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徐达、李善长等走了进来。
朱元璋便对他们说道:“章先生要带神机营出去,你们对此什么看法?”
“上位,我认为不妥。”
“这太危险了!”
“外面元兵正在往这里调动,还有许多支持元兵的民团,靠神机营只怕不行。”
徐达这时说了起来。
李善长也道:“章先生乃王佐之才,岂能轻易涉险。”
冯国用也跟着说:“章先生之前提这个的时候,我便觉得不妥当!”
“纵然,章先生当时说的也有理,坐守孤城不如四面开花。”
“但只带神机营出去,恐难以打破元兵的重重阻碍,据闻元兵已经在和阳方向屯集重兵,而且这次调的都不是地方的元兵,神机营大部皆是火铳手,怎么对付得了,又无城池依托,岂不是凶多吉少?”
“是啊,章先生固然知兵多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做螳臂当车之事,还不如等徐州局势定下来后,我们和上位一起率大兵打出去!”
汤和这时说了起来。
章诚则笑道:“谁说我要跟元兵硬碰硬?”
众人一愣,不解地看向了章诚。
而章诚则拿出一张自己默写了一遍的大字字帖出来,铺开在了众人面前,说:“我出去后,只会按照这十六字诀来作战,不会去做冒进逞能之事。”
“十六字诀?”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向了字帖上的十六个大字。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朱元璋是在军事上有天赋的人,所以一看见这十六字诀就看出了门道,而嘟囔了起来,且神色复杂地瞅向了章诚。
章诚则一脸微笑。
当然。
章诚的底气其实不仅仅是这十六字诀,还有他对时局的真正了解,对元兵战斗力的真正了解,以及对火器的真正了解,更有杨元杲和程仁墨这些被他派去提前布置情报网和联络点的人。
而这时。
李善长则直接主动站出来道:“上位,下僚认为,这样的话,章先生出去倒是比章先生留在滁州更有用!”
“盖因,接下来滁州最重要的不是理政展才,而是委曲求全!”
“下僚斗胆谏言,章先生既要出去,当带公子一起出去,不求大有所为,但求命能保全!”
李善长说后,冯国用也颔首且看了章诚一眼:“到底是章先生,这样的确不是不可为。”
说着。
冯国用对朱元璋也拱手说:“上位,章先生这是大手笔,我们没有必要再多言,放章先生走吧,只有这样,滁州或许能保全,只怕连上位与郭大帅的情谊也能得保全。”
“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们总要有一个在外面,这样,真有不测,也不至于昔日宏愿就少了一丝希望。”
章诚也自己说了起来。
朱元璋则抿紧了嘴唇。
突然。
朱元璋就起身对章诚作揖道:“那就将文正教给你章先生了,无论生死,到时候元璋皆不怪先生!”
章诚也起身回了一礼。
李善长和冯国用见此相视一笑。
这时,朱元璋则道:“但只带神机营太少,既护不了周全也成不了事,我自己的人马里,你再选几个兄弟带兵和你一起出去吧。”
“让出滁洲城是上位你的决定。”
“出去是我的决定。”
“弟兄们就让他们自己也做决定吧。”
“素来造反,怎么造反,就该问自己。”
“你没在的这段时间,我也让弟兄们自己去想一想自己为什么造反,也把自己为何要出去的理由,和自己造反理由告诉给了他们。”
章诚说到这里,就转头看向了徐达、汤和、花云等人道:“我相信,他们现在应该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朱元璋听后道:“行!你们自己做决定吧,免得像是咱在逼你们一样。”
“接下来滁州城凶多吉少,所以我不能离开上位。”
徐达这时突然先说了一句。
而唐胜宗和陆仲亨等也跟着说道:“那我们也不能离开上位。”
“我跟章先生一起出去!”
花云这时倒是喊了一声,且对朱元璋抱拳道:
“上位固然是上位,但章先生是真的先生!”
朱元璋笑着颔首。
汤和这时也一咬牙,站出来道:“我也跟着章先生出去,郭大帅对我有恩,承他关照,已是千户之官,但我又跟上位情同兄弟,留在滁州城只会左右为难,还不如跟章先生出去,就算战死也算死得其所!”
朱元璋拍了拍汤和肩膀,没有多言。
“我是奉上位命保护章先生的,如今自然也应该尽责到底。”
戚祥这时也出列说了一句。
朱元璋笑道:“很好!”
这时,汪广洋也从后面走上前来,拱手道:
“我也出去吧,章先生即便在外,也需要一位筹算钱粮、签写文字、监造器械的人。”
“请章先生带上我!”
舒安国这时也挤上前来,说道:“我已禀过家父,家父说,章先生于我家有大恩,故我不能弃章先生,还请章先生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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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94.第94章 朱元璋被章诚赠神书,反动地主阴谋破产!
94.
章诚见此,朝这些人拱手作揖一拜:“承蒙诸位愿意相随,能得诸位舍命相陪,章某不胜荣幸!”
朱元璋见此也对这些人行了一礼。
无论怎样,愿意跟着章诚出去的,他很佩服,而愿意留下陪着他的,他也很感动。
因为,此时,选择出去的确需要勇气,是属于忘却生死,而留下来,则是要跟朱元璋共同面对可能存在的风雨和委屈。
朱元璋自己也是知道的,有了郭家人的滁州城,他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舒坦,而他的人,自然也会跟着不像以前那样舒坦,都需要委曲求全。
而这是他这个老大导致的,所以,他的确没有资格怪任何人,只能尊重和理解每一个人的决定。
在章诚和朱元璋主动拱手后,花云、汤和、汪广洋、戚祥、舒安国等皆拱手回了一礼。
这段时间的他们,彼此上下级的等级观念,都还没那么分明。
而李善长这时也走过来对章诚拱手说:“章先生,不是下僚不愿意跟随您,是上位这里更需要下僚,还请章先生见谅。”
“我明白,论委曲求全,善长您比我更擅长。”
章诚笑着说了一句。
“善长是忠厚人,留在这里也合适。”
朱元璋也跟着说了这么一句。
李善长对此无话可说。
“正如上位所言。”
章诚这时也说了一句,接着就对朱元璋和李善长等说道:
“到时候,我们在滁州所推行的新政,也请上位和善长尽量为之保全!如果不能保全,也不要强求,百姓们会理解的,很多时候,他们也需要成长。”
朱元璋和李善长颔首。
“至于惠民商行与滁州军械行,以我的意思,分红就先不分了,先寄存于善长、国用两兄弟家和程、翟两家,待将来局面定后再分红。”
“这样,明面上,就只对外说,这是他们四家的产业,与我们无关。”
“如果,郭大帅决定要保护权贵官僚产业,自然也不会冒然夺走他们的产业,如果郭大帅要保护百姓的产业,也不会冒然夺走的产业。”
“只是,我们不宜先露出这里面的财利来示于郭大帅知道。”
“倒也不是怕郭大帅眼红!而是怕郭大帅身边的小人眼红,不愿意大家一起盈利惠民,只想借此机会,尽吞其利,行饕餮之事,进而坏义军大业!”
“无论如何,一切都得等郭大帅决定愿意与我们大家一起盈利惠民的时候,才能让郭大帅知道这两家商行的底细。”
“为此,有必要的话,两家商行到时候都得转移。”
“极是!”
“虽说这只是商行,不过是为盈利,但现在咱也明白,这里面干系着救天下百姓与推翻胡元的大业!”
“不过,怎么才能确定大帅是愿意与我们一起盈利惠民呢?”
朱元璋问后就看向了章诚。
章诚道:“既然这两家商行,大家都入了股,那就入股者一起会议,与瓶中投红黑两豆来定,红代表愿意相信郭大帅,黑代表不相信郭大帅,红豆多就从相信郭大帅的决定,黑豆多就从不相信郭大帅的决定。”
“上位觉得呢?”
章诚问道。
朱元璋点头:“这样倒是可令人众人服气,不至于以后有商行需要再募股时,大家不愿意再入股。”
“上位说的是。”
章诚说后就问李善长和冯国用等:“你们也是入股者,你们觉得呢?”
“一切听凭上位吩咐!”
“盖因我们跟随上位打江山,本就不为求利,只为打天下。”
李善长回道。
冯国用也跟着道:“没错,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鄙人纵然不及君子,亦愿行君子之道!”
“何况,章先生是为天下而营利,亦是君子,我又怎能以小人之心待之,一切皆任凭上位做主就是。”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