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虎躯一震,义正言辞的道:“六成!你要六成!做长辈的吃亏点不要紧,吃亏是福。”
朱厚照开心的笑了,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嗯嗯,吃亏是福,那就这么说定了,快去办事吧,咱们好好赚它一笔!”
张鹤龄狐疑的看朱厚照一眼,问道:“你该不会就出个主意吧?”
朱厚照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还得给你们守着秘密,哪个不开眼的乱传你们尿床,我得去揍死他们。”
好吧,那就没得聊了。
……
张家兄弟虽然觉得自己亏了,但能赚点钱总是快乐的,眼下看样子,弘治皇帝是打算赖账了。
听闻后宫和东宫都缩减开支了,自己这奖励怕是拿不到了,指望从弘治皇帝手中搞钱,机会渺茫啊。
那就自己动手吧。
他们先去了一趟工部,侧面打听到工部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制造代耕架,大概后天就能在北直隶京畿各州府下放,让州府负责低价卖给百姓。
时间紧迫,张家兄弟分工开始合作,张鹤龄负责去忽悠大富贾大士绅,偷偷摸摸找来一些商贾士绅,告诉他们工部发明了一种新的农具,可以不用耕牛以实现牛耕的效率。
他甚至还亲自在自家后院开辟一块小田地,让家奴给这几名大富贾演示一下代耕架的威力。
当然,不让他们细看,免得他们学会了如何制造。
实际细看也没关系,想研究好其中的代耕架构造,也非易事。
几名京畿大商贾士绅们看的一愣一愣的,同时倒吸凉气。
一场天灾让北直的家畜损失不少,尤其耕牛,如果能得到这种农具,再高价卖给各地百姓,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张鹤龄在商业上脑瓜子还是很灵光,没有当即和他们签订单,只说明天签完就交付。
主要还是要通过这些少数的商贾去私下传递这个消息,以期吸引更多的人来买代耕架。
张延龄也没闲着,偷偷摸摸找来好一些工部的工匠,逼着他们制造代耕架,越多越好,从黑夜到白天,不准他们休息,把他们当牛一样使唤干活。
这一天一夜拢共制了五百余代耕架。
第二日傍晚,好一些大商贾大士绅们齐聚张府。
问题的关键出现了,张延龄一脸苦涩的问张鹤龄道:“大哥,这玩意要卖多少钱一个啊?”
张鹤龄皱了皱眉,是啊,这玩意定价多少,不知道啊?
不管了。
张鹤龄背着手,一副高高在上侯爷的模样去找到其中两名商贾士绅的代表。
他淡淡的道:“农具本侯已经制好了,足足五百架!”
听到这个数目,现场好一些人都露出激动之色,这不得赚一大笔钱啊!
市场上走骡一匹五十两左右,牛的价格比骡高,比马低,少说六十两。
牛加农具在一起最低六十五两起步。农具价值最少五两起步。
一名商人问张鹤龄道:“侯爷,这,不知定价几何?”
张鹤龄神秘兮兮的伸出三根手指,他预估是三两,但他不说。
张延龄一脸钦佩,大哥这招妙啊!装高手!
让你们自己猜,高了低了都有还价的空间。
一名士绅激动的道:“三两?嗯,这价格很公允。”
成了,张延龄按捺住喜悦。
分逼没花,铁是从铁器监弄来的废料,木材是从内宫监搞来的,工匠是从工部借来的,无本买卖,一柄农具赚三两,五百那就是……一千五两啊!
发达了!
这不比弘治皇帝奖励自己赚的多?
可谁知,张鹤龄却一脸认真的道:“你当我傻?我说的是三十两!”
我靠!
大哥,你做个人吧,你这反手抬了十倍啊!人家能乐意吗?
果不其然,那商贾士绅神色一僵,脸颊也僵硬了起来,苦笑着道:“侯爷莫闹,正常耕犁的价格也不过五两多点。”
张鹤龄丝毫不慌,淡淡的道:“抱歉,我方才开个玩笑。”
张延龄:“……”
他甚至有种捂脸离去的冲动,这太丢人了!
果然,做人还得是大哥你啊,为了钱,脸算什么?
张鹤龄哼了一声,道:“但不是你们先和我开玩笑的吗?”
“你也知道一耕犁卖五两多,我少伸出三个手指,你们还真敢说三两?欺我张家之剑不利乎?”
他还拽了一句文,看上去逼格满满。
“算了,看在你们诚心的份上,六两吧,爱要不要,不要我再找人。”
“本侯就一句话,在我这买的东西,没有官府会找你们麻烦,也不会有人说你们私下倒卖农具,我可以给你们保证这一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等什么?
六两不贵,京畿那么多乡村,每个乡村的小民积蓄一两年,七两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都能吃一波肥的。
六两进,七两出,一来一回就有一两差价,基本是无本买卖,拿多少赚多少。
于是乎这群商贾士绅们纷纷踊跃开始签契约付钱。
眨眼功夫五百多柄代耕架全部卖完,张家兄弟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银子,一时间双目放光。
三千八百多两银子,快四千两了啊!
发达了!
62.第62章 这不还有一夜时间吗
62.
槐花胡同,掌灯时分,陈策吃了晚膳,弯腰在院前的地里找着收获。
【你获得:放大镜*2】
【你获得:筹海图编*1】
还是没什么太大的用,陈策现在拥有的物品有【天工开物、白磷粉、放大镜、筹海图编、倭岛图、三宝太监西洋图】
余下的都是一些明史的史料,和前朝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籍。
就在此时,朱厚照急冲冲走来,面色红润,张牙舞爪的对陈策道:“小老弟!赚钱了,赚钱了呀!”
“我赚了两千多两了!哈哈哈!”
“当然啦,你也出了点主意,我是不会亏待伱的,咱们兄弟二一添作五。”
陈策没有接过钱财,他狐疑的看着朱厚照,问道:“工部什么时候将农具给州府?”
朱厚照道:“明天。”
陈策噢了一声,道:“是啊,明天……这不还有一夜呢吗?”
额,可我两个舅舅好像两天两夜都没睡觉了,你这是想让他们死啊!
但是……说的极有道理!
他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也顾不得和陈策吹牛,急冲冲的又朝张府而去。
张家兄弟已经困的眼皮子打架,两天没睡觉了,现在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
美滋滋。
细看之下,两兄弟都有黑眼圈了,像熊猫一样。
“舅舅!”
朱厚照突然的出现,将两兄弟吓的不轻,张鹤龄蔫了吧唧的道:“太子外甥,这钱都分了,你可不要临时加价啊。”
朱厚照握拳道:“当然不是!你们年纪轻轻的睡什么觉啊!”
“这不还有一夜吗?继续干啊!”
张鹤龄咽了咽口水,还搞?
张延龄哭丧着脸道:“大哥,我遭不住了,我不干了。”
朱厚照鼓励道:“二舅,生前何必久睡呢?等你死了想怎么睡怎么睡。”
多么孝顺的外甥啊,张延龄都快感动哭了,真会说话,小嘴太甜了。
张鹤龄竟觉得他的太子外甥说的话大有道理。
“是这个理。”
“延龄!”张鹤龄咬牙道,“振作起来,接着干!”
“啊?还,还来?那,那好吧。”
……
这一夜,张家兄弟又加急卖掉了五百副农具。
第二天一早,张家兄弟在家中倒头就睡。
朱厚照看着堆在东宫的四千四百两白银,激动的乐开了花。
同一时间,工部也开始将代耕架交付给京畿各州府。
地方有司负责劝农课桑,这些农具购的起的家庭可以主动购置,购不起的只能问邻里借着用。
官府会派专门的农官下乡指点百姓使用代耕架,有司定价五两白银一具代耕架,价格倒不是很贵。
……
王府,这是通州的一名富商,昨夜从张家侯爷手中购买了一百具代耕架,六两银子一具,今日他兴冲冲的打算去卖给农夫。
七两银子不算贵,想买的大有人在,一百多具代耕架,能赚一百两,不算多,但绝对不算少,毕竟无本买卖,只赚差价,还有什么比这更暴利的?
至于小民是否吃亏,那他们不管,他们的钱不都是从小民身上剥削下来的吗?
只是等王富商来到郊外农田的时候,他愣住了,看着官府们正在指点百姓使用代耕架,然后看着自己身后那一堆代耕架,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脑海。
等家奴去打听后,王富商眼前一黑,身躯剧烈颤抖。
五,五两啊……官府原来也卖这个了,貌似比我们还便宜。
呵呵。
“狗日的张家两个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的混球!”
“他们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