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149节

  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策马驰行下来,远远便向校场中喊话道:“两位暂请冷静,究竟怎样事情不能止于声言、还要刀兵相向?”

  李泰抬手示意把守校场门口的部曲撤下来让于谨进入,反正就眼下这人数对比,你们两方加起来也斗不过我,自是不担心于谨过来拉偏架,惹火老子让六柱国变四柱国、五个吧,他也想来个。

  于谨自不知李泰的狼子野心,策马入营后便待着令随从隔开两方,李泰却不无悲屈的忿声道:“大将军,卑职于此操练部曲,本无意挑衅别人。中山公入此来做指点,我是颇为感激。哪怕发声暗讽我渎职自肥,我都可以因他见识浅薄忍让下来。只是提议彼此部曲较量一番、希望取长补短,中山公非但敝帚自珍、不敢应允,甚至还恶语向我、狂言打杀……”

  于谨听到这话,自觉头大不已,只是沉声对李泰说道:“你部人马操练时间不短,人疲马倦,暂且散开休息,其他事情都可以从容商谈。”

  李泰闻言后却是连连摇头,指着赵贵对于谨说道:“大将军势位隆重,怎知卑下者求生辛苦。我今群卒聚此,中山公仍是横眉厉视,方才的气壮恶语更是声言如刀、让人恐惧……”

  眼见李泰是劝说不动,于谨转又将视线望向已经被两方人马围了数层的赵贵望去,叹息道:“中山公,此间人多眼杂,实在不方便细话事情,纵有什么意气纷争,不如暂且搁置,同我一起归帐再说?”

  这话自然是暗示赵贵你现在就别要强了,咱先服个软、等回去了再说其他,在这校场上再闹下去,只会让更多人看到你的难堪。

  赵贵这会儿虽也懊悔不该轻易进入此间,但若要他向李泰说什么软话乞求放行,那是绝对做不到,于是便沉声道:“人间壮者恒有,能迫我者不乏,但却绝非此类。于大将军有事且行,我自留此观此竖子还能有何施为!”

  于谨见这双方态度都如此顽固,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善,但也不能拍拍屁股就此一走了之。

  李泰当然不敢真的在这里干了赵贵,关键是没啥好处,当然也就不想因此而得罪于谨,而且越拖下去等到聚来的人马越多,情况自然就对他越不利。他所恃者唯此麾下卒众,赵贵却有诸多亲友故识。

  所以还是得趁着优势在我,痛快打几把这老家伙的脸再说。

  于是他便摆手示意部曲们暂且散开,前行几步望着赵贵说道:“今日中山公部从甚简,或是因此警惕谨慎而近于孤僻,凡非阿谀之言皆成挑衅声辞。

  我之所以见恶于公,只是因为临事不屈,而非桀骜不群。今日事若再争执下去,难免是要沦为欺凌老弱的暴行。中山公虽然吝于将胆色示我,但我却需要敬此名位。今日事就此……”

  “约斗是吧,我答应你,何时何地、多少部从,听凭你来规定。”

  赵贵自不是真的怕了李泰部曲的勇壮,指着李泰便冷哼道。

  “若我与中山公两员对阵呢?”

  李泰见赵贵神情一滞,便又微笑摆手道:“一句戏言,请勿当真。此刀且置中山公处,来日公若入阵,我自取回。若不入阵,且作今日冒犯的赔礼。”

  说话间他解下自己的佩刀抛向赵贵,心里盘算着真要搞不回来的话,那就得让丈人独孤信去要了。他当然是没有信心能斗赢赵贵的部曲,但重要的是双方已经可以在一个赛场上竞技了,来年不得做个候补柱国?

  抱歉抱歉,大家出入注意防护,祝身体健康。。。

  (本章完)

第275章 轻我心腹

  2023-01-02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对八卦消息的热情也无关乎性别。

  李泰跟赵贵约架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白水塬并向更远处流传开来,一时间无论将领还是营卒,所有人张口则必言此,否则便不算是消息灵通的潮流中人。

  这样的事情本就很能撩拨人的情绪,涉事双方的身份也都各有不寻常的地方,一个是武川元老,一个是霸府新贵,他们之间的纠纷较量自然能够让人产生极大的遐想空间。

  李泰率部返回白水庄上未久,访客们便络绎不绝的赶来。

  首先到来的便是念华,他一路打马疾行而来,远远见到出庄迎接的李泰便开口说道:“伯山,你同中山公又是怎么回事?我在营中听不仔细、匆匆便来寻你,中山公他恃老欺少,实在有些过分,你就算不肯应战,群众也都不能说你胆怯……”

  听到念华的关切声,李泰便有些尴尬,待其翻身下马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念兄的确是知事不详,这场比斗是我主动向中山公请求来的。”

  念华闻言后顿时一愣,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那你又是为什么……唉,罢了,你总有须得如此的理由。但中山公乃是掌兵多年的宿将,麾下将士也都精勇威武,你可有得胜的把握?”

  “若说有,那就太狂妄了。毕竟只是一场演练,若能得胜自然是好,即便落败,于我也不谓多么羞耻的事情,只能说国之大将名不虚传。”

  李泰心态倒是很轻松,胜负对他而言本就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就算他输了,赵贵也难公然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要是赢了,那就是踩着赵贵的脸声名鹊起了。

  念华见李泰如此,便也不再为他担心,转又微笑说道:“言虽如此,但伯山你如今终究也是领掌一方军政的干臣,积败难免沮气,声令或是难行啊。”

  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所谓胜负皆可,只是不想给自己和部下们太大的心理压力。他又不是骨子里犯贱,既然主动挑衅约战,心里当然也是希望能够得胜的,总不会是为了把脸凑过去让赵贵打得更爽快。

  “念兄不来,我也要去寻你,想向你请教一下中山公麾下将士的技力如何。”

  他上前一步,拉着念华的手腕便向庄内走去。

  不同的将领有不同的带兵风格,私兵部曲的个人特色则就更加浓厚,军事才能强如高欢和宇文泰,也不敢夸言对下属诸军风格都能了如指掌、指挥自如。

  李泰跟赵贵之间的矛盾虽然由来已久,但彼此间拉出人马真刀真枪的干架却是没有,唯一一次还是他差点被赵贵的儿子伏击干掉,那一场遭遇也瞧不出什么底色。

  虽然说将熊熊一窝,赵贵几场大战的失律让人印象深刻,但其所面对的也并不是一般敌人。李泰自觉得他家部曲跟东魏主力强军还是有点差距的,倒是不敢指望能吓得赵贵狼狈逃窜。

  “伯山将此问我,那真是所问非人了。我虽然出身将门,但却常年不入行伍,更无从察知别家门下营伍细则。”

  念华听到这问题便有些汗颜,他家虽然也出身镇人,但因他老子上岸远比此间镇将们要早得多,所以他一直也都是过得养尊处优的生活,经历甚至比李泰更像是世族子弟,实在是无从回答,倒也不是刻意讳言。

  两人走了没有几步,便听到庄外远处又响起了马蹄声,便且立定等候片刻。

  “阿磐,你又怎么……”

  彼此距离还有十余丈,崔谦的抱怨声便先传来,当看到站在李泰身旁的念华时,崔谦才稍作收声,入前下马稍作寒暄之后,便一脸无奈的望着李泰,虽不言语,但那眉眼间却似有千言万语。

  念华见状后,索性直接告辞,临走前还跟李泰说去别处打听一下人事消息,稍后再来告知。

  等到送走了念华,不待崔谦发声,李泰便先开口道:“表兄来的正好,我正要向你请教赵贵他门下兵将人事。事已至此,当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赵贵他自恃资望而妄自尊大,我若能将之力胜,必也能够大壮参阅诸后进武将们的志气!”

  崔谦如今官居都官尚书,主掌军事刑狱诸事,对霸府众将才能资历等等也都还算了解,倒是不会像念华一样一问三不知。

  此时听到李泰这么说,崔谦先是点头说道:“近年军中的确不乏恶事,老卒欺凌新兵、镇人排抑汉将,六军整扩之后更是频繁发生、屡禁不止,若能有一少壮共镇将元老争雄夺胜,也的确是能振奋人心。

  但阿磐你实在不需作此冒进之计,赵贵他之所以号为元老,并不只因势力资望,更在于故义乡情。镇人们客寄异乡,本就敏于自警、推崇乡情,就连大行台恐怕都不失这样的计量,阿磐你又何必急与争锋呢?”

  西魏军队的主体成分与结构正在发生变化,新旧交替也是必然的事情。崔谦认可李泰的想法,但却不认可他的做法。

  李泰闻言后也连连点头应是,说就言听计从、做就屡教不改,眼下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将这场比斗应付过去。因此崔谦也没有再多作说教,入庄后便将赵贵的部曲人事情况讲述一番。

  大阅渐近,白水与华州城之间人事讯息的流动本就频繁,一些劲爆的事情不需要一天就能在两地之间完成传递。

  台府中,大行台正在准备入京汇同皇室并朝臣们一起前往白水参加大阅,突然听到下属进报这一个消息,脸色陡地便是一沉,直接拍案怒声道:“眼下国家难道承平无事,气力旺盛到要作此惹人烦躁的闲戏!”

  旁边案席中宇文护见叔父一脸的怒态,便也点头附和道:“伯山这次做事的确是有些欠妥,他今年首参大阅,不思如何做得……”

  “关伯山什么事?老兵桀骜、事非一桩,所谓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堂室之中并无外人在场,宇文泰言谈便也随意一些,听到宇文护这么说便又瞪眼不悦道。

  宇文护闻言便有些傻眼,连忙又小声提醒道:“但据传言,此事是伯山他主动挑起,中山公本不欲应之……”

  “观人论事,怎么能只看片面!前者老兵惜物,皆欲远我,若非伯山使计周旋,至今恐怕都无转机,但他自己则就难免得罪群众。明处暗里,不知已经承受了多少的刁难非议。他为人处事棱角分明,的确是有几分自傲不群之处,我既使之,人或不知,我能不知?”

  宇文泰讲到这里,眉头又皱了起来,沉声说道:“赵元贵应此少流挑战,真是有些不知所谓。内外老将不乏,若非忿情难忍,伯山为何独独挑衅他?之前京中便因东宫人事而见恶于朝廷,归府后不暇歇息又因铠曹一事再结怨群众,岂能自安?

  赵元贵他但有丝毫德长耆老的容人之量,就应该明白那小子只是恐遭群众排抑而张牙作态、盼人威之罢了。元贵本就不以威勇著称,稍作忍让壮其声誉又能如何?如今应战下来,即便夺胜于少辈又能彰其几分威风?无非自恃资望、轻我心腹,于我门中逞其薄威!”

  听到叔父这一通抱怨,宇文护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李伯山入府以来的确增补诸多、事绩不俗,但与诸元从故义相比,仍是功勋见绌。况中山公旧年定势大计之功,近年虽然声迹有薄、但也不好削之补益后进吧?”

  “人事不同,怎可一概而论?彼类共我同奖王室,自谓等夷,虽济于当下,后辈恐难养之。但伯山却是我家臣门生,事业长可使任,是能壮我门庭家声的人选,虽然无功于朝廷,我自有池渊蓄之养之。”

  宇文泰讲到这里,又用有些别样的眼神打量了宇文护两眼,略作沉吟后才又开口说道:“你之前与伯山常有情势互济、同声共气,怎么今天有些反于常态?是否日前责你刻碎、事才不逮伯山,因忿疏远?

  若是这样,可就太让人失望了。家事国事、如今行不过半,正需要广纳人间才力各作使任。即便是我,也知才有专长、事有专功,不敢夸言事事都能领袖人间。既知自己的不足,那便更寻长处去做发挥。户中收聚的这些才力,归根到底不还是要供你兄弟使用?”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连忙避席而起,一再表态绝无此意,心里却暗暗感慨,照这趋势进行下去,未来谁使用谁可真说不定。

  “我记得伯山身边仍有府卫护从,你且先赴白水,将众府卫收回,不准他役此食禄公门之士私相聚斗。并转告于大将军公允仲裁,无论胜负如何,不准继续纠缠不休,若误大阅事程,一定从严惩处!”

  宇文泰又对宇文护吩咐道,而宇文护在听完这话后,下意识抬头望了叔父一眼,你这心眼都偏到胳肢窝了,怎么好意思说公允?赵贵他从戎多年,门下凡有出色家将门生哪个不任官任爵,不准食禄之士私相聚斗,你让他派谁上场?

  (本章完)

第276章 竖子勿狂

  校场内外旗鼓喧闹、人声鼎沸,场面热闹的仿佛大阅已经正式开始。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经过几天时间的传扬,凡是已经抵达白水的人马,鲜少有人不知今天是什么事情,各自也都对此期盼不已,等到约定的这一天,两方正主都还没有到场,这些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在各自兵长们带领下早早就位、准备观战助威。

  校场内的看台上,于谨脸色阴沉、一头黑线,心中的不爽全都写在了脸庞上。

  作为今次大阅的主要筹备者,发生这种计划之外的事情,他的心情能好那才见鬼了。除了要维持场地秩序,后续的各种收尾事情也让人头疼。

  看台上另有十几人,都是已经抵达白水的汉胡将领们,他们却没有于谨那样的烦恼,一个个乐呵呵的等待着看戏。

  校场外一个方向响起了奔腾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到一支骑兵大队向此快速驰来。普通的军士们还只看一个热闹,不时的发出几声怪叫喝彩,但那些兵长将领们神情却都变得羡慕嫉妒起来。

  粗略观望,这一支骑兵队伍起码有两千多人,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坐骑都是骨相出色的河西大马,如果没有特殊的渠道,哪怕掌军多年的大将也难凑成这么多的骏马并成建制的武装部曲。

  李泰今天将大半部曲都带上了白水塬,军械武装也都不作保留的配给卒众,为了观战群众的心态考虑,倒也没有用上太多驮马运输甲械,只保持一人一骑,并在队伍中留有两百多匹闲马用作替换并携带一些饲料。

  即便如此,他这支队伍一登场也是非常的夺人眼球,不需前方的斥候呼喝开道,校场外围观的群众已经自发的避开一条宽敞的道路。

  “这李伯山部曲竟然如此雄壮?不说卒力如何募取,单单这些马匹耗料他如何承担下来?”

  看台上有将领见到李泰的部曲规模,忍不住便发声惊问。

  旁边有人不无羡慕的回答道:“此子自非寻常台府属臣,身兼诸城防务,在外又无强寇滋扰,防地内众多的步落稽胡众供他驱使奴役,供养这些人马对他而言也不算太难的事情。”

  关西并不缺马,原州、夏州等都是水草优良的牧区,近年台府又在三辅州郡间择地设置官牧养马,还有陇右的骏马输入,大凡手握权势者只要用心搜罗,只要不对马匹品质过多挑剔,聚成规模倒也并不困难。

  聚集起来是一回事,能不能养得起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没有职务所提供的便利,单凭自己一户是绝难供养如此规模的人马。

  所以看一个将领的势力强弱,不止要看他的官爵高低,更重要的还有近年来有无出任州郡长官的履历。

  如果没有这些职权上带来的隐性收益,之前拥有再多的部曲也能在两三年时间内离散一空,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忠义下属在任何时候都是少数,况且即便是一直追随但却长时间没有充足物料供给,饿也饿死了。

  当李泰率众驰入校场内时,看台上那些将领们表情也都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他们不乏将此当作一场闹剧的想法,只觉得李泰自恃大行台的恩宠、以挑衅老将来炫耀自己的威风,但可惜是选错了方式,最后多半是要沦为一个小丑。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们自己想的简单了。

  进入校场后,见赵贵并其部属还没有到来,李泰便远远向看台上相熟几人叉手示意后、率领部曲自往校场一角列阵休整,并没有急于上前。

  又过了不久,塬上另一方位也响起了马蹄声,声势较之李泰一行还要更加雄大。

  一面硕大的旗纛迎风招展,豹尾旌节一应俱全,再加上之前台府铠曹发给的甲杖文物排列开来,单单这出场方式就比刚才隆重庄严得多。

  赵贵骑乘着一匹威武神骏的乌骓骏马,在亲兵仪仗四面簇拥之下向此行来。

  单单他的仪仗队伍便将近千数人,这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官爵待遇,排除公然僭越章制的可能,那只能说明其队伍中起码是有仪同级别的将领随同。

  事实也的确如此,赵贵队伍中不只有两员仪同,五品以上将军并加都督号者更有属员之多。

  他们或是赵贵的门生下属,或是放免奴籍的部曲家将,如今或许已经不再隶属赵贵管制,但当旧主公尊严遭到挑衅时,他们便又各自带领人马聚集起来,要对那挑衅者还以颜色。

  李泰立足于洛水与三防城的基础上养出了两千多员私曲精兵,已经算是势力可观,但跟赵贵这混了许多年的资深老军头相比,还是远远不及。

  赵贵本身的部曲人马或许并不能将李泰远远甩开,但他间接掌控与影响到的人马,则就远远超过了李泰。当其仪仗队伍渐渐抵达校场时,其部曲人马包括校场周边的看客群众们,起码有近万人在振臂呼喊壮威:“中山公必胜!”

  李泰所领掌的人马虽然也有近万之众,但其中绝大多数连聚集于此、参加大阅的资格都没有,其他的战斗力、忠诚度之类也就不必多说了。

  如今的校场内外所聚集的诸方部曲与州郡人马也有将近两万众,其中过半都在为赵贵呐喊助威,他们未必都与赵贵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在赵贵与李泰的这场冲突中,明显感情立场上是偏向于赵贵的。

  李泰瞧着赵贵这拽炸天的出场方式,心中自是不忿至极。

  赵贵的仪仗文物是他在铠曹整编供给的,校场内外那些呐喊助威的小兵于此吃喝所消耗的物料,又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他都水行署供给。

  感情赵贵今天这场面子,几乎全都是李泰帮他搞起来的。反观李泰自己,仅有一队台府护卫本来可以充充场面,结果在约斗之前还被宇文护给收走了。

  这特么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李泰心中忿计着,不管这场比斗胜负如何,等到大阅结束,说啥都得给自己搞身新皮肤。那些看热闹的小兵他们懂啥,无非看谁牛逼就拥护谁,他跟牛逼之间还是差了一套仪仗行头啊。

  赵贵入场后,看台上的群众们不再只是无动于衷或远远示意,纷纷走下看台上前迎接,除了客套寒暄之外,还不乏人回手指着校场另一方向的李泰等人,笑着鼓励赵贵一定要打爆李泰、不要弱了他们镇人威风。

  群众们虽然热情有加,但赵贵却丝毫都感觉不到欣慰,他也分不清面前这些笑脸有多少是在幸灾乐祸,身为国之宿将被后起之秀挑衅本就不怎么光彩,胜是理所当然,也不值得夸耀,可要是输了那可就丢了大脸。

  如果有的选,赵贵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站在看台上欣赏别人比斗,因此对各种招呼声只是随便应过,径直下马来到于谨面前抱拳说道:“双方既已到场,请大将军安排开始,尽快了结此事,不要久阻大阅筹备事宜。”

  于谨闻言后便闷哼一声,感情你们自己也明白这是在添乱。他抬手示意部下去将李泰唤来,自己则共群众返回看台,准备公布演武比斗的细节。

  李泰将甲胄披挂整齐才入前来,穿了一件不甚起眼但却防护力不弱的细鳞甲,主要是担心赵贵气不过可能要玩邪的,安排个愣头青直接射死自己,那也就不用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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