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元,伍云春,你们他娘的是死人啊,赶紧结阵!”
被贾瑜一阵喝骂后,已经满头大汗的谢有元以及一众什长们也喊了起来。
“结阵,三人一组,结阵!”
按理说,官兵们的战力不应该这么差,最起码在面对贼寇时不应该如此。
但怎奈如今的京营退化得太厉害,士卒们早已不复昔日太祖时的勇武。
如今的京营士卒一般也就三日一操,十日一练。
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卒战斗力可想而知。
双方刚一接触,原本排好的阵形便被打散,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过官兵毕竟是官兵,即便再拉跨,最基本的底子还是有的。
在军官们喝骂下,原本分散的士卒们也开始慢慢重新组成了阵形。
他们或是三人一组,或是五人、十人一伙,开始利用阵形的优势对付那些贼寇。
而此时的贾瑜解决了那名拿齐眉棍的贼匪后,他又重新盯上了那名凶悍的刀盾兵。
刚才他亲眼目睹,这名刀盾兵已经将连续杀死了两名官兵。
贾瑜将厚背刀插回背在后背的刀鞘,脚尖一挑,一根长枪从地上弹起,随后被他抓在手上。
随后他大步朝着那名刀盾兵走去,而那名刀盾兵也看到了贾瑜的到来,原本残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惊慌。
刚才的他可是跟贾瑜交过手,知道这位穿着铁甲的军官简直就是个怪物。
他的结拜大哥身手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又练了一手好棍法,居然被这厮给砍了脑袋。
不过战场上容不下胡思乱想,他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到目露凶光的贾瑜举着刚才被他杀死的那名官兵的长枪朝他大步冲来。
“杀!”
只见贾瑜冲到他跟前后,往前迈了一小步后,手中的长枪一个突刺朝他刺了过来。
刀盾兵依然是故技重施,左手举起盾牌一挡,随后身子一侧,肩膀一动,准备欺上去给对方一刀。
但他的想法是好的,但却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贾瑜的力量可不是刚才那名被他杀死的长枪兵所能比的。
同样一把长枪在他手中发挥出的力量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他手中的盾牌居然被长枪给捅穿了。
看着被捅穿的盾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这个盾牌可是他亲手用两层晒干的牛皮加上铁木制成,除非是攻城弩,否则就算是寻常强弩也休想刺穿。
怎么可能被人随手一枪就捅穿了?
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锋利的枪尖已经透过盾牌刺到了他的手臂上。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响了起来……
第30章 信笺
对于这个凶悍的贼匪,贾瑜可丝毫没有留情的想法。
捅穿了对方的盾牌后,他毫不犹豫的放开长枪欺身上前,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刺进了对方的左肋骨。
深悉人体关节要害的贾瑜捅人的时候是从下往上捅,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伤害到人体的内脏。
直到最后这把匕首捅触碰到了对方的心脏后搅动了两下,贾瑜并没有理会这个因为剧烈的疼痛导致脸部都变形的贼匪,这才把匕首抽了出来。
一瞬间,汹涌的鲜血如同开了龙头的自来水一般从伤口汹涌而出。
猩红的鲜血一直喷射出一米开外,汹涌而出的鲜血瞬间将雪地烫出了一个小水坑。
尽管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但强悍的生命力也让这名刀盾手又挣扎了好一会,这才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这场突袭打到现在,贼匪的溃败已成定局。
四处逃窜的溃匪,尸横遍野的战场,一片混乱和崩溃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被点燃的木屋依旧在燃烧,山谷里四处黑烟弥漫,燃烧的火焰映红了整个天空。
贼匪们如同被惊弓之鸟般四散逃窜。
他们四处溃逃,只求能活下去。
喊杀声和刀光相互夹杂。
倒下的尸体用不了多久就被冻得无比的冰冷。
不少冻僵的尸体尽管已经没有一丝生气,但脸上仍然留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
地上到处是散落的木棒、大刀、长矛等兵器。
在这慌乱中这些东西已然变成了无主之物。
哭喊声、呼叫声交织成一片响彻云霄的合唱。
那是倒地哀嚎伤员的呻吟声,许多没死的贼匪捂着伤口痛苦的呼喊着。
以前他们掠杀过往商旅时有多凶残,现在就有多痛苦。
一名名或是手持长枪或是提着盾牌腰刀的选锋营士卒游走在战场上,看到还没端起的贼匪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们补上一刀。
在这些尸体的旁边则跪着一明明早已失去胆气为了活命只能跪下求饶的贼匪。
在另一旁,伍云春则是带着麾下近百名士卒救火,顺便将里面值钱的东西抢运出来。
“快快……动作快点!”
“都小心点!”
一名名士卒不顾熊熊燃烧的大火冲进了屋子,很快就搬出了不少东西,但仔细一看却是有些不值钱的破烂。
看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贾瑜陷入了沉思。
二龙山的这些土贼匪横行昌平府多年,攒下的身家肯定不少,换做自己肯定会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好。
从这点上说,这些用来居住的木屋基本不可能是堆放抢来物资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叫来了谢有元,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谢有元便兴匆匆的领命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谢有元几乎是小跑着跑了过来,贾瑜看着他那几乎合不拢的嘴巴,就知道肯定收获不小。
“贾队……贾队……那些贼匪招了,他们的东西就藏在山谷后面的一个山洞里。”
“走!”
贾瑜刚招呼十多名士卒打算去山洞看看,又看到伍云春匆匆走了过来,将一叠信笺交给了他。
“贾队,您看看这些。”
贾瑜接过信笺,借助着火光打开了信笺……
良久,贾瑜缓缓抬起头冷笑道:“戚建辉……没想到他还真的跟二龙山的贼寇勾结起来了。
哈哈……堂堂昌平府的守备,居然成了坐地分赃的土匪头子,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将信笺折好放回信封,问伍云春道:“老伍,这些信笺还有谁看过?”
“没有。”伍云春摇摇头:“兹事体大,卑职看完后第一时间就给您送来了,没有第三个人看过。”
“笨蛋。”贾瑜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谢有元。
被贾瑜的目光扫了一眼的谢有元吓得小脸煞白,两只手摆得跟风车似地。
“贾队,这些信笺我可是一个字都没看到啊。”
君权时代的人更明白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道理,这也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贾瑜将信笺放回怀里,对俩人道:“命令士卒抓紧时间打扫战场,贼匪藏起了金银和值钱的东西全都找出来。
尤其是那些马匹和大车更要全部找出来,天亮之后咱们立即出发。”
谢有元兴奋的问:“贾队,咱们要回京吗?”
“回什么京,你别忘了戚建辉可是还好好的呆在昌平府呢。”
“可是……”谢有元迟疑了一下,“贾队,咱们总共才两百号人。
可昌平府的常备兵力可是足足有两千人啊。”
两百对上两千,傻子都知道结果。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次咱们得智取。
对了,老伍,待会我写封信,你立即派两名兄弟连夜送往神京交给神武将军冯大人,听明白了吗?”
伍云春也明白兹事体大,肃然点点头。
贾瑜也没有迟疑,大步走进了一间没有被烧的木屋,掏出纸笔很快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伍云春。
很快,两名士卒骑上了快马,朝着京城方向急驰而去……
昌平府
今天天刚刚亮,以往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戚建辉早早就起了床,破天荒的来到了东城门外的税吏司。
作为连接运河与神京交汇处的东城门是昌平府最热闹的地方,无论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是进行赶考士子乃至官员,只要想进京的都必须路过这里。
平日里,戚建辉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税吏司的门口,看着一名名过来缴税的商贾,眼睛都会闪烁着铜钱般的光芒。
但今天,戚建辉同样坐在这个位子上,却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但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原因。
难道是因为昨晚喝得太多导致身体不适?
他轻轻敲了敲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暗想:今后不能再这么喝了,古人云酒乃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再这样放纵下去,身子一旦垮了,自己就算捞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
“大人,天冷,您先喝杯热茶。”
这时,一名税吏殷勤的给他端来了一杯茶。
戚建辉拿起茶杯尝了一口,一股苦中带着甘甜的味道顺着食道流入胃里,也令他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好茶!”戚建辉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不错……难得你能泡出这么好的茶。”
税吏脸上笑开了花,“大人喜欢就好,要是您满意,小人再给您沏一壶过来。”
“唔……”
戚建辉微笑着刚想说话,就看到不远处来了一队人马。
红色的铠甲红色的胖袄以及飘扬的旗帜,无不显示这是一支朝廷的官军。
第31章 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