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我吓死了,幸亏你没去,听说吴三昨晚被人干掉了,家主在一个个审问,我想应该不是你,你根本不是吴三的对手。”
萧夏笑了起来,“你很聪明!”
老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有件事,小七,能不能…….”
“什么?”
“能不能借我点钱?”
萧夏只觉得口袋里的十两银子重重一沉,这个世界很奇怪,刚有点钱,立刻就会有借钱人出现。
“你要钱做什么?”
这时,巷子里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老六忍不住要哭出来了,“我爹爹脚痛病犯了,这次很严重,医师说要用阿芙蓉止痛,但阿芙蓉太贵了,要三贯钱,家里实在拿不出来,我没办法了。”
“啊!”萧夏急忙要掏出银子,但他忽然犹豫一下,这十两银子是吴三的,老六嘴不牢,万一被刘二虎知道了,自己会有大麻烦。
他心念一转,取出了一颗虎豹丸,“这颗虎豹丸,你能卖掉吗?”
“可以!我可以卖给魏哥,他到处在求这个药。”
老六接过药丸,躬身行礼,“谢谢小七郎!”
萧夏拍了拍他肩膀,“这丸药就送给你了,赶紧去换钱!”
“我——”
“别啰嗦了,快去吧!”
老六心中感动,他做两份工,一天累死累活干八九个时辰才能赚一百文钱,要养家糊口,还要给爹爹买药,他哪里还得起?
他转身便飞奔而去。
第9章 初见道姑
下午,老六找到了萧夏,他把两贯钱放在床上,又深深施一礼,“小七郎,谢谢你!”
萧夏一摆手,“客气什么,你爹爹的病好点了吗?”
“已经不痛了,三贯钱的阿芙蓉,至少可以止痛三次。”
萧夏把两贯钱推给他,笑道:“再买两贯钱的阿芙蓉,就可以止痛五次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阿芙蓉是什么?估计是一种强效止痛药,类似鸦片。
老六默默收下了两贯钱,这两贯钱对他家太重要了,要不然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萧夏沉吟一下道:“老六,我问你一件事,伱得告诉我实话。”
“你问吧!我一定实话实说。”
“刘二虎和吴三以前打过我吗?我是说像昨天那样,吴三把我的肛门踢出血了。”
老六吓一跳,连忙摇头,“这绝不会有,你是家主安排进武馆的,这帮人精着呢!整天骂你北狗,威胁要收拾你,嘴上凶,最多就是罚站,你总是被刘二狗罚站,一站就是半天。
但让他们动手打人,他们不敢,他们是家奴啊!如果把你踢出血了,那还真是第一次,不知这次吴三发什么疯?”
“昨天上午我走了后,是张总管主动找你吗?”萧夏不露声色问道。
“是的,张总管把我找去,问你出了什么事,我说你被吴三打伤了,他让我去安抚你,后来中午又把我找去,继续问你的情况。”
“所以你就告诉他,我要报仇?”
老六低下头,哭丧着脸道:“张总管逼问得紧,他就像知道你要报仇一样,我实在瞒不住,只好承认了。”
萧夏想了想,又试探问道:“我以前好像和这个张总管关系不太好?”
老六点点头,“岂止是不好,你一直很仇视他,我问过你原因,你不肯说!”
萧夏点点头,“行了,我问完了,你回去吧!”
“小七郎,你没事吧?”
萧夏微微一笑,“我好好的,会有什么事?”
老六满怀歉疚地走了,萧夏连声冷笑,自己还真猜对了,吴三事件果然是张总管设下的圈套!
虽然明知中了圈套,但萧夏并不打算一怒翻脸。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张总管安排这个圈套并不是对付自己,而是在对付前一个萧夏。
只是张总管不知道,前一个萧夏已经死了。
他们之间的恩怨,与自己何干?
………..
入夜,萧夏拿着水杯将药丸咕嘟一声吞了下去,然后满怀希望地入睡了。
一个黑甜觉,连梦都没有,早上起来,萧夏感觉一下,除了昨晚水喝多有点尿急外,其他啥感觉都没有。
张总管给自己的药是不是假的啊?
闷大爷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饭,两个馒头,还有一盆清水,马桶也给他刷干净了。
他探头看见闷大街蹲在院子里佝偻着背给自己洗衣,唉!这个老人是个残疾人,还照顾了自己四年。
萧夏连忙收拾一番,吃了早饭,起身去武馆了。
来到了武馆张总管的住处,张总管已经在等他。
张总管盘腿坐下道:“把左手给我!”
萧夏也盘腿坐下,把左手递给他,张总管搭着手腕片刻,目光若有所思。
“果然不出我所料,虎豹丸不适合你!”
萧夏挠挠头,“难怪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张总管取出一只葫芦递给萧夏,“这是我的药,有二十丸,每天晚上服用一丸,吃完了再问我要!”
萧夏接过葫芦,葫芦上刻了两行字:‘金丹一粒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这是道教的金丹经啊!难道张总管是道士?
他笑问道:“丹药有名字吗?”
张总管微微笑道:“我的药叫金刚丸,虎豹丸只能算初级体能药,金刚丸却是天下三种最好的体能药之一,对身体很舒适,就像春雨般细润,你很快就会发现变化了。”
“很贵吧!”
“当然,至少是虎豹丸的十倍!”
萧夏听得直咋舌,这一葫芦二十丸岂不是价值一千贯钱,相当于后世的一百万元钱。
一百万啊!这一刻,张总管对他设的圈套忽然变得无足轻重了。
张总管起身道:“我们走吧!”
萧夏连忙站起身,“去哪里?”
张总管瞥了他一眼,没睬他,大步向外走出,但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出去,拦了一辆牛车,吩咐车夫道:“去太清宫!”
他一把将萧夏拎上牛车,牛车缓缓向北去了。
萧夏一路东张西望,他还是第一次出城,感觉各种地形和后世完全不一样了。
牛车下了官道,进入一片树林,沿着树林中小道而行。
忽然,张总管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揪住萧夏衣襟,一跃从牛车里跳了出去。
萧夏只看见寒光一闪,一把剑刺进了车棚,没等他反应过来,脸朝下重重摔个狗啃屎。
张总管纵身跳上一根树杈,手一抖,一把软剑出现他手中。
他冷冷道:“哪来的宵小,敢偷袭张某?”
“嘻!嘻!二叔生气了?”
萧夏只见从对面大树上跳下一个白衣道士,不对!是个白衣道姑,还是不对,是个白衣小道姑。
看她的年纪好像和自己差不多,不对!至少比自己小两岁。
短短片刻,萧夏发生了一连串的判断失误,实在是这个小道姑不同于寻常小娘子。
她穿一件缩小版的灰道袍,梳着道士髻,所以乍一眼以为她是个瘦小的道士,但看到容颜,却让人眼前一亮,这分明是一个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的小娘子,眉眼就跟画的一样,真漂亮啊!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更显得她钟灵毓秀,秀外慧中。
或许她年少的缘故,一张俏脸上又略带点婴儿肥,所有又有几分珠圆玉润的感觉。
哎!老六的妹妹龅牙妹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乌鸦比凤凰。
小道姑手执一把又细又长的剑,好像就是刚才刺进车棚的那把剑。
张总管脸一沉,从树上跳下来,看得萧夏瞪大了眼睛,这个张总管的体重都快三百斤了,可跳下来居然无声无息,就像一片树叶落地一样,而且他刚才跳了至少有一丈高。
萧夏眼睛有点发晕,仿佛眼前站着一只功夫熊猫。
张总管去把车夫打发走,这才回来冷冷道:“这就是你给二叔打招呼的方式吗?”
小道姑上前抱住张总管的胳膊撒娇道:“二叔,人家开个玩笑嘛!你明明知道人家刺不中你,干嘛生气呀!”
小道姑说的是江南一带的官话,又糯又嗲,让萧夏心中痒得慌。
“你差一点点就刺中他了!”张总管一指坐在地上发愣的萧夏。
小道姑打量一下萧夏,瘦得跟猴干一样,她不喜欢,嘟嘴小声道:“谁知道是个小赤佬,我还以为你带只大马猴给我玩。”
萧夏直翻白眼,这死丫头拐着弯骂人。
“阿乔,二叔找你有事!”
张总管指着萧夏,低声对小道姑说了几句。
“不行!”
小道姑和萧夏异口同声否定了。
张总管瞪了萧夏一眼,“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萧夏极为聪明,张总管带着自己来找这小道姑,十有八九是让这个小道姑来教自己,自己可是省考第一,居然让自己拜个小学六年级小女生为师?
“我可不想拜她为师!”
“谁稀罕呀!”
小道姑上下打量他,“细胳膊细腿,恐怕连大黄都打不过,本道姑会收你当徒弟?”
她声音十分稚嫩,却装得老气横秋。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张总管有点怒了,对萧夏道:“我只说一遍,不是拜师,就是学点真本事,你才不会被别人一剑刺死。”
小道姑撅着嘴道:“二叔还没问我愿不愿意呢!”
“阿乔,我和你打个赌,你的速度没有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