所以并未想着取其性命。
“别打死了。”
“是,陛下。”
牟斌领命而去,从午门而出,站到诸位官员面前。
五百多名官员同时受刑廷杖,那场面着实不小。
而负责行刑的锦衣卫们,也取来了专门用于处刑的廷棍。
这种廷棍是用坚硬的栗木所制,击人的一端削成槌状,打人生疼。
牟斌双脚张开,脚尖向外,大声下令:“廷杖二十,即刻行刑!”
“是!”
锦衣卫得令后,立刻准备动手行刑。
同时,锦衣卫们也注意到了牟斌所站的姿势。
他是双脚分开,脚尖向外而站,这就说明陛下是要着实打,留他们一条性命。
若他是双脚并拢,脚尖向内而站的话,那陛下就是要用心打,当晚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锦衣卫将这些官员按趴在地上,随后高高举起廷棍,打在官员屁股上。
顿时,午门广场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一片惨叫声。
“啊啊啊!!!”
“饶命啊!陛下饶命啊啊!!!”
“陛下恕罪啊!陛下!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饶了我吧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