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捋须道:“确实如此,想要练出精兵,没有个一两年是练不出来的。”
贾瑜微微一笑:“这可不一定。”
“哦……莫非贤侄还精通操练实战之法?”冯唐大为好奇。
“这倒不是。”
贾瑜摇摇头:“很简单,只需教士卒们最简单的动作即可。”
“最简单的动作么?”冯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摇了摇头。
“贤侄,练兵实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一两年是练不出一支强军的。”
贾瑜道:“总得试试看吧,毕竟时不我待啊!”
他可没忘记,裘良可是限令他一个月之内铲除金沙帮,如果没做到的话,那裘良可就有借口向他发难了。
不过,在此之前,贾瑜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手中这一千多兵马练好,否则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下午未初(13点)时分,一声尖锐的天鹅哨在军营响起,一千五百名正在训练的士卒条件反射般朝着哨声响起的方向望去,随后潮水般涌了过去。
在一声声口令中,士卒们分成了十二个队列站好。
看着一个个汗流浃背,却依然努力站直的士卒,贾瑜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十天的训练没有白费,原本交头接耳、摇头晃脑,队列松散的毛病已经改变了不少。
他又扭头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伍云春、谢有元、安存亮、汪昌友四人,夸奖道:“看来这些日子你们确实是用心了,士卒们练得不错。”
四人齐声道:“全赖大人教导有方!”
贾瑜道:“接下来,我们要对士卒进行实战训练,这项训练由本官亲自教授。”
“嗯?”
听到这里,众人全都面面相窥起来。
虽然早就听说贾瑜在二龙山一战中全歼贼匪,但除了伍云春和谢有元外,其他人并没有亲眼见过,乍一听贾瑜要亲自传授士卒实战,不少人都有些迟疑起来。
毕竟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而练兵可是一门大学问,更别提传授士卒实战了。
这玩意一个不好可是很容易误人子弟,到了战场上更是会要人命的。
贾瑜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而是提着一杆枪走到了众人面前,朗声道。
“各位兄弟,本官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的身手不错,但沙场不同于个人武艺。
沙场对决,拼的是谁更快,更准,更狠,失败的人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因为慢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现在,本官传授给伱们的便是在战场中,如何用手中的这杆枪杀死你的对手,顺带着保全你的小命。
而本官传授的枪法也很简单,一共只有三招,那就是突刺、防刺和对刺,大家都看好了……”
只见贾瑜走到一个人像靶子跟前三米处站定,只见他握紧手中的长枪,眼睛盯着靶子,左腿突然向前跨一大步,嘴里大喝了一声。
“杀!”
“啪!”
只听见一声脆响,那个被插在在地上的靶子瞬间裂成了好几片。
“嘶……”
众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个靶子可是用硬木做的,平日里士卒们用枪刺,刀劈了这么多日子也没损坏,没想到贾瑜只是刺了一枪就,靶子就碎成了好几块,这得多大的力道啊。
看到不少人大的能塞进鸭蛋的嘴,贾瑜道:“这就是突刺,出枪时,要以右脚掌为轴,身体半面向右转。
同时,动作要命便是以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脚尖对着你的对手、
两脚距离约与肩同宽,左脚中央线与右脚跟在一线上,两膝自然微屈,上体稍向前倾……”
贾瑜一边讲解一边进行示范,在他的计划里,是要在二十日之内,让这些士卒们初步掌握拼刺的要领,让兵马司的士卒们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第68章 眼睛亮了起来
金沙帮帮主钱可通坐在一张餐桌前,正享受着刚从醉仙居买来的美食。
自从开始发迹后,享受美食就成了钱可通最喜欢做的事,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身材也越来越走形。
但他不在乎,用他的话来说,老子辛苦了大半辈子,享受一下美食怎么了?
当一桌酒菜被他消灭大半时,二当家李二娘、三当家马老三和四当家孔友仁走了进来。
钱可通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最后一块五花肉吃完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条丝绸做的餐巾擦了擦嘴对李二娘道。
“怎么……还没跟那小子搭上线么”
“没有。”
孔友仁摇摇头:“弟兄们当打听到消息,这位贾大人昨儿个刚摆了乔迁宴,请了兵马司和选锋营的一帮人喝酒。
这些人全都是他的下属和同僚,我们的弟兄想借着送礼的机会接近他,但全都被撵出来了。”
“呵,没曾想这小子居然还是油盐不进啊。”钱可通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问李二娘。
“二妹,你那边呢?”
“小妹这里的事也没办好。”李二娘也摇了摇头。
“就在今天早上,我亲自带了几个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姑娘登门拜访。
开门的是一个长着狐媚子一般的小蹄子,我刚开口想求见那贾瑜就吃了个闭门羹。
这个小蹄子口气冲得很,一副居家太太的模样,差点没把老娘气死。”
看着李二娘一副气哼哼的模样,钱可通皱了皱眉。
“你们当初有表明了身份么?”
孔友仁无奈道:“大哥,我们倒是想自报家门来着,可压根就见不着真人,我们也没法子啊。”
钱可通挠了挠头,“当初原本以为将这小子的秀才功名革掉,然后咱们就可以慢慢收拾他,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这厮就混成了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了,这下倒是有些难搞了。”
听到这里,马老三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当初就是因为他,贾瑜才跟金沙帮结下了梁子。
想到这里,他咬着牙道:“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
那姓贾的小子固然当了官,但咱们背后也不是没有人,不如请那位爷出手,把那小子给收拾了。”
钱可通摆了摆手:“老三,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
那位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亲自出面对付一个小小的六品官?
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李二娘也有些不满看向了孔友仁:“那位裘大人也真是的,枉咱们每年孝敬了他那么多银子,让他对付一个下属都如此费劲。
反而给姓贾的下令,一个月之内铲平咱们金沙帮。
难怪都说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只收钱不办事的主。”
孔友仁冷笑答道:“那裘良能在五城兵马司的位子上一干就是五六年,怎么可能是个只会捞钱的庸才。
这次他给那贾瑜下了一个月之内要对付咱们的命令,就是想借咱们的手收拾他,他自己则是躲在后面看热闹的心思。”
马老三咬着牙:“既然这小子敬酒不吃,咱们就给他来硬的。
以前他没有固定的居所,咱们还不好动他。现在这小子既然新置办了房产那就好办了,索性我带上一帮弟兄,趁着夜色潜入他家中,给他来个连锅端!”
“不可!”
马老三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三声叱喝。
钱可通神情严峻的瞪着他喝道:“老三,伱可别犯浑。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就不是在和那贾瑜做对,而是和大夏所有文武百官满朝的文武做对。
到时候不仅是兵马司,就连锦衣卫、中车府乃至全天下的衙门都会拼命对付咱们。
届时,天下虽大,也再无我等容身之所,你明白吗?”
李二娘也有些紧张的劝道:“三弟,听二姐的。
别冲动,这种事一旦做了,就算是咱们背后的那位也护不住咱们。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明白吗?”
看着自家老大和二姐突然变得如此紧张,马老三讪讪一笑道:“大哥,二姐,我又不是傻子。
刚才不过是说了句气话而已,我还没活够呢。”
“三哥你知道就好。”
孔友仁嘱咐道:“你别看那些当官的平日里斗得死去活来,今天你参我明天我参你,但有一条规矩却是谁也不敢触碰的。
那就是谁也不能暗地里派人对付他们的亲眷,谁要坏了这条规矩,谁就是全天下当官的敌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被三位兄弟轮流说教,孔友仁心里也挺郁闷的。
猛然站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老三,你去哪?”
远远传来马老三的声音:“去二姐的翠花楼喝酒找乐子。”
钱可通摸了摸下巴,“老三的性子太急躁了,老四你派人看着他点,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知道了大哥。”
孔友仁答应下来,随即又问道:“大哥,既然姓贾的这段时间没啥动静,咱们的买卖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那就继续吧。”
钱可通无奈道,“只有前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咱们总不能因为跟姓贾的结怨就一直不做买卖吧?
那位前天派人问咱们能不能按时将银子交上去,你们也知道这段时间生意不大好,我求着那位将日子宽限到下个月初。
那位虽然答应了,但脸色很不好看,我估摸着若是再不赶紧交银子那位可要发火了。”
“唉……”
李二娘和孔友仁齐齐叹了口气,别看他们在东城一带也算是有名有姓,看起来一呼百诺,但在有权人的眼中那就是一条狗。
一旦惹得主人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再换一条。
这就是江湖中人的悲哀了,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大哥,下个月初六,我会将自己那份银子交上来的,你放心好了。”李二娘安慰道。
“你办事,大哥放心。”
钱可通哈哈笑了起来,摸了摸满是肥大的脑袋,“只要这次将银子交上去,我就去求那位贵人。
求他将咱们的孩子也送到国子监去念书,将来也当上官老爷,这样咱们就再也不用被那些当官的盘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