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点头:“将军速去,我等就在城外等候。”
待士仁乘吊篮入城,虞翻警惕道:“将军,看来关羽并不信任糜芳,这城内的守将跟糜芳不是一条心。”
吕蒙冷笑:“糜芳在关羽出兵前就因为火烧军械库的事,而受到关羽责罚。”
“这军械库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偏在关羽出兵当天着火,这其中的猫腻你我都能猜到,关羽又岂能猜不到?”
“只是碍于糜芳的身份,关羽又出兵在即需要糜芳坐镇后方筹措粮草,这才没有严惩糜芳。”
“以关羽的谨慎,留下信任的偏将守成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也正因如此,士仁才有机会劝说糜芳出城。”
“如今因为糜芳的失职,烽火台不能点火,导致士仁丢了公安城,我大军又出现在江陵城外。”
“哪怕糜芳侥幸守住了江陵城,最终也是难逃死罪。”
“更何况关羽抽走了驻兵,公安城不足千人,这江陵城最多也只有两千人,如何能守得住?”
“左右是个死,投降还能有条生路。”
“糜芳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选!”
对人心的洞悉,吕蒙很自信。
虞翻却是谨慎小心:“都督切莫大意,万一让关羽留的守将觉察到不对劲,在城内设下伏兵,我军就前功尽弃了。”
“这江陵城内,士仁最多能劝降糜芳,其余的人都是居心叵测,不可不防。”
“只要糜芳一开城,将军立即派兵抢占四门,只要大军入城,神仙来了也难救。”
吕蒙点头,暗令潘璋等人严阵以待,只待城门开启就挥军抢城。
城内。
士仁火急火燎的来到太守府。
听闻士仁半夜到访,糜芳面色不由一僵:“士仁这蠢货,竟然真的献城了!”
一面令亲信出府去寻诸葛乔,糜芳一面穿戴整齐来见士仁。
刚跨过门槛,糜芳又停下脚步:“取我甲来!”
只等穿甲戴胄整齐后,糜芳这才持剑来见士仁。
士仁见糜芳全副武装,也是吓了一跳:“糜太守,你这是为何?”
糜芳瞪着士仁:“我有什么问题吗?”
士仁心中惊骇,连忙道:“没,没什么问题。”
糜芳将剑杵在地上,喝问:“大半夜的非得来见我,有什么要事?”
士仁犹豫片刻,咬牙道:“城外有运粮米的商人误了时辰,请糜太守下令开城门放行。”
糜芳眉头一蹙:“士仁,我可有亏待过你?”
士仁怔了怔:“糜太守,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何曾亏待过我?”
糜芳冷哼:“你既然知道,为何来害我?”
“你明知十五日内送达的粮米我要加价三成,却要让我半夜开门。”
“你是不是收了商人的钱财,想两头通吃?”
士仁愕然当场。
这我还怎么劝?
想到还在公安城的妻妾儿女以及兵临城下的吕蒙,士仁双腿一软,跪地哭泣:“糜太守,救命!吕蒙已经破了公安城,如今兵临城下,威胁我来骗糜太守开城门。”
糜芳面色大变,拔剑喝骂道:“士仁,你好歹也跟随大王几十年,怎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要向吴狗低头!”
“公安城乃是南郡第二城,即便君侯抽调了驻兵,你若要死守,也能守个几日,你竟然敢不战而降!”
士仁哭道:“糜太守,投降并非我所愿啊!”
“是吕蒙麾下的虞翻诈我,说,说,说烽火台没点火是因为江陵城有内应,还说内应是糜太守你。”
“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信了虞翻的鬼话,本想假意投降,再伺机而动。”
“结果我刚开城,虞翻就翻脸了,我就被挟持到了江陵城。”
“糜太守,我这些年跟着你忠心耿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糜芳语气一紧,骂道:“吕蒙前几年才诳骗了郝普,你不引以为鉴就罢了。”
“你竟然还相信我是吕蒙的内应,你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吗?”
士仁不敢反驳,任凭糜芳喝骂。
待糜芳气消了,士仁这才开口起誓:“糜太守,只要你这次能救我和我妻妾儿女,以后我士仁生是糜家的人,死是糜家的鬼。”
话语刚落。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士仁身后响起:“糜太守救不了你和你的妻妾儿女,你犯得错,只有你自己能救。”
士仁惊骇回头,看清了来人的脸后,不由惊呼:“乔公子,你怎会在江陵城?”
诸葛乔衷甲持刀,身后同样衷甲持刀的关凤。
王平另有任务,关凤就担任起了保护诸葛乔安危的任务,诸葛乔虽然也会些刀法武艺,但也只是正常人范畴。
关凤按住刀柄,警惕的盯着士仁,只要士仁敢对诸葛乔有异心,关凤就敢抽刀砍人。
诸葛乔神色从容:“我在何处不重要,重要的是士将军你。”
“是想苟全性命,今后在江东给孙权当狗,妻妾儿女走在路上都要受人嘲讽。”
“还是当一回死士,即便不幸死了,妻妾儿女也能因为你的忠义而受大王厚待。”
(本章完)
第125章 吕蒙:诸葛驴的儿子能有什么本事(求追)
“死士?”
士仁惊愕抬头。
以前当小卒的时候,士仁是愿意当死士的,因为只有当死士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获取军功。
士仁能脱颖而出镇守公安重城,就是因为不畏死才受到刘备赏识。
然而。
多年的安逸,早已让士仁忘掉了死战之心。
士仁也是五旬老卒了。
不论是体魄还是勇气,都被岁月消磨大半。
糜芳见士仁还在犹豫,正要开口却被诸葛乔凌厉的眼神阻止。
诸葛乔虽然同意给士仁将功赎罪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只能士仁自己去争取,而不是由糜芳来争取。
关凤的右手握紧了刀柄,丹凤眼亦是凌厉的盯着士仁。
良久。
士仁抬头看向诸葛乔,赤红着眼:“吕蒙另遣别将看守公安城,我的妻妾儿女都被看管。”
“我若当死士,主簿如何能保证我的妻妾儿女安全?”
诸葛乔嘴角轻扬:“如今的吕蒙,只是网中鱼,笼中鸟。他都自身难保了,那还有精力去管公安城。”
士仁惊呼:“烽火台未点火,是引吕蒙入江陵城的圈套?”
诸葛乔轻哼:“你倒也不傻!你若死守公安城,最多三日时间,治中马良就会走临沅引兵来援。可你却因为愚蠢而献了城!”
士仁愣在原地,苦涩而道:“主簿,我愿意当死士,只求主簿能替我在大王面前求情,善待我的妻妾儿女。”
诸葛乔见士仁同意,遂道:“大王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义之辈的家眷。”
“伱可出城告诉吕蒙,糜太守早就被软禁,江陵城有埋伏,沿江烽火台是故意不点火的。”
“不仅如此,君侯抽调的南郡兵马压根没去樊城,而是泊岸汉津口,如今正往陆口而去。”
“治中马良早已经去了临沅,习珍那批军械也调去了临沅,樊伷在临沅筹备的粮米也没运到江陵城。”
“汉中王早在白帝城屯兵五万,遥镇江陵,若听闻江陵城受袭,一日内就能抵达。”
“再替我转告吕蒙,曹丕的话也敢信?偷袭江陵的事,曹丕早令徐晃私下告诉君侯了。”
“孙权想当黄雀,可曹丕他想当渔翁啊!”
士仁惊骇不已。
这是早就设套让吕蒙钻啊!
“糜太守早就知道这事了?”士仁看向糜芳,语气更是苦涩。
糜芳面有尴尬,不敢直视士仁。
诸葛乔却是直言道:“你连城都不敢守,你知道隐秘了又能如何?”
“我告诉你这些隐秘,除了借你之手乱吕蒙军心外,也是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的妻妾儿女今后能享受多少的厚待,就看士将军你这死士,能有多少能耐了。”
“当然,如果你自信能活着去江东,你也可以选择真的归降孙权。”
“我没有吕蒙那么无耻,会拿你的妻妾儿女性命威胁。”
“只是他们虽然不会死,但从此也只能沦为庶民,不再受大王保护了。”
士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诸葛乔抱拳行了一礼:“主簿,我的错我自己担,只希望主簿不要食言。”
看着士仁离去的背影,糜芳心有不忍:“阿乔,你不是说,只要士仁能摆正立场助你生擒吕蒙,不论过程如何,他都有功无罪吗?”
诸葛乔淡淡开口:“糜太守,我已经给了士仁最大的体面了。”
“大王面前,我也不会再提士仁投降献城的事,这是对士仁妻妾儿女最大的保护。”
“否则即便大王念旧,士仁的妻妾儿女今后也会如过街老鼠难以苟活。”
“我只是说有功无罪,并未说士仁投降献城还能活着领功;更何况,他可不是诈降,而是来骗你开城的。”
糜芳怔住。
片刻后,糜芳长呼而叹。
虽然很残忍,但糜芳也清楚,士仁投降献城又来诈城本就是死罪。
诸葛乔能给士仁一个当死士的机会,又承诺善待士仁的妻妾儿女,已经是卖了糜芳人情了。
“士仁见了吕蒙,虽然能乱吕蒙军心,但吕蒙肯定不愿意离开。”
“我料吕蒙会强攻江陵城,以江陵城目前的兵力想要防守是远远不够的。”
“是时候启用那两万余降卒了。”
“糜太守,你是商人,怎么给降卒许利,你比我更擅长。”