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时候,借机退去,时候正好。
可他这里欲遁,却把桥蕤急的够呛。
桥蕤此次的目的,本是想来次相亲,顺道让秦瑱敲定这件事。
因为纳妾不比娶妻,在这个时代,只要双方同意,就能定下。
定下之后,秦瑱有意就能直接领回家。
结果现在可好,刚才看着气氛不错,现在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若不敲定,今晚可就算白见了!
因而见秦瑱起身之后,他就连忙追了出来,对秦瑱道:
“军师且慢,军师且慢!”
秦瑱听此,回头一看,不由奇道:
“将军又有何事?”
他自是现代人观念,觉得事情可以慢慢发展。
桥蕤却是古人观念,急忙道:
“军师见也见了,不知军师以为我这两个侄女如何?”
“须知瑛儿已然双九年岁,若不快纳之,岂不负了青春年华?”
秦瑱见状,一时止下步来,心想桥蕤如此急切,他不如先给个准信,于是沉吟道:
“吾虽有意,却不知二位小姐之意!”
而他这话一出,桥蕤心中大石猛然落地,抚须一笑道:
“军师此何言也?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今吾兄早丧,尔等婚姻皆由吾定,何须观尔等之意!”
秦瑱见他这般,虽知是时代局限,但却坚定道:
“吾历来行事,不喜强人所难!”
“将军自去问之,若小姐不愿,吾亦不允!”
“此事将军万万不可逼迫!”
“若叫吾知,定然不依!”
桥蕤见他这般认真,只得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末将自是问之便是,但不知军师意在瑛儿还是珂儿?”
他这两个侄女都在适婚之龄,秦瑱既然有意,关键就看选哪个了。
可秦瑱见状,却是一笑道:
“吾观二位小姐皆可,然则将军尚未问来,定下又能如何?”
“吾尚有事在身,且先告退,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他就让人驾车朝着郡府方向行去。
桥蕤见状,自是只能朝着府内行来,又往堂内行去。
而在此时,大小桥姐妹正在府内递着小话。
言谈之间,自是谈论着秦瑱其人。
虽然秦瑱是匆匆而去,可刚才一见,却也给二女留下了深刻印象。
只见小桥一脸奇异的看着桥瑛道:
“阿姐方才可曾听了,秦君出外,是因死人了哩!”
“我看秦君文质彬彬模样,不想还能处置这事!”
死人,对于他们这些深闺小姐来说,算得上是极为遥远的事情,听过但没见过。
因而听着秦瑱是要去处理死人的问题,她便觉得十分奇妙。
好似这个死人之事,离自己近了一些,害怕却又有种异样的刺激。
但大桥听着妹妹的话,却是摇了摇头道:
“珂儿你自不知,这位秦先生乃是做大事之人!”
“昔日从蔡公进学,后佐曹公平乱,今又辅佐刘使君定庐江。”
“便连咱们叔父也是秦君麾下!”
“因是见咱们女儿身,故而文质彬彬,若换了他人,不知有多怕这秦君!”
小桥听着,顿时眨了眨眼道:
“真有那么可怕?我见秦君人还怪好,对咱们女儿家也没架子!”
说着,她又想起了秦瑱谈笑风生的模样,一时憧憬道:
“常闻秦君之才,不想亦是这般英俊。”
“只是不知比咱们江东周郎又如何?”
大桥见其如此,便即捂嘴一笑道:
“有些姑娘,还未见过周郎,便先看上秦君了哩!”
“秦君早已娶妻,又是蔡公之女,好一个女公子,声名却不下秦君!”
“人家夫妻举案齐眉,你莫非又要去做妾来?”
小桥听着,一时鼓起小嘴道:
“姐姐还好说我,方才是谁看着人家秦君脸红来着?”
“好不知羞,还欲求秦君佳作!”
“小妹都不愿多说!”
她自说不过大桥,一时开始揭短。
而大桥却是坦然道:
“你却不习诗书,不知秦君之才,可知昔日秦君‘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句,不知倾倒了多少世家子弟。”
“我自喜诗赋,借机求诗,有何不可?”
小桥见之,便即好笑道:
“阿姐自爱之才华,正当做妾,好自日日求诗,岂不遂愿!”
桥瑛见其取笑,自是羞恼,便即和小桥打闹起来。
“好个讨嫌的小嘴,看我不给你撕烂!”
二人闹着,自是欢声笑语不绝,忽听一声轻咳,便见桥蕤行入院中。
见得此状,二女急忙止住,忙停下见礼。
对于桥蕤,她们都有些敬畏,自然不敢放肆。
桥蕤则是一路行上前来,沉声道:
“大家之女,整日嬉闹,成何体统!”二女被这么一喝,均是吓得小脸煞白,小桥忙道:
“叔父勿怪,是孩儿等无状,孩儿知错矣!”
她连忙认错,大桥却是一言不发。
桥蕤看着二女,便皱眉道:
“尔等也莫作此状,非吾欲严苛待汝,实是汝父母早逝,吾又常年在外,难以兼顾尔等!”
“若尔等尚年少,自可嬉闹,可如今已至及笄之年,尚未婚配。”
“如此下去,可叫尔等许与何人?”
实则他之所以急着嫁二桥,也是因为二桥年纪不小了。
尤其是大桥,已经快十九岁还未许人。
已然算是大龄剩女,他不急不行啊!
想到此处,看着二女,他便沉声道:
“正是如今秦君前来,吾见秦君家中只有一妻,欲许尔等为秦君侧室,不知尔等意下如何?”
他自是循规蹈矩,形式上的问一问,可二桥听此,却都是面色一变。
她们方才之所以会以妾之名互相打趣,就是因为妾在这时代地位十分低下。
一入家中,便要对主妇卑躬屈膝,谄笑承欢。
若非平民子女无奈,谁又愿意做妾?
只是她们没想到方才玩笑之语,却是一语成谶。
现在桥蕤竟真有意许她们给秦瑱做妾。
故而一时间小桥脸上便是一阵煞白,眼眶通红。
大桥则是脸色通红,却非害羞,而是羞恼,一时红到了耳根,怒视桥蕤道:
“儿等本良家女,安可许与他人做妾!”
“叔父如此,岂不是害了孩儿?”
她自是认为桥蕤此举是为了攀附权贵,满心恼怒。
桥蕤见之,也知大桥性子刚烈,便沉声道:
“汝也休要如此模样,真当为父是哪等利欲熏心之人?”
“吾如此也是为尔等所虑。”
“尔等长居于闺中,只知为妾不好,岂不知为妻之苦!”
“嫁了那等贫寒之家,便是为妻也是苦难居多!”
“左右不过是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指望夫家兴盛!”
“若是夫家良善,汝自贵之,若是遇上那等恶毒之家,一日一喝,两日一骂,比之妾又怎样?”
“一旦夫家衰败,其自身难保,汝等也难衣食无忧。”
“吾观秦君年轻有为,尚未而立之年,便已受封侯之赏,日后贵不可言。”
“其上无父母责难,其下也非儿女成群。”
“又兼其妻蔡昭姬贤惠,自不苛责尔等,此乃上上之选,又何言害了尔等?”
要论个人经历,桥蕤吃的盐比二桥吃的米还多。
真当他是没有考虑就要把侄女推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