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芷柔不等孟柏山反驳,继续道:“父亲莫要多说,一试便知!”
孟柏山摇摇头叹了下气,心中即便是明镜,但人向来都是看不透的。
所以没有反驳这孟芷柔什么,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望。
此次若是太子帮忙!
那么他们孟家算是搭上了太子这条船!
而且他明白他的官职被削,并不因为是那萧文进,真正原因乃是三皇子,所以他才是说芷柔执迷不悟,但同样太子若是愿意出手,恐怕陛下还真的可能会同意让他官复原职,毕竟陛下不愿看到夺嫡之争,所以啊,孟家上了太子这条船,那三皇子一丁点的念想也就没了。
至于现在陛下此举,也是断绝三皇子的念想,但他孟柏山这些年还是在朝中相交不少,还是有些地位的,哪怕没有官职,但亦有威望在。
若是真的能够搭上太子这条船!
孟家对于太子虽然锦上添花,但也不会继续没落下去。
皇宫!
东宫。
一片殿宇林立,位于皇宫的东边,也如其名!
明德宫!
乃是太子的正殿。
如今太子已经是二十岁,乾帝为锻炼太子也是将一些奏折交由太子观阅,当然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决策权,看完折子,给出相应的应对策略写在上面,之后再交由乾帝。
身着明黄色太子服的李延坐在案桌边,而在旁边那名黑衣僧人神色庄严宝相,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只有在李延询问的时候才会给出意见。
突然。
一名内侍放轻了脚步来到跟前:“启禀殿下,金吾卫都尉孟云深托宫里的掌事公公将由这个给殿下!”
说着,双手摊开,赫然是一折叠起来的纸条上面还有着密封的蜡。
“嗯?”李延抬起来头,看着这纸条:“孟云深?”
嘴角勾起。
“有趣!”
李延放下朱笔,将那纸条拿起来,将密封的蜡给拨开,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挥手让那名内侍退下,黑衣僧人笑了下说道:“孟姑娘的心思倒是简单。”
李延冷笑的将纸条随意的扔到一旁的火盘当中,火焰跳跃间,纸条便是燃烧殆尽。
“若是先前,锦上添花,孤这里多个小妾,倒是也无妨。”
“说起来那孟芷柔倒还有几分的姿色,只不过现在吗?”
“孟家已经走向没落,不值得,而且孤可不要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
李延冷笑道,这孟芷柔还想要与他宫外一叙?
可笑啊。
萧文进都不要的女人。
他身为太子若是要了,虽然间接的提高了这孟芷柔的身价,但是于他的利益冲突,而孟家也根本带来不了多大的益处。
当然。
还有一条那便是,萧文进都嫌弃,就更配不上他这位太子,日后的帝王了,莫说是妾,就算是侍女,他都恶心啊。
这样的女人,还是留给皇弟李旦吧。
黑衣僧人笑笑并未多言,他自是了解这位太子的,这种反应倒是根本不足为奇。
“不过孤这些天虽然未出宫,但还是听到了乾都如今可是说了这萧文进多么多么的优秀,甚至在诗词方面,孤却成了陪衬。”
“这孟芷柔口口声声说萧文进沽名钓誉,故弄玄虚,弄虚作假,不如就让谣言往这方面引导下吧,萧大诗人,其实孤还是知道文进有多少本事的,确实沽名钓誉。”
李延想了下说道,一想到那萧文进的五言绝句,他便有些恶心,这萧文进可是有故意之嫌啊。
黑衣僧人笑了下:“殿下着相了,不过殿下若是想要顺心,对于殿下而言,也是随手的事罢了,不过殿下如今的重心应该是如何合理的应对那即将到来的大韩使团!”
“大师,你说这大韩使团的意思是?”李延想不通这大韩使团来大乾的意义实在是多此一举。
黑衣僧人想了想,也是摇头道:“不知,不过依我来看,这所谓的大韩使团还是为接下来的征战做铺垫。”
“孤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大韩使团,知的也便是带队的乃是大韩三皇子,而这位三皇子谍报中爱好大乾文化?也不对,在他们大韩,咱们的上元节都成人家的了。”
李延摇头不屑的笑着。
第39章 求一条萧家的生路
孟府。
几日不见的孟柏山已经是有了苍老之态,先前在国子监为祭酒的时候,这半白的头发每日都是打理的一丝不苟,多为儒雅之态。
可是现在那两鬓的白发随意的被风吹拂着,脸色也是多有忧愁之意。
“父亲相信女儿否,太子殿下不见芷柔,肯定是因为太子的政务繁忙抽不开身子,若是能够抽开身子,一定会见芷柔,父亲的官职也就有着落了!”
孟芷柔脸色还是非常的坚定,即便这都眼看过去七天时间了,孟柏山长叹一口气,若不是自己也是心生了一丝的期望,何至于这几日心生愁意啊,浑浊的目光盯着孟芷柔:“执迷不悟啊,执迷不悟。”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这般说这四个字了。
“父亲!”
孟芷柔杏眼圆瞪。
“够了!”
孟柏山一甩衣袖站起身来:“芷柔,你怎么就那么傻啊,那太子殿下从前些时日连回信都没有,你自己心里还没有数吗?”
“孟家与太子殿下根本没有用处,至于你,不过是一个被退婚的女子,甚至连国子监第一女夫子这个虚无的名头都没有了,那太子殿下岂会在乎?”
孟柏山摇着头,生在天家的太子,岂会有个人情感?
“不!”
孟芷柔眼神迷离,神态恍惚。
“不是这样的,跟有用没用根本没关系!”孟芷柔大叫着。
孟柏山无奈,眼神当中又是带着心疼,但一想到为何到今天这一步,又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若不是你当初瞧不上萧文进,现在咱们孟家能到这一步否?芷柔,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啊?”
而这话,显然又再次好似触碰到了孟芷柔的神经一般,猛的站起身来,厉声叫着:“我孟芷柔现在也瞧不上他萧文进,父亲,你可知现在乾都百姓的言论,相信我孟芷柔的还是很多的,还是很多的啊,那萧文进这么多年来都是平平无奇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能够脱口成诗?”
“少年轻狂,那萧文进面对他人嘲笑,还藏拙十年?这可能吗?而且萧文进为什么啊?这根本没有任何的动机,现在乾都的百姓也是看透了,骂萧文进的比比皆是,父亲你才是需要醒醒吧。”
孟芷柔扬着嘴角,好似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孟柏山摇头无奈只好离去。
“父亲去哪?”
孟柏山驻足在门口,侧头说道:“鸿胪寺的一位好友找为父询问一些事情,再过几日大韩使团就要到乾都了。”
“大韩使团?孟芷柔一愣,有些意外,毕竟大韩使团来大乾,虽然并没有保密,但普通人还是并不知道的,显然孟芷柔就是那普通人。
“是啊,为父走动一二,露露脸,看看有没有可建功的。”孟柏山脸上依旧是挂着不甘心。
孟芷柔想说完全不需要,但还是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而是询问着:“大韩使团来做什么。”
“为父怎么知道?”孟柏山眼一瞪,拂袖离去。
孟芷柔撇撇嘴,待孟柏山离去之后,想了下也是呢喃道:“殿下肯定是因为大韩使团要到乾都,各方面都需要亲自安排才会那么繁忙。”
说罢,又是点点头,对着外面的秋儿喊着:“秋儿,去喊大哥回来。”
“是小姐。”
孟芷柔呢喃着:“大哥身在金吾卫,自然负责起这些大韩使团的安全,想必也比父亲知道的更多,说不一定我孟芷柔还能帮到殿下呢。”
与此同时。
“诶,你们别走啊?”
马爷坐在凳子上,看着两个百姓挥挥手摇头的离开,招着手喊道,但看着空空如也的巷子里,连商贩都非常的识趣离开,忍不住的碎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哪个杀千刀的在后面暗害公子,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
起身一脚将凳子踹开,本就活络的凳子也是散开,马爷挠着后脑勺,回到国公府内。
萧文进随意的放下发黄的纸卷,马爷见状赶忙小跑了两步,然后将那一沓纸卷给拢起来:“这可是国公爷行军打仗的心得,公子你可要好生对待。”说着,还用嘴吹吹上面不曾有的灰尘。
“马爷,有些你可都是当厕纸了,你当我不知道呢?”萧文进笑骂。
“嘿嘿!”马爷笑着,这才是随意的将这些发黄的纸卷给扔到一边:“老国公爷都说了,两军对战,没有多少计策,问问自己这场仗为什么要打?这便够了。”
萧文进微微低头沉思着。
而马爷又是嘿嘿笑着询问:“公子为什么要打仗要参军?”
萧文进不假思索道:“求一条萧家的生路!”
“说得好。”
马爷哈哈大笑。
“马爷这么高兴?还有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马爷可是咬牙切齿的啊。”
萧文进疑惑道。
马爷拉了一个凳子扯到自己屁股下面,被这么一问,气就上来了。
“公子,有人在暗中引导那些百姓的言论啊,对公子不利!”
“怎么个不利法?”
萧文进淡定自若道,他向来对他人的舆论不会放在心上。
“这几日,不知道谁散播的全都是关于公子当初国子监会试的两道诗词是否抄诗的问题,还说从那两首诗词之后,公子扬名,面对某些人的质疑,必然还会在写出千古绝句,还说公子脱口成诗,如今却再无下一首等等,反正公子从当初的声名远扬现在变成了臭名远扬,若不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怎么可能会在几日转变那么快?”
马爷一脸的凶狠,然后说出自己的猜测:“就那三皇子的脑子和对公子,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对公子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孟家孟柏山好歹是大儒,即便没有了官职,但身份还在,若是被人发现,可就全完了,而现在这背后对公子不利的还有他人在暗中。”
“公子之言,按照以往,我老马定然不会这般高兴,毕竟老国公也定然不想公子背负太多,可是我老马还真的想要看看,公子立足大乾之巅的时候,那些暗中的人还敢不敢做这些小动作,全都揪出来夷其三族!”
马爷喘着粗气,显然气的不轻,还有对这种暗中使坏的手段反感。
然后瞅向萧文进:“公子若不然在写几首,让这些背后的人瞧瞧!”
萧文进微微挑眉:“方才马爷也说了,造成不了多少实质性的伤害,若是这些人在背后再说其他,难道我萧文进还要接着给他们证明不成?”
“这倒是!”马爷回过神来,也是点头道:“这般,反倒是咱们落了下风,只不过还是很气!”
萧文进捡起那些发黄的纸卷:“我志不在这,再过几日上元节便要到了,我也该启程了。”
“殿下已有给陛下的说辞?”
“有了!”
第40章 大韩使团到
大乾节日不少,但在这等时代,其他节日或多或少不会热闹太多,而这上元节却是一个例外。
还未等上元节到,这街道两边,还未取下的灯笼,已经是再次添上了五彩斑斓的灯笼,上元灯会可是比过年那一天还要热闹,访亲走友已经是结束,过了上元节这过年也便是彻底结束,而且上元灯会,一些外地的也会赶到乾都来看灯会。
一年当中,上元节这一夜也是没有宵禁的,自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距离上元节还有两天的时间,这乾都关于大韩使团到来也是议论纷纷,只不过都是猜测这大韩使团到来的意思,甚至都有开盘作赌,其中有加强两国交好,也有向大乾商议货物来往等等,当然还有一条那便是两国要开战的可能性,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却是被大多数百姓打心底里不想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