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从外面猛的扑了进来。
黑影偏头。
门外,疲惫不堪的明月抬头。
四目相对。
不是女妓见到老嫖*客的欢喜,而是狭路相逢。
血腥味涌入鼻孔,映入眼帘的是横死的王二毛。
“杀人啦!”
……
窦珈蓝回到蒋家,先把衣裳换了,然后洗把脸,嗅嗅身上并未沾染血腥味,就爬上屋顶,双手托腮看着明月。
“谁杀的人?”
……
富城在宫中多年,什么道义,什么正义感,早就被消磨光了。
所以,他思忖许久没有结果。
“公子为何要杀人?”
……
第二日。
陆炳进宫禀告。
“臣随即令人查探,查到有混混王二毛嫌疑最大。”
“为何不抓人?”刚睡醒的嘉靖帝问道。
陆炳低头,“臣,不敢擅专。”
谁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兴许,您乐于见到王素去死呢!
帝王心思很难测,兴许看到一个君子去死而大笑,看到一个小人受苦而动容。
“抓。”
“是。”
嘉靖帝有些恼火,那些猴儿肆无忌惮的杀人,这是把自己当做是蠢货了。
“看来,左顺门之后,依旧有些人想挑衅朕的耐心。”
当年左顺门一案,死于廷杖的官员十余人。
嘉靖帝不急,等抓到了背后的指使者,他再顺势而为。
陆炳又回来了。
“嗯?”嘉靖帝不满,觉得奶兄弟行事有些轻浮。
“陛下,王二毛昨夜被人杀了。”
嘉靖帝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蒋庆之。
“无能!”
怒火突然而至,陆炳跪下,“臣,有罪。”
嘉靖帝用安陆土话痛骂了陆炳一顿,“去查。”
等他走后,嘉靖帝叹息,“庆之这娃少年热血啊!可这般冲动,如何能成为朕的股肱!”
傍晚,陆炳回来了。
“陛下,有目击者确认,凶手乃是个女人。”
“嗯?”
道爷怒了,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
……
“奴嗅到了女儿香。”
锦衣卫中,明月捂嘴干呕,委屈巴巴的道:“此处血腥味好重。”
“你如何得知是女儿香?”讯问的人喝道。
“你好凶。”明月抬眸,“奴真正喜欢的是女人,臭男人的味道,难逃奴的鼻子。”
……
“那个混混死了。”
书房里,杨树不满的放下书卷,“他可知晓我的身份?”
作为大儒的儿子,杨树在京城颇有些名气。
“不知。”
仆役恭谨道。
仆役告退,身后传来自家少爷如释重负的笑声。
“一只蝼蚁,也敢触碰我等的利益,死不足惜!”
晚些,父亲杨彦下衙回来。
“父亲。”
杨树相迎。
“最近功课如何?”杨彦疲惫的坐下。
“孩儿刚做了一篇文章。”
“题目是什么?”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嗯!”杨彦点头,“我儿,当做君子。”
“孩儿一直记得父亲的教诲,当做个顶天立地的君子。”
“好!”
晚饭时,杨树陪着父亲喝了个微醺,随后说自己和好友有约,便出了门。
傍晚的京城街道上繁华依旧,行人如织
晚风吹来,令杨树心旷神怡。
他干脆下马步行,负手看着眼前的繁华,说:“我辈当以辅佐君王成就盛世为己任,则此生无憾了。”
身后有人接近。
“杨树!”
“何事?”
杨树转身,看到了一个低着头的男子。
接着,腹部剧痛,身体内的力量从那地方疯狂外泄……
“你……”
男子拍掉他抓住自己衣裳的手,“我家小阁老向伱问好。”
“严……”
男子悄然隐入了人群中。
夜色中,杨树缓缓倒下。
“死人了!”
兵马司的人急匆匆赶来。
“特娘的,往年死人可没那么多,今年怎地这么邪门?”
兵马司的人发着牢骚。
“这里!死者在地上写了什么。”
“灯笼!”
那只手无力垂落在地上,就在手旁,有线条散乱,但能看清的血字。
“是……是严字!”
“这里还有,是……世字。”
……
严世蕃半夜被人弄醒,一脸懵逼。
“东楼,锦衣卫的人来了。”
严嵩板着脸。
欧阳氏没睡好,两眼下水泡颇大,上来就抽了严世蕃一巴掌。
“娘!”严世蕃在家中谁都不怕,就怕这个老娘。
欧阳氏咬牙切齿的道:“你竟杀人了?!”
陆炳亲自来过问此事,闻言说道:“此事还未查清,不过,还请东楼去我锦衣卫一趟。”
“谁死了?”出门后,严世蕃问道。
“杨树。”
“关我屁事。”
“他临死前血书严世二字。”
“卧槽特么!”
“正当如此,东楼只管去艹。”
严世蕃被这么讥讽不怒反笑,“怎地,被陛下收拾了?”
陆炳也不惊讶他的敏锐,“王素身死,凶手被人抢先一步杀了。杨树乃是大儒之子,他的死,令京城士林颇为不满……”
嘉靖帝恼火到给了奶兄弟一巴掌。
这位可是鞭责自己女人的存在,真恼火了,别说是抽巴掌,一顿皮鞭能让你灵魂出窍。
一番客气的询问,严世蕃说出了自己晚上的去处,以及证人。半夜,锦衣卫出动,证人被一一召集,一一验证无错。
“东楼,得罪了。”
陆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