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28节

  刘健看他一眼,心中哀叹,此人成不了事,于是抱拳出列,道:“启奏皇上,不若先革除徐尚书尚书职,由都察院核查明白,容后再议。”

  徐琼这礼部尚书肯定到头了,不然祭天这等大事,弘治皇帝为什么不召礼部来商议?

  刚才天子已经暗示的如此明白了,屠滽竟还没想明白,说一番糊涂话,怎堪大用?

  况且徐琼被革职的原因与文官利益并不冲突,牺牲便牺牲了,为何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呢?

  给皇上个台阶下不好吗?这场天灾总归需要人出来担这个责任,徐琼一个尚书的分量足够了,不然要扩大到天子失德天降灾厄的份上,还了得?

  他徐琼不担着,让你吏部来担?这些道理都想不明白么?

  退一万步说,皇上也有私心在,你徐琼如果当时没踩着他宝贝儿子在礼部博美名,或许还有转圜的机会。

  现在皇上又怎会给你任何机会?你真当皇上心里一点没有气?谁都能欺负他宝贝儿子?

  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没到,现在时机到了,徐琼还能安稳落地?

  弘治皇帝欣赏的看了一眼刘健,道:“就以刘阁老的吧,退下吧。”

  “臣等告退。”

  众人抱拳,恭敬的离开养心殿。

  ……

  弘治皇帝心中阴霾稍稍褪去三分,带着怀恩太监朝东宫而去。

  朱厚照见弘治皇帝到来,急忙道:“父皇,刚才你在议政事,我没好意思问你。”

  “你说我为啥要出宫巡查?”

  弘治皇帝:“……”

  朕就说不可能是你想出来的,大抵又是杨廷和,于是问道:“杨学士这两日来啦?”

  朱厚照嗯嗯点头,杨廷和今天上午还来东宫教课,都地龙翻身了,他也不停歇,真是块狗皮膏药。

  弘治皇帝暗暗点点头,心道果然是杨廷和,他日厚照若是登基,杨廷和不失为辅佐的肱股之臣。

  弘治皇帝温暖的笑了一下,道:“他没告诉你为什么要出宫巡查安抚子民吗?”

  该他什么事啊?朱厚照心里想着,摇头道:“没。”

  弘治皇帝笑容更甚,道:“傻小子,让你出宫巡视是假,安抚子民稳固你太子的声望是真。”

  “这样下来,百姓们心里还不感激你吗?如此天灾你作为太子都能不顾安危亲临灾区安抚百姓,日后定是有为明君!”

  “这是给你博民望呢,当然了,也给朕的朝廷挽回一些公信力,一举两得,是个实打实的好策。”

  这样么?

  朱厚照微微有些发呆,原来是如此,看来陈老弟想的确实略微比我深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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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陈策的提醒

  顺天府在各街都临时搭建了棚户,受灾百姓全部杂居其中。

  正阳大街的棚户区安置了大概五千余灾民,这场地震也非家家户户的房屋都坍塌,达官显贵们的宅院几乎都没受到太大的影响,普通小民的房屋建筑物相对比较敷衍,任何时代都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况在,无法杜绝。

  陈策和吴娘子被安排在这里后,男女便因礼仪传统分开而居,陈策告知了郎中吴殊娴染了风寒,让郎中好好诊治。

  负责管理统辖正阳大街棚户区的官吏陈策很熟悉,四目对望,彼此都有些尴尬。

  宁推官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主动找到了转身欲走的陈策。

  他摒弃左右胥吏,叫了一声陈策道:“陈贤侄,你还好?”

  陈策无奈回头,拱手道:“宁大人,小人侥幸未死。”

  “随老夫走走?”宁推官试探着问道。

  陈策摇摇头,道:“我乏了,想休息休息,不打扰宁大人办差了。”

  宁诚没说什么,点头道:“好!”

  望着陈策的背影,宁诚于心有愧,怎么说自己都亏欠他,这门婚事不管陈策身子好坏与否,都是一门信誉,不是简简单单的婚约。

  他打心底是不愿意促成这门婚事得,谁家做父亲的也不想自己孩子最后守寡,但他又不好直接开口,只能暗中提醒陈策。

  陈策的情商很高,没让宁诚尴尬,主动撕毁了婚书,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己,只是陈策知进退有胸襟而已。

  陈策完全可以执意完婚,宁诚最后也会硬着头皮答应,不然名声传出去,以后失信为官会被同僚戳脊梁骨。

  但陈策没做这些,年纪轻轻就知进退懂取舍,单这份品质就足以让宁诚由衷欣赏,可惜了……

  宁诚摇摇头,暗中叹息,他自己也很快得了报应,从通判被降到了推官,他想,这一定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说上天也对,毕竟朱厚照某种程度也代表了大明的天!

  正阳街棚户区五千人齐聚,每人都有一个简易的床榻,同吃同喝同睡,棚户里面各种难闻的气息齐聚,偶尔会因为一点小事争吵,吏目们处理这些争吵倒是游刃有余。

  现在也没文明执法,吏目一个威胁下去,谁家刁民还敢造次?

  吃喝住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排泄和如厕,官府没有规划厕所,仅有的两三处茅房也全部让女子使用。

  男人们只要有树有草的地方就是茅房,一时间让这里的味道更加难闻。

  吃饭的时候也不讲究,官府煮大锅饭,算不得好,多是稀粥馒头,碗筷就挑选几名青壮过去洗刷。

  陈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眉宇微蹙的打算回棚户区睡觉。

  棚户里面各种咳嗽声不断,郎中们忙碌的来回穿梭,一街配备两名郎中,似乎更显得捉襟见肘。

  入夜了,陈策如何都睡不着,披着衣衫朝外走去,月明星稀,借着月色外面还算有些亮光,空气的味道依旧不太好闻,陈策就这么背着手走着。

  宁推官是个不错的官,这么晚了也还没回府,看得出来他并非只是走个过场,而是实打实的关注着灾民的情况。

  陈策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去叫住宁诚,轻声道:“宁大人,能聊聊吗?”

  宁诚有些意外,毕竟白天陈策对他很抗拒,现在居然会主动和自己聊?

  宁诚想了想,对陈策道:“老夫安排两个人将你带回宁府,你先去老夫那住几日?”

  陈策摇头道:“不是聊这个。”

  他应当以为自己住不惯这种环境,有心中愧疚,所以才会说这些。

  宁诚有些意外,点点头道:“嗯,想问什么?”

  陈策先问槐花胡同的工程进度,宁诚说朝廷工部雇佣了许多民工过去,棚户区的灾民也可以过去以工代赈,替朝廷建设房屋,朝廷还有金钱支付,按照他的推算,顶多八九天大概就能将灾民的房屋建设好。

  现在的房屋和后世也不同,建造一座简易的房屋确实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陈策深吸一口气,才道:“宁大人,官府这样安排伱觉得妥当吗?”

  宁诚不解,狐疑的问道:“哪里不妥当吗?”

  在宁诚看来,无论朝廷还是地方有司都是在尽心办事赈灾,毕竟这是天子脚下,皇上亲自督促,谁敢不用心办差?

  他认为官府已经做的足够好,面面俱到,实在想不通哪里还有不妥之处。

  “他们闹情绪?”宁诚试探的问道,毕竟人心各异,想要人人满意不可能。

  陈策摇头道:“人口聚集太多了,各种疾病病毒会相互传播,粪便没有集中处理更会加速病毒的传播,同吃的问题会将各种疾病交叉感染,加速病毒传播,若是不幸触发任何一场小小的瘟疫,那就不仅仅只是地灾那么简单。”

  “灾上加灾,到时候局面会更加不可控。”

  宁诚倏地一愣,很多词他不怎么明白,比如病毒是什么,交叉感染又是什么,他不太懂。

  但陈策的意思他却理解了三分,他说的病毒应当是传播的病邪,交叉感染应该是人传人,宁诚没经历过瘟疫,但他读过书,书籍上记录过瘟疫的发生和传播。

  陈策继续道:“还有河道水源,京师的用水都在这里,若是水源被病毒污染,传染的可就不仅仅是灾民,顺天府甚至紫禁城都可能感染……”

  陈策说的漫不经心,但宁诚额头已经冷汗涔涔。

  朝廷有司已经考虑过各种情况了,唯独没考虑过大灾之后的大疫!

  是啊,这么多人口,未必不会出现大疫的可能,若是地灾控制好了,又出现大疫,那可当真是朝廷无法接受的!

  他脸色已经变的狰狞扭曲,深深望了一眼陈策,眼中神色十分复杂,似有几分惭愧,又多三分后悔,最后所有一切化作一掌,重重的拍在陈策肩膀上。

  “好贤侄!老夫会向朝廷给你表功!”

  他说完后,也顾不得陈策了,带着几名吏目焦急的离开了正阳街的棚户区,急促的朝顺天府而去。

  陈策知道,这事儿传上去,宁诚可能会被重新升迁,但他实在不想自己成为大疫中的一员,能遏制这种情况发生,只能告知宁推官,让他层层上报。

第41章 见鬼了

  入夜,宁诚回到顺天府。

  顺天府灯火如昼,六房胥吏们依旧来回穿梭,没日没夜的忙碌着。

  自从宁诚被降推官后,顺天府通判的位置一直悬空,现在宁诚的顶头上司是顺天府丞蔺琦。

  当宁诚找到蔺琦的时候,他还在处理着公务,地方官府也不能真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赈灾上,日常公务依旧要处理。

  宁诚面色凝重,将陈策关于大灾伴随大疫的事一五一十告知蔺琦。

  蔺琦听后表情也微微有些震惊和后怕,这么大的漏洞,居然到现在都没人想到。

  不过很快,他便面带笑意的道:“宁大人,你说的不错,想的也不错!”

  “我去找张大人替你表功,汝查缺补漏,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实乃大功一件。”

  说着他起身要走。

  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官,自己的下属,宁诚的功劳就是自己的功劳。

  宁诚急忙拦住蔺琦,摇头道:“蔺大人,不是下官,下官不敢冒功,是正阳街一名灾民说的,他叫陈策。”

  蔺琦面色古怪,深深看了一眼宁诚,也不着急起身了,亲自端着瓷炉斟了一口茶,然后示意宁诚落座喝茶。

  他自己端着茶盏微微呷了一口,语重心长的道:“君瑞,这于你来说是一次机会。”

  “皇太子在顺天府辖区被歹人所伤,于伱来说是无妄之灾,我知道你被贬实属冤枉,但你的冤枉谁敢替你伸冤呢?”

  “寒窗苦读熬到这个位置不易,任何一点过失说贬就贬,心中怎能甘心?”

  “我将你当自己人,关起门来和你说这番话,希望你也勿要外传。”

  “一介灾民而已,想感谢他的办法很多,给钱、给女人,都可以作为感谢地方式,何必非要如此?”

  “此策不该是他想出来的,也不能是他想出来的,必须是你,不要推脱。”

  一介草民百姓替朝廷查缺补漏,大明的文官都是废物吗?你让上面人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功劳分给一介草民,和他蔺琦还有什么干系可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他为什么要去表功?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大疫发生,死的也不会是自己,何必多管闲事?

  宁诚脸色憋的通红,双拳在袖笼内紧握,他道:“蔺大人,我已亏欠过他一次。”

  “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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