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济听到这话后顿时也是一惊,忙不迭丢下手中染血的木杖,接着便左顾右盼的紧张说道:“我可不是有意……此人自是该死,刚才让他赶紧走他却偏不走,偏偏留此纠缠、还要斗殴!”
这会儿,一直缩在内堂中的娄仲达也是在后边蹲不住了,匆匆入前来稍作察看,发现李祖勋满头满脸的鲜血,确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一时间也是心凉了大半。
但他终归还是比高济要淡定一些,忙不迭又喝令家奴们一起上前将李祖勋的随从家奴全都擒拿控制起来,然后拉着仍自有些惊慌失措的高济说道:“大王不必惊怕,速速归宫去求告皇太后!”
“我没有惊……是,赶紧回、回去告诉阿母!我只是轻轻敲了一下,谁能料到此徒如此的短命难禁!”
高济还有些羞于承认自己的胆怯,但在听到娄仲达的建议后,还是赶紧也点头说道,同时拉着娄仲达的手疾声道:“至尊若作追究,表兄一定为我作证,不关我事……”
(本章完)
1154.第1152章 乞念旧情
1154.
“些许小事都做不好!只是让你去将人逐走,怎么还折了人命?”
娄昭君在得知李祖勋竟然被儿子打死之后,一时间也是不免大感惊诧,指着面前垂首不语的高济便怒声呵斥道。
尽管在其看来,李家人也算得上是死有余辜,然而如今却是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那性质可就变了。尤其是在如今敏感紧张的时局氛围下,简直就是在添乱!
高济作为家中的少子,本来就性格懦弱、有欠担当,这会儿自知闯了祸,便低头任由母亲责骂。
倒是一旁的娄仲达有些不忍,开口为之稍作辩解几句道:“儿大闯四方,幺儿守门户。皇太后壮年当事的儿子不少,但唯独博陵王守在面前听教尽孝。此度纵使行事过激,用心不可称坏。
其实无论李祖勋是生是死,都应周全规划后计。事若可期,则区区一李祖勋生死不足为虑,若不可期,则犯怒天威,取死之道又不止于此。”
他虽然听从了皇太后的命令,一直在家拖延不行,但这几天也一直在思忖和与心腹亲友们商量皇太后为何要这么做,也都将事情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皇太后爱子心切,为了帮助常山王而亲自干涉皇帝的命令、抗衡君威,作为一个母亲而言,虽然有些偏心,但也无可厚非。
可是娄仲达他们跟常山王终究不是这么亲密的人伦关系,彼此间虽然也是亲戚,但总还没有亲厚到可以不顾代价、倾心付出且不求回报的程度。
之前是受迫于皇太后的勒令逼迫,娄仲达选择了站在这一边,可是一直到目前为止,他既不清楚常山王是怎样的谋划打算,也不知道计划已经执行到了哪一步,如果再继续盲从下去,那无疑就是在拿身家性命开玩笑了。
所以这一次借着博陵王失手打死李祖勋的机会,他也准备让皇太后给他交一个底,究竟计划是什么,又该如何的配合行事,这些总得搞清楚,总不能就这么剃头担子一头热的闷头坚持下去。
皇太后自然没有什么计划可以交待给侄子,不过这一番道理倒也听了进去,不再继续计较高济打死李祖勋一事,嗔望了儿子两眼后便收回了视线,转又望着娄仲达发问道:“近日登门骚扰你的人想是不少,辽阳方面又有什么命令传来?皇帝又打算如何整治我儿?”
“辽阳方面倒是没有新的命令传回,但是之前受命者并不只我一人。另有南安王自介休东行,业已过八缚岭、抵达平都城,这便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常山王只是希望北面师旅不要前往辽阳,恐怕是要失望了。而今我等再继续裹足晋阳城中,对于辽阳情势同样已经助益不大。”
娄仲达见皇太后仍是不肯吐露内情,便渐渐有些忍耐不住,索性开口将问题描述的严重一些:“晋阳能够领掌甲兵者也并非只有我一人,唐邕等皆陛下心腹肱骨,如今再发生李祖勋横死这样的邪事,此诸众想必更加惊疑。常山王那里如果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并告令我等妥善配合,怕是将要难免受制于上了!”
“瞧瞧你做的好事,若是因此误了你阿兄大计,瞧我之后如何惩治你!”
娄昭君听到这话后心内自是一慌,转又瞪着一边的高济怒声说道。高济本以为对自己的责问已经过去,这会儿正瞧着母亲室内婢女入迷,不料母亲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回过神来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有罪。
随口又教训了高济一句后,娄昭君才又转回头来望着侄子说道:“依你所见,晋阳这里能够相信、能与共事者有谁?”
听到儿子那里处境危急,她也不打算再被动的等待局势的发展,而是想要主动的去争取、笼络一部分人事,希望能够为儿子增加一些声势、提供一些助力。
不过往年经营巩固内外人事皆其丈夫与儿子们在做,她鲜少去过问干涉,如今突然要做起来,一时间也是不得要领。
像是斛律金、厍狄干这一批元从老人们,娄昭君倒也不陌生,同他们之间还能有所商讨对话,可是随着这一批老人伤亡殆尽,国中新近崛起的一批青壮将领们她便比较陌生了,一时间想要串联都不知该找谁。
娄仲达听到这话后便连忙说道:“姑母如果信得过侄儿,我愿为奔走联络城中亲友、相与此事。近年来陛下渐渐昏暴,喜怒无常、滥刑群众,同时还任用杨愔等汉儿为官、把持朝政、待薄功臣,城中因此积怨者不乏,也都盼望常山王到来能一举洗清旧貌!”
“傻孩子,我如果不信你,又怎么会专召你来商讨事情?你放心去做,若有凭你情面不足说动的关键人物,我亲为之晓以利害,当真不肯同道者,便与李祖勋一起共赴黄泉罢!”
娄昭君虽然不怎么热衷干涉外事,但身为神武帝高欢的结发妻子,也是有着果决狠辣的一面。
之前不敢发动起来那是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可是如今娄仲达一脸拖延数日,已经让人看出苗头有些不对,更兼高济还失手直接打死了李祖勋这样关系亲近的皇亲国戚,那就更加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娄仲达得了姑母的委托后,顿时便精神一振。之前的他已经被姑姑娄昭君逼着站队了,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在事情当中争取到更大的存在感,才能在事后的论功行赏当中占据有利的地位,否则这一次冒险就太不值了。
皇太后不方面、或者不会运用自己那巨大的政治影响力,如今借用给他,让他能够以皇太后和常山王的名义在晋阳城中奔走联络,来日事成之后,也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政治声望。
娄仲达领命之后便匆匆而去,忙于联络与游说他认为可以相信和需要拉拢之人,而皇太后宫中很快便又来了新的访客,便是并省尚书左仆射赵彦深。
李祖勋在濮阳王府中被博陵王失手打死的消息,已经逐渐在晋阳城中传扬开来,赵彦深作为并高官官自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一情况,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硬着头皮来到皇太后这里,希望能要一个说法。
皇太后在一间侧堂中迎接了赵彦深的来访,待到其人行入进来的时候,不待赵彦深开口发问,她便先指着这间厅室中的陈设向着赵彦深微笑发问道:“仆射可还记得这厅室?当年先帝弃我母子与卿等臣民而去,又逢逆贼侯景叛乱于河南,致使群情惊恐。
我儿阿惠为安抚群情,须得立即出巡河北,又恐户中老母幼弟乏于照顾,便将家人尽托于仆射,当时仆射昼夜宿卫府中,便是宿此厅堂中……”
赵彦深听到皇太后讲到这些旧事,一时间也面露追忆之色,片刻后才又恭声说道:“终究天命钟于此门,文襄皇帝遭遇虽然令人扼腕痛惜,但幸有当今至尊兴继其事,如今家国昌盛、贵不可言,追忆过往,也只是稍为唏嘘而已。”
“守卫家室、存亡续绝之恩,又怎么能唏嘘而过!老身生平尤念恩果,尤其仆射如此恩义与结,真是让人至死难忘!所以我常常告令户中儿郎们,一定不要忘了旧日的艰难、更不要忘了一起艰难与共的旧人们。否则生人在此世上,又有何情义可言?”
讲到这里,娄昭君向内室呼喊道:“还不快快滚出来!”
高济从房间中垂首行出,而娄昭君则指着这小子又对赵彦深说道:“若是别人来,我爱子情切,未必会理会。但既然是赵仆射登门,我不让你为难,此儿你便引去,该罚该死由你决断,只是到最后生也罢、死也罢,能将他再送回此处,让老身再看上一眼肠中所出之物!”
“阿母,我、我不去……”
高济听到这话后,顿时便一脸的惊慌,哭丧着脸连连摇头道。
“孽子收声,你自己犯下大错,更求何人包庇!那李祖勋乃是皇帝至亲、太子恩长,外戚之贵、无过其人,哪怕再如何欺侮挑衅,哪怕你自己为其所杀,也不该……”
娄昭君状似在开解儿子,实则还是在为其开脱,讲到这里她便哽咽难言,突然起身便要向赵彦深作拜,同时口中悲声道:“先帝归天之日,老身便应同去,只因户内诸子皆幼,这才贪活偷生、留在了人间。但今已经到了垂死之年,却不想还要看到手足相残、伦情泯灭,老身活着又是为何?恳请仆射,能否教我,该要如何避免这惨剧发生?”
赵彦深本来也猜到此次任务未必会轻松,已经做好了要据理力争的准备,即便抛开李祖勋的特殊身份不说,单单凭其并省尚书的身份,无端端被人打死,如果他这个并高官官不能要一个说法,又该如何去面对并省群众?
但他却没想到皇太后并不跟他来硬的,先是追忆过往,旋即便又动之以情,眼见皇太后将要哭拜于前,他自然不敢生受此礼,忙不迭侧身避开并连连摆手道:“皇太后不可、怎可如此?臣着实惶恐……”
(本章完)
1155.第1153章 太后亲行
1155.
当下位者在面对上位者的示弱与央求的时候,实在很难拒绝,因为一旦拒绝的话,不只会加剧彼此间本来就存在的矛盾与纷争,甚至还会招致对方恼羞成怒的报复打击。
赵彦深入此来求见皇太后,本来是要为被无辜打死的李祖勋讨一个公道与说法,结果经由皇太后这么一番操作,他本来的意图不好再作声张且不说,甚至还要帮忙想办法来包庇保全动手杀人的博陵王高济。
当然他也可以对皇太后的哭诉不予理会,但如此一来,起码在皇太后这里,彼此过往多年所积攒下来的恩义便会一笔勾销,而且他还会成为挑动其儿子们手足相残的奸人。这个罪名可就太大了,绝非赵彦深所愿意承担的。
皇太后这里将赵彦深搞得有些手足无措,而站在一旁的高济在母亲频频厉目示意之下,虽然自觉得有些丢脸,但也还是垂头丧气的走上前来,向着赵彦深作揖道:“孤、我并不是有意要打杀李尚书,但既然犯了错,便要认罚。
我一人受罚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担心连累至尊背负残害手足的恶名、使我阿母忍受老来丧子的悲痛,恳请赵仆射教我该当怎么办?如果能够了事免祸,我一定对赵仆射的恩惠铭记不忘!”
赵彦深被这对母子软磨硬泡的无所适从,越发难以再提及来意,一边应付着两人的央求,一边在脑海中思忖应该怎么做。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又望着皇太后正色说道:“请皇太后暂忍悲情,事情既已发生,自应想想该要如何解决。啼哭悲呼无益于事,徒然扰人心怀。但使有心兼肯用心,事情总能得到妥善解决。”
娄昭君听到赵彦深开口表态愿意帮忙,这才收起了悲色,旋即便又瞪眼示意高济入前来道谢听训,而她也返回席中坐定下来,两眼认真的望着赵彦深发问道:“赵仆射有何高见,老身洗耳恭听。”
赵彦深先是望着高济沉声说道:“大王当真有知错悔过、愿意了事之心?若是,则请随下官返回省中暂受拘押起来。大王身份尊贵,李尚书同样也是国之贵戚,此桩案件远非刑司能够处断,须得奏告至尊以求降旨。
大王请详述当时无心之失,皇太后与濮阳王等一众亲友也都会为大王进言请求从轻处罚。下官等亦具表稍为分讲,群情众愿俱相策援,至尊念及手足之情,想来也应会对大王网开一面。”
“要我主动投案受监,这怎么可以?赵仆射你不是真心为我解难,只是想让你自己得一个处事精干、不畏权贵的直名罢!”
高济听到这话后,当即便瞪眼不悦道。
“你收声!休得妄自揣度赵仆射善心良言!”
娄昭君先是瞪眼呵斥了一下儿子,旋即便又望着赵彦深说道:“能不能暂时免于受监?此子户中最幼,自小胆怯怕事,骤然离家入监,恐怕更遭惊吓、损了心智。赵仆射你是人间智者,计谋肯定不止于此,老身也并不心急催促,只是希望你能为其筹划出一个兼顾周全之计!”
赵彦深听到皇太后得寸进尺之言,又看了看这一棍子能抡死一个成年人的大宝贝,心中也是颇多无奈。
他刚才的回答的确是更多的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希望自己对上对下都能有一个妥善的交代,但毕竟博陵王打死李祖勋是事实,根本就无从辩驳,只能从认罪态度良好去进行辩护求情。
但是这对母子打定主意一点委屈都不愿受,那就不是正常的手段能够达成的了,需要用到非常规的方法。可是一旦不再遵守规矩,方法虽然更多了,但却又面临着一个尺度和代价的问题,反而更加不好回答。
赵彦深自知不能指望博陵王积极的自救,这小子惹事能力可以,惹完了事就要做缩头乌龟,指望别人去帮助他收拾残局。
于是他的心思便又转到皇太后身上,既然皇太后口口声声不愿看到儿子们手足相残,那么也就应该要有所担当、有所作为。而且不止眼前博陵王杀李祖勋一事,赵彦深还联想到近日濮阳王不肯率军南去一事,而前一件事正是由此事引出,彼此间也大可以当作一件事来看待。
可能皇太后今天这一番作态,想要从赵彦深口中求得的便不只是一件事的解决方法,而是通盘的一个解决方案。这个问题对赵彦深来说,则就更加的不好回答,一个不慎分分钟有可能将自己都给深陷进去,需要被迫的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来。
这一次赵彦深思索的时间更久,就连坐在席中等待的皇太后都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几番张口欲言,但都还是按捺着没有发声。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赵彦深才又望着皇太后恭声说道:“解决问题的方法,便在皇太后一身,又何必外求呢?”
娄昭君听到这话后眉梢顿时一挑,旋即便发问道:“赵仆射能不能说的更直白一些?”
“皇太后既然不欲见门下手足相残,便应将此心意告于儿辈,更要告于群徒、告于天下!今圣驾驻跸辽阳,皇太后若直往相劝,陛下想必也会斟酌考量,义释大王、以慰恩亲。”
既然自己不好回答、也不便解决这个问题,赵彦深便索性将皮球直接踢了回去,就看皇太后自己有没有妥善解决此事的心愿:“天下之亲有过于母子?人伦之重有过于孝义?皇太后若往,则事必定矣!若犹不可定,则天下莫有能定事者!”
“我去辽阳?”
皇太后听到这话后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心中犹豫不决,转又沉声问道:“难道就没有了别的更好的办法?”
她倒不是不敢自己出面,只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在皇帝那里怕也有限,单单被皇帝醉酒之后羞辱便不止一次。她膝下诸子皆有才干,尤以长子、次子最为出色,但这两人却也都偏偏不肯听教,各自都有忤逆行径,这才让她尤为疼爱温良谦恭的第三子高演。
“大王此番事非寻常,就算有别的谋划能够达成目的,但总免不了经过一番人事波折。波折越多,变数越多,唯从速定事,才是万全之计!”
赵彦深讲到这里,又不无深意的沉声说道:“不只是这一桩事情,还有许多非常之事也都是需要从速以定,决不可就缓图之!事缓则守旧,事急则立新,诸事概莫能外,新旧在人所取。”
娄昭君听到这话后,眼神顿时变得深邃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点头说道:“赵仆射的提点,我铭记心中。但若还有别计可供选择,也请仆射不要吝于赐教。”
“阿母,我觉得赵仆射说的有道理……”
这会儿,高济站在一边忍不住插嘴说道,只是当看到母亲那回瞪过来的眼神后,便又忙不迭讪讪闭上了嘴巴。
娄昭君在思忖一番之后,还是觉得高演之事更重要,她刚刚交代侄子去为之联络人事,眼下自己还要留在晋阳坐镇。而且如果高演之事能够达成的话,高济这件事自然也就不叫个事了。
可是很快一个消息的传来又让她改变了主意,赵彦深还没来得及再进言别的方案,堂外便响起了去而复返的濮阳王娄仲达的大笑声:“好消息、好消息啊!姑母,南面传来喜讯,常山王业已控制住了邺都局面且生擒太子一干人等,正引邺都人马围住了辽阳!”
房间中娄昭君闻听此言后,顿时也是面露惊喜之色,旋即便注意到坐在房中的赵彦深,脸色不免就变得有些尴尬,接着便对赵彦深摆手说道:“赵仆射暂请归省,稍后若有别事,老身再着员请教。”
赵彦深闻言后便也连忙站起身来,向着皇太后作礼告退,一直等到退出皇太后的寝宫,他心内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才流露出来,一脸的惊容。
尽管之前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但他仍没想到邺都方面竟然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只太子受到控制,就连皇帝都被围困在了辽阳!而且看这样子,皇太后似乎也是参与了常山王此番谋乱。
尽管皇太后暂时还未向自己下手,但也让赵彦深心中充满了危机感,一路打马疾行,要尽快返回并州尚书省中进行一些人事上的筹备安排。
且不说一路疾行归省的赵彦深,娄昭君在等到侄子入堂之后,忍不住薄斥道:“也不问堂中有无外人,便要大喊大叫!”
“纵有外人又如何?好消息又何惧人知!况且赵彦深也多与邺都朝中汉臣往来密切,正要让其知变知惊,才能安守本分!”
娄仲达闻言后,便浑不在意的笑语道。
娄昭君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口中则说道:“先帝在世之时,对赵彦深便多推心置腹、信任有加。他自然不是什么坏人,与邺都朝堂那些汉儿有别,不应另眼看待!而且他前教我亲赴辽阳,现今思来,也是大为可行!”
1156.第1154章 老妪乱国
1156.
“姑母要亲去辽阳?”
娄仲达听到这话后不免一惊,忙不迭劝告道:“眼下常山王大军已经将辽阳牢牢围困起来,至尊也难能逃出,局面已经是大好,姑母你又何必劳顿前往?况且辽阳局面未定,或许还要内外交战,姑母此时前往,实在是太危险了,休听赵彦深邪言!”
皇太后闻言后却是摇头说道:“你观事还是太浅,只见到局面大好,却见不到内藏的凶险。自古以来,以下犯上便是艰难大计。我儿今番举事,纵然事前遭受万般刁难威逼,但人所见到的只是他狼子野心、不安于下,成或不成,声誉都会大遭诟病。一旦事遇挫折,更有可能会令形势顷刻逆转。
我若前往,事则不同。既可以当时临阵以壮我儿声势,又能够指斥皇帝何以难容老母少弟、灭绝人伦!因我在场,谁敢贪功求斗便是毁坏人伦大义、挑拨手足相残的败类!皇帝疾病危重,未必能指斥长久,勿使其终了还要我儿背负叛国逆君杀兄的恶名。”
“姑母设想周全,但是我总觉得还是过于冒险了一些,还请姑母再作三思。”
娄仲达听完这话后,又开口劝告一句。
娄昭君则摇摇头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再作闲思。你等快快集结部伍,与我一同奔赴辽阳!”
之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娄昭君还有一些犹豫不决,但今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自然就是要立即行动起来,以期尽快赶到辽阳去帮上儿子。
娄仲达闻言后便也只能点头应是,然后便又告退外出准备相关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