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刚经历过了守军弃城而逃,再强调敌军的战斗力和战斗的危险性显然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李泰稍作沉吟之后,便对几名请战的少壮说道:“你等不畏艰险、有志杀贼,确是壮志可嘉。但河洛广阔,若需纵横杀敌,没有精骑良驹是绝对不可。
一旦战斗开始,即需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来扩大战果。若是战马体膘不肥、血气不足,则不堪为用。你们各自且先脱去戎袍,下入马营精饲战马,凡所饲喂的战马如若体膘不增反减,即需军法从事!”
“大将军,这……”
众少徒没想到一番热切请战,换来的却是下方马营,一时间都有些傻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速去!”
身在军中,李泰自然不会惯着他们,看这几个小子还有些不在状态,直接喝令亲兵入前扒去他们的亲信袍服,然后便又押送马营。
他这里本小利薄的,可不能学着宇文泰对萨保兄的纵容,河桥犯下重大失误之后才要加以严惩。
战争从来也不是儿戏,任何轻视对手的莽撞行为都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温情关照从来也不是应该在军队中出现的情绪,这些小子们是在随军出征、非生即死,可不是在做客吃席,还要李泰夹菜喂上几口。
因恐马营兵长营主们心存忌惮不敢用力管教,李泰又将张石奴放去那里监察震慑,务必要让这些小子受到教训,真正感受到一般营士们行军的辛苦。
在将那几个请战少徒打发走后,李泰行出营帐便看到站在亲兵队伍中的李雅,不免便有些好奇,这小子平日最爱折腾,怎么这一次还挺安分的?
于是他便走到李雅面前,垂眼望着这小子问道:“之前达摩等入帐请战,你怎么没有相随?”
“他们都是高位督将,商讨军机不准我这什长参与……”
李雅听到这话后便小脸一垮,语气幽怨的回答道,但旋即便又露出惊喜之色,抬头望着李泰笑语道:“大将军特意问我此事,是准许我也做征讨前锋?”
“你也给我滚去喂马!”
李泰抬腿一脚把这小子踹出阵列去,指着将待前往马营的张石奴让他把这漏网之鱼也拎过去。
虽然打通了伊川一线,让队伍可以进入洛南地带,但并不意味着前方就是一路畅通。
通过伊川这里的增戍情况来看,北齐是非常重视河洛得失,由于河南地区的收复,再加上沔北之前也并无北进行动,使得伊水流域的战争形势还不算紧迫,故而也不算是防戍的重点。而真正重要的地方,仍是以宜阳九曲城为中心的洛西前线。
李泰此番进军河洛,目的倒也不是为了取得多大的战果。因为从整个东征作战计划上来言,他只是一旅牵制敌军调度的偏师,负责主攻的则是宇文泰亲自率领的关中主力人马。
这一次宇文泰并不打算再率大军进入河洛地带,而是要趁着北齐高洋君威未立的情况下直捣其晋阳老巢。
如今由于高洋的篡国,邺都方面想必还存在着数量相当可观对于北齐篡国心存不满的东魏遗老,如果能在晋阳重创其霸府主力,那么邺都方面必然也会再生反复,直接颠覆新生的北齐政权也未可知。
李泰需要做的,就是进入河洛地区通过一些军事行动,将河洛周边的北齐驻军吸引和限制在区域之内,让他们不能从侧方对进攻晋阳的西魏大军造成骚扰和威胁。
所以他这一次进入河洛,攻城略地不是重点,吸引住河洛地区的驻军便是成功完成了任务,当然能够重创此间驻军当然更好。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同河洛周边的友军取得联系,从而充分掌握河洛战场上的敌我动态,并且尽快将河洛局势搅乱。
他这里如果不能取得进展,那么关中的大军就不能渡河北上。虽然只是一旅偏师,但也从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主力大军推进的步伐。
在通过伊阙之后,李泰并没有贸然率军直向洛阳方向而去,而是分遣高乐、史静等各自率领几百精骑向西面查探并通知豫西各路义军自己已经重返河洛的消息。
这些义军虽然名义上受坐镇弘农的李远节制,但是本身独立性便极强,在李远并不亲率人马进入河洛战场的情况下,进入此间的李泰自然拥有对他们的临时指挥权。
而在中外府之前所下达的征令中,李泰便被临时任命为关东行台,节制关东军政诸事,当然这个关指的是函谷关而非潼关,只局限于河洛之内这些敌占区。如果是潼关的话,那直接跟留守关中的宇文导分陕而治,没那些柱国们啥事了,那就得叫陕东道大行台了。
就在荆州人马驻守下来的第二天,北面洛阳方向便出现了敌军动态,足足三千多名北齐骑兵直向伊阙而来,在荆州军营外数里摆设战阵、呼喝请战。
但李泰对此只是视而不见,着令部众们固守营盘之内,完全不理会营外敌军们的呼喊,顺便在后方伊阙两侧山岭上多树旌旗,营造出一个大军漫山遍野的假象。
那三千多名北齐骑兵见魏军并不出战,而伊阙北面一片平野也并不适合驻营,于是便只能留下一部分斥候耳目密切关注敌军的动态,其他大队人马只能向后方撤回。
到了第三天的午后,外派的史静一行才终于返回,出发时三百余众、一人双骑,等到返回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一百多人,战马也遗失过半。
他们是在宜阳北部遭遇了北齐军队的袭杀,各种围追堵截,幸在马力充盈、且战且退,但仍然用了很长时间,直至关南义军获知情况并及时接应,才摆脱追兵,避免了全军覆没。
讲到此行经历,史静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他虽然久经戎旅,但伊川轻松克定的前事也让其心中对北齐军队产生了一定的轻视心理,故而在向西行进时并没有对行踪进行掩饰,从而让敌军在其周围布置下一个围杀阵势,各路围堵夹击。
宜阳方面的敌军布置较之伊川方面多了数倍,九曲城周边甚至就是一个庞大的军营,山野河谷之间几乎处处都存在着齐人的营垒和游骑。
史静虽然一路被追杀,但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使命,仍是细心观察宜阳周边情势,归来后将敌情详细奏告,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李泰听到宜阳方面如此重防,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便又望向随同归来的豫西几人,想要看看他们当地人有什么良策。
“末将魏玄,久从伊川李开府部下,李开府不幸战死之后,末将便引残部辗转抵达关南。大将军重归河洛,某等豫西群众俱欢欣鼓舞,盼能追从大将军破贼杀敌!”
一名中年将领入前叉手对李泰说道,望向李泰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敬畏。之前李泰纵横河洛,并且将河阳缴获的大量物资器械分增豫西诸军,让他们这些义军对其都充满了感激,对于此番再次并肩作战也都充满了期待。
李泰还未及向魏玄询问事情,又有一名带着虎头帽的魁梧少年迈步走上前来,同样叉手向李泰见礼并说道:“末将韩擒虎,虽仍白身在野,但已有猎虎之勇,慕效大将军当年,请从大将军麾下效力!”
第655章 攻守势变
2023-09-20
“你是韩擒虎?”
李泰听到这少年的自我介绍,心中自是一奇,也顾不得白身为何自称末将,眼神变得炙热起来,一边上下打量着少年一边开口询问道。
彼此身份相差悬殊,韩擒虎被这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先是小退了两步,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少年青涩的扭捏,但很快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迎着李泰的视线望过去,点头说道:“末将就是韩擒虎!户中阿耶旧曾拟名擒豹,但末将年中在关南山野猎得猛虎一头,又素来仰慕大将军威名,知大将军旧年也曾有猎虎之勇迹,所以更名擒虎。”
听到这少年自言亲猎一头猛虎,左近其他将士们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来,纷纷凑上来观察打量少年并小声议论,言语间都有些不信。
这少年看起来虽然略有魁梧之态,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成年,眉眼之间的稚态仍然非常浓厚,实在让人不敢相信他竟能捕猎一头猛虎。
韩擒虎自然也听到周遭群众们议论声,少年本就要强,讲的也是事实却在偶像面前受到质疑,自尊心自是大大的受伤,抬手一指头顶上的虎皮帽大声道:“这顶帽子便是剥了那虎皮做成,我家人部曲都能作证!谁再有疑,那便下场角抵较量一番,试试我有没有猎虎之力!”
“我相信你!”
李泰瞧着脸色涨红、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韩擒虎,率先开口表示了对他的信任,居然有人质疑韩阎王,也真是活不明白。
他走上前去,抬手将韩擒虎那一顶虎头帽拿在手里稍作把玩,旋即又为其戴在了头上,旋即便拍着少年肩膀笑语道:“前共你父逐功河洛之间,曾听其言及家中少徒仍幼,却不想如今已经有了猎虎之勇,原来旧年只是谦虚。猛虎虽凶,但终究智慧短浅。上兵伐谋,还是要兼顾谋略智力的增长,才能成为真正有益家国的一时雄才!”
“末将当然也希望能成为智勇兼具的雄才,但是讲到智勇双全天下无过李大将军,所以想要投身大将军麾下,希望大将军能够包容教导,末将也一定临战用命、奋战效劳!”
韩擒虎听到李泰的夸奖和激励,心中顿时一喜,接着便又连忙开口说道:“家中阿耶亦叹家学短浅,希望能择名师相托。每每讲到大将军威武事迹,常常憾言不能追从效力……”
“你耶此言只是谦虚罢了,韩骠骑的威名亦盛传河洛,敌国兵势虽强但却不能轻越防线,你耶之功甚伟。更难得这一份力守乡土的壮义豪情,我也深感钦佩。”
李泰自是非常享受能被韩擒虎如此敬慕崇拜,先是商业互吹了一波他的父亲,然后便又笑语说道:“我职责所限,并不能久处河洛。来日见到你耶之后,问他舍不舍得将门中少壮放于荆土,如果愿意,我才能将你纳于帐下。”
他当然是很想将韩擒虎纳入自己的麾下,但这小子终究还没有成年,就算要带走也得知会他老子一声。
韩擒虎听到这话的时候自是非常兴奋,摩拳擦掌的表达着自己的兴奋,却不知如今营中马棚里正有一群少徒一脸哀怨的清理着满圈的马粪。
略过这一桩小插曲,李泰便请魏玄等人一同入帐商讨军机。
之前史静所奏还仅仅只是近日所见的宜阳周边的敌军情况,而魏玄这些仍然坚持在关南战斗的豪强战将们对于敌我形势的了解自然要更加的全面,讲起这一点来,全都一脸的愁容。
如今河洛之间的敌我形势,较之李泰之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要恶劣得多。
那时候因为侯景叛乱的缘故,河洛之间所驻守的兵力本就不多,而且全都没有什么战意。所以一旦遭到西魏人马的进攻,便都纷纷后撤保命,没有进行什么顽强的抵抗。
之前河洛地区的防务也都是由侯景负责,等到东魏重新收复后,则就在斛律金和可朱浑元等人的先后坐镇下进行了一番系统性的增防。仅仅在宜阳九曲城周边所驻扎的人马便有将近两万之众,同时金墉城、河阳城等地所驻人马也有数万。
在此之前,他们这些关南豫西的义师还能凭着对地理的掌握游击作战,偶尔还能进入到洛西的平原地带攻掠敌军后方,可是如今宜阳的防务变得更加严密周全,这些关南义师的活动空间也受到了极大的压缩。
过去这些日子以来,伏流城破、李义孙战死可谓是让人心痛,而在洛水流域的同轨防也是岌岌可危。同轨防长史裴宽之前还被东魏人马擒获,幸在最后得以逃回,而城主韦法保也只能困守城中,难以出城活动。
即便如此,在宜阳方面的频频进攻之下,还是得靠着关南义师们对敌人侧翼的侵扰,同轨防才能勉强保住不失。
当得知李泰只率五千步骑便进入河洛地区,魏玄等人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失望之色。
如今他们关南义师的力量也萎靡至极,即便汇总各部,能够动用投入战斗的不过三四千人马而已,同轨防那里尚有不足两千驻军,则是被盯得完全动弹不得。凭这些兵力便想完全扭转河洛之间的局面,那是远远不够的。
虽然眼前这位李大将军素来都以用兵入神、善于创造奇迹战果而著称,但魏玄等人因为对河洛之间的局势太了解了,做梦都想扭转战局但却一直束手无策,除了投入更大的兵力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奇兵操作、以弱胜强的可能。
李泰在听完这些后,便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想要完成中外府交给的任务不是那么简单啊。
之前他能够纵横河洛,还是有着各路友军策应配合,但今整个河洛方面西魏投入的最大兵力便是自己从荆州带来的人马,却要面对数倍于自己,而且还以逸待劳、占据着雄城要塞的北齐大军。这要还能搞得定,李泰都觉得自己那是真牛逼。
可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且不说对中外府的东征大计有多大的影响,对他个人而言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如今荆州总管府的威慑力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来自于李泰屡克强军、战无不胜的辉煌战绩,一旦这一次在河洛之间被搞得灰头土脸回去,虽然不会让总管府局面即刻崩盘,但也会让他的威望大打折扣,起码做起一些事情来不像之前那么得心应手,需要投入更大的成本和精力才能达成之前的效果。
就拿之前那些在他号召下蜂拥前往沔北投资的关中豪强们来说,当知道李泰在河洛败绩后,一定会影响到他们在荆州的投资计划,至于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则不好说。
李泰并不是不能接受失败,只不过如今他的许多事业计划都是建立在之前屡战屡胜的基础上,当这一威名告破之后,当然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虽不至于直接跌落下来,焦头烂额则是难免。
眼见这些关南义师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看来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李泰便又仔细询问了一下他们各自部曲人马的分布区域,还有就是这些北齐人马的调防和辎重运输的频率与路线,虽然战时肯定是与平时有所区别,但也是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听完魏玄等人的讲述后,李泰心里也渐渐有了一些初步的思路想法。
北齐之所以在宜阳派驻大量的人马,那是因为宜阳地理位置很重要。而宜阳的地理位置之所以很重要,则就是因为这里扼守住了南崤道通过洛水河谷进入河洛平原的道路。换言之,只要宜阳失守,西魏大军就能源源不断的进入到河洛平原。
但其实,就算是夺下了宜阳,西魏也没有后路大军派遣到河洛战场。这一点李泰知道,可是北齐的守将不知道啊。宜阳是他们北齐重点经营的一大防线,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但是李泰此行的任务并不是要攻城略地、收复河洛,而是要尽可能的牵制河洛守军,所以他也并不需要攻占宜阳才能达成目的。
从宜阳到河阳的后方大基地是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只要切断宜阳方面的后勤通道,就会使其守军军心动摇,而河洛方面必然也会想办法对宜阳进行策应援助。
上一次李泰是从北崤道汉关城冲入河洛平原,但如今的汉关城虽然不像宜阳九曲城那么诸军众多,但同样也加强了防务,韩雄所部人马就被隔绝在汉关城以西的新安境内游击活动。
李泰想要同上次那样占据汉关城来切断宜阳和河阳之间的联系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行的方案,那就是位于洛阳西北方位,背靠邙山的瀍水河谷。
之前李泰进驻河阳的时候,北岸的斛律金便曾派遣人马渡河南来,从瀍水河谷向河洛之间进行扫荡袭击,其地对于整个河洛地区是存在一种俯瞰制胜的形势。
李泰只需要进据彼处,就能够沿着瀍水进退,既可以最大限度保证自身行动的安全,又能直接切断洛水这一北齐军队重要的物资通道!
第656章 防不胜防
2023-09-21
当西魏中外府下达征令、召集各路人马准备东征的时候,消息也在同一时间便传到了北齐境中。
之前西魏几次出击都是大军进入河洛地区与东魏会战,因此宜阳九曲城这一与西魏对峙的前线要塞便受到了北齐守将最大的关注。
时任洛州刺史的可朱浑元一边派遣精兵增驻九曲城,一边又着令前线凡有风吹草动便即刻回报、不得怠慢。
九曲城守将名字叫做元景安,本身也是一名智勇双全的将领,在此之前便已经凭着优势的兵力和沉着冷静的计谋将西魏的同轨防牢牢压制封锁,如今身上责任更加重大,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启禀将军,同轨防城南面频有旌旗出入,似有人马调度增防的迹象。”
这一天,分派在西魏同轨防城周边的斥候人员返回九曲城,向元景安汇报同轨防城那里所发生的不寻常迹象。
元景安听到这话后,心中自是一惊,这段时间以来他便一直在担心和防备着西魏的东征大军到来,此时听到同轨防竟有增加驻兵的迹象,忙不迭便又发问道:“南崤道可有西贼大军出没迹象?”
待见斥候摇头否定,元景安顿时便皱起了眉头,继而口中喃喃说道:“既然不是西面而来的援军,又是哪处……莫非是伊川贼军?西贼李伯山难道又想故技重施?”
之前自荆州而来的西魏游骑出现在宜阳附近,元景安派人猎杀西军游骑的同时也获知到了这个消息。
他虽然未与李伯山交战对阵过,但对于其人其事自然不会陌生,得知这一情况后,也是倍感头疼,原本防备从关西东来的敌军已经让他颇为紧张了,李伯山竟有从荆州率军北上,无疑给这河洛之间的局势更增变数。
而且这李伯山用兵素来诡谲凶狠,就连如今后方的主将都在其手中吃过大亏,当年数万大军围攻九曲城,却被李伯山翻越山岭发动奇袭,生生将大营击破、解了九曲城之危。
当日的情形与今时也颇有类似,李伯山同样也是从伊川进军,穿越熊耳山突然出现在九曲城南面,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那李伯山自伊川杀出,同时同轨防这里也出现人马增援的情况,元景安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极大。
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一个这样棘手的敌人,元景安也是颇为紧张。他自然不敢轻敌怠慢,一边派人速速将这一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报告给后方的主将可朱浑元,一边亲自巡察诸处城防,务求不要出现什么漏洞为敌所趁。
北齐建立之后,可朱浑元作为原本的晋阳霸府元老功臣,获封扶风王,仍然负责坐镇河洛,并且为了更加全面的监控整个河洛地区的情势,将镇所由河阳南城迁置到了金墉城。
很快宜阳方面的情况便传递到了金墉城中并交到了可朱浑元手中,可朱浑元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神情顿时也变得严肃起来。
早在得知李伯山率军冲过伊川之后,可朱浑元便亲率三千精骑南下,意欲在洛南地区通过一场野战力挫李伯山的锐气,同时也为自己一雪之前九曲城外大败而逃的前耻。
但却没想到李伯山直接驻军伊阙、不再向前,无奈之下,可朱浑元只得暂时引军退回金墉城。与此同时,为了防备各处城防再遭攻破、或者发生之前伊川守军弃城而逃的情况,可朱浑元直接将伏流城守将几人全都斩首,并将诸首级传告诸城,告令若再有不战而逃者一如此例!
此时元景安传来的情报,自然又不免让可朱浑元回忆起之前的经历。心中倒是谈不上什么羞恼,毕竟他也不是惟一一个在李伯山手中吃瘪的晋阳大将,有的人甚至连命都没了呢。此时再想起之前这一场战斗,也只是为了佐证一下元景安的猜测可能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