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就这么穷?要不我悄悄的先给二郎钱绢奴隶田庄,他再拿来做彩礼,到时你再带过去,我就当多添点嫁妆了。”
“耶,哪有你这样办事的,不是诚心让二郎为难吗,让人知道了,得怎么说他。”
樊兴的一众媵妾侍婢们见这爷女俩又吵起来,倒是很识趣的一个也不插嘴,反正吵归吵,人家爷俩感情好,她们但凡插句嘴,那都是自讨没趣。
“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哎。”
“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武二郎哪里差了,年纪轻轻就已经凭自己本事封侯了。”
樊兴不服气,“十八岁的侯爵还是虚封,有什么好了得的,”
“阿耶你武德元年从陛下破薛举之功封西华县公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岁的县公,不年轻么?”樊兴问。
“二郎十八岁就封县侯。”
“县侯大还是县公大?”
爷俩在那里急赤白脸。
“阿郎,武家来人了。”
一听这话,爷俩不争了,一起去迎接,樊兴拦着她,“今天这日子你就老实安静呆后院吧,又不只武二郎一人来,还有大媒等外人呢。”
“那阿耶你一会可别乱说话,就按我刚才说的要彩礼,不许要赔门财,咱家武陵蛮出身,人家太原武氏汉代时就封侯了,要给陪门财也得咱家给。”
樊兴摇头脑袋出去,不住的感叹,这女儿一长大,胳膊就朝外拐,是一点也不体贴了啊。
樊府前厅。
武怀玉今天带来的提亲亲友团人很多。
大媒由齐国公秦琼、卢国公程咬金这两位实封功臣大将军担任,另外老武家的族长宣城县公武士棱今天也特意前来捧场。
然后马周这位姐夫,高唐县男、侍御史也来了,
魏城县男牛见武、东阿县男程处默、威武伯安元寿,沃野县公卢怀让、婺源县男汪达这几个朋友也来了。
还有父亲武士恪、亲兄长大陵县男武怀义,堂兄武胖子,连三弟怀良和堂弟武元爽武元庆,堂侄武希玄都跟来瞧热闹。
一群人里,倒是多半有爵。
樊兴大笑着出来,对着众人叉手见礼。
这时怀玉跟弟弟怀良便一人捧了一只大雁上前。
前厅,气氛很热烈。
这桩婚事因为两个年轻人早就已经情投意合,所以现在也就是走礼仪程序了。
提亲纳采,问名纳吉,上娉纳征,送娉书。
大家都巴不得一次就完成,最好是今天就能送入洞房。
今天怀玉他们来,当然也不是就带了两只大雁,除了两只活雁必不可少,今天来也还带上了绫罗绸段各八箱,金银珠玉首饰各八盒,各种食物果脯等共三十六种,各两挑,
又还有金铤、银锭、铜钱等也都是八之数。
这些还不是正式的娉礼。
“关于娉礼,不知营国公府有啥要求,请直说,还有陪门财的事也一起说下要求。”秦琼做为大媒,一通客套后也进入正题。
“秦公客气了,叫我老樊便是,彩礼嘛,咱就按朝廷先前颁下的诏令来,就三百匹绢吧,不能逾越了不是。
至于说陪门财,我樊兴家武陵蛮,我父子还曾破家为奴,所以实在不值显摆什么门第,武家可却是汉代以来的名门豪族,要给陪门财,也该我给。”
这话一出,倒让秦琼都不知道如何接了。
其实问彩礼、赔门财,这都是流程,事实上之前怀玉就跟秦琼说过,不管樊家开口要多少,都直接应下。不够的,他找武士棱武士彟借,这两位可是早跟他们兄弟主动说过,结婚成亲时若是一时钱不够,仅管找他们拿。
特别是武士彟,根本不差钱。
秦琼却说他来补上就是,毕竟义父也不能白当。
可谁都没想到,樊蛮子却只要三百匹绢做彩礼,连陪门财也不要。
“这哪行,”秦琼和武士恪几乎异口同声。
“那就一百匹绢,”樊兴还以为他们嫌多呢。
“不是,是太少了,营国公府嫡长女出嫁,嫁的是新封的寿阳县侯,怎么能比小门小户还不如呢,传出去让人笑话不是,怀玉虽然年轻,但营国公也不用担心彩礼、陪门财的问题,
我秦琼是二郎义父,周国公是二郎叔父,宣城县公是他大伯,高唐县男是他姐夫·······”
这倒是让樊兴有点左右为难了,多要了女儿不肯啊。
“要不,彩礼六百匹绢,陪门钱三百匹?”
这时怀玉开口了,“营国公,义父,我隔壁的尚书左丞魏征,最近在跟太原祁县王氏的王学士谈亲事,对方提出一百万陪门财,再加一百万彩礼,我觉得不如也照此上再各加二百万钱,然后再加上些其它田地牛马绢布粮食等,如何?”
“太多了,大大超出朝廷旨意啊,就八百匹绢彩礼、再加六百匹绢陪钱,”樊兴讨价还价。
于是乎,营国公府前院厅堂上,要结亲的两家人,一群公侯们在那里为彩礼钱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步。
只是男方家是在争着往彩礼、陪门钱上加数,女方家却拼命的要减数,双方各不相让。
樊家的奴仆侍婢们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口,也是对这场面大开眼界了。
怀玉要给两千四百贯钱,樊兴说最多就收一千四百匹绢,双方提的数相差了五倍。
(本章完)
第198章 魏征也有被弹劾的一天
2023-04-05
正争的不可开交之时,樊玄符直接就进来了。
厅中一众男方长辈、亲友在,樊玄符便外罩冥篱,带着几名侍女端着许多糕点水果进来。
“诸位请喝茶吃点心。”
樊玄符说了个数,两家折衷一下,八百匹绢彩礼钱八百匹绢陪钱,然后牛马骡驴羊猪鸡鸭鹅雁各八对,米麦黍粟糜豆等各八担,绫罗绸缎锦绣等各八挑,金银等首饰八对,奴婢一对,就足够了。
准新娘都亲自说数,也算是头一回。
程咬金笑着加了点,“樊大娘子贤惠大气啊,那咱也不好多争,我看奴婢也凑八对,”
武士棱则道,“田肯定不能少,百亩田庄加两个吧。”
樊兴瞧瞧女儿,“那就这么定下了,这些娉礼,到时全都添做嫁妆,带回武家。”
说完,他还一挥手,“我樊兴也不能亏了我女儿,以前也早置办了嫁妆,这次便在原置办嫁妆外,按武家娉礼再加一倍添妆。”
樊兴虽被称樊蛮子,但做为顶级勋贵,绝不缺钱财。
早给女儿置办下几千贯的嫁妆,现在武家给的彩礼不但一分不留到时返还,他还要再按此加一倍的再置办一份添妆。
樊娘子定下的这份娉礼,加起来也就千多贯,樊家加倍再添一份返还。
“这如何使的。”
“都是给这对年轻人的,二郎如今也封侯了,但居长安开销大,我也希望大娘出嫁后还能过的舒适一些。”
不管是武家给的娉礼不是陪门钱,又或樊家的嫁妆,最后一起带去武家,但钱财转了一圈后,名义上已经都只属樊玄符个人的胭脂钱胭脂地了,这笔财产就算武怀玉父子兄弟没分家,也不入公账,归她个人处置收益的,哪怕将来和离,也一样是属于她。
甚至万一人没了,有孩子就归孩子,没孩子也是归娘家,比丈夫都还有优先继承权。
一切谈好,大家也都立马又恢复了满面笑容,喝茶吃点心。
写好娉书、礼单,回去就把今天谈好的彩礼、陪门钱等钱物都准备好,然后择吉日送上门,就可以议定迎亲大婚的日子了。
握着娉书,樊玄符高兴的流眼睛。
樊兴也是一把搂住怀玉,直接喊起女婿来了。
“三天之后就是好日子,到时我们再来送娉礼!”怀玉也有几分迫不急待了。
·······
永兴坊,魏家。
裴氏请怀玉上门喝酒,又开了魏征不多的一坛珍藏,还亲手弄了几个下酒菜。
今天怀玉在樊兴家成功的下娉,魏征则也在长生堂办好了抵押借贷事项,两千贯钱,以钱、绢交付。
现在那一大笔钱,就堆在魏家,堆了一间屋子。
魏征已经挑了个吉日,准备上门下娉了。
“二郎办事真是诚信爽快,这次真是解救我们燃眉之急。”裴氏亲自给怀玉倒酒,魏征在一旁看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老夫少妻,妻子给年轻英俊武怀玉倒酒,还直夸别人,也不顾他感受。魏征只得夹起一筷子绿油油的菠菜吃,这菠菜还是武怀玉送的。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左右邻居,能帮上忙肯定帮。”
怀玉今天心情大好,也给魏征带了一瓶葡萄酒来,安琳娜家酿,她母亲酒肆里卖的挺好。
怀玉喝魏征家酿,魏征则喝怀玉的葡萄酒。
这酒红红的看着不错,闻着也挺香,就是喝起来甜酸又带点涩味,魏征不太喜欢。
“听说二郎今日到营国公府下娉了,恭喜啊。”
“同喜同喜。”
裴氏免不了八卦打听怀玉下娉的彩礼、陪门财等,怀玉也没瞒着,简单说了一下。
听说几位国公在樊家为彩礼争的面红耳赤,最后樊玄符都亲自出来定数目,让她很惊讶,更羡慕的是人家是男方要多给女方却少要,最后不仅彩礼到时全添做嫁妆,还要再加双倍添妆。
相比之下,王学士家要的彩礼、陪门钱两百万,最多也就是娉礼转做嫁妆,陪门钱是不会还的。
王学士虽是五姓七家里的太原王氏,还是名满天下大儒王通之弟,但他父、兄皆死的早,王学士十一岁就被杨素称赞为神童,但仕途不畅,龙门王家还受战乱影响,家业衰败。
王绩在长安连个宅子都没有,都是租住的。
他还好酒,又不置产业,都知道王学士没钱,所以这陪门财,那是真正补贴王家的。
魏征不想让妻子说这些,魏家本来就是看中王家的名头,人家王家愿意跟他魏家联姻,那也是因为魏征现在仕途官职还不错,再加上他们肯出这么大笔钱。
“以后要有事,尽管开口,左邻右舍的,互相帮助嘛。”
现在怀玉成了魏征的债主,连他的房契都押到了怀玉这,两人的关系虽比以前好些,但也没好哪去。
倒是裴氏人挺不错的,当初怎么就嫁魏征了呢?
两人年纪相差得有二十,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啊。
两人把怀玉送到门口,魏征开始抱怨妻子对武怀玉过于热情,说她势利。
“你说我势利,我为的是谁?你要是有本事拿出两千贯钱来,我用的着跟个年轻人这般客气吗,你看看人家,也是下山道士,人家三个月就封侯,还置下这么大家业。
人家去提亲,根本不考虑彩礼钱赔门财什么的,反而要多给······”
这话魏征非常不满,伱拿我跟别的男人比什么。
有什么好比的。
当初我也年轻过。
争吵一通,魏征去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