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姆河南岸,夏尔的反攻正式发动了。
这几天夏尔做了些准备,他暗中把提贾尼手里的火箭炮兵调了一个团到索姆河。
只有炮兵,没有火箭炮。
夏尔担心大规模的调动会让德国人起疑从而放弃对索姆河的进攻。
另一方面,夏尔又从韦尔斯那调来一批登陆艇和两栖登陆船。
其中有12艘登陆艇是改装过的,每艘登陆艇上架着10门火箭炮,另12艘是大型登陆艇,每艘可搭载一辆“夏尔A1”坦克。
……
巴黎波旁宫,艾维斯中将让助手将索姆河地图投影到演讲台后方的幕布上,自信满满的手握指挥棒指点江山:
“德国人在索姆河的防御工事十分严密,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
“英法军在索姆河付出那么大的伤亡是有原因的,那不是战术问题,纯粹是战场环境导致的。”
“我的意思是说,即便是夏尔在索姆河组织反攻也是如此,它不会因为指挥的人是夏尔而有任何改变!”
……
索姆河南岸第一特种炮兵师指挥部。
夏尔指着地图上的索姆河对担任主攻任务的克里斯汀说:“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索姆河自西向东直插德军后方!”
克里斯汀眼睛一亮,是的,可以利用索姆河穿插,而且是快速穿插,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他随即皱起了眉头:
“将军,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德国人在南岸、北岸都布设有炮兵,一旦被他们发现……”
到时,所有的炮火就会以交叉火力的形式在索姆河上炸出一道弹幕,沿河穿插的部队顷刻间就会被轰上天。
但夏尔却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们可以等德国人发起进攻。”
克里斯汀一愣,接着恍然大悟:
“德国人进攻前必定会有炮火准备,而且通常是天亮前实施炮火准备。”
“黑暗和炮声会掩盖穿插部队发出的声响。”
夏尔补充了一句:“还会暴露其炮兵的位置!”
克里斯汀瞬间喜形于色:“说得对,将军!当敌人炮兵还在朝我军防线开火时,却不知道我军穿插部队已经在他们身边登陆了,我们可以第一时间击溃敌人炮兵!”
……
巴黎波旁宫,艾维斯中将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幕布上的地图长叹一口气:
“不难想像,这又会是一次屠杀。”
“更糟的是此时天色还没亮,这对进攻一方十分不利。”
“德国人只需打出几发照明弹,就能大量射杀正在穿越泥泞、弹坑和铁丝网的我方士兵!”
议员们个个义愤填膺,痛斥夏尔这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这简直就是谋杀,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会害死我们的,不能让他继续这样错下去。”
“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否则就来不及了!”
……
索姆河南岸。
德军凌晨五点展开炮火准备时,早已隐藏在岸边的法军穿插部队同时开始行动。
他们将一艘艘登陆艇沿着准备好的通道推下河,又有条不紊的引导坦克沿着登陆板开上船。
指挥舰船行动的是络腮胡子。
原本这工作应该由提贾尼完成,毕竟他有海军知识又指挥过登陆作战。
但提贾尼需要在纳木尔坐镇,同时夏尔把他调来也太明显了,那分明就是告诉德国人他在索姆河有所准备。
于是夏尔只能在部队中寻找。
没想到一查资料还有不少出身海军的士兵,络腮胡子就是其中之一。
更让夏尔吃惊的是,这络腮胡子居然自称达尔朗。
达尔朗?
未来的海军元帅?
而他却是哗变代表之一?
(上图为弗朗索瓦.达尔朗,海军元帅,维希政府海军总司令、代总理、外交部长、海军部长、内务部长。是维希政府的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贝当。一战时期海军炮兵专业的他被派往凡尔登作为陆军炮兵作战,身为一名海军元帅,他的实战经验只有陆地炮战。)
或许是尼维勒把原本应该用于凡尔登的部队调到索姆河了,夏尔想,所以达尔朗才会出现在索姆河。
“可是。”夏尔望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未来“海军元帅”:“你为什么会……”
“成为哗变代表?”达尔朗接上夏尔的话。
“是的。”夏尔点了点头,将来能成为“海军元帅”的他应该是贵族出身,成为哗变代表是件很奇怪的事。
“因为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将军。”达尔朗很认真的回答:“我跟其它人一样,不希望毫无意义的死去!”
接着感激的望了夏尔一眼:“不过幸好这一切没有发生。”
夏尔点头表示理解:“那么,如果有意义呢?我是说,这一仗你有可能牺牲!”
达尔朗一挺身:“我相信您,将军,下命令吧!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勇气!”
第561章 我们胜利了!
艾维斯中将指挥棒指向地图上德军防线后方,语气轻快:
“重点是德国人的炮兵!”
“我们都知道德军的炮兵占据优势,而法兰西军队只有75MM步兵炮。它们的射程远不足以与德军抗衡。”
索姆河地区,协约国火炮之所以能占上风是因为英国人集中了上千门各种口径的火炮。
议员们纷纷点头,他们似乎看到了法军士兵被德军105MM火炮炸上天的惨景。
……
“嗖嗖嗖”
“嗖嗖,嗖嗖!”
在阵阵呼啸声中,火箭弹带着一道道亮线直奔德军105MM炮兵阵地。
那是加装了火箭炮的登陆艇,它们沿着索姆河顺流而下,走在队伍最后方却因为射程有8公里,反而最先对敌发难。
12艘改装的登陆艇共装备120门火箭炮,几分钟之内就将携带的1440枚火箭弹尽数发射一空。
一排排火箭弹带着死亡的气息,在引擎的咆哮声中划破长空呼啸而去,在空中留下长长的尾迹。
爆炸声随即响起,震耳欲聋,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整片天空,被炸上天的德军火炮、尸体在亮光和烟雾中穿梭。
偶尔还有炮弹的殉爆,它们炸起像蘑菇云似的云团,烈焰如同活物般跳跃,舔舐着周围一切可燃之物。
索姆河北岸,正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戏的黑格被这一幕吓到了。
“那是什么?”黑格惊叫出声:“法国人炸毁了德军的弹药库?可他们没有这么远射程的火炮!”
参谋看得真切,他报告道:“将军,那是火箭弹。”
“火箭弹?”黑格神色一凌,收起望远镜侧头望向参谋:“你是说夏尔在纳木尔使用的火箭弹?它居然有比德国人105MM火炮更远的射程!”
“将军。”参谋指着火箭弹发射地,那里还有一大片烟雾没有散去:“那里,应该是索姆河。”
“索姆河?”黑格一脸震惊,火箭弹居然能在河里发射?
接着他就明白了,是船,夏尔这个混蛋把火箭弹装在船上朝敌人发射!
……
巴黎众议院,艾维斯中将的指挥棒气定神闲的在德军防线前沿划着。
“德国人会在这里构筑防坦克壕,它们的宽度和深度足以阻挡任何一辆试图通过的坦克。”
“夏尔在纳木尔是用架桥车实现快速越壕,但在这里不行。”
“德军已用大量火炮对准了坦克壕,它们会摧毁一切靠近防坦克壕的车辆,包括架桥车!”
议员们脸色铁青,夏尔一定不知道这些,所以才会如此轻率的发起反攻。
……
“夏尔A1”坦克“嘎啦嘎啦”的从登陆艇开上岸。
德军一点都没有发觉,来来往往的炮声以及密集的火箭弹掩盖了所有声响。
由于连日大雨河水暴涨,登陆艇一直驶至硬地才放下登陆板,12辆坦克接二连三的从艇上驶下。
在它们周围,是一队队搭乘两栖登陆船的法军士兵,他们一上岸就跳下船握着手中的步枪站在坦克前后。
克里斯汀少将亲自带队,他下船后警惕的朝前方望了望,又瞄了一眼周围,掏出腰间的转轮手枪下令:“前进!”
坦克发出“隆隆”之声,带着士兵有条不紊的前进,速度越来越快,不久就冲进敌人的炮兵阵地。
刚刚被火箭弹“洗”过一遍的德军炮兵此时还没能缓过来。
他们有的往来奔走救助伤员,有的用电话与观察员联系,更多的在军官指挥下忙着调整炮口试图对火箭炮发射地发起反击。
猛然间,微亮的天色中杀出一队敌人,而且还是装备有坦克的敌人,他们有如虎入羊群般闯进炮兵阵地乱打乱杀。
手榴弹轰响,飞射的子弹将一个个没来得及拿起步枪的炮兵打倒在血泊中。
坦克猛地撞上一辆火炮,履带无情的碾上倒在地面的炮身,发出一阵阵哀号似的钢铁崩断声。
坦克炮口喷出火焰,将前方一辆弹药车轰成一团火球,附近的德军在一片明亮的火光中被狠狠的抛到半空中。
……
巴黎众议院。
艾维斯中将摇着头,他一脸深沉嘴角却挂着微笑:
“先生们,已经太迟了。”
“没人能想到夏尔会选择进攻,在这时候选择进攻。”
“现在,能拯救法兰西的只有英国军队。只有他们及时跨过索姆河增援南岸补上缺口,德国人才不至于像洪水一样冲垮我军防线。”
会议室内一片慌乱,议员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