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夏忽然有所感,一抬头,他的心登时沉入了深渊。
只见张觉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站在门口,平静地望着自己。
萧夏惨然一笑,“张叔是来杀我灭口吗?”
张觉摇摇头,指了指地上,“我是为它而来!”
萧夏的破障状态已经消失,看不清地面,他点亮了油灯,这才发现地上有一把长剑,对了,这是刘二虎的剑。
张觉上前拾起剑,又看了一眼两根铁签上了麻绳,笑了笑道:“还不错,你明天上午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这柄剑会害死伱,我要先拿走。”
萧夏心念一动,“这也是萧家宝库中的剑!”
“一点没错,明天我等你!”
张觉转身走了。
萧夏蓦地明白了,刘二虎就是用这柄剑斩断了梁王槊的铁杆。
小街争夺,张觉也藏身在暗处。
小道姑把萧琥吸引走,张觉进屋找剑,自己当时在和刘二虎说话,竟然毫无察觉。
第38章 前因后果
上午,萧夏出现在张觉的门前。
张觉拉开门,“进来吧!”
萧夏走进来在老位置坐下,他笑了笑道:“张叔,我能退出破障状态了。”
“你怎么退出?”张觉好奇地笑问道。
“我失魂落魄回来,坐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破障状态就消失了,我认为是它自己消失。”
张觉点点头,“原理是对的,破障状态实际上是人体潜能的激发,它要在很紧张,或者感到有杀机时才会被激发,当人的处于一种彻底放松状态,自然就消失了。
但这种消失不是固元,固元是随心而来,随心而去,瞬间激发,又瞬间消失,这才是固元,你那个不是。”
萧夏恍然,“半夜刘二虎来刺杀我,我一下子进入破障状态,就是感觉到杀机了。”
“一点没错,这和你的消退其实是一回事,都是它自主的发生和消失,并不是伱控制的,我们说的固元是由你来控制它。”
“张叔,昨晚萧琥发现我了吗?”
张觉摇摇头,“他不过是武道五品,连我和阿乔都没有发现,他甚至还不如你,你的基础打得很扎实,结丹比他深。”
萧夏取出一把飞刀放在桌上,“这也刘二虎的!”
张觉瞥了一眼笑道:“这还是我送给他的,你留着吧!”
张觉沉吟一下道:“我今天确实要给你说清楚这件事,免得你误会,以为我们是黑道。”
张觉从箱子里取出了两样物品,槊头和刘二虎的剑,一一摆在桌上。
“首先我要告诉你,江都萧家、江宁萧家和晋陵萧家,他们并不是一条心,表面上好像很和睦,实际上一直就在明争暗斗,你不妨想一想,齐朝和梁朝都是萧家建立,明明都是萧家,为什么要建两个朝代?由此可见萧氏家族内部的矛盾之深。”
萧夏点点头,“我理解!”
“你理解这点,事情就简单了。”
张觉笑了笑继续道:“江都萧家拥有梁朝和齐朝的皇室之物最多,原因是萧琮的妹妹嫁给了晋王杨广,也就是你父亲。”
“我知道,就是萧皇后!”萧夏脱口而出。
“怎么会是萧皇后,是晋王妃,皇后轮不到她,将来应该是元皇后,太子杨勇的王妃。”
萧夏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怎么总是脱口而出,说漏嘴。
“然后呢?”
“你父亲坐镇江都十年,娶了江都萧家之女为妃,便把大量宝物赏给了王妃,王妃就把一部分南朝皇室之物给了娘家,于是江宁萧家和晋陵萧家眼红啊!
我就是受晋陵萧家所托,想办法取回一些齐国的皇家宝物,这两件中的梁王槊是梁武帝之物,另一件是齐高帝萧道成的随身之物。”
张觉举起宝剑,“这把宝剑叫无尘剑,是萧道成的佩剑。”
萧夏眉头一皱道:“但萧家没有说丢剑这件事啊!只说丢了宝灯和梁王槊!”
张觉冷笑一声,“那是因为萧琥昨晚把一柄仿造的无尘剑放在库房内,萧家才没有发现无尘剑失窃,萧琥是利用刘二虎把它也偷出去了,可惜刘二虎自己都不知道这把剑的价值。”
萧夏笑道:“但阴差阳错,萧琥一样都没有得到,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但他至少得到了百宝琉璃灯。”
萧夏不解问道:“萧琥要百宝琉璃灯做什么?”
张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个人功禄之心很重,他或许是用来求官!”
“张叔和晋陵萧家关系这么好,江都萧家会不会怀疑到张叔身上?”
张觉冷笑一声,“谁说我和晋陵萧家关系好的?”
萧夏顿时瞠目结舌,“可是这两件宝贝,张叔刚才说…….”
“我不是送给晋陵萧家,我是卖给他们,能拿到一万贯钱,可惜百宝琉璃灯没拿到,那盏宝灯晋陵萧家开价三万贯!”
萧夏翻了个白眼,还说自己不是混黑道。
张觉呵呵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钱是用来赈济战争中失去儿子的老人,准确说,是我和兄长手下将士的父母,我们全军覆灭,所有战俘都被宇文述斩杀了,八千军的军队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说得这,张觉眼睛红了。
萧夏心中黯然,“对不起,张叔!”
张觉深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已经把麻绳劈出了十股,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张觉拾起桌上飞刀笑道:“要走下一步,首先我得教会你飞针,飞针是所有投掷兵器的基础,包括你将来练习骑射,基础也是它,你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做到百发百中。”
萧夏瞪大眼睛,“一个月够吗?”
张觉淡淡道:“我告诉过你,只要你武学筑基成功,这些都是雕虫小技,你在破障状态下练一个月,可以顶普通武士十年的苦练。”
……….
江都齐云客栈,萧琥依旧规规矩矩地站着,脸上依旧带着一丝谄笑,桌上摆放着百宝琉璃灯。
裴文安检查了百宝琉璃灯,满意地点点头,“百宝琉璃灯确实不错,但这只是一盏,还有一盏呢?”
萧琥心中暗骂对方贪得无厌,他叹口气道:“另一盏在江宁萧家,是他们镇府之宝,我实拿不到。”
“那太遗憾了!”
裴文安又看了看宝灯,叹息道:“王爷虽然会喜欢它,可但惜不是一对,否则王爷会更看重你。”
萧琥心中暗恨,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又没有办法,只得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是江都宝成柜坊的三千贯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裴先生在王爷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裴文安接过信封,呵呵一笑,“萧老弟太客气了,放心吧!王爷一定会理解你的难处,这次你有功,相信他会安排你的江都县尉之职。”
“多谢!多谢!”
这时,裴文安拾起书橱内的玉珮,看了片刻,便淡淡道:“那个叫萧夏的孩子,你熟悉吗?”
“不是很熟悉,我只知道他是从洛阳萧家来的,整天惹是生非!”
裴文安笑了笑,也不说破,缓缓道:“王爷对他很有兴趣,你要稍微关注他。”
萧琥心中一阵慌乱,连忙道:“请先生明示,我该怎么对待他?”
裴文安笑着摆摆手,“保持现状就行了,他和王爷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王爷需要的一把钥匙,别让他擅自离开江都,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了!”
第39章 离别之时
刘二虎死了,萧夏最大的一个威胁也消除了,他至少不用担心半夜三更被人刺杀,那种朝不保夕的感觉很难受。
没有了刘二虎的威胁,萧夏练武倒也不急了,他开始踏踏实实打基础,按部就班进行苦练。
清晨,破障状态如约而至,他开始练习飞针。
张觉给了他一盒钢针和一个一尺长的小木人靶。
小人靶挂在墙上,他从五尺外开始射飞针。
这种感觉很怪,可以说是在练针灸,也可以说是在扎小人。
但他却是在不折不扣练武。
主要靠腕力和指力将飞针平稳地甩出去,精准地钉在小人上。
这里面有两个技巧,第一,将飞针平稳甩出去;第二,精准射中目标。
在普通状态下,很难很难,但在破障状态下却很容易。
他有超感知能力,加上他劈绳的训练,他能精准地控制力量,同样,劈绳训练对他的手眼协调能力提高很大。
五尺外,萧夏按照张觉教他的口诀,‘七分甩,三分放,力量贯注钢针上’。
‘啪!’第一根钢针甩出,精准地钉在小人身上。
萧夏忽然深深的体会到,为什么说劈绳是基础了,那种对力量细微的感知,以及高度的手眼协调能力,才使他练习飞射钢针很轻松,
一盒三十根钢针很快射完,射中二十五支,射偏五支。
萧夏暂时停止飞针训练,他又开始重新练习劈绳,劈绳才是真正的基础,劈绳越好,他练飞针也就更简单。
劈成十股算什么,他追求的目标是劈出二十股,三十股,甚至更多。
到了下午和晚上,他又开始练习反十三式的步伐。
这绝对是需要悟性了,正十三式有剑谱,有要领,有关键技巧的讲解,只要能理解各种技巧的要领讲解,练熟练就可以了。
而反十三式没有剑谱,没有讲解,什么都没有,完全靠自己领悟。
萧夏每走一步都要想半天,自己琢磨其中的要领。
只有天赋迥异才能练出来。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时间到了六月初。
入夜,萧夏五更前夕出现在小桥边。
不多时,小道姑如约而至,她默默看了萧夏一眼,拔出细柳剑,一言不发,刷一剑刺来,这一剑凌厉无比。
萧夏早就准备,一个转身,身法快如鬼魅,小道姑一剑刺空,但她没有停,反手一挑,剑光闪电般刺向萧夏的咽喉。
“当!”萧夏的短剑挡住了致命一剑。
“好!”小道姑喝彩一声,长剑如暴风骤雨刺向萧夏,萧夏脚下辗转腾挪,躲开了每一剑,不断地抓住漏洞反刺。
每一次反刺都会让对方的剑势挫钝一下,萧夏趁机抓住机会反攻,前半段小道姑剑势如暴风骤雨,逼得萧夏透不过气,十剑只能反击一两剑。
但后半段他越来越熟练,尤其他的躲闪常常匪夷所思,让小道姑屡屡出现失误,萧夏的反击也开始变得犀利了,对方刺出十剑,他能反击四到五剑,甚至六剑。
他们一口气激战了近半个时辰,两人的风格完全一样,简单、犀利,绝不拖泥带水,剑剑攻向对方要害。
小道姑忽然跳出一丈外,高喊道:“停!”
两人同时停下,萧夏轻轻喘息,倒也并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