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几天时间,娜木钟就已经和他熟络得如同老夫老妻一般,至于贾瑜担心的事情更是一点都没有发生。
刚开始,贾瑜还怀疑娜木钟是不是憋着什么心思,打算找机会对他报复,但随后他明白了,这并非是娜木钟水性杨花或是生性那啥,实在是因为这就是这个民族的特性。
自古以来,绝大多数游牧民族便有着“父死子继”的传统。
这种习俗的出现自然是有其特殊原因的。
自从游牧民初诞生以来,摆在他们面前的其实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生存。
所以,游牧民族几乎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条件去考虑人伦的问题,如同马斯洛的人类五种需求,游牧民族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尚未解决,又何谈精神等更高一层次的需求呢。
由于战争、灾难、疾病等诸多原因,游牧民族的成年男子,也很容易失去生命。
而他留下的妻妾,一方面,凭本身的能力难以在游牧民族生存下去,另一方面,大部分人也处于适于生育的年龄,在游牧民族看来,这就是闲置,就是最大的资源浪费。
因此,经过了数千年的演变,游牧民族这才形成了“父死子继”的传统。
有鉴于此,你要指望用中原王朝那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类的伦理来要求游牧民族的女人,那纯粹是想多了。
君不见蒙古人最伟大的英雄成吉思汗年轻时他的妻子孛儿帖被仇敌抢走了九个月,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腹便便。
成吉思汗并没有暴跳如雷或是将孩子打掉,而是让孛儿帖将孩子生了下来,而且将那孩子取名术赤,且视如己出尽心教导其成材。
所以说你别指望游牧民族的女人会像中原王朝那样,一旦被男人那啥了就会寻死腻活的。
这不现实,因为对于这个民族来说,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在生存面前全都得让步。
将一颗娜木钟喂的葡萄吃掉后,贾瑜突然说了句:“娜木钟……脱脱不花的大军已经到了宣府城外。”
刚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察觉到娜木钟的娇躯便是一颤。
贾瑜缓缓坐了起来,看了娜木钟好一会才悠然道:“我估计,明天脱脱不花就会率领大军攻城,届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论我和脱脱不花谁胜谁负,都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你只需要好好的呆在府邸里,静静等待胜负即可。”
娜木钟垂着头不说话,良久才轻声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女人的命,我还能说什么呢。”
贾瑜没有再说话,而是下了床,让侍女帮他穿戴好盔甲后便出了屋子。
等到贾瑜出去后,娜木钟靠在床头上,泪水不停的流出。
苏日娜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可敦,你别难过了。那位贾江军已经说了,大汗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只要击败了这位贾江军,您就可以重新和大汗团聚了。”
苏日娜不说还好,听到她这么说后娜木钟哭得更厉害了。
正当她焦急的时候,娜木钟擦了擦眼泪,悲声问道:“苏日娜,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居然要经受这样痛苦的煎熬。”
“煎熬?”
苏日娜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但转念一想,她发出了一声惊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娜木钟:“可敦……难道您……您喜欢上贾江军了?”
娜木钟白嫩的俏脸顿时就是一红,垂下了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或许是不忍心看到他和可汗拼得你死我活吧。”
其实,就连娜木钟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想她十五岁就嫁给了脱脱不花,虽然一直没有子嗣,但脱脱不花对她的宠爱并没有丝毫的减少,要说她对脱脱不花没有丝毫感情那是假话。
可要说这些天她对贾瑜这个占了她的身子的英俊潇洒的大夏将军没有丝毫的好感也不现实,所以说她此时的心情是格外矛盾的,但矛盾的地方就在这里,就连娜木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此时的宣府城外早已被五万蒙古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而在距离城外两里地,上千名工匠正不停的忙碌着,在他们的周围,一台台比人还高的回回炮正开始逐渐成型。
但谁也没注意到,一架小巧玲珑的无人机正静静的悬浮在蒙古大军的山上空,将这一切都传到了其主人的操控面板上。
166.第166章 开始攻城
166.
宣府城西的城门楼上,贾瑜站在城头上,指着外头对身旁的众将道:“诸位也看到了,蒙古鞑子将重兵囤积在了西城外,看样子脱脱不花依然打算如同上次一般,试图用回回炮将城墙再度炸开一道口子。
不过他这是想瞎了心,咱们可不是宣府的那些守军,倘若脱脱不花还想故技重施的话,咱们便让他尝尝大炮的厉害。”
“哈哈哈……”
众将全都笑了起来,谢有元更是大笑道:“大人,鞑子的回回炮撑死了也就能打三四百步,咱们的火炮可是能打两里地的,鞑子拿什么跟咱们打?”
贾瑜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咱们的火炮虽然犀利,但每开一炮就得消耗一份子药。
而且打完了还没有补充,所以你们一定要记着,一定要省着点用,否则等子药打完了咱们火炮可就变成烧火棍了。
尤其是你谢有元,一打起仗来就容易上头,这点一定要注意,听明白了吗?”
“是!”
被贾瑜点名的谢有元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伍云春也趁机道:“大人,既然确定了鞑子的攻击重点是西门,那就请您将西门的防守交给卑职吧,只要卑职还活着,就一定替您看好西门!”
“等等……”
谢有元一听急了,赶紧道:“老伍,伱怎么能抢我的活呢,原先不是说好了让我守西门的吗?
你怎么给抢了啊,这可不厚道啊!”
伍云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以你的暴脾气,让你守西门的话,搞不好仗打到一半,你就会撸起袖子亲自上阵杀敌,到时候西门要真的失守了,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谁说的……谁说的?”
谢有元一听急了,刚想跟伍云春争辩,最后还是贾瑜一锤定音。
“这件事都别争了。老伍你性子沉稳,你带着一千火枪兵和一千刀盾兵去守东门,古骥你也带着两千人守南门,汪昌友你去守北门,老谢和我一起守西门。”
“大人,西门太危险,您还是让卑职来守吧。
您可是大军统帅,咱们大军可不能没有您啊!”
“你不用劝我了。”贾瑜摆了摆手:“正因为本官身为大军统帅,所以才得亲自坐镇西门。
况且,我还想着亲自会会这位蒙古大汗呢!”
看到贾瑜心意已决,众人也就不再劝说。
“好了,都别杵在这里了,都去忙吧!”
“喏!”
看到贾瑜下了逐客令,众人全都一哄而散,各自忙碌去了。
又到了崭新的一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贾瑜将想要强忍着疲惫的娇躯伺候他起身的娜木钟重新摁在床上,自己穿戴好了衣服,又在苏日娜的伺候下穿戴好了铠甲后这才出了房门。
当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娜木钟有些失神的望着贾瑜离开的方向,连棉被滑落,露出白嫩的香肩也不知道。
而此时,她甚至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号角声,娜木钟知道那是蒙古人集结的号角声。
“可敦……您还是继续休息一会吧,您昨夜都没怎么休息好呢。”苏日娜过来轻声说道。
说到这里,她的脸蛋也红了起来。
“嗯!”
娜木钟轻柔的应了一声,此时的她累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
轻轻应了一声后便沉沉睡去。
作为娜木钟的贴身侍女,苏日娜就算晚上睡觉也得和娜木钟睡同一个帐篷,以防自己的主人半夜有事叫自己。
只是这些天一来,苏日娜几乎每天都睡得非常晚。
没办法……那位大夏的贾江军精力实在太充沛了,每晚都将娜木钟折腾得很晚,昨天晚上更是过份,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下,害得她几乎一夜未眠,身为当事人的娜木钟甚至累到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呜……呜呜……”
号角的声音依旧在继续,只是已经深深陷入沉睡中的娜木钟已经听不到了。
城外的蒙古士兵们涌出了帐篷,一队队士兵开始在各自的百夫长、千夫长的指挥下开始集结。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数万蒙古大军终于集结完毕,开始缓缓朝着西门压了过来,而排在队伍最前方的则是数十辆搭建完毕的回回炮。
这些高达七八米,重达上千斤的回回炮非常沉重,即便安装了轮子,也需要十多头头牛才能拉动。
而蒙古大军可是有五十多台回回炮,一时间数百头牛拉动着巨大的回回炮朝着西门移动,扬起了漫天尘烟的场景,动静搞得极为庞大。
看到蒙古鞑子弄出这般动静,城头上的守军们也是面色微变,不少人心里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城门楼上的贾瑜看着蒙古人弄出的诺大的动静嘴角却扬起一丝讥笑,所谓的回回炮,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号的投石机罢了。
或许放在上百年前还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但放到现如今,这玩意早已过时,亏蒙古人还死死搂着它当个宝。
他拿起对讲机说道:“炮营注意……目标……鞑子投石机……给我开火!”
城墙上,炮营指挥官曲郎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后,手中的长刀也高高举起,嘶声竭力的吼了起来:
“炮营全体都有……目标……鞑子的回回炮……开火……”
城墙上,三十六门拿破仑火炮齐齐对准城下的五十门正缓缓朝西门而来的回回炮开火。
一时间火光四溅,呛人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火炮喷出的白烟在城墙上弥漫开来,浓烟笼罩着整个城墙。
白烟迅速蔓延,像是一条迷雾般将视线模糊,浓厚的硝烟中透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呼啸着从炮膛飞出的十二磅弹丸在空中留下一道黝黑而又残忍的轨迹。
它们宛如凶悍而无情的利刃,在天空中急速穿行,每一颗弹丸都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在空中留下嗖嗖声。
“啪……”
一门回回炮被高速飞来的十二磅弹丸准确命中,这门回回炮被打得四散飞溅,散落的木头架子洒落在地面上。
剩下没倒下的架子也如同残败玩具般随风摇晃。
在后世被尊称为战争之神这款利器的攻击下,这些两百多年前为蒙古大军立下汗马功劳的回回炮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一轮齐射下来,当场就有三门回回炮被打成了木头架子。
不仅如此,那些没有击中目标的弹丸在击中了地面后如同皮球般四处横飞,将周围的炮手一通横扫,将任何挡在它面前的东西全都击倒,直到动能耗尽后才会老老实实的停下来。
“装弹!”
尽管第一轮炮击就击毁了三门回回炮,但城墙上的曲郎却并不满意,面沉似水的他又下达了命令。
很快就有炮手跑到火炮面前,用一头包裹了棉布的通条塞进炮管里进行清理。
随后炮手又将用油纸包裹的约莫半斤重的黑火药包塞进了炮膛,然后将一枚十二磅重的弹丸塞进了炮膛里。
紧接着炮长开始对射击目标进行测量和瞄准,做完这一切后,炮长才用尖锥从炮位的小孔部位刺进去,刺穿药包后插入导火索,做好这一切后,后面那位手持火把的炮手这才将导火索点燃。
伴随着一声闷响,炮口猛的震动,一颗十二磅重的弹丸从炮管处喷射而出,它划破空气,向着敌军方向飞去。
弹丸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
它快速穿梭于战场之上,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捕捉。即便是当它击中目标后,在那血肉模糊的场景中,仍然不停地跳跃着。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那些被击中的蒙古炮手们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剧痛,从而发出凄厉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