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52节

  陈策道:“我知道你的科途一直很顺,人生也一直很顺。”

  “越是这样的人,越应该感恩上天赐予你的一切,更该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李圭在王府的那句话,你应该感受到压力了,我以为你会收敛的。”

  唐寅低下了高傲的脑袋,李圭在王府确实给了他很大压力,如果不是陈策出面帮忙,他的名声可能会受到影响。

  陈策继续开口道:“人心是经不住考验的,现在是同窗,是朋友,那是因为你很有名,很出色。”

  “倘若有一天你不这样了,那你现在所有的桀骜和狂放,都将会是他们言语攻击你的痛点。”

  唐寅沉思着,眼神闪烁,埋头思考陈策的话。

  未来就是因为唐寅不断在各种公开场合的自信发言,什么会试必定第一,什么必中会元之类的。

  才给明年科考舞弊案提供了足够的佐证。

  才会让一批又一批曾经唐寅的‘好友’‘同窗’们不断提供证据揭发唐寅勾结主考官提前知科考题。

  陈策继续道:“你知道我一向不爱管闲事,但你既然叫了一声老师。”

  “我想我还是有责任提醒你一句,将锋芒收敛,好好学习温书,不要再去参加这些无意义的聚会,不要在公开场合鼓吹你的自信。”

  “这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以为上次李圭事件会给你个教训,能让你反省自身,可你没有。”

  “我只说这么一次,不会再说了。”

  “其一,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

  “其二,不要试图接触任何官吏,你不敢保证他们未来会不会是你的主考官。”

  如果他没听进去,陈策只能放弃他,只能说明他和历史上的唐寅一样,最后就算为官,也走不远。

  相较于唐寅来说,陈策一直欣赏的其实是徐经,虽然他心机深,但却更适合为官。

  如果不是徐经拜访了程敏政,如果他没卷入科考舞弊案,未来单论官场的成就,未必会比唐寅差,甚至更好。

  陈策走了,留下唐寅独自一人站在雪地中,神色有些茫然无措。

第76章 总该有一两个男人站着吧

  雪花如柳絮纷飞,唐寅失魂落魄的来到徐经在顺天府的别苑。

  徐经看着满身大雪的唐寅,赶紧邀请他进来,然后命令奴仆们端着火盆过来,亲自给唐寅脱去外衫,让奴仆拿去烤干。

  他又给唐寅端来热水和热毛巾,终于等唐寅擦拭干净后,徐经才问道:“唐兄,你这是,怎么了?”

  “受什么刺激了?”

  唐寅叹口气,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将在酒楼内发生的一切以及陈策对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了徐经。

  徐经愣了好大一会儿,才道:“陈公子提点的也有道理啊。”

  唐寅道:“可我就是有这份自信么?难道有自信也是坏事吗?”

  徐经有点羡慕唐寅,他自己费尽心机,都不能拜入陈策的门下,你小子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徐经却将陈策对唐寅的提醒深深记在了脑子中。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

  “不要试图接触任何官吏,你不敢保证他们未来会不会是伱的主考官。”

  徐经想了想,问唐寅道:“唐兄,你了解他吗?”

  唐寅狐疑的道:“谁?”

  徐经道:“陈公子啊。”

  唐寅发现自己好像还真不太了解陈策,只是知晓自己这个老师丹青术很厉害,才华横溢,其他的好像知之甚少。

  他惭愧的摇摇头。

  徐经道:“他病了。”

  啊?

  唐寅呆呆的看着徐经。

  徐经继续道:“很严重的病,不确定能活多久。”

  这些都是徐经费尽心思找顺天府人脉打听出来的。

  “所以他一直不愿意多管闲事,也不喜欢麻烦,可他却愿意提点你这些,我觉得他做的真的很好了。”

  “我真羡慕你能拜他为师。”徐经低声呢喃。

  ……

  王越回京后,便深居简出,天子没召他之前他很少会外出。

  他在京师没有太多的朋友,是孤臣。

  掌灯时分,王越写了两封信,命令府上奴仆趁夜送了出去,一封是送给吏部尚书屠滽,另一封送给了右都御史佀钟。

  他曾在成化末举荐了三人,屠滽、佀钟,当初两人都是地方上的县丞,若非王越举荐,现在顶多在地方布政司为官。

  还有一人是杨守随,不过他现在在南京任大理寺卿。

  弘治天子还不会这么快召见王越,所以趁此空档,他要试一试屠滽和佀钟的态度。

  吏部那边虽不能报军功,但能据理力争的去兵部替他说说话,这就够了。

  都察院那边也能帮着核查一下贺兰山一战的军功是否被兵部压了。

  明明他们斩杀了那么多鞑靼人,为什么兵部只报杀了四十二人?

  ……

  夜深了。

  屠府来了一名轿子,佀钟裹挟着雪花来到屠滽的书房。

  屠滽看到对方,请其落座,面色凝重的道:“大器,我正要找你。”

  佀钟顿了一下,问屠滽道:“朝宗,老师也给你来信了?”

  屠滽点点头,将王越的信件放在案牍上,道:“老师要见你我,去还是不去?”

  佀钟目光深邃,端着茶水停顿了许久,才道:“去不得。”

  屠滽愣了一下,道:“可他是我们的老师,此次不去,我们的名声?”

  屠滽在阁臣刘健心中的评价是不堪大用,很多事他理解不通透,他认为去见王越也没关系,毕竟师徒一场,于情于理都该去见一见。

  只是有些事能拖就拖,见面了未必要给对方办事。

  佀钟压着手,示意屠滽先听自己说。

  “这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就是因为要爱惜名声,才能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和老师划清干系。”

  “我们背负老师的这层关系太久了,乃至同僚们一直对我们十分防备,在京师几乎步步难行。”

  屠滽双目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啊,这次不去见老师,以老师那刚硬要强的性子,定会和我们划清干系。

  如此就能轻而易举实现他们的目的,向大明文官集团靠拢,不会再被打上王越学生的标签。

  至于师徒之间的情分,在屠滽看来一点不重要,自己的未来更加重要。

  屠滽沉默了一下,道:“不过这点小刺激,顶多让老师对我们失望,也未必一定会闹翻吧?”

  佀钟点头道:“这也是我想说的,所以我们就拿这两封信投石问路。”

  “将它送给兵部尚书马文升。”

  屠滽无奈苦笑,道:“如此,你我倒成了小人了。”

  佀钟微笑道:“如何能成小人呢?老师当时结交阉党的时候,难道没考虑过自己名声吗?”

  “现在又结交内宫监掌印太监,难道这便是吾辈读书人该有的光明磊落吗?”

  “不会有人觉得我们是小人,相反,这恰恰证明我们刚正不阿,品德高尚,不是吗?”

  此事议成,两人心照不宣笑了。

  佀钟端着茶轻松喝了一口,意味深长的对屠滽道:“老师这次回来,恐怕凶多吉少啊!”

  “他此番要见我们,你说为了什么?”

  屠滽道:“为了给西北诸将讨回个公道,将军功给他们讨回去。”

  “若非不然,他在西北站不住脚,西北的将士不会服他。”

  “而这,恰恰就是他们要的结果,他们在围猎老师,让他交出西北兵权,老师看懂了,但却没有照做。”

  “所以……他们要老师死,只有老师死了,西北兵权才能重新回到他们手中。”

  “老师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他已算半只脚踏入武人的行列了,他在西北越是出色,越证明大明需要武将,文官们的分量轻了,这于整个天下来说不是好事,只要有一点这个苗头,他们都会给掐断。”

  佀钟假惺惺的叹口气,道:“何苦呢?一把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当今天子已经不是支持他的成化帝了。”

  “他何必以如此高龄继续挂帅呢?含饴弄孙在家休养不好么?”

  “江山代有人才出,大明的西北又不是非他不可?真想不通这是何必呢?”

  他们永远不懂王越那颗纯粹报国的心,他们没有去过边塞,不知边塞疾苦,永远不知戍边将士的辛苦,永远不知边塞小民的不易。

  可是,这个国家,总该有那么一两个男人站着顶住这片天啊!

第77章 君父和恩师(过度章)

  十一月底,北平冷入骨髓,道路上的百姓稀少,才不过三更天,文武百官已经全部齐聚午门外。

  不知等了多久,午门大开,鸣鞭声响起,文武百官东西向有序站定,列成长龙队伍,在礼部官引导下进入奉天殿。

  朔望朝参的日子被提前三天,盖因腊月初一皇帝要祭天,日子冲突,所以这场十二月初一的大朝会提前了。

  奉天殿内,太监唱谒后,弘治天子缓缓来到奉天殿御极。

  百官山呼万岁,大朝会正式开始。

  内阁六部汇事,多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政事,大事小会,小事大会,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等内阁六部结束后,都察院一名御史出列,手持芴板,道:“启奏陛下,微臣弹劾太子少保,节制甘、凉边务总兵官王越结交廷官,意图不轨。”

  王越还没汇事,就听都察院御史弹劾自己,平静的脸上微微起了些许波澜,神色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归于平静,安静的站在前方队伍中。

  都察院御史继续开口,将王越深夜去信给户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之事一五一十禀于天子。

  王越眼神微微睁开,那双浑浊的老目中露出了深深的失望。

  他不是没想到人心会变,只是这两人是他亲自举荐的学生啊!

  弘治皇帝眯着眼,坐在龙位,俯瞰群臣,从王越身上划过,最终目光定格在户部尚书屠滽和都察院右都御史佀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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