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小刀依旧稳定输出,男子面色涨红,脖子上血管高涨,身体乱弹……
“呜呜呜!”男子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招供。
蒋庆之换了个手指头继续。
直至右手全数来了一遍,这才让孙重楼把堵嘴的布团拿出来。
“我说!”
孙磊崩溃了。
蒋庆之记录,最后令孙磊签字画押。
“小人有一事不明。”
孙磊看着右手,痛苦不堪的问道:“小人明明都愿招供了,贵人为何还要动刑?”
蒋庆之把口供收好,“无他,想练练手。”
……
第二日上午,窦珈蓝出门要消息。
蒋庆之在看书。
道爷给了他几本道家的书,让他没事儿好生研读。
“我没这个天赋啊!”蒋庆之躺在躺椅上,书卷盖在脸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每逢大事有静气,石头,要好生和公子学。”富城恨铁不成钢的道。
“师父,这世间有几个少爷?”孙重楼问道。
富城:“……”
在孙重楼的眼中,自家少爷便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
“五百年无双无对的少爷。”孙重楼得意的道。
……
“时辰,差不多了。”
陆炳看看日头。
朱浩说道:“指挥使放心,崔驸马那边比咱们还急。”
陆炳幽幽的道:“夏言那边夜长梦多,早些让蒋庆之灰头土脸,对夏言动手时,就少了掣肘。明白吗?”
朱浩讪讪,“是。不过……指挥使,下官蒙昧,觉着指挥使与那蒋庆之好似天生不对头。”
“对,就是天生的。”陆炳眼中闪过厉色。
嘉靖帝的胸怀其实不够宽阔,宠信也就那么多。自从蒋庆之来到京城后,陆炳觉得嘉靖帝最自己的态度,好似冷漠了些。
他是靠着奶兄弟的身份,以及救驾之功上位,又是天子鹰犬,荣辱就全凭嘉靖帝的意志。
可以这么说,他的生死就在嘉靖帝一念之间。
所以,宠信,才是他的立足之基。
但现在突然冒出个蒋庆之,竟然挥舞锄头挖他的根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去,告诉崔元。”陆炳缓缓说道:“不可姑息。”
……
“我不用他教。”
崔元换了衣裳,准备进宫。
“指挥使的意思,不可让蒋庆之成了气候。”
“我会让他看看何为手段!”
崔元冷笑。
在他眼中,陆炳也只是个靠着奶水上位的佞臣罢了。
他随即去请见嘉靖帝。
很顺利的进宫。
崔元进出西苑无数次,早已没了新鲜感。
西苑和宫中不同,多了些树木。
崔元一路缓行,想着晚些如何在嘉靖帝那里不露声色的给蒋庆之上眼药。
该如何开口?
——陛下,臣以为,长威伯虽说才高八斗,可终究少了历练。若是能到地方历练些时日,迟早能成为陛下股肱。
如此,以退为进。
崔元微笑,心想,一旦蒋庆之到了地方,他就会催促陆炳在当地散播蒋庆之站队武人的事儿。
当地的士大夫和豪绅们必然大怒,没有他们的支持,蒋庆之拿什么政绩回京?
妙啊!
崔元干咳一声。
“啪!”
“嗷!”
崔元捂着自己的脸颊,惨嚎起来。
带路的内侍回头,就见崔元捂着脸的指缝间,殷红的血缓缓流下来。
“是谁?”
内侍目光转动。
侍卫们闻讯赶来,四处搜索。
“是弹弓!”
伤到崔元的是石子,遍地都是的东西。
“定然是蒋庆之!”崔元尖叫道。
侍卫们翻个白眼,心想长威伯难道还能飞进宫中?
……
矮小的身影在夹道里奔跑着,直至跑到了一处偏殿的后面,这才坐下喘息。
“嘿嘿嘿!”
朱载坖看看手上的弹弓,这是上次表叔送给他的礼物。
今日,他便用这个礼物给了崔元一击。
“你以为,谁都没发现自己?”
身后,传来了一个讥讽的声音,“你很蠢。”
朱载坖猛地回身,“老四。”
景王双手抱胸,靠在木柱上,懒洋洋的道:“放心,就我一人。”
“那你为何不喊一嗓子。”朱载坖不解,“如此,崔元必然会不肯罢休,我此后对你再无威胁。”
“我若是想要争那个位置,也不会用这等下三滥手段。”景王傲然,然后不屑的道:“再有,你很蠢。既然要打崔元,就该打瞎他的眼睛。
父皇是个讲究人,可不乐意一个独眼龙在自己跟前转悠,如此,也算是除了后患。”
“你以为我不想?!”
朱载坖气急败坏的道:“我瞄着的就是他的眼睛,可……可却打到了他的脸颊。”
第46章 嘉靖帝的怒火
“啧啧!”
朱载圳摇头晃脑,“你连弹弓都玩不好,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朱载坖平静了下来,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从小你就显得比我聪慧。”
“那是。”朱载圳想说我娘就比伱娘聪慧,这是天赋,你怎么追都追不上。不过看着朱载坖眼中的茫然,他忍住了。
“娘不受宠,我也跟着被冷落。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过什么夺嫡。”朱载坖看着他,“轮不到我不是。”
“自古天家无手足。”朱载圳头往后仰,抵住木柱,“母妃说,越是穷人家,越容易为了一些鸡毛蒜皮之事兄弟反目。天家能令兄弟反目的,唯有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只有一个,谁坐上去了,其他兄弟就得跪他。你说,都是兄弟,凭何要跪?”
“到了那时,我就藩在外,谁都不跪。”朱载坖说道。
“就藩?”朱载圳笑了起来,“如今大明各处能给咱们就藩的好地方有几处?就说父皇潜邸时的兴王府所在,那可是好地方?”
安陆不算是好地方,而且王府修的也不算好,但老兴王,也就是嘉靖帝的父亲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自己能做主总是好的。”朱载坖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做主?连出城都不能,还做主?”朱载圳冷笑,“对了,为何想着偷袭崔元?”
“别装傻。”朱载坖回头看着小老弟,“你为何跟着我?”
朱载圳把手中的石块往身后一丢,拍拍手,“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石块竟然四处都是棱角,尖锐无比。
朱载坖看傻眼了,“若是这石头砸到了崔元,怕是要出人命。老四,你……”
“下手要狠。”朱载圳拍拍手,“人不狠,站不稳。”
“这是你母妃教的?”
“不,是我自己领悟的。”朱载圳冷漠的道:“我从小就喜欢看着身边的人斗来斗去,后来发现,往往笑到最后的,不是本事最大的那个。”
“是心最狠的那个。”
“我以为你不知。”
两兄弟相对一笑。
天家的孩子,哪里会不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先生们要求以德服人,大伙儿装傻罢了。
“这里有人。”
一队侍卫急匆匆跑来,见到是两个皇子也傻眼了。
“干什么?”朱载坖起身,目光不善。
“怎地,要抓咱们兄弟?”朱载圳走过来,和他并肩,“可有父皇旨意?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