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庭被人毁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草原。以讹传讹之下,刘俊为首的大军被形容成了吃人肉和喝人血的恶魔。王庭周边的部落马上迁移,以免遭到屠杀和毁灭。
刘俊想要继续扩大战果的意图失败了。
张辽觉得这一次的战果已经足够大了,要是继续留在草原,非常容易被鲜卑人包围。趁着鲜卑人还处于恐惧和混乱的时机,立刻返程才是正道。
刘俊觉得张辽的建议十分有理,十分英明地选择了听从。
不过在返程的路上,刘俊命令大军遇到草场就烧毁,遇到水源就投毒,遇到小部落和小股鲜卑人都杀光,用尽一切手段削弱鲜卑人的实力。
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也只有刘俊才做的出来。
反正怎么杀过去的,刘俊就怎么杀回来。但鲜卑人如避开瘟神一般,远远地离开大汉的边境,以免遭到屠戮。
而在太原城,并州刺史丁原正在接待朝廷派来的天使,郎中令李威。
李威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进城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弟弟李德的人头还挂在城门口。这对李家来说是一个耻辱!
丁原听说天使是郎中令李威,他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丁原还不知道朝廷已经要罢免刘俊,一直都在猜测朝廷会来传达什么旨意呢?
“丁刺史!你好大的威风!本官替天宣旨,你却连香案都没有。这是在藐视陛下么?!”李威见到丁原,直接就来了一个下马威。
丁原心中暗苦,现在都是紧要时期,他一时间倒是忘记了摆出香案迎接圣旨。可一直以来,天使都不在意这些,偏偏就是李威这家伙计较。
但丁原也清楚李威是带着情绪来的,故而十分抱歉地说道:“底下人办事不力!下官马上准备,请天使稍待!”
李威不置可否,斜着眼睛就等着丁原准备香案。
丁原快速准备好了香案,李威这才装模作样地在丁原等人的叩拜下宣读了圣旨。
听完朝廷的旨意,丁原当场就懵逼了。罢免刘俊一切官职和爵位,永不叙用,还要让丁原将刘俊关押在并州!这旨意是要将丁原往火坑上推啊。
现在的并州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唯有刘俊这个威震天下的人物才能够稳住局面。战局不明了的情况下罢免刘俊,这不是自毁长城么?
而且朝廷就不怕刘俊麾下的数万将士造反么?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局势就难以控制,甚至会动摇到江山社稷。
很显然,丁原非常不愿意接手这个艰巨的任务。
“大人,刘将军并无过错!为何朝廷要罢免他?还要将他治罪?!”丁原非常不解地说道。
李威一脸不满地回答道:“丁刺史,摆正好你的身份。你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不是刘俊给你的官职。朝廷让你接管军权,你接旨就是了!难道你想要抗旨不尊?!”
丁原哪里敢抗旨不尊,接下了旨意。
从这一刻起,丁原就是北境战局的总管了。丁原都想骂人了,大军是有副帅的,为何不给曹操指挥呢?偏偏就选择丁原。这让他如何统率全军啊。刘俊和曹操麾下那么多的将军,他们会服从自己的命令?
同时丁原对李威十分厌恶,这人态度实在嚣张!并州人何必为难并州人呢?!
丁原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无奈,可李威却是对他说道:“丁大人,你不觉得城门处有什么不妥么?”
丁原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有什么不妥?”
李威那个气啊,呵斥道:“忠心为国的官员,被人污蔑而死,人头还挂在城门头,还有王法,还有公道么?”
李威本以为自己是天使的身份,可以颠倒黑白,逼迫丁原承认李德是被刘俊冤枉的。那么李威就可以回去之后给刘俊再安上一条罪名了。同时也可以让自己弟弟的人头从城门口拿下来,好好安葬。
可李威想多了。丁原却是一个硬骨头,李威要是好言相劝,丁原倒是愿意卖他一个面子。李威如此嚣张,丁原也不是好脾气,立马回怼道:“李大人,城门头的都是罪该万死的罪官!乃是弃城而逃的罪人!哪里有什么忠臣?难道这城门头的罪官是李大人的亲人?”
丁原的强硬让李威愤怒不已,甚至还反将了李威一军。有本事就当众承认那弃城而逃的李德是你李威的亲弟弟。
在场的并州官吏都直勾勾地盯着李威,他们都知道李德和李威之间是亲兄弟,但不妨碍他们对李威的不满。这里可是并州!不是李家的一言堂!
李威这才明白自己是在丁原的地盘,刚才可是把丁原给得罪死了。
“丁大人自己看着办!本天使还要去给刘俊那传旨,丁大人还是即刻准备一番,朝廷的大事为重。”李威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
丁原无奈只能选择和李威一同前往偏关。
偏关这边的战况十分激烈,和连不断地派兵攻打,可却无法攻破曹操镇守的偏关。
曹操一开始以为鲜卑人会两面夹击偏关,最后却得知在清水河畔的鲜卑偏师居然撤退了,撤退的方向居然是草原!
曹操立刻就断定刘俊在草原得手了,和连的鲜卑大军撤退在即,于是传令给夏侯渊和吕布,让他们务必渡过清水河,只要偏关的鲜卑大军撤回草原,给他们来一场伏击。
拓跋邻本来就是想要撤回东部鲜卑,但他率先收到鲜卑王庭被一股匈奴人给摧毁掉之后,拓跋邻当即感到一股不妙。
“必须撤退!”拓跋邻二话不说直接命令所部兵马快速离开清水河。
草原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和连那边内部一定会出现动荡。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至于要不要通知和连,拓跋邻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绝对不会通知他的。拓跋邻最出色的儿子都战死了,他拓跋邻够对得起和连这个所谓的单于了。
狡猾的拓跋邻更是想着回去之后要不要趁着王庭空虚,来一个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呢?
拓跋邻没有通知和连而自己先撤,无形中给了和连背后捅了一刀。
等和连收到鲜卑王庭被袭击的消息,已经是一天后。而曹操已经布置完毕,就等着和连撤退的时候开始追杀了。
“什么?数千匈奴骑兵杀入王庭!王庭被毁!阿玛不里战死!”和连的脸色瞬间苍白,一屁股坐了下去。
若不是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和连要坚强,恐怕他现在都晕厥过去了。
“怎么可能?匈奴人?不可能!”和连都快疯了。
但没有人会在这么严重的时候开玩笑。
前来禀报的匈奴将领敢用自己的人头担保,他要是有半句假话,得不到昆仑神的庇佑。
韩遂想了想,然后对该将领问道:“吾且问你!匈奴人当中时不时有一个身穿银甲,手持大戟的将领。”
该将领马上回答道:“对!就是他率领的匈奴人。还有一个壮汉拿着两把大戟,一名拿着长刀的武将。”
实锤了!韩遂明白就是刘俊率领匈奴人袭击了鲜卑王庭。
“单于,这是汉军主帅刘俊率领匈奴人袭击了王庭。恐怕王庭已经毁了!”韩遂有点遗憾地说道。
这一次鲜卑的南下算是破灭了。王庭被毁,鲜卑上下是斗志全无,唯有退兵一途。韩遂也是时候离开鲜卑,返回凉州了。
“刘俊?!”和连整个人都震惊了。
“没错!”韩遂再次肯定道:“刘俊实力强悍,也唯有他才如此胆大包天!也唯有刘俊才能用他的威慑和权力逼迫匈奴人突袭王庭。”
韩遂真心佩服刘俊。不仅仅胆大包天,也狠狠地抓了机会。最为难得是带领的还是匈奴人。韩遂实在弄不清楚刘俊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匈奴人甘愿为其驱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以德服人?
“没想到啊!本单于万万没想到汉人居然利用匈奴人突袭王庭!匈奴!假以时日,吾和连一定要灭了你们!”和连恶狠狠地说道。
可说再多的狠话,也改变不了事实。王庭被毁,局势不利于鲜卑。和连是越想越没精神。
和连强打着精神头,下令道:“全军撤退!给拓跋邻传令,让他不要再进军了!马上赶回草原!”
韩遂暗骂和连真是白痴啊。拓跋邻带领所部兵马出击,迟迟没有进展,摆明了就是做做样子而已。现在估计早就跑了,还用的着和连下令。
王庭被袭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鲜卑大军上下,人心惶惶,凝聚不起战斗力。和连的嫡系军队的族人均是王庭附近的部落。
得到撤退的命令,鲜卑人高兴不已,纷纷自动地开始拔营。
韩遂看着乱七八糟的鲜卑人,微微摇头。如此大动静,不就是告诉偏关的汉军,他们要撤了么!如果韩遂是汉军主将,一定会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给鲜卑人来一个狠狠的打击。
当然韩遂也不打算提醒鲜卑人。鲜卑人越乱,韩遂才有机会安全地离开。
看着和连一个头两个大,韩遂冷笑一声,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金顶大帐。
而这一次则是和连最后一次见到韩遂。
第220章 凯旋而归
曹操已经发现了鲜卑人的异常,顿时露出了笑容。
此刻,曹仁急冲冲地过来,汇报道:“主公,鲜卑人要撤了!”
曹操转身,他发现偏关的汉军士兵全部都看着自己,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要杀出去的神色。
从刘俊深入草原之后,鲜卑人就日夜不停地发动对偏关的进攻。虽然和连有打算做做样子而已,只是杀红眼之后,鲜卑人也不管上头的命令了,直接来真的。
无论真假,汉军将士都是全力以对。要不是后备部队多,恐怕偏关早就鲜卑人各拿下了。
这段时间的防守,汉军将士付出了大量的生命。
而鲜卑人也在偏关留下了数量庞大的尸体。曹操命令士兵将火油泼向偏关城下的尸体,然后一把火将鲜卑尸体给烧成灰烬。浓烈的烤肉焦臭味道,令人作呕。
此战过后,偏关的汉军将士对肉食已经深深的厌恶。有些汉军士兵更是一辈子选择了吃素。
普通士兵可能不知道,但经过黄巾之乱的曹操非常清楚,尸体一旦堆积腐烂,会形成瘟疫。到时候,不仅仅是恶臭,偏关的汉军士兵估计都会得病。
曹操出色的指挥,身先士卒的拼杀,已经得到了全军上下的认可。汉军将士们都知道,镇北大将军刘俊是英雄,镇军将军曹操也是英雄。
曹操环视一周,对所有的汉军将士高声说道:“将士们,鲜卑人要撤了!咱们的主帅,镇北大将军刘俊已经在草原杀得鲜卑人头滚滚!他们现在要赶回去救援自己的老家。”
此话一出,不管真假,汉军将士都是振奋的,他们就知道刘将军是无敌的。
曹操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鲜卑人无故入侵我大汉,杀我大汉百姓,辱我大汉女子,连不足月的婴儿也虐杀!我等皆是大汉血性男儿。可以让他们这样安心地回去草原么?”
“不能!”汉军将士发自内心的呐喊起来。
曹操拔出腰间的青釭剑,大声喝道:“吾等卑贱匹夫,愿持三尺青锋,杀胡报国!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汉军将士用尽全力发出怒吼。
曹操也随即下了城头,留下一部分部队以防万一,其余兵马全部进入战斗状态。
“开门!”
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许久未开的偏关大门被缓缓打开。
“杀!”曹操剑指鲜卑大军。
“杀!”杀气腾腾的汉军将士冲出了偏关。
汉军在鲜卑大军准备撤退的时候选择出关,这让和连给吓了一大跳。
“汉军是疯了么?这个时候杀来!”和连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急忙叫喊道:“谁上前挡住汉军?!”
在场的鲜卑武将没有一个回应和连。
王庭被袭击,鲜卑已经人心惶惶。
和连大怒,骂道:“一帮废物!韩遂!韩遂!韩遂!”
叫唤了三声,和连都没有看到韩遂的身影。
韩遂早就溜出了大营,前往之前让侯选事先准备好的后退之路。
饶是和连再笨,他也知道韩遂已经离他而去了。
“可恶!该死的韩遂!撤退!都撤退!”和连是一个草包,他只能让鲜卑大军马上撤退。
一个无能的主帅,会坑死他的大军。
和连无能的表现,使得鲜卑大军混乱不已。在此刻,鲜卑人的部落属性发挥了效应。不少将领纷纷将自己的族人给聚集起来,然后各自撤退。和连这个废物,没办法带领他们走向辉煌,他们干嘛要听他的话呢?
鲜卑人的混乱,给了汉军一次难得的机会。在曹操为首的将领指挥之下,战斗力翻倍的汉军如同猛虎一般扑向了鲜卑大军。尽管汉军的兵力比鲜卑人少很多,却胜在同仇敌忾,一盘散沙且士气全无的鲜卑大军无法阻拦。
鲜卑单于和连见势不妙,快速带领自己的嫡系部队先行一步撤退,让剩余的鲜卑各部为自己断后。
如此行径,让部落首领内心记恨了起来。这也导致了最后和连的单于之位被罢免,身死人手。
鲜卑各部落首领眼看着汉军强横,他们只能选择逃窜。
曹操立马带领汉军骑兵追杀过去,死死地咬住鲜卑人不放。
率先一步撤退的和连本以为自己可以安然离开,没想到在他稍微安心一点的时候,吕布、夏侯渊带着汉军给他来了一个突袭。
“杀!”吕布手持方天画戟,麾下并州狼骑,对着鲜卑人就是一阵狂砍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