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听子脩之言,不想张绣当真如此狼子野心!”
但曹昂可没心思与曹操废话,急忙翻身下马道:
“父亲休要多言,速速上马,自有安民护送父亲离营!”
见曹昂献马,曹操止住动作,心中不忍道:
“为父骑了你的马,子脩你又如何逃出?”
看着曹操问话,曹昂微微一笑道:
“父亲放心,军师料定敌军会先攻后营,火烧马厩,让孩儿紧守后营,今尚有马匹可用!”
“孩儿留下,乃为增援典韦将军,待救得将军归来,孩儿自有办法离去!”
听得此话,曹操再度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沉吟片刻,只得叮嘱道:
“子脩莫要恋战,若实不能救,速速撤出,休要害了性命!”
“父亲无需担忧,孩儿已经成人矣!”
曹昂再度宽声一笑,示意曹安民带着曹操策马而去。
看着曹昂的笑容,曹操内心酸楚无以言表。
多好的孩子啊,要是死在了宛城,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丁氏了!
经得此二事,曹操满头大汗,醉意已然去了大半。
可才行至后军,就听身后一阵喧闹之声,只见自己侧营起火,喊杀声不止。
曹操见状,顿时惊呼道:
“敌军莫非已经攻入我军侧翼?子脩危矣!”
他正欲策马而归,曹安民却一把将其拦住,笑道:
“叔父且慢,敌军未曾攻破我军侧营!”
“此乃我军平叛之故!”
曹操闻言,回头问道:
“安民为何知晓此事?”
随之便见曹安民微微一笑道;
“乃军师临走之前料定张绣一反,青州兵必趁势作乱,故令李整将军静待营内,若青州兵作乱,便将乱兵之首斩杀,稳住军势!”
“待李整将军平叛之后,我军便可全面反攻!”
听到这里,曹操终于绷不住了。
秦瑱临行三策,三策皆切中要害!
人虽不在,却硬生生稳住了他营中的混乱。
这等智谋,岂是人力可及?
而且秦瑱屡次被他呵斥,离去之前还如此细心安排,这是何等重情重义啊!
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悔万分,忙抓着曹安民问道:
“荀彧可将子瑄寻回来了?”
现在他就一个想法,见到秦瑱,赶紧认错。
他算是看清楚了,秦瑱没了他,依旧能活的很好,而他没了秦瑱,还真就不行!
至少今天晚上,没有秦瑱,他就是九死一生!
第11章 秦瑱用兵,老曹恸哭
面对老曹的问话,曹安民只得直言相告道:
“先生与军师尚未归来,今贼势大,请主公速随我等渡河驻寨!”
听得此言,曹操悲从心来,哀叹不已:
“子瑄怨吾,定不愿归,今失良辅,如之奈何?”
曹安民见曹操三分醉意,三分清醒,便知其难以主事,索性带着兵马护卫曹操一路北上。
在原本历程之中,张绣一反,便用极快的速度攻陷了曹军营寨,又遣各路追兵,四处追捕曹操。
曹安民为了护佑曹操,领兵阻敌,被直接砍成了肉泥。
可现在因为秦瑱的安排,张绣与曹军战事胶着,反倒无一军追赶。
众人一路向北逃去,过得清水河边,沿河下寨,方才稳住形势。
另一边,荀彧自辞了秦瑱之后,便一路飞马急奔。
及至夜间,方才行至淯水营寨。
可一到此地,便见四处乱起,他虽为文士,却也略通弓马,提剑杀入寨中,口中大呼道:
“主公何在,主公何在?”
然则此地兵荒马乱,哪里又有曹操身影。
好不容易拦住了一个士卒,便见那士卒哭叫道:
“张绣反叛,率兵攻击主公中军,我等抵挡不住,典韦将军已被敌军乱箭射死,主公恐怕凶多吉少。”
荀彧一听典韦已经战死,心中便是一惊。
典韦身为曹操亲卫队长,若是典韦已死,那曹操还真是危险了。
然则此时营中混乱,便是曹操真有事,他也不能慌张,当即便对士卒道:
“休要胡言,主公自有诸将护卫,岂会陷于敌手!”
“尔等是何人所部,领军之将何在?”
士卒被荀彧怒斥一阵,亦是恢复了冷静,忙道:
“小人乃夏侯将军所部,将军现正在调集兵马前往中军增援主公,却被敌军挡住寨门,令我等前去取桐油烧掉营门!”
听到是夏侯将军,荀彧便是大喜道:
“休要再取桐油,速速待我前去面见将军!”
士卒听命,急忙带着荀彧进入寨中,一入寨门便见夏侯渊正率军猛攻张绣营门。
可寨门被敌军死死拦住,没有攻城器械,压根攻不进去。
见得荀彧到来,夏侯渊忙上前道:
“先生来得正好,速去联络诸将,与我攻破寨门增援主公!”
荀彧闻此,便忙沉声道:
“如今张绣移营至此,营中足有三万兵马,将军位于前营,兵马不过数千,如何攻破敌营?”
“将军当速速撤兵,随我前去攻击宛城!”
“此城乃张绣根基之地,我军若攻之,张绣必乱,主公之围自解!”
夏侯渊听这话有道理,便点头道:
“便依先生之计!”
当即他便和荀彧一路撤出营寨直扑宛城方向。
与此同时,张绣大营之中,曹操后营已经被攻破。
典韦像是一尊战神一般立在营门,身上被长箭贯穿,密密麻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看着典韦睁着虎目的模样,张绣心有余悸道:
“此人真鬼神也,一人挡在此处,我军竟不能进!”
“若非乱箭射之,断难杀也!”
在他身旁,贾诩抚须一叹道:
“此人忠勇,为主尽忠,若我军得胜,当厚葬之。”
“是该厚葬一番!”
张绣点了点头,便朝后营行去,高呼道:
“尔等可寻到曹贼踪迹了?”
士兵们正在各处搜查,听闻此言,纷纷回道:
“未曾寻到!”
“嗐,定是叫曹贼从后营逃了!”
张绣顿时扼腕长叹,高呼道:
“传令下去,四处出击,务必将曹贼枭首于此!”
可他话音未落,贾诩便一步上前拦住道:
“将军且慢,不可追击!”
张绣闻之,扭头错愕道:
“先生这是何言,敌军已败,营中混乱,难以抵抗我军。”“现在正是追击之时,何不追也?”
贾诩忙摇了摇头道:
“若是敌军未曾看破吾计,自当乘胜追击!”
“而敌军有一秦瑱看破此计,则我军不可再追,免得受了此人算计!”
张绣顿时皱眉:
“秦瑱已走,如何算计我军?”
“将军有所不知!”
贾诩再度摇头,眯眼道:
“秦瑱此人在曹军威望极高,可调动诸将,虽然离去,却可提前调兵布置!”
“今曹军虽败,却并未慌乱,可见秦瑱早已有了准备!”
“此人用兵历来不拘一格,今我根基皆在宛城,而我军又在中军,若敌军前营兵马直取宛城,则我军虽胜尤败!”
“当前之要,在于速速回军宛城,守住城池,等曹军自退!”
张绣这人就一点好处,主打一个听劝,听完就直接下令道:
“全军随我回军,返回城中驻守!”
他带着兵马一路杀出营寨,击溃曹军四散兵马,然而才行出营垒,便见一士兵上前哭嚎道:
“主公,敌军已经杀入宛城,控住四门,我军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