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376节

  “我知如今江陵应是多有邪声陷我,道我必有图谋江陵之恶谋,不如速去,以保平安。此番言论,不知张侯听过没有?”

  他先望着张希笑语说道,而张希在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如何作答。

  李泰倒也没有继续刁难张希,而是继续说道:“梁汉之地旧本我国治土,梁国兰钦趁我王统西迁、社稷不稳之际引兵窃取,我君臣卧薪尝胆、光复梁汉,请问张侯,此事是否有悖道义?”

  张希听到这话后,顿时便有些局促的摇了摇头,旋即便低下头去。身为一个南梁人,面对这样的问题作此回答,多多少少还是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李泰接着便又继续说道:“之前柳仲礼南去勤王不成,归来却暴虐兴兵、直寇襄阳。梁王是我友邦至交,受此袭扰,我自当出兵救之,汉东之地因此而得。当时便与江陵有约,彼以竟陵、我以石城为界,请问张侯,今我可有逾越界线?”

  张希闻言后便又连忙摇摇头,他倒也听明白了李泰这一番问话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至于义阳,数年之前即已没于侯景乱军,之后更为宗贼窃之欲投东贼,是我离却东贼、虎口夺食。寿阳、合肥等地,我得而舍之,江表雷池更是分寸无越!”

  讲到这里,李泰心中也是怒火上涌,直接拍案怒声道:“前与江陵屡有往来,我皆秉持君子之态!包括进据夏口,都是应你主盛情相邀、协防江中,今却横遭恶毒揣测攻讦,难道是因我往常过于守礼,才养成你等南国人士如此骄狂愚蠢的心智!”

  哗啦!

  李泰陡然的发怒吓了坐在席中的张希一大跳,身躯一震直接碰倒了整整一大木斗的珍珠,那些珍珠洒落满地,张希心情更加惶恐,忙不迭避席作拜道:“此皆国中愚人昏计,欲使圣驾东下而恶毒构陷。我、仆久仰大将军贤名,自知大将军信义无双,只字片语未敢作邪恶言论……”

  “张侯不必惊慌,我不过一时激愤、有感而发,并非意指足下。”

  李泰抬手示意亲兵将满堂洒落的珍珠打扫起来,又垂眼望着张希说道:“我虽然雅重南国贤良,但对于那些注定不能同心同道者也绝对不会和颜悦色、以礼相待!你国王驾去否,与我本无瓜葛,但谁若对我横加诬蔑、以我为敌,我倒不介意让他品尝一下与我为敌的真正滋味!”

  “不敢、不敢,仆归国后一定力谏主上明察人言,切勿为奸邪所误,一定要亲贤能而远邪佞!”

  张希听到这里,又连连叩首说道。

  “张侯既作此言,我姑且信你。但我听说你国不乏名臣作此言论,诸如汝南周弘正之流。”

  李泰将他所受到的信息略作讲述,又望着张希笑语说道:“此类名望厚重、以清直自居之徒,张侯可有计制之?”

  “有、有,请、请大将军容仆略作构想!”

  听到李泰所讲周弘正言论与江陵朝议中几乎丝毫不差,张希越发认识到如今的江陵朝廷在对方眼中只怕是完全没有秘密可言,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无疑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中闪过诸多的念头,过了一会儿便渐渐有了思路:“周弘正此人虽然名重当时、状似狷介,但其实不过卖直沽名之徒罢了。旧年昭明不寿,太宗举嗣,周弘正竟然谏言太宗应效法吴太伯先贤故事、推位以让,教人君弃家国以逐虚名,其人荒诞可见一斑!”

  李泰听到这里不由得一乐,没想到这素未谋面的周弘正还是这么勇的一个小老头,居然劝告过萧纲不要接受太子之位。

  不过显然萧纲是没有听他的,不过到最后只是作为一个傀儡过了一把皇帝的瘾,然后就被弄死了,不知临死前有没有后悔过没有听从周弘正的劝告。

  “今上状似宽宏,但却外宽内忌,对周弘正此类名重之士也未心腹相寄。今襄阳与江陵已成深仇,若使岳阳使重货以赠周弘正,谢其当年直言之恩,今上得见必有疑心,疏远弘正、不采其言也是顺理成章!”

  闻听此言之后,李泰眸光顿时一亮,谁说这些南梁贵族一无是处?让他们振兴社稷他们可能力有未及,可若是让他们搞内斗、祸国殃民,眼珠子一转就有八百个主意,这个就叫做专业!

  只不过李大将军冰清玉洁,这么脏的事情听一下都得赶紧洗耳朵,当然不能继续打听细节,于是便眉头一皱,摆手说道:“昼夜兼程,身心俱疲,请刘郎为我款待贵客,一定要让张侯尽兴而归!”

  说完这话后,他便站起身来。张希见状还道李泰看不上这法子,忙不迭又起身争取道:“大将军请留步,仆还有……”

  刘广德则在一旁拉了他一把,口中则笑语说道:“大将军公务繁忙,尚肯拨冗来见,对张侯可谓是礼遇有加。凭物寄意,深有期许。初见此时,张侯便享此丰厚恩遇,久则相知更深,又何忧立世彷徨啊!”

  刘广德和张希又在樊城停留了两天,但是他们的谋划盘算李泰并没有再继续参与过问,只是着令侄子李真对他们的行动进行一定程度的配合。

  梁王萧詧在知李泰途经樊城的时候,便也连忙带领蔡大宝等几名亲信赶来相见,一方面询问一下伐蜀战事进行的如何,一方面也是想要了解一下西魏接下来针对江陵会不会有什么态度和政策上的变化。

  这又是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言谈之间都在劝告李泰去说服朝廷,赶紧把进取江陵摆上日程,并且对于这种卖国的言行丝毫都不感到愧疚。当然也是因为在萧詧的心目中,从来也不觉得江陵能够代表南梁正统。

  李泰嘴上敷衍着梁王,心内却是唏嘘不已,真不知萧老菩萨作了多大的孽,才养育出了这样一群奇葩。原本这些宗室应该是对社稷的兴衰存亡有着最强烈的责任心,结果一个个全都私欲满满,仿佛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丢人现眼。

  他没有跟梁王深入讨论进攻江陵相关的问题,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上其实并不太希望这件事过早进行。一旦发动针对江陵的进攻,势必会给东南局面和秩序带来巨大的改变,眼下的他还没有信心能够牢牢掌控局面。

  当李泰离开樊城,返回沔北不久,江陵方面最新消息也传递过来,萧绎放弃了迁回建康的打算,决定继续留在江陵。

  张希的离间计很成功,直接向萧绎进言周弘正与襄阳方面暗通款曲,力劝迁都只是为了把江陵的人事转移到建康去,从而让梁王萧詧顺利夺取江陵。

  如此一来,襄阳、江陵皆在梁王萧詧掌握之中,再加上已经被西魏所夺取的蜀中,那么接下来萧詧在与萧绎之间的对抗中将会占据绝对的上风,而且届时建康方面还要承受北齐的压力,直接就会沦为四面楚歌的处境。

  别说萧绎作何感想,李泰在听完禀告后都感觉这实在是太恶毒了!

  所以不出意外的,周弘正这位劝告迁还建康的主力成员直接被萧绎猜忌疏远、下狱审问是否真与襄阳有所勾连。

  至于张希则获取到了萧绎的信任,取代周弘正担任黄门侍郎而坐镇侍中省。另有其叔父张绾原本外任太守,如今也被召回江陵,出任尚书右仆射。一时之间,原本门庭冷落的范阳张氏叔侄在江陵又风光无限起来。

  得势之后,张希也并没有忘记与李泰之间的友谊,直接假公济私的派遣一路使员抵达沔北,询问几时可以将之前受赠的财货运回江陵。

  李泰在这方面向来很大方,再说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把东西暂时换个仓库,当即便着员按照张希的意思安排向江陵运输。

  之前坐冷板凳的时候,这张希便因为熟悉南梁内部人事纠纷而展现出了极高的统战价值,如今其家族又在江陵重新得势,那这一条线路当然更加值得维持下去。

  正当李泰还在喜孜孜的庆幸针对江陵朝廷的渗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们西魏也是后院起火,一场针对宇文泰这一霸府首脑的阴谋正在展开。

  (本章完)

第763章 武库失窃

  2023-11-19

  长安作为西魏的首都,驻兵数量是仅次于霸府所在地的华州城。

  这些甲兵包括长安禁军和雍州境内的府兵,主要分布在长安周边的几座兵城中,包括长安皇城所在本身也是一座兵城。

  长安城的禁军最初是由跟随孝武西迁的六坊之众所组成,随着这么多年时间的过去,战损和自然死亡等淘汰了相当数量的六坊之众,但剩下的仍然属于长安禁军的绝对骨干力量。

  有淘汰也会有补充,比如大统初年李虎等人率领军队前往进攻灵州曹泥,平定灵州之后,便将灵州当地的许多豪酋部曲力量内徙到咸阳附近安置。这一部分豪酋部曲,在之后的岁月中也陆续补充进了长安的禁卫和城卫系统。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心向西魏皇室的豪强武装也都主动向京畿地区依附过来,加入到畿内驻兵当中。

  过去数年间,宇文泰霸府一直在推进加强府兵建设,将关西豪强部伍整编为隶属于霸府的府兵军队。

  但是针对长安的驻军并没有进行系统性的整编,比如说一直负责长安周边驻军调度的李虎,大概是惟一一个担任柱国之后仍然实际掌握军权的人,而他也是六柱国中最先去世的人,其人特殊的存在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长安城的驻军、尤其是作为核心力量的禁军,他们存在着府兵上层的人事结构,比如齐王元廓、淮安王元育等等都属于十二大将军序列,也在府兵成编之初短暂的节制统率过京畿人马。

  但是实际上,长安城驻军兵籍并不归属中外府,尤其是长安禁军,内部仍然有着自己的系统和管理。所以就连宇文泰也不能以六柱国、十二大将军体系一应纳之,仍然需要通过任命领军、左右卫和武卫将军等手段实现对长安禁军的节制。

  眼下的长安禁军,是独立于府兵体系外的一支武装力量。

  年初尉迟迥出兵伐蜀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禁军六坊之众参与其中,也并不是受到中外府的调度,而是通过征募的方式,那些禁军将士们主动踊跃的响应征募,才得以加入到出征大军中来。

  很明显,这是宇文泰通过自己所掌握的对外征伐的权力,利用战功和战利品的缴获来诱使这些六坊之众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中来。

  由于许多禁军将士出征巴蜀,这也极大的影响到了长安宿卫的正常安排。想要满足保卫皇城宫苑的宿卫需求,只能从别处调遣精锐人马补入禁军之中。

  所以从上半年一直到如今,长安的禁军宿卫便一直在进行频繁的人事调度。而这些人事调度当中,便蕴藏着众多的勾心斗角。

  禁军宿卫本来就是一项需要非常缜密细致的工作,牵涉到复杂的人事变动更加马虎不得,如今却又夹杂了众多别有用心的阴谋诡计,那么出错也就是在所难免的。

  时间进入十月,京中禁军系统便开始整编腊月入参宿卫的人员名单和日程细则。

  长安禁军宿卫人员大体在一万两千人左右,每千人为一大队,一年分作十二番,每一支宿卫军队每年都需要参与宿卫三番,即就是三个月。皇城宿卫人员通常保持在三千人,有盛大礼节任务的时候则还会增加更多,每一个月都会有一支千人队伍完成宿卫任务,并由另一支队伍补充进来。

  除了参与宿卫,这些禁军队伍日常便驻扎在长安周边的兵城,进行各种军事训练。当然这些禁军将士很少有足额完成训练任务的情况,不参宿卫的时候往往横行京畿、欺男霸女,故而被称为畿内一霸。

  宿卫规定如此,所以每个月的宿卫人员安排都是在两个月之前便已经制定好了。如此一来,就算有什么人事意外发生,也能提前做出调整补救。

  由于今年禁卫人事变化太大,许多部伍编制都名存实亡,所以编拟宿卫名单也是非常麻烦,需要将营士人员、武库器械等等连番确认数次,才能保证没有什么错误发生。

  这一天,武卫将军于翼拿着右卫军府所拟定出来的人物名单,先是入营将腊月入参宿卫的将士们检阅一番,却发现缺额足有三百余人。

  入参宿卫的人员缺失一人都不可,更不要说足足三百多人的人员缺口。这要不加补救的话,说不定外人随便溜达着都能走进皇宫内苑。

  于是于翼便往返诸军府和兵城之间,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了深夜时分才将人员调配满员。但他的任务却还没有完成,还要到渭水北岸一座武库检点甲械。

  到了渭北武库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时分,在武库管理人员的陪同下,他又将库中需要在腊月出具的军械检点一番。

  一番工作忙碌进行下来,已经到了黎明身份,于翼便暂且留宿此间,待到天亮后再返回军府复命。

  天亮时分,于翼被亲兵唤起,稍作洗漱用餐之后,本待立即动身南去,但在想了想之后还是说道:“昨夜灯火昏暗,检点不够细致,今天再盘点一番。”

  武库的管理人员们听到这话后自然是有些不爽,但也不敢发声反对,只能一脸不情愿的再通过各项程序将武库打开。

  于翼捧着库吏奉上的库簿与军府底册和宿卫器械名单,将诸军械实物细细比对一番,再次确认无误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在将要离开武库的时候,他又突然环顾库中一遭,突然皱眉发问道:“此间库中在册应藏角弓三百张,怎么不见有陈?”

  库吏听到这话后,神情先是有些茫然,旋即便是一慌,忙不迭垂首说道:“卑职月初方才自大司农府下调至渭北管库,忙于营造催缴库物,月底盘库之期未至,实在不知之前物事所亏……”

  于翼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也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但在听到库吏这么说,脸色不由得一变,当即便退出这一处武库,并且着令随行亲兵们速速将此间武库并库簿全都封锁起来,再着员奏告右卫军府遣员盘点库物。

  很快右卫将军、建城王元定便率领一队甲卒自南岸直奔渭北武库而来,三百张角弓说多不多,但若是在畿内武库丢失的话,那所造成的后果就可大可小了。

  元定虽是元魏宗室,但却久处河东前线,是在年中时节才受中山公宇文护举荐归朝担任右卫将军,因此对于职内事务也都不敢马虎。

  盘查的结果很快便出来了,库中三百张角弓包括弓弦等配件的确是不知所踪了,在库簿中也完全找不到出库的记录。

  发生这么大的纰漏,元定当然要严查下去,但一番审问之下,那一干库吏只是连连喊冤,一丁点有用的线索都提供不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今年禁卫相关的各项管理本就出现了不小监管漏洞,让人难以追查,如若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隐瞒,真相可能永远不会暴露出来。

  “府中于渭北尚有三处武库,本是一体监管。此间既然难查,不如去别处库物盘查一番,或能得见更多端倪。”

  于翼眼见事情陷入僵局,当即便开口提议道。

  他虽然只是一个下属,但本身既是柱国于谨之子、又是太师宇文泰之婿,元定对其意见也是不敢怠慢,略作沉吟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他们便暂留一批甲卒封锁此间武库和人员,转又去别处武库盘查一番。

  这一查不要紧,除了此间武库丢失的三百张角弓,别处武库也都多有缺少的军械,虽然没有达到几十万那么多,但累加起来数量也是颇为可观,而且质量还都不低,甚至包括十副重甲具装!

  如果说仅仅只是弓刀之类的器械,那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可现在就连具装精甲都有丢失,这可绝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小事情了。

  于翼和元定看到这一份整理出来的丢失军械的名单时,脸色都有些发白,深知这件事是不能随便捂下来的,否则真要在哪里爆出的话,他们都未必能够顶得住。

  于是他们只能将这一情况继续上报给禁军老大、接替其兄长担任领军将军的尉迟纲,尉迟纲在得知此事后,顿时也变得紧张起来,直接下令暂且封锁消息,然后便调使亲信,在禁军系统内部认真彻查起来。

  (本章完)

第764章 刺杀太师

  2023-11-19

  能够武装上千人的精良军械凭空消失,其中甚至还包括重骑具装这样的军中重器,这绝对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单单能够做到这一点便十分的不容易,而更加令人震惊到不敢深想的是谁人运作此事、目的又是为何?

  如果这些军械武装流落于外,危害还算较轻,如若仍然被藏匿在畿内某处,那整个长安城可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危机之中!

  虽然说很多线索都因为过去这大半年来禁军人事管理混乱而被淹没,但在细心追查之下还是有迹可循的。

  毕竟西魏有着相对比较严密的管库程式,尤其是武库这种管理级别更高的仓邸,即便是有人以势压人、通过种种手段抹除基层的管理记录,但更高层次的记录却是不好完全抹除。

  尤其这当中有些武库如果没有更高级别的授权,根本就难以进入其中。通过前后的记录翻查,大体便可以将库物失窃的时间锁定在一个范围之内,然后再翻找诸军府前后授命支取库物的的命令底册,便能锁定一些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失物的人事。

  尤其是重骑具装这么重要的军械,管理必然更加严格。像中外府那种军事调度比较频繁的机构,这样的重械都是一旬一盘。而朝廷中相对而言军事任务没有太多,但也是一月一盘一造册。所以说能在右卫军府毫无知觉的盗取器械,时间只在这一个月之内。

  丢失器物的武库设在咸阳,级别非常的高,存放的也都是非常重要的库物。就连元定这个右卫将军入内盘查,都需要领军府具令。

  领军府记录月内进入这座武库的人员,除了元定入内盘查这一次之外还有两次。一次是大臣治丧、赐以东园秘器,由咸阳支取,另一次则是卤簿大驾有所缺损,着令从咸阳拿取文物以作补充。

  不得领军府契令,外人根本就无从进入这一处武库。所以库中重甲具装失窃,极有可能便与这两次事情有关。

  东园秘器直接陪葬在人家墓园之中,卤簿文物则就收藏在皇城内苑之中。虽然也不排除中途转移到别处的可能,但在获取更多线索之前,无疑这两个地点是发现失物几率最大的地方。

  事关重大,尉迟纲也来不及顾忌更多,当即便着令元定率领一部人马前往获赠东园秘器那家彻查一番,必要时可以直接开棺验尸。虽然这样估计是把人家往死里得罪了,但为了尽快追查出失物来,也顾不得太多了。

  至于尉迟纲自己,则就率领人马直入皇城,翻查内库。如果内库中没有发现那自然最好,如果有发现的话,那可就真要命了。这样重要的一件事,尉迟纲当然不敢假手旁人。

  当尉迟纲率部进入皇城搜查的时候,皇帝元钦正在内殿中宴请宗室诸王,其中便包括淮安王元育、广平王元赞等身兼大将军之职的宗王。

  宴饮闲聊之余,皇帝渐渐便将话题引到了如今长安禁军的种种乱象上,忍不住便叹息道:“镇兵勇则勇矣,终究方法粗疏、有欠缜密。王等皆策驭军府、宗家贤良,正宜趁势以进、典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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