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徐晋急忙找到柳济文,嘱咐他近日多淬炼一些还魂散,若人手不足,可让蝉云和蔡家二女先来相助。
不过,最后得关键步骤,需避开旁人,以免泄密。
如今保乡军正缺钱,而如还魂散此等神药,其销路必然广阔。
徐晋恶狠狠的想着,迟早要从夷人手里把自己失去的银子加倍赚回来!
而与此同时,稽税局也不负众望,而冯敬云亦不愧有着“扒皮”的美誉,又从思明府各大户身上活生生榨出了十万两银子。
此人是那石头缝里都能抠出油水,铁公鸡头上也能拔下几根翎毛的主。
这一下,可把那些富商大户搞得怨声载道,天天都有人去衙门和将军府告状。
不过,凡事讲个名分,人家冯敬云这回可是采用了一个非常新潮的名头:
“债卷。”
这个概念当然是徐晋教给他的,而这东西的玩法也很简单。
例如,张三家拿出了一千两银子,保乡军会发给此人一张相同面额的纸质债券,类似银票的模样,上面盖有公章和简单的防伪,还会在衙门留档,以防冒领。
这债券又以一年.两年.三年为其,主要用来给保乡军充当军费。
到期之后,购买债券的人可以领到本金和一定的利息,另外还有一项收益可观的分红。
比如在此期间保乡军攻下一座城池,缴获了许多财物和田产,便会根据总价值按照一定比例给债券持有者分润红利。
兴许张三这一千两银子的债款,过个一两年直接翻番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战争债券这种金融概念对于如今的大明百姓来说还过于抽象,几乎九成九的人都嗤之以鼻。
开玩笑,你一个地方贼军,搞不好哪天就被朝廷收拾了。
还他妈的给我分红?
本金都够呛拿回来!
但冯敬云可不管这些,大将军交代的任务那是必须得完成的,于是乎他便将这总计十万两银子的债券强行分摊到思明府那些大户富商的头上。
有人说了,你摊归摊,老子就是不买你能拿我怎么样?
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
稽税局.监察局的酷吏会立刻组团登门拜访,将此人的税务状况和政治立场好好的审查个三五七八遍。
只要用心查,总能查出些东西。
一旦有什么问题,先进监察局的牢房待十天半个月再说。
要是实在受不了想出来也好办,缴纳罚款吧。
不多,也就几千两。
正因为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稽税局与监察局两个部门如今已是臭名昭著。
当地的大户可谓闻风丧胆。
不过,寻常的老百姓却啥太大感触,正常情况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这些酷吏。
而徐晋自然知道这些大户不情愿,但没办法保乡军现在确实需要银子。
况且,随着时间推移他相信战争债券这种优良资产会成为香饽饽,到时候你想买还得托关系呢!
不过在众多不情不愿的豪门大户中,倒是有那么一小撮人自愿购买了一些债券,有些是看好保乡军的潜力,打算拿些小钱出来赌一把,而另一些则是纯属关系比较亲近,不支持说不过去。
例如那罗庆县的蔡邵,也就是蔡家二女的父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力排众议拿出了两千两银子购买了债券。
此人深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纯当是在大将军这露个脸,至于这笔钱能不能收回来其实不抱什么希望。
两个闺女在将军府待了这么久,还未被大将军宠幸,这让蔡邵十分着急。
私下里更是不止一次的训斥过蔡姝和蔡宛二姐妹,将后者弄得心中颇为委屈。
第148章 两广总督
思明府监察局刑讯室内,两名浑身血迹、披头散发的汉子被绑在木桩上,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御史苏循推门而入,他面色苍白剑眉星目,双唇微抿,俊美中透着一股冷峻。
此人乃思明府监察局御史,素有“活阎王”之称。
“招了吗?”
苏循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两名小吏惶恐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声回道:
“回大人,这两人嘴硬得很,一个字都不肯说。”
苏循面无表情,眯起双眸,仔细打量着木桩上的二人。
此前,在与明军交战时,有一队人从城中钻出袭击保乡军,造成百余士兵伤亡。
大部分凶手已经伏诛,不过却抓到了两个活口。
大将军下了死令,让监察局务必查出幕后主使,然而,数日折磨,各种刑具用尽,这二人仍牙关紧闭,啥都没问出来。
“尔等果真是硬汉,本官深感钦佩。”
苏循微微一笑,话锋一转,
“但本官也有手段,让你们生不如死。”
两名犯人无力抬头,眼神空洞,他们早已料到被捕的结局。
“吾知道一种极有趣的刑罚,不知尔等可有兴趣一试?”
苏循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丝丝寒意。
他缓行几步,沉凝说道:
“嗯……需先找一根外表光滑的五尺长棍,以枣木或榆木为佳,否则易断。”
“将其浸泡于香油中两日,使之浸透,然后从犯人谷道插入,深入脏腑,若遇阻力,则用锤子在后端轻砸几下……”
闻及此处,那两名囚犯面如死灰,其中一人甚至欲咬舌自尽,却被机敏的小吏瞬间卸脱下巴。
“听闻技艺高超的刑匠,可使这根棍子不差分毫地从犯人口中钻出,如此,尚能存活三五日。”
苏循越说越是亢奋,甚至舔舐嘴唇,似有跃跃欲试之意。
“尔等谁先来一试?”
“罢了,那就抽签决定吧……”
言罢,此人将一枚铜钱抛掷于地,恰是正面朝上,他欣喜地看了一眼左边的犯人,对身后小吏朗声道:
“还不快去取棍子?本官欲亲自一试。”
“是……大人。”
小吏浑身一颤,走了两步后又突然驻足,哭丧着脸道:
“咱们监察局似乎并无香油……”
“那就不必了!”
苏循眉头微皱,沉声道:
“此二位皆为一等一的好汉,必然撑得住,对了,顺便取一柄铁锤来!”
“小人...遵命。”
此时,那两名犯人终于无法忍受,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杀了我……杀了我吧!”
“你这酷吏,必定会下地狱!”
“借你吉言……”苏循冷笑道,“不过在那之前,本官先让二位好汉尝尝地狱的滋味。”
不多时,那名出去找棍子的小吏回来了。
苏循先是命人将左边那名犯人放倒,在其剧烈挣扎中,用绳子将其牢牢捆在刑床上,然后扒下裤子。
接着他微微点头,随后手持木棍和铁锤,低头仔细琢磨起该从何处下手。
这名犯人吓得屎尿失禁,刑讯室里顿时臭气熏天。
“我招!我全都招!”
木棍的冰凉触感让他浑身一颤,想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场景,此人的精神瞬间崩溃,哭喊着求饶。
“这么快就招了?”
苏循倍感无趣,扔下手中的刑具,吩咐道:“将此二人分别审讯,若供词不一致,你们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小人……知道。”
一日后,大将军徐晋手执秘折,面色铁青,这城中果然有内奸。
在其授意下,两百余全副武装的士兵,直驱已经闭门谢客的梁家、程家、李家三府。
冲入府中,厮杀一阵,将家主及儿孙尽斩,财产尽数充公,足足抄出了七八万两银子。
此等血雨腥风之事,须臾间便在思明城引发轩然大波。
不过众人闻听此三家不但暗通城外明军,还袭击保乡军后,皆大骂乃是咎由自取。
与此同时,徐晋亦抓紧时辰,审问明军诸将佐俘虏,此些人对岭南地区明军之兵力分布,定然了如指掌。
包括各府驻军人数、战斗力等,皆为保乡军所需之重要情报。
其中,以李参将官阶最高,正三品武官,然此人十分硬气,一问三不知,只得先发往战俘营劳动改造,以观后效,若仍顽固不化,一刀斩之。
然非人人皆如此硬朗,有几贪生怕死之守备、操守,没费太大功夫便将所知全盘托出。
徐晋据其所供情报,分析出诸多关键信息。
目前,南宁府驻军约八千,其中战兵仅两千,余者皆辅兵及老弱。
原本,此地驻军有一万五千之众,梁巡抚临时抽调众多精锐,不过南宁虽兵力空虚,但那城墙却极为坚实。
思恩府与庆远府之驻军兵力,分别为三千、五千,微不足道。
此三地与思明府紧邻,亦为徐晋必得之地。他深思熟虑过后,决定执行原先计划,攻取南宁府。
若占据此城,所获的大量人口与财富,皆可壮保乡军之势。
此一来,那另外两地也只是囊中之物而已。
此外,他还获悉一重要消息,明廷于广西境内,已无足够精兵应对保乡军,除非调云、贵、广东大军围剿。
然多地联合作战,涉及指挥问题,彼此掣肘乃是大忌,通常这个情况,大明会派一名总管数省军务的总督前来协调战事。
而这两广地区,自然也一直有总督存在,其名叫做熊文灿,总督衙门驻于肇庆。
不过巧的是,此时这熊文灿已受崇祯封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南京、湖广、山西、陕西、河南、四川多地军务,驻襄阳。
换句话说,岭南两广总督一职,暂时处于空缺状态,即便朝廷任命下达,到官员上任,起码也需两三月。
这对于徐晋而言,无疑天大之好消息,保乡军便可有至少数月喘息之机,借此招兵买马,扩张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