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603节

  既想限田,可又不敢限的太死,所以这里松点那里放点,一个国公,只要肯多交点税,那就能拥有最多三万六千亩地,甚至如果有些地是在边州,还能两亩三亩甚至四五亩折一亩,那么理论上如果全是在边州的地,一个国公他最多能够拥有十八万亩地。

  那这限田令还有何意义?

  说句难听点的,朝廷实封虚封国公那么多,国公以上还有宗室的郡王、亲王,真正能够置地十八万亩的也不多,

  那这个限令不就没意义了?

  再一个,说一州限田千亩,一道内限多少亩什么的,也纯粹就是放水,比如武怀玉拥有超限的地,但完全可以跟其它贵族交换,则最后地还是在各个贵族手里,

  最终老百姓手里并没有增加多少地,那这限田的意义何在?

  要搞,那还不如真下决心搞,拿出点魄力来,

  比如说,内地严格限田,如武怀玉这国公,四千亩田额,那就在非沿边州的内地,占田不许超过四千亩,超过的要责令出售给官府,或是百姓。

  沿边的边州,且是宽乡的,允许在限田额外,开垦荒地耕种,但每州不得超过他原占田额,且不得购买荒地以外的田地,对这些超额地实行超额累进税率,九等累进税率。

  各边州的垦荒地,总计不得超过其原本占田额的九倍,也不能几亩折一亩。

  比如说武怀玉,在内地只准拥有四千亩地,在边地,最多还能拥有三万二千亩地,但同一个边州内,仅许最多也拥四千亩,还只能是开垦荒地,不能买熟地,还得是超额累进税。

  税率最高就按每亩二三斗来算,新垦荒地先免个三五年税,然后累进税率。

  当然,这个超额累进税率,不是按最高档计算,比如武怀玉拥有三万六千亩,那九档计税,每档四千亩的税率各不相同,最高档的也仅四千亩。

  不过武怀玉觉得这种激进搞法,估计魏征都不敢提,李世民也不敢提。

  只能是想想而已,实际上还是得按现实来。

  武怀玉这几年买的地也够多了,京畿、中原腹心的良田,现在也不容易买,价格也比较高了,边地买好,但开垦经营成本较高,

  武怀玉打算暂停大规模买地了,先慢慢经营吧,岭南那边种甘蔗、幽燕种棉花,朔方种玉米、陇右种油菜,江淮种稻谷、关中种麦子,山南种药材,进入一个稳定经营期。

  地买多了,买奴隶都跟不上,

  其实魏征限田还不如限奴,限奴对兼并更有杀伤力。

  现在土地里农业收益较低,出租的话成本回收更慢了,一石粮才三五十钱,太不划算。

  接下来还是应当发展下工商这块。

  就如怀玉在清河乡几千亩良田,一年就那几千石粮,如果不是养猪种药材等增收一些,真的没钱赚,但武家仅扶持发展起了龙桥、长坳这两个市镇,这里的商铺、作坊现在形成了规模,生意起来了,一年的收益却已经是非常惊人,远远超出那几千亩良田的收益许多倍了。

  制药、挖矿、冶炼,甚至是造纸、烧窑、酿酒,都比种粮强多了。

  魏征确实有点书生气,总带着点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似乎总以为人人都有一块地种,自给自足,天下百姓便能富足,国家也能安定。

  可武怀玉很清楚,这不现实,也不符合生产力,

  大唐既没有那么多地,可以真的每丁分一百亩地,而且都种地了,哪来的其它商品生产和流通呢?

  男耕女织,也不过是只能维持最基本的衣食,

  可其它呢?

  油盐茶酒醋酱,针线剪刀菜刀锄头锤子锅碗飘盆,甚至是砖瓦家具,哪一样是地里能种出来的,

  要是想读书写字,那还需要纸墨笔砚,

  不再让百姓全都被困在土地上,才能真正解放生产力,才能更富裕,否则都扑在地里,只会更穷。

  与其不切不实的想着给每人都分一块地,还不如允许流转,同时发展下工商,

  当然,适当的限制些土地兼并,同时加强保护失地百姓的基本权益,为他们寻些出路,也是应当的,比如给予佃户们客户身份,让他们恢复为良人,减少对地主豪强的依附,避免被过份剥削压迫,这都是必须的。

  土地买卖流转征收契税,超额占田,按超额累进税率加征,其实都还是值得一试的,既能加以限制兼并,同时朝廷还能从中也得到些实际税赋增收。

  与其限田,不如立法加强佃户们的基本权益,限租限息更对小民有直接好处。

  (本章完)

第677章 托塔天王三太子

  2023-10-23

  晨光微曦。

  院里的桂花树已经开始绽放,在清晨散发着沁人的香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天光还早,武怀玉打完八部金刚功,开始教一众武家小孩子读书,大的三岁多,小的一两岁,武怀玉的,武怀义的,还有武士恪的,一大群孩童在院里,摇头晃脑的跟着读。

  他们当成是个游戏,读的倒挺高兴,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当成一个歌谣。

  孩子们的母亲,则坐在二楼的走廊美人靠上,半倚身子看着楼下中庭儿女们,脸上露着笑意。

  武柳氏抱着武十一郎出来,探头看了眼下面,问二儿媳妇,“新妇,二郎这教的是啥歌谣?”

  “姑,二娘教的是三字经,”

  大嫂程氏过来,“三字经?以前没读过呢。”

  “这是二郎这些日子新编的,说是给孩子们启蒙,融会经史子集编的一套三字歌诀,采用韵文,三字一句,四句一组,背诵起来如同唱儿歌,用来教育子女朗朗上口十分有趣,又能启迪心智。”

  嫂子程氏虽是程魔王女儿,但也是读了不少书的,也是允文允武,听了一会,也是越发觉得这三字经不简单。

  “二郎真是有才,这三字经比千字文简单好记,”

  南朝梁时编的千字文,是现在唐代儿童启蒙识字的必读课本,甚至许多民间贩夫走卒可能都会念上几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这些小家伙们,天天疯玩,现在这样倒挺好,难得二郎有时间呢。”

  “是啊,说来也怪,二郎以往经常在外,如今在家难得有空,可这些小家伙却一个个都粘二郎的很,二郎都成孩子王了。”

  “二郎会讲故事啊,几乎一天一个小故事,他们可喜欢听了。”大嫂程氏笑道,她们长房的这些孩子,天天也粘怀玉这个叔父,她自己的两孩子现在也是天天追着二叔跑,

  “最近二郎跟他们讲那个什么封神榜的故事,这些小家伙更是入迷,昨个做梦都喊八臂哪吒呢。”

  樊玄符问嫂子,“这八臂哪吒又是哪个故事?”

  “好像叫什么封神榜,这个你得问三娘,她应当最清楚了。”程氏笑道。

  李清倒是一头雾水,“我没听过封神榜这故事啊?”

  程氏道,“这封神榜可就说的你家的故事呢。”

  “啊?”

  这下樊玄符好奇起来,还引得其它女人们也一脸好奇,卢三十五、杨慕云、陈润娘等都围过来。

  “毗沙门天王你们知道吧?”程氏笑道,

  “知道,佛教护法大神,四天尊王之一,又称多闻天王,北方之神。”

  佛家大寺的天王殿里,一般都有四大天王,多闻天王毗沙门一般身绿色、穿甲胄,右手持慧伞左手握持神鼠-吐宝鼠。

  多闻其实就是毗沙门的梵文音译,据说毗沙门天王据须弥山天北方世界,降伏魔众,护持众生。

  生子那吒俱伐罗,一切诸天众,皆悉大欢喜。其法身是身着虎皮的千臂巨神,手持日月及众多法器,迦龙做为腰带,常态下则是三头九眼八臂、荷叶为衣的相貌威武的美少年。

  “讲的是多闻天王的哪吒太子啊,可跟三娘家又有什么关系?”

  唐人把多闻天王的儿子,有翻译成那罗鸠婆的,也有翻译成那拏天的,也有称那吒俱伐罗的,当然也有称做哪吒太子的。

  “因为二郎讲的故事里,那八臂哪吒的父亲叫李靖,本是殷商陈塘关总兵,后来周朝中军元帅,再后来上封神榜,成为掌管十万天兵天将的托塔天王!”

  李清愣住,“只是恰好同名吧。”

  “可不止,我家小子问二郎,二郎说三娘叔祖李仆射,正是这位托塔天王转世,是上天派来辅佐大唐圣人终结乱世建立盛世的。”

  ······

  早餐时,

  黄面馍馍、玉米窝头、擀面皮、烧麦、蒸玉米、小笼包,十分丰盛。

  武怀玉要了笼小笼包,一碗擀面条,再要了碗水盆羊肉。

  虽天气转凉,号为六月鲜的水盆羊肉依然还是不错,早起跑马射箭,又练八部金刚,还教孩童们三字经,这会他确实饿了。

  一口一个小笼包,皮薄馅嫩。

  擀面条也很不错,这是渭南那边的特色,先擀再蒸,熟后切成条状,再拌,其实就是冷陶,只是没有了嫩槐叶汁,少了点风味。

  风扫落叶般吃掉笼小笼包再把筋斗、凉香、酸辣可口的擀面条吃完,端起水盆羊肉,吃口肉再喝口汤,那肉炖的入口软烂,仔细嚼又还能嚼到羊肉的肌理,咸香在舌尖上变幻出羊肉独有的鲜,

  李清把块荷叶馍揪成细碎放到他汤碗里,便成了泡馍,浸满羊肉汤汁的馍,也就鲜甜的很。

  “你自己吃,”怀玉笑道。

  李清好奇的询问,“那个我叔祖真是毗沙门天王转世?那哪吒三太子呢?”

  “啊,我给孩子们讲的故事,你也知道了?”

  “给我也讲讲嘛,”

  武怀玉最近天天呆在三原乡下,一群孩子天天缠着他讲故事,都快成一千零一夜了,讲了一段时间后,武怀玉也没那么多小故事可讲,于是某天讲起了封神榜,神话故事挺受这时代人喜欢的,主要是这故事长啊,不用天天想着讲什么。

  没想到小孩子们对这故事确实喜欢,尤其是哪吒,都成他们最喜欢的人物了。

  “李仆射就两个儿子,这三太子莫不是说的二郎自己?”媵妾段婉笑问。按怀玉讲的那故事,李靖本是殷商陈塘关总兵,后来封神成了托塔天王,他原来有三个儿子,金吒木吒和哪吒,这哪吒后来封神成了威武护法军神,又称五营中坛元帅。

  现在李靖是托塔天王转世,那武怀玉是不是哪吒转世,毕竟武怀玉打仗也这么了得,还这么英武帅气。

  “那就是个哄孩子们的神话故事,借用了下我老师的名头,毕竟我老师兵法无双,用兵如神······”

  武怀玉也没想到武家这群女人们,这么的能联想,他发誓他讲这故事时,可真没想到自己能被他们联想成哪吒三太子转世。

  他是李靖学生,又不是李靖儿子。

  可女人们吃着早餐,却已经认定武怀玉就是哪吒转世,还觉得很兴奋,似乎武怀玉真就是哪吒转世,原本是五营中军元帅,是护法军神。

  军神那是李靖啊。

  不过跟女人们没道理可讲,她们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

  水盆羊肉喝完,浑身暖洋洋,甚至都出了点细密的汗,

  “你们慢吃,我去办公了。”

  出了中堡,怀玉去找刘仁轨他们。

  三原县现在还在忙碌着造籍的事务,虽然李员外一死,如今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再阳奉阴违,但一县上万户人家,五十多万亩田地,全都要登记造册,还是很繁琐的一项工作,

  尤其是田亩鱼鳞册,

  “年前我们应当能够完成鱼鳞册的编制,”刘仁轨道,这位像是将军的壮汉,最近天天下乡,经常一身短装,甚至卷起裤脚打着赤脚,跟个老农一样,人都忙瘦了一些。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底,又清理出许多隐匿的耕地,初步计算,三原县隐匿田亩达到十余万亩,原本是五十三万余亩,现在计算则有约六十六万余亩,”

  这个数字挺惊人的,还没算上原本许多上中田改成中下田的情况,

  “你们办的不错,等中秋节,我会给大家再发笔赏赐,”

  一下子又清出十余万亩隐匿田,这个战果确实丰厚。

  鱼鳞图册搞的很细,分为总图和分图,分图以农村基层为组织,里甲为单位,每里制一图,把一里同一地段内位置相连接但所有者不同的各块圭地,经过丈量呈报后,按千字文的排字顺序编号,绘成分图,每份分图详细记载地块名称、类别、面积等,以及管业人籍贯、姓名、土地形状,用线条勾勒出来,这些图有如鱼鳞。

  再以若干里的分图,形成乡的总图。

  合各乡之图,成一县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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