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船有八到十橹,每橹四人,甚至还可以造二十橹的船,船体采用多道水密隔壁分成很多水密隔舱,这样有一两舱破损进水也不会沉没。
他还计划广州香岛,也建立造船厂。
“嗯,我听阿郎吩咐,”红线应道,
“接下来我们的造船和航运,主要就是三条线,一是长江航线,二是运河航线,然后就是沿海航线,三大航线打造不同的船队,我们主要搞长途航运,”
大艑高帆一百尺,内河长途运输更得吨位大跑量才划算。比如长江航线,就直接从长江口一直跑到荆州三峡下,至于三峡往上,可以后期发展一条航线,专跑川渝地区,船肯定就要小的多。
每船起码千石以上的运输量,甚至如果专跑长江下游,还可以造出万石巨舶。
从长远看,船运业绝对是极有前景的,
海上远洋贸易也更是高风险伴着暴利的,当然,这些产业里投入成本也高,造船需要时间,而航运需要很多船,
武怀玉早想好了,也不用武家一家搞,可以拉上许多人一起搞,成立许多家船厂、船行,每家船厂、船行都可以拉上不少合作伙伴,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船厂、船行,前期需要的匠人、船工等可以挖人,但后期光靠挖不行,所以现在就还得着手建技工培训学校,开始大批量的自己培训。
怀玉在那计划着,红线却有点心不在焉,
啪,
他一巴掌拍在那挺翘上,她呼痛娇羞,
“跟你说正事呢,”
“哦,奴错了,阿郎罚奴吧,再打奴一下。”
怀玉有点无语,改拍为揉,“先说正事。”
“漳州的樊楼,我让玄符安排其它人过去开,”
“奴错了,”
“不,我是对你另有重用,接下来伱负责去各地造船厂挖人,协助我们在漳州、福州、江州、洪州、香岛等地开设新船厂,同时我们还要开设学校,培训造船、航运技能,”
“这个任务很重,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忠诚,会给你调一批人手,你们再招募一批人,启动资金也会给你们准备充足,放手去干。”
红线没想到阿郎这么信任自己,听他描绘半天,就知道这是个多么庞大的计划,
“我能行吗?”
“当然可以。”
“我只是个女人,还是个寡妇。”
“巾帼不让须眉,你当初在陇右战场上,那七进七出的气势,我可是至今难忘,这种劲头,放到商场上,会更加无往不利的。
何况,你还是我的女人。”
一句我的女人,红线泪目。
本以为只是一夜欢愉,却不料他能说这句话,哪怕没名没份,也值得。
“我的计划是,在一些沿江傍海的州,建立船厂,咱们尽量拉些人合伙,选几个当地的伙伴,再加上我们武家向来关系好的亲戚朋友,再拉上一两个京师贵戚,
当然,我们拉他们合伙,也要保证咱们的绝对控制权,我们起码要占六七成股份,最少不得低于六成,而且这些伙伴,尽量是只投钱、分红,不参与具体经营决策的,”
这些合伙人,属于银股,武家也是最大银股。
采用职业掌柜团队来经营,他们有经营权,也有身股,参与分红,武家组建职业经理人团队。
这本就是以前武家商业的惯常模式,当然,这职业掌柜团队负责经营,但他们是由武家雇佣的,随时也是可以解雇的,他们的身股,也就是岗位干股,在岗有股,离岗自然就没有了。
怀玉没有计划要把各地船厂整合在一起,也没有想过要把航运整合一起,而是以州为单位,分散经营。
这样做风险小,而且武家的控制权更大。
甚至培训技校也是独立的,跟船厂、船运那边也只是合作关系,互不统属。
江、汴、河、渭,
这是内河运输的几条关键航线,水域情况不同,所谓江船不入汴,汴船不河,河船不入渭,
都是分段分船航运的,
这也是如今大唐内河航运量最大的几条河,现阶段岭南珠江都还不值一提,赣江也一样。
但以后,赣江、珠江的航运,肯定会越来越重要。
红线脸趴在怀玉胸膛上,听着那计划,也不由的心潮激荡,
日上三竿,
时候不早了,
怀玉要起来了,
红线却抱着他不肯松手,“阿郎,再要一次。”
······
江州,庐山。
庐山是个盛夏避暑的绝好去处,不仅风光优美,而且夏日山上也十分清凉,武怀玉这位世袭江州刺史,对自己领地内的这处好地方,也是一来就立马派人来这山上置办别墅庄园。
不管将来这世封能不能保留,但置办下的别墅是不会变的。
庐山上不少豪门大户的别墅,武家直接买的现成的,其实很多人想送,但武怀玉并不接受。
他又不缺那点钱,直接买。
武相公肯掏钱买,那都是极大的面子了,他买下的这别墅,原主是陶家的。
浔阳陶氏,江州第一名门,他们是魏晋南北朝中原士族大举南迁时南下的,河南、山东陶氏大举南迁,而原居淮南的陶氏亦有不少迁入浙赣,
经过不断繁衍,在浙赣形成名门望族,子孙昌盛,形成了浔阳、丹阳两陶氏郡望。
浔阳陶氏在江州影响力很大,也是当地名门之首,浔阳陈氏、浔阳周氏、浔阳端木氏、浔阳翟氏与之并称江州五大名门,
他们相互联姻,盘根错节,形成了长期垄断一方权力的局面,而且还在不断的提高着彼此世家大族的门槛,形成显赫的地方门阀。
阶层固化,门阀壁垒,
在江州的各个角落,反正都避不开这五大世家。
当然,他们终究也只是把持地方的豪门,跟武怀玉还是不好比的,武家的锋芒之盛,他们可不敢对抗,只想巴结攀附。
几家都是上赶子巴结,
人家武怀玉啥人物,现在还是世袭江州刺史了,以后江州的老大就是过江龙武氏了,陶氏都得小心巴结,
庐山别墅都不想收钱,甚至还想白搭个女儿给武相公做妾,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当然,武相公买了陶家别墅,那也是给陶家面子,否则直接买周家的、端木家的不行吗,
怀玉在江州城里终于忙完,来到庐山休闲,还特意下贴邀请了江州五大名门。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在江州大小豪强陪伴下,怀玉游览庐山看瀑布,然后在陶太公等的恭维声中,果真留诗一首。
《望庐山瀑布》一出,短短四句,却把那自诩耕读传家的五大士族惊的目瞪口呆,果然名不虚传啊,这四句绝对是能名流千古的。
“武家打算在江州开家造船工场,而且是一家大场,以后能够同时开工建造一百条船的那种大工场,我知道诸位都是江州名门大户,在造船航运等这些地方也都很有话语权,
我想邀请你们一起合伙,陶氏周氏等五家,每家给你们半成股,我从长安再邀来几个伙伴,咱们一起做大做强,做江州第一大造船工场。”
所有人都没料到,武怀玉在庐山瀑布下做出一首千古名诗后,提出了这么一个让人心动的提议。
江州五大名门,本身也都有自己的船厂的,规模并不大。
武怀玉要做大船厂,无疑会对他们的造船厂有影响,可江州的船厂一直都比不过洪州的船厂,一直做不大。
但有了武怀玉牵头,他们相信肯定能超过洪州的造船场。
(本章完)
第869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浔阳江畔码头。
僧哥走进那间简陋的酒馆,茅草屋顶,竹编土糊的墙,原木粗笨的桌子。
酒馆门前立着根旗竿,上面挂面掉了色的三角旗,旗上一个酒字。
相比起三层五间飞楼栏槛的豪华樊楼,这里没有陪酒的妓女,没有弹唱跳舞,也没有各种高档名酒,
可这里一样生意兴隆。
做的是码头生意,故意没有装修,连地板都没有,更没有包间,只有一张张粗笨甚至带点油腻的长腿桌子,配上高腿长条板凳,垂腿而坐。
“春三十娘,上酒。”
僧哥喜欢来这小酒馆喝酒,除了这里的酒不掺水外,也跟这老板娘长的好看有关。
春三十娘是个充满风情的女人,还是个寡妇,拉扯着几个孩子,大的是小叔子小姑子,小的是她自己的一对儿女,公公和丈夫都死了,剩下一个婆婆还卧病在床。
这女人平时总笑吟吟的很会做生意,可其实挺可怜的。
僧哥偶尔听说了这女人的情况后,便经常来这喝酒。后来有码头无赖来闹事,僧哥还为她拼命打了一架。
一袭红裙的春三十娘笑着出来,她用一根练索襻膊,系住衣袖,这本来只是为方便干活,可偏偏春三十娘这根练索绑在身上,却与众不同,宽松长裙被练索交叉一勒,勒出两座山峰突起,格外诱人。
僧哥咽了咽口水,“来半斤酒柿子烧,再来份猪肺炖花生米,”顿了顿又道,“算了,今天不点那些,换一坛岭南的灵溪春,再来个大盘白切羊头肉,再来碟炒花生米。”
春三十娘瞧着这个高大黑壮的男人,“僧哥这是发了横财?是买马球中了,还是进了赌坊搏了一把好运气?”
僧哥虽然常来,但基本上是三两柿子烧,再来盘茴香豆或是花生米,今天居然还点起白切羊头肉,还要喝灵溪春这可罕见。
“嗯,是搏了一把,”
三十娘站在桌边,叹了声气,“僧哥啊,十赌九输,男人可千万别碰赌,宁愿去嫖两回都比赌好千万倍,”
领座一汉子笑道,“哟,春三十娘这是关心僧哥儿了,要我说啊,男人别赌也别嫖,有那两钱,要么好吃好喝,要么干脆娶个婆娘,
僧哥儿,你干脆把春三十娘娶了,可就什么都有了,婆娘有了,孩子也有了,甚至还送你弟弟妹妹和老娘,”
又有人跟着打趣,“还陪嫁个酒馆呢!”
来这喝酒的基本上都是码头上的工人,以搬卸装运的力工为主,也有些商铺的伙计掌柜的,
这酒馆简陋,但消费也低,
樊楼虽好,可随便都要花费上千钱,还真不是人人敢去的。
在这里喝上一杯便宜水酒,也不过一文钱,加个花生米,三五文钱的就能消磨半天时光,还能闲聊扯淡,最主要的是还能看看美丽的老板娘,偶尔口花花两句,算是难得的快活了。
春三十娘二十多岁,不算特别漂亮,但胜在也还年轻,死了老公带着孩子抛头露面,
不少人看着心疼,也有人心中爱慕,但一想到她那拖油瓶,也就没人有勇气敢上,毕竟来这喝酒的都是些底层人,自己都活的辛苦,哪有余力养这么多拖油瓶。
大家也知道僧哥儿也是爱慕老板娘的糙汉一员,
也是介意取笑他。
春三十娘早习惯了,撩了下耳边头发夹在耳后,“我这自酿的冬酒也不错,比灵溪春可便宜多了,要不你喝这个,白切羊头肉没了,不过卤猪头肉还有,给伱切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