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牢房要求见斯大林的高呼。
执掌了契卡最血雨腥风几年时间,亲自审判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将无以计数的人推上枪决场,扔进古拉格。
被人誉为血腥的侏儒的叶诺夫,沉默的可怕。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命运终点到了。
短短几年时间,
内务部长职位接连更替数任,他原以为自己会在这个位置坐的更久,久到斯大林去世,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地位。
莫斯科大剧院的声名显赫,
权力巅峰仿佛只是黄粱一梦,或许从那时起自己在斯大林面前就是一把脏透了的刀,一件他白色衬衣上拼命想抹去的黑点。
“乌尔里希法官好久不见。”
铁门传来刺耳的咔咔声。
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高个子走了进来,连带着一同走进来的还有一位叶若夫从未想过会到来场的中年人。
“莫洛托夫同志,能给我一根烟吗?”
叶若夫靠在被焊死的铁椅上,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仿佛他还是那个权势滔天的内务委员,契卡部长。
“叶若.....。”
乌尔里希还未开口,叶若夫抢先一步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叙利亚间谍、托洛茨基阴谋集团成员、谋杀斯大林,要我承认这些.....可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从抓人到审判的流程,你也一样.....乌尔里希同志。”
“但在此之前先给我一根烟,然后让我和我的牧师莫洛托夫同志,有一个单独的空间。”
半燃的香烟随着深吸,燃起微红的火光。
铁门被合上,
莫洛托夫看了一眼转动的指针,略显不耐烦的问道:
“说吧你想说什么?”
青灰色的烟气喷吐在空气中,叶若夫颇有讽刺的说道:
“我为斯大林那个家伙,做了无数脏事,我为他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可最后他却像条野狗一样把我踹到坟墓。”
“更重要的是,我没有背叛苏俄却落得了一个叛徒的罪名,而亚戈达那个真正勾结安布雷拉,真正背弃国家的叛徒却享受着英雄的殊荣躺在新圣女公墓里。”
“我只想问凭什么?我tm不服!”
莫洛托夫一脸平静的拍落他嘴边的香烟,冷笑的讥讽道:
“你太自以为是的叶若夫,你凭什么认为你配得上英雄的称号。凭你诬陷栽赃让一众无关的军官被枪决吗,凭你在上任部长刚去世就马不停蹄举办宴会吗?”
“我配!我为苏俄杀了无数叛徒,我为党内稳定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这是斯大林欠我的,我可以死,我可以成为被抹去的污点,但我想斯大林亲自站在这里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他情愿给一个叛徒名声和体面的葬礼,却要我像野狗一样死去,被剥夺名誉埋葬在那个不明所以的荒郊野外里?”
叶若夫一改之前的平静,
脸上满是狰狞的狂怒,像个失宠的野兽。
“斯大林同志不会来,甚至我也不想来,因为....你不配,知道为什么党内没有一个人为你表示哀悼吗?因为你不配!”
“你只会让人感到恐惧,只会用暴力强迫他人为你表达尊敬,但事实就是没了暴力,你就是个没人在乎的矮子!”
“别忘了,你屠刀下的无数无辜人都和你有着一样的待遇,一样被埋葬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一样被埋葬在某个荒郊野外。”
莫洛托夫并没有理会叶若夫的大声喧闹,
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别拿亚戈达和你比,无论叛徒与否,为他人而死,为自己而死,是有区别的,而这就是叛徒与英雄的区别!”
“你的遗言到此为止!”
说罢,
莫洛托夫扭过头,不同于目睹亚戈达自杀尸体的时的感慨,对于即将赴死的叶若夫他只感到无比的畅快。
监视他家人、打小报告、拉帮结派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对叶若夫骨子里的阴冷十分厌恶。
“你给我回来莫洛托夫,我要见斯大林,你没资格提他和我见面,回来!我要见斯大林!”
愤怒的咆哮在房间内回荡,
可注定不会有人回答他了,因为厚重的铁门赫然已经再次合上。
“莫洛托夫先生,我....能进去了吗?”
叼起香烟,
刚准备随手拿起打火机,一根燃起的火柴转瞬递到了他面前。
“乌尔里希同志,如果我是你,我会多带两个侍卫进去,对了我这次来除了见犯人一面,斯大林先生还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如果,叶若夫不配合章程,稍微对叛徒严格一点....也不算什么过错。”
将话带到,
莫洛托夫快步离开了这所监狱,只剩乌尔里希驻足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对叛徒严格一点吗?我懂了....”
第548章 朋友
叶若夫不会知道,
就在他留下遗言的同时,一场足以改变一切现有秩序的战争正在德苏波兰分界线,悄无声息的上演。
几个手持着安布雷拉制式步枪,第一装甲机械师侦察兵,行走在稀疏的树丛中。
树叶上消融的积雪自叶尖慢慢滑落,
每走一步,
皮靴践踏泥泞的滋滋声与鸟啼声一同在树梢回荡。
“嗨!”
前方的高呼硬生生止住几人的脚步,几个身着淡绿色苏俄军装的巡逻兵,从树丛中冒了出来。
警戒的眼神扫过他们的军服后,介尔变得柔和。
经过长达一年的媒体渲染,外加共同出兵瓜分波兰,以及经济协定带来的大量德制农产品。
在巡逻兵眼中德军早已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同莫洛托夫同志说的一样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维纳夫,你会德语吗?”
一个队长模样的苏俄士兵对着旁边刚加入部队的年轻人问道。
“我只会基本的打招呼。”
“那就够了,问问他们是不是走错了,把他们送回自己的协防区。”
维纳夫挠了挠头,走到几个德军跟前,操着一副结结巴巴的德语开口道:
“哈罗,朋友....你们是不是走错。”
见对方随意将步枪搭在身后,
几个德军也来了兴致,领头的小队长伸手比划了一个待命射击的手势后,紧绷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讪笑:
“哈罗。”
微笑舒缓了几人的警惕,一个接一个的学着对方的语调,开口打起了招呼:
“哈罗,哈罗.....”
看着这群敌人不知死到临头的模样,一众侦查员发出齐整的笑声,苏军也以为对方是在表示友好,传染式附和大笑起来。
“再见....朋友。”
听着对方又传出一声嘟囔,巡逻队长颇有兴趣的接着对维纳夫问道:
“这句话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回答。
嘭嘭嘭——
枪口迸发的火焰回应了他的提问,划过空气的子弹瞬间将所有巡逻队员掀翻在地,刚刚还欢声笑语的氛围顿时化作单方面的屠杀。
伪装的友好,
被炙热的子弹击碎,化作一具具被打成筛子的尸体。
泥水和温热的血液浑浊在一起,
将原本满是泥渍的军靴染上了一抹淡红。
望着眼前被子弹划破气管,一边大吸气一边往外大出血,却拼命还想要掏枪反抗的翻译员,侦查队长掏出手枪抵在了他的额头,嘲弄着脚底这个命不久矣的生命:
“再见,朋友!”
砰!
.....
另一边,
下午四点
克里姆林宫会议室内,
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有序上演。
“斯大林同志,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放松对边界警惕,不能因为德国的一封电报和几张协议而放松警惕。”
“我建议将一个星期前后撤回基辅的几个师重新布防到边界,虽然我也坚信苏德友谊能一直持续下去,但.....我们更应该用更现实的角度,最坏的角度看待问题。”
“波兰边界到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乃至莫斯科的距离都不远,德国的机械化部队和他们的闪电战,您也有所耳闻。”
铁木辛哥开口道。
坐在主座的斯大林脸色闪过一丝不满,将烟斗缓缓放下,略显强硬的开口道:
“我理解你的顾虑,但德国值得相信,他们既然有诚意将布防在波兰边界的部队开往德法边界,我们就应该回报给他同样的诚意”
“我们承受不了德国再一次倒向安布雷拉乃至西方国家的代价,只要抓住希尔和安布雷拉的矛盾,德国就是我们有利的反英桥头堡。”
“是苏俄另一块战略纵深。”
强硬的态度这次并没有震慑住众人,
就连莫洛托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劝阻道:
“可斯大林先生,我们未免有些太仁慈了,他们一年多的石油资源都没有付一分钱,年前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会将我们的研究员、图纸工程师、石油费用一起送过来。”
“现在过了几个月?整整四个月!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