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天的苦也不是白吃的,经过几天的突击式训练,全军将士的骑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成功的从啥也不会的小白变成了勉强能骑着马赶路的菜鸟。
夕阳西下,宽阔的荒野上,贾瑜站在一個土丘上,看着不远处渺渺升起的浓烟,和摆满了一地的尸体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紫英兄!”
“卑职在!”
冯紫英跑了过来朝他行了一礼。
看着少了一丝豪爽之气,多了几分坚毅和狠厉的冯紫英,贾瑜点了点头。
战争是最锻炼人的地方,经过几场战斗的磨砺,冯紫英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
“大人,此处营地的三千二百九十一名鞑子,俘虏妇孺孩子六百七十五人。
此役咱们共缴获马匹7547匹,牛羊15782头,金银一万三千余两。”
“很好。”
贾瑜满意的点点头,自从缴获了第一批战马后,大军的机动能力呈直线上升,短短五天时间里,他们共灭了四个游牧部落,缴获战马三万多匹,牛羊共六万多头。
同时,伴随着缴获的增加,也需要越来越多的人来喂养照顾这些牲畜,为此贾瑜不得不下令留下一部分的妇孺和孩子来照顾这些牲口。
没法子,为了增加部队的快速机动能力,贾瑜只能将辎重营和青壮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自己则是带着大部队沿着潼关方圆两百里之内的地方寻找鞑子的游牧营地。
就在贾瑜准备下令大队人马埋锅造饭好好饱餐一顿的时候,一阵肯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很快,两名夜不收装扮的骑兵飞速朝着营地飞驰而来。
在询问了一番后,他们找到了山丘上的贾瑜。
他们下马后来到贾瑜和冯紫英跟前拜了下去,为首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大声道:“夜不收队正田清和参见将军大人!”
“田队长请起。”
贾瑜抬了抬手,“田队长可有何发现?”
“发现的。”田清和沉声道:“卑职于今日未时在距离此处西南方向六十里处发现鞑子大队人马,数量约莫六千左右,如今正朝着咱们这个方向而来,还请将军及早做好准备。”
“六十里?”
贾瑜神情便是一怔,不等他发话,冯紫英便问道:“咱们的探子不是放到了百里开外吗,为何鞑子来到六十里开外才被发现?”
田清和神情一黯,“估计百里开外的那队兄弟被鞑子的探哨发现后给灭了口。”
冯紫英不说话了,脸上露出一丝黯然。
如果说当兵的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活,那夜不收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了,其危险性可以说是冠绝全军,其折损率也是最高的。
看到冯紫英的神情,田清和倒是看得开,反而劝解道:“大人勿要为小人难过,自打吃上了这碗饭,小人和其他兄弟就看开了。
能活多一天都是赚的,况且出发前贾大人也给足了俺家银子,就算小人战没了,留下的银子也够家里的婆娘和孩子花的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深闺梦里人。”贾瑜不由得叹息起来。
一场大战下来,不知要有多少妻子失去她们的丈夫,母亲失去自己的儿子。
不过感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现在摆在她们面前最要紧的事便是那朝他们而来的六千鞑子兵。
贾瑜派人去喊来了伍云春和谢有元,等人到齐后贾瑜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他们。
“诸位,事情便是这样。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便是赶紧脚底抹油逃之夭夭,第二便是在这里摆开架势,和鞑子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不知你们是何想法啊?”
三人一阵沉默,他们成军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虽然这些日子通过突袭的方式端掉了鞑子好几个营地,但这些充其量也就是欺负一群老弱妇孺而已,跟鞑子的大部队干仗还是头一遭。
良久,谢有元咬了咬牙:“大人,这些鞑子既然来了,咱们哪有放过他们之理?
依卑职之见,不如在这里摆开阵仗,跟鞑子好好干一仗得了!”
“你们呢?也是这般想的吗?”贾瑜环视了其余两人一眼。
“这是自然。”伍云春也道:“咱们此行不正是要和鞑子玩命的吗?
既然鞑子都送上门了,咱们不狠狠的跟他们干上一仗,对得起这些日子的辛苦吗?”
冯紫英也毫不犹豫的说:“只要能干掉这伙鞑子,想必潼关里的脱脱不花就要坐不住了吧?”
“哈哈哈……”
贾瑜大笑起来,军心可用啊。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既然大伙都决定了要和鞑子干一架,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上传令下去,将士们抓紧时间饱餐一顿,半个时辰后开始摆开架势,跟那些鞑子好好的碰上一碰。
本官倒想瞧瞧,脱脱不花的兵马究竟有多能打!”
伴随着贾瑜的命令下达,原本还在悠闲的打扫战场的士卒们很快便忙碌起来。
伙头兵们忙着给将士们分发干粮、烤肉,士卒们忙着检查武器,擦拭铠甲,炮手们忙着检查子药和弹丸。
贾瑜出京后的第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吃了大亏
潼关原总兵府衙
一名四十多岁,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正冲着面前的一群人大发雷霆,而这个人便是察哈尔部的可汗脱脱不花。
当然了,脱脱不花自己是不会承认这点的,如今的他早已自诩为成吉思汗后最伟大的一位蒙古大汗,因为他做到了其他蒙古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率领蒙古联军连续攻克了宣府和潼关,也使得整个神京都暴露在蒙古人的兵锋下。
脱脱不花长着一张典型的蒙古人的脸庞,黄褐色的皮肤,黑且直硬的头发,再加上那副健硕的身材和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格外的凶狠凌厉。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天之内,位于我们后方的好几個营地全部被人屠戮殆尽,所有子民无一幸免。
庆格尔泰,你身为本汗的左丞相,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伴随着脱脱不花的声音,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站了起来,此人身材消瘦,略向前突出的颧骨加上细而长的眼睛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阴冷。
他朝脱脱不花抚胸行了一礼:“尊敬的大汗,自从昨天我收到了消息后就已经派出了阿拉格巴日率领他所部勇士对潼关周围展开了搜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收到全歼敌人的好消息。”
脱脱不花咬着牙狠狠道:“你派人告诉阿拉格巴日,命令他抓到那个为首的人,给我留下活口。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屠戮我长生天的子民!
本汗一定要让他尝遍我们蒙古人的酷刑,不如此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下面的人看到脱脱不花震怒,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随着蒙古大军连续攻下宣府和潼关后,脱脱不花在蒙古人中的威望也达到了顶峰。
不仅是他的察哈尔本部,就连准格尔、兀良哈、者勒蔑等部落也开始对他献上了自己的忠心。
早在攻下潼关后的第二天,身为左丞相的庆格尔泰就向脱脱不花建议,只留下一小部分兵力驻守潼关,主力部队则迅速向神京逼近。
但这个提议却被脱脱不花否决了。
脱脱不花的理由也很简单,再强健的战马也需要休息。
蒙古大军虽然利用回回炮这个利器将潼关给攻了下来,但蒙古人自身也伤亡了近两万人。
如果不顾疲劳强行朝神京进军的话,以他们这支疲惫之师根本不可能攻下神京。
而庆格尔泰则反驳,现在他们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拿下神京,而是让大夏的皇帝和文武百官看到蒙古大军的身影。
进而让神京变得恐慌起来,只有神京乱了,他们才有机会。
能攻下神京最好,如果不能,他们也可以逼迫大夏的皇帝签订城下之盟,从而索取大量的钱财、布匹、粮食、茶砖等蒙古人急需的物资。
不仅如此,只要蒙古人还占据着潼关,神京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甚至变成蒙古人打草谷的地方。
他们想什么时候咬上一口都可以,至于咬多少就得看他们的心情了。
庆格尔泰的计划无疑是极为阴险毒辣的,倘若真的实施了,如今的神京会变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但脱脱不花却拒绝了庆格尔泰的建议,执意要在潼关休整几天。
庆格尔泰知道脱脱不花拒绝的原因,这是因为一路上有意讨好脱脱不花的准格尔、兀良哈、者勒蔑等部落接连向他献上了美女。
这些日子沉浸在温柔乡里的脱脱不花有些乐不思蜀了,这才拒绝了庆格尔泰的建议。
但就在这几天里,却发生了大事。
先是有人报告,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支部落原本应该两天前就向他们送来一批牲畜的,但直到现在也没看到人影。
刚开始的时候脱脱不花并没有在意,只是派了一些人去寻找,但很快噩耗又传来,有人找到了一个残余的营地,并发现了一个被临时挖掘的大坑,里面堆满了那些失踪牧民的尸体。
这下脱脱不花被彻底震怒了,立即下令庆格尔泰进行严查,发誓要找出那位始作俑者。
就在脱脱不花集结军队准备对后方发起清剿时,贾瑜和他的大军也迎来了成军后的第一场硬仗。
此次来袭的正是奉了庆格尔泰之命前来围剿那支胆大妄为的大夏军的阿拉格巴日。
身为准格尔部有名的勇士,今年才刚三十岁的庆格尔泰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人生的巅峰。
对于他,脱脱不花也是极为欣赏的,不仅让他统领准格尔部的六千精锐骑兵,还给了宿卫大汗左右的权利,对于蒙古人来说这可是极高的荣耀了。
是以在知道居然有一支大夏军队在后方打死屠戮蒙古牧民的营地后,愤怒庆格尔泰的主动请缨,率领本部人马循着贾瑜所在的方向浩浩荡荡杀了过来。
正在行军间,庆格尔泰眉头一皱,却见左前方向,有十余骑己方的哨探正往这边狂奔而来。
那十余骑都是蒙古兵的探哨,领军的是一个十夫长。
他们这队的任务就是探查前方动静。
此时他急急而来,快马来到庆格尔泰跟前,滚鞍下马,跪在地上禀报道:“庆格尔泰大人,我们方才在前方遇到了大夏人的夜不收。
咱们跟他匆匆交手了一番,那些大夏军的火器极为犀利,小人折损了十多人后不得已退了回来。小人估计那些南人的大军就在前方。”
在场的蒙古头目全都露出古怪的神情,作为一个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蒙古人如果说自己的骑马的功夫天下第二,那是决计没有人敢说天下第一的。
自从入关以来,他们不是没有遇到过大夏军的夜不收,也多次交手,但绝大部分都是以他们的胜利而告终,怎么今天事情却反过来了?
庆格尔泰怒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长生天的子民,怎么连大夏的夜不收都打不过了?”
十夫长哭诉道:“大人,非是我等打不过他们,而是那些大夏的夜不收火器太古怪了。
以往他们的火铳超过五六十步后就会威力大减,可这次他们居然在一百多步开外就朝我们开火,勇士们措不及防之下这才吃了大亏。”
第一百五十章 探哨接触
“胡说八道!”
庆格尔泰怒了,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指着他怒喝道:
“大夏的火器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能打个五六十步就已经是顶天了。
百步之外连只鸡都杀不死,怎么可能打死这么多勇士?你莫不是贪生怕死,然后用谎话来框我?”
“大人,我真的没有撒谎啊。”
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明晃晃的弯刀,颤声道:“我身后十多人都看到了,您若是不信尽管找人来问。”
“好……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